《情天恨海鸳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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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恨海鸳鸯梦-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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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其盛说着想坐起来,由陶振坤和陶振宗把他扶着。此时的他,眼前充满了长者的慈爱,完全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在柳杏梅的眼里看来,与往日里的公公判若两人,没有了那令她稍有胆怯的冷漠,就像她的娘家爹一样可以亲近。

    难道这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细想想,自从她来到了陶家,和公婆之间也没产生过什么矛盾冲突。她当初的叛逆心理情绪,和桀骜不驯的嚣张态度,及好吃懒做的个性,是因为她不愿意嫁给陶振坤,甚至是在想有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就是做丈夫的能受得了,那么公婆都会是无法容忍的,当再也接受不了她时,就可以一纸休书打发她走人。可是——公婆对她却是充满了宽容和放纵,这不禁令她感到后悔和惭愧!

    现在呢?时至今日;她认命了!自从那天被陶振坤用暴力的手段霸占了她的女儿身后,她就彻底打消了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浪漫设想。认为一个女人;就应该跟定第一个占有她身体的男人;好女不侍二夫;自古以来这是女性的美德。

    她在床前蹲下身来,看着公公说:“爹,我们听你的,明天就回去,多抓几付药,十分病要靠七分养,咱们就回家养着去。”

    “不只是这些吧?”

    “我们——”

    “你们想给我准备后事了吧?”

    “爹!”

    “爹同意,还是你想的周到,别看年纪小,却识大体,真是很难得。你们没看见我都把棺材准备下了吗?俗话说‘该死的兔子蹦不出萝卜锅去’!”陶其盛说完,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正因为他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淡定。

    柳杏梅看着公公,他对于死很坦然,就这份豪爽豁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感到由衷地敬佩!她心生感动,鼻翼歙动,长长的睫毛煽动几下,黑葡萄似的瞳孔里一片雾水朦胧,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亲情、友情、爱情,这是人们最难割舍最能感动人的三种感情,铭记不忘。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陶振宗开口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治了吗?”

    几个人都忍不住哭了。

    看着擦眼抹泪的几个人,陶其盛笑了笑说:“我还没死呢,等死时再哭吧,省着点儿眼泪,不然等我死时就没有了。”

    几个人对他的幽默,更感难过!

    “一切从简,我这辈子没给你们挣下什么积蓄,所以——也不能让你们为我背上更多的欠债负担。否则的话,就是死不瞑目!我喜欢看到你们快乐的样子,因为只有快乐才会让人接近幸福的。”

    当时陶振坤和柳杏梅谁也没太理会他这话里的意思。

    “钱已经不够用了!”邱兰芝哽咽着说。

    “就是回家去借,等再来没有良民证,也不让进城了!”陶振坤焦急地说。

    “那可咋办?这该死的小日本!该死的无能国民政府;在不抵抗的情况下就让日本占领了东三省;建立了满洲国!”陶振宗在显得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开始怨天尤人了起来。

    “伍进福不是说了吗,有困难可以找他的亲家去。”柳杏梅提醒说。

    邱兰芝皱了下眉头说:“难不成还真要找人家去!要说他的那个亲家和女婿我倒是在伍家认识过,咱们贸然去求人家有点儿不妥,但又没别的法子,就——”

    就见柳杏梅伸手将头髻上那根金簪子拔了下来,她的那条麻花大辫子就突噜一下子垂落在了却背部。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最好不要求人,我想把它拿去当铺当了,也许能换几个钱儿,可解燃眉之急。”

    陶其盛含着泪伸出了手去;把那支簪子接到手中看着说:“好孩子,你的慷慨解囊爹感动!可这怎么使得,听振坤说,这可是你娘给你的,也是传家宝了,我不能——”

    柳杏梅微微一笑,擦抹了下腮边的泪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它就当没它好了。爹,你不是怕给我们留下债吗?那就别推辞了。只要是有一线希望,这病就得治。我们总不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受罪,然后只有等——”

    陶其盛十分感动,擦了下眼角上的泪说:“是爹连累你了!”

    柳杏梅则说:“爹,你就别一家人说两家人的话了。”

    “到时候恐怕是钱没了人也没了!他娘,咱们咋能用她东西呢?不然——把咱们那张虎——”

    一个没有积蓄的家庭;突然摊上了这种事;用钱之际;怎能不手足失措呢!

    柳杏梅急忙打断陶其盛的话说:“俗话说女生外相,我既然是陶家的人了,那陶家的东西我也有权力来支配,我不同意,还是先把这簪子给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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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献 二 42() 
她是在想:既然那张虎皮是陶家的传家宝;怎么好通着陶振宗说出来呢。

    其实陶振宗心里也在疑惑;那张虎什么?但他发现柳杏梅是像是在有意遮掩;也就不好追问。

    邱兰芝把柳杏梅拉起,然后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哭着说:“好媳妇,我和你爹对你这份孝心都心领了,谢谢你!”

    “娘,咋还跟我客气了呢?这是我为咱们这个家应该做的;还是治病要紧!”

