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惊诧,经过这几日的接触,她对孟寒的了解更加深入,只要孟寒脸上一露出紧皱眉头,眼神肃穆的表情之时,就定有不详之事发生。
果然不出所料,孟寒二话不说,也不给秦霜儿多作解释,就一把扯了秦霜儿就朝着石洞深处跑去。
由于急切之间,他们脚速极快,周遭劲风闪遁,惹得火把的火光都忽明忽暗,照得他们的身影都是被拉的极长,空荡寂寥的石洞之中,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回荡而开,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秦霜儿虽然对孟寒极其信任,只是一路没头没脑的横跑,这也让秦霜儿感到些许疑惑,于是呼吸紧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妖再逼近?”
孟寒说:“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突然感觉心神不宁,我想,应该是人吧!”
这一路疾驰,使得他的嗓子眼都干的冒火了,说起话来,也是有些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的。
听罢,秦霜儿却是一头雾水,但她知道孟寒不是鲁莽之人,相信如此作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见孟寒却只说他为何要带自己拼命地跑,那缘故竟然是其的虚无缥缈的感觉,他感觉有危险再靠近。
这使得秦霜儿第一次对孟寒的感觉有了怀疑,只要是一个有正常思维逻辑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感觉会有一种奇异的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石道深处,传来一道道好似巨人背负一座山岳才有的沉闷脚步声,伴随而来还有沉重的喘气,这声音似鬼如魔,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当还在一直疾驰的孟寒二人,听到这样诡异的声音,却在此时惊得呆了,不约而同的都回头去看来时的通道,只见一片黑暗,如同有八爪鱼正不断舞动触脚,口中还在同时喷吐墨水一般的黑雾。
孟寒见到身后甬道漆黑一片,不见五指,还有时断时续的沉重步伐声,使得整个石洞都似连连晃了几晃,除此之外,便无别的异状。
虽然如此,孟寒却也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因为他心神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似乎有声音在他的耳边,一直再说快走,快逃吧,不然就死定了!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霜儿,她的胆子本就比孟寒小上一些,俏脸惨白,随即脚步后撤了几步,于是道:“孟寒,我们赶紧还是快走,我现在也有这种不安的感觉,而且还很强烈。”
说罢,孟寒便是点了点头,转过头,指着前面的甬道,说道:“既然你我都有这种不安,那我们还是赶紧扯呼吧!”
几句言谈,二人便就有了决策,当下也都不在有丝毫磨蹭,立时转身,可步子还没迈出两步,就忽地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
“见什么鬼,竟然见到我就想跑,好没意思。”
听这声音秦霜儿的却是眉头一皱,因为她对着声音感到了一丝熟悉,猛地想起后方石洞发出的惊天响动,可她还没有说话,只听那声音又继续阴阳怪气说了几句话,立刻就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秦妹妹,你干什么去,这么快就找个小白脸当新欢,你也太不把我这个道侣放在心上啊!”说完,这声音又是连连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奸笑声。
这些话,可惹得向来圣洁如仙女的秦霜儿,气得脸都白了,美眸闪过凶光,冷语道:“蒋勇桀,你最好安分些,如果不,我可以考虑帮你绝了后。”
那人闻言大笑,那笑极其猖狂,傲然中竟还带着一股无赖独有的无耻劲儿,冷哼了一声,继续阴阳怪气,道:“秦妹妹,你可千万手下留情,我要是绝户了,那你后半辈子可怎么过活啊!”
这时候,秦霜儿的脸色已经阴沉地底出水来,不知何时她所祭炼七彩天蚕丝玄琴抄在了手中,顿时玉指轻扬,琴音带着弧线,割接空气般的迅猛之势,就直接在琴中灌输真力,紫芒划过,带着惊天之事。
蒋勇桀见状,也不由地连续察看秦霜儿到底是使用何种武器,见到是玄女阁震阁之宝,当下骇然,心里却是再想,这一次玄女阁可算是真的下了血本,竟然取出震派之一的法宝七彩天蚕丝玄琴。
眼见着,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秦霜儿,孟寒却是直接扯了扯秦霜儿,凑到秦霜儿的耳边,低语了几声,秦霜儿便就直接收起了杀器。
这时候只见孟寒和颜悦色一笑,对着蒋勇桀作揖抱拳,温声道:“在下孟寒,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却在今日说孟某是一小白脸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焚尸传人()
孟寒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从黑暗伴着巨响走了出来,明亮的火光照得那人身材异常高大,壮如牛犊。
忽然,一道声震四野的咆哮,陡地从蒋勇桀的身后传了出来,听得孟寒不由得吃了一惊,先前的感觉到底还是错了,来的不只是一个人,还有一头蛮兽灰熊。
这声音听得有些邪异,凄惨而怨恨的熊吼,就如同已经死亡被人击杀的怨熊尸体,正当孟寒心头疑惑正劲,却听得秦霜儿语气冰冷的言语,自他身旁传了出去。
“我玄女阁镇派之宝,哪里会是我这低劣之极的玄琴比得上呢,倒是只怕你身后的死尸熊,来历不同一般吧!”