    就是陶振坤和陶振宗也被柳杏梅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而感动了。

    邱兰芝擦了擦眼泪,笑了笑说:“看来你爹当年没白救你一命。”

    “娘,咋回事?”听婆婆这么一说,柳杏梅认定确有此事了,绝对不是陶振坤在骗她。

    陶其盛说:“你就别东扯葫芦西扯瓢了,说那没用的干啥!”

    陶振宗听了婶子的话也感到纳闷。

    陶振坤的脸上则涌出了一份窘态。

    由此看来陶其盛是在有意隐瞒什么。

    夫妻二人从柳杏梅惊讶的表情上来断定,有关她怪异的出生她还不知道,看来是她的爹娘没跟她提起过。

    而柳杏梅呢,自从在陶振坤嘴里得知了有关自己的事后,就一直是念念不忘了。这时见公公阻止了婆婆,也不好再追问个究竟了。

    不管怎样,尤其是陶振宗,他被柳杏梅这份大度和善解人意而为之倾倒了,更加对她充满了爱慕之情。一个举动,一句言谈,都能锦上添花的更加完美了一个人的形象。

    这情景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

    第二天早晨,五个人在店里勉强吃了口饭,几个人一商量,由三个年轻人上街办事,邱兰芝留下照顾陶其盛。

    陶其盛再三叮嘱说:“现在不太平,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少说话,小心祸从口出!”

    邱兰芝也说:“快去快回,办了东西咱们好趁早回去。”

    三人答应着出了店房,溜溜达达的上了街。

    三人之中,唯有柳杏梅没来过县城里,就是见到那电灯都感到新奇。晚天晚上这三人半宿没睡觉,在客店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望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高楼大厦,看着天空的闪烁繁星及那轮弯弯的月牙,心里都是无限的感伤,叹息着命运怎么会这么无情地折磨人?!

    他们出来早了,晨曦里,曙光驱散了灰暗的阴霾,太阳刚要喷薄欲出,彤霞灿烂,凉风习习,似散兵游勇般侵袭着身体。此时的街上是冷冷清清,人影稀寥。家家户户的烟囱里正在炊烟袅袅,买卖店铺也没开门营业呢。

    他们寻寻觅觅,在街上找到了一家当铺,门楣上“纪氏当铺”的招牌很醒目。徘徊在门前,满腹的忧虑和焦急。左顾右盼,总算是等到了开门时间。

    被店伙计热情地迎进店中坐献茶。然后像是进到里边去给老板通风报信,在稍等一阵子之后,才见一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绅士模样的掌柜出来,他的鼻粱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人到也显得慈眉善目。

    柳杏梅说明来意,便将那支金簪子递了过去。

    店掌柜接过看了看,自是识货之人,见多识广。结果断言这簪子很普通,并非珍贵物件,其价值仅仅是金子而已。

    柳杏梅也觉得没什么可争辩的,本来如此,簪子虽有四代人的相传,但并非历史悠久。

    “店掌柜,您看能当多少钱?家里有病人,我们急等着用钱!”

    “死当活当?”

    “何为死当,何为活当,这有区别吗?”柳杏梅对此事似懂非懂。

    店掌柜笑了下说:“当然是有了,死当多活当少——”

    “活当!”陶振坤立刻说。

    店掌柜说:“死当七十活当五十,这价可也不低了。”

    最后经过一番计价还价,店掌柜见他们说的可怜,最后以六十达成了交易。

    柳杏梅接过当票和一叠子钱点好,才走出了当铺。

    她看着手里的当票,心中不禁凄然酸楚,上面写有被当之物的期限,过期就不能赎回了。期限四个月,再想赎回没钱谈何容易呀?!

    她泪水盈睫,心爱之物从此将不再属于她了!于是,心痛之下,就做势要把当票撕毁,却被陶振坤给拦住了,并接过了当票看了看,然后放进了口装中,强忍着眼中的泪说:

    “回去借钱也要把它赎回来。”

    “不用了,当就当了吧,就当是从来没有过算了,何必为一件东西拉饥荒呢!”

    “那——这当票还是留着吧,就是没钱来赎,起码也是个记念,这算是我欠你的,有朝一日我一定给你补上!”

    柳杏梅摇头苦笑了下说:“只不过是支簪子嘛,有没有就算了,还不如死当了呢!”

    陶振宗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深受感动地说:“嫂子真是大方,办事不拖泥带水,很豪爽,是个女中豪杰了。”

    柳杏梅淡淡地一笑,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事已至此,别无它法!

    此时的街上,开始车水马龙了起来,逐渐多了男女老少,人来人往,也有小商贩开始沿路摆摊儿卖蔬菜等物。鳞次栉比的店铺都已开了门,三人急忙去筹办所需的购买之物。

    在将应用之物买时,拎着抱着往回走着,路经一座豪华别墅,铁栏栅镂花大门,是两屋小洋楼。这时有一辆黑色轿车驶来,鸣了下笛,在门前停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先下了车,人长得是油头粉面,风度翩翩,很恭敬地打开了车门,就见从里面下来了个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日本女子,浓妆艳抹,但也相貌姣美。她身穿花色艳丽的和服,脚穿木屐,头型是高耸的发髻。她手挽着那男子的胳膊,走路姿势向前倾,迈着蹑手蹑脚的猫步,似要抓耗子一样。这时院子里出来个中年女仆,把大门拉开,毕恭毕敬站在一旁。就见车窗里又探出个戴礼帽的胖乎乎大脑袋来,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他对那对年轻男女说了句听不懂的日语,然后挥了挥手,车就开走了。

    柳杏梅边走还边回头看,觉得很是好奇,日本女人的装束看上去很美,体态婀娜多姿。人配衣服马配鞍,在她想来,要是女人这辈子能穿上几件漂亮衣裳,精心打扮一下自己,因为有“女为悦己者容”一说嘛,那也不枉做一回女人了!

    陶振宗说:“日本女人是很温柔贤惠的,他们比中国更是男尊女卑。”

    柳杏梅忍不住问:“她背上怎么还背着个小垫子呀?”

    陶振宗笑了,说:“听说那东西叫‘带’,是个装饰品。”

    时隔数十年,在前年,既是2012年,中日两国因钓鱼岛而产生争端。偶然接到了一短信说:“日本侵略军好色,所以被称为黄军;黄军爱干那事,所以又叫日军;战败后没事干了,改为自…慰队,自…慰就是自己日自己,所以叫日本人;日本人随时都要干,所以女人后边背块毯子;日本人干那事不分地点,所以记住在哪里干的,在孩子的名字前面加上山口、井边、松下等地名——”因觉得可发一笑,特此共赏。

    陶振坤就问:“日本为啥要侵略中国?”

    陶振宗说:“日本只是个岛国,面积不大,只因经济发达,武器先进,就开始飞扬跋扈起来,为所欲为,野心勃勃,企图吞并我们的国家。因为中国地大物博,像块肥肉,而日本就像只蚕,想吃中国这片桑叶。日本军国主义的扩张本能造成无法控制战争的边界;像是疯了一样四处侵占。在1927年,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在大连召开了臭名昭著的‘东方会议’后,给日本天皇的奏折中就明确提出了侵略中国的扩张纲领;其中提到‘惟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

    柳杏梅说:“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不是就像是一只狼想吃一头大象吗?”

    陶振坤叹气道:“内忧外患,这是家族不和外人欺!”

    柳杏梅纳闷儿地说:“看他们也没按着尾巴呀?咋跟畜生一样!”

    陶振宗为她天真的话一笑说:“还不是依仗着武器先进,经济发达,**就会膨胀。现在德国、日本、意大利这三国同盟;企图征服和称霸世界。阿道夫·希特勒是德国最高统帅;德国和意大利这两个法西斯这两年在欧洲也开辟了侵略的战场;进攻北欧和西欧,占领了丹麦,挪威,卢森堡,荷兰和比利时,同时法国。而日本呢;在侵略我国之前;就已经侵略了蒙古,朝鲜,我们这东北;在大前年开始全面侵华战争,占领香港,澳门,印度,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缅甸,老挝,越南等大部分东南亚国家;有些是殖民地。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在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陶振坤和柳杏梅对陶振宗所说的有些是根本就听不懂。

    陶振坤忧虑地叹道:“不知道这战争啥事候才能结束?!”

    陶振宗压低了声音说:“咱们远的不说;只要是日本人不被赶出中国的一天,那就不会结束。你们别看这街上像是没什么事儿似的,其实,在行人里都是藏龙卧虎的,一定有**、国民党、还有特务,都是便衣。看似表面平静,其实内藏险恶!看来,就是日本人被赶出了中国,也很难太平的,国共两党就能真的放下刀枪言和吗?人民的苦难,除了自然灾害外,就是来源于战争!”

    他的话不禁令陶振坤和柳杏梅紧张起来。

    此时已是日上三杆,三人正准备转向另一条街回店房。正在这时,就忽听街上的东头隐隐约约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就忍不住驻足观望,就见来了一队人,高举着标语条幅,上面大字写着:驱逐日寇,还我山河。每人手里都拿一面小黄旗挥舞着,并还向路人散发着传单。由男男女女组成的队型宛若一条游龙,有学生和工人,有农民和商人,他们高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抵制日货,誓死不做亡国奴!全中国人民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就听哨声响起,一群警察不知从哪迅速出现,他们肩膀上挎着枪,手里拎着警棍,一拥上前拦阻游行队伍。这时又见两辆军车在两辆摩托车开道下鸣着刺耳警笛呼啸而至,从上面跳下数十名日本兵,手持长枪,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三个人这时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都为同胞们捏了把汗。

    就见那些无所畏惧,游行抗议的人们,他们面对如狼似虎的警察和日本士兵,手拉手站在一处,个个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他们声音洪亮地唱起了歌: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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