闻言,蒋勇桀却是哈哈一笑,根本也不避讳宗门重宝秘密泄露,傲然地指着身后的尸熊,“算你还有些见识,如今我们在此相遇,这也是缘分,蒋某就先卖你个面子,现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在下出身焚尸派,一名小弟子罢了蒋勇桀正是本尊,这第二个问题,至于我为何说你是小白脸,这原因也有两个,一则是这秦丫头身边时常都是围绕着一大群花拳绣腿的棒槌,二便是你的长相,实实在在就是一个小白脸。”
听到这个衣着青袍,面貌黝黑,焚尸派蒋勇桀,这个人的身份可并没有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举止洒脱,心性不似普通修士那般,显得狂放但又不嚣张。
但其却在说话的时候,总是露出一口大白牙,衬托出皮肤不是一般的黑,而且他那双绿豆般的眼睛总时而露出精光,只是几句话的交流,孟寒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可以交的朋友,而且从其控制的死尸熊来看,蒋勇桀的修为恐怕已经踏入了九品罗灵的层次。
孟寒心里暗暗吃惊,面上依旧含笑,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在心里回忆起脑子里有关于焚尸派的种种传闻。
对这焚尸派的来历也是有所浅闻,此派在西漠名头可是极响的,据坊间风闻,这一派乃是上古尸神九方幸存下来的亲传弟子所创,门中靠着玄针之术,秘法勾画驱尸符文,养炼死人尸体,以针刺穴达到焚尸驱尸的邪法。
有宗门高人利用仙乌风水之术,修造养尸地,在其中炼养死尸,自然还有养炼扑杀妖力强横的妖物,以此来控制兽尸,达到驱使效果,击杀敌手!
“且慢,你需要向我这位朋友道歉,再走不迟!”秦霜儿见那位剑眉星眸,举止狂放不羁的青年要走,冷冷地说了一句。
蒋勇桀听了这话,刚踏出的一步又都立刻收了回来,回过头有些冷笑的看了一眼秦霜儿,哼道:“如果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说的对吗?孟寒道友。”
孟寒也笑了,于是他又接过话头,随即道:”蒋道友想走,我们自然拦不住你,而且我不需要不是真心得来的谦意,因为这太卑微,也太不微不足道了。”
此言一出,不仅蒋勇桀都听得愣住了,就连与孟寒相处多日的秦霜儿也是猛地一怔,她说:“既然我这位朋友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你这一次不敬之过,你走吧!”
说到最后,秦霜儿又似是无意地又多说了一句,“西漠尸窟,即将洞开,群雄并起,好自为之。”
蒋勇桀听得不由一怔,这二人一前一后,说出这样的话,似是不善又似是友善的警告,他也是个聪明人,心头一转,便就想通了他们的潜台词。
蒋勇桀嘿嘿一笑,说:“嘿,好个深明大义,朗情妾意的好一番好言相劝,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此行就是为了西漠尸神洞窟而来,另外据我所知,西漠其他势力的翘楚,如今也都早已齐聚荒芜之地,此事动静不小,就连一些东土的大宗族也有谴派族人前来。”
西漠位处南苍最西,一片荒沙的世界,资源贫瘠,民众之少,是那些常年生活在富庶的东土诸国修士根本无法想象得到,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尸神九方。
而孟寒也正是如此,他刚刚进入沙漠,便就发觉了这死亡沙海的名头,实在不是浪得虚名,水是在沙漠中,就是生命之源,而孟寒差点就因没了水,无法穿过沙漠死在其中。
秦霜儿走到孟寒身边,见其没有立刻说话,她却继续又朝前走了几步,与蒋勇桀的距离近了些许,绝美的容颜划过一抹浅笑,说道:“既然,蒋道友如此坦诚,那我这一介女流不比谦谦君子,但也是行事坦荡之辈。”
说到这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孟寒,接着又道:“我这位朋友,出身漠刀门,而他其实来此并非是图谋尸神秘葬,只是为了躲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蒋勇桀没有说话,神色却是浮上与其气质绝不相符的冷漠,转身一个纵身就翻上了体型巨大浑身黑灰,生有粗壮无比四肢的死熊,夹杂着浓烈的死气,使得深通世故的孟寒,也看不出这个焚尸传人的心绪来。
但是,他觉得此时他必须表示出真诚的态度来,因为焚尸派传人正在看着他,似乎从其郑重的目光中看出,蒋勇桀正在期待着什么,希望可以从孟寒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孟寒想的并没有错,在可以得到尸神九方秘宝的大事面前,关系宗派未来以及自身性命,都是不可以忽视的小事。
西漠尸神迷窟即将开启,各大宗族都有弟子前来,抱着一夺墓中秘宝的心思,只是人多了,自然就少不了纷争,而这些纷争都是可能会要了性命的大事。
所以,五日之后,西漠尸窟开启与顺利得到墓中传承,这些试图抢夺天葬的翘楚,都会拉拢一些可以依靠和利用的对手,组合成一个探葬小队。
而如今在这暗无天日的甬道中,这三个不期而遇的青年翘楚,都是同样怀着一个心思,或者这些心思是宗门派遣下来的任务,也或者是出于他们自己对修道的执念。
但孟寒却是因为自己,因为鬼孟一脉的宿命。
指天明誓,歃血为盟。
第一百二十四章击掌为盟()
就这短短的几句话,虽没有焚香斩鸡头喝血酒,来祷告天地的仪式,却是以击掌为号,人心为誓,赌下大咒。
在这一夜,孟寒等三人结下盟约,注定了五日之后各自的命运,或者说,这一次的结盟,对于他们今后修行都或多或少起到了一丝影响。
话已至此,三人也都目光含笑,抱拳行礼,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各自三人都说起了来此前的种种奇险遭遇。
首先是孟寒开始将先前与秦霜儿几经辗转,从生死边缘走了几遭的险事,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听得蒋勇桀脸色连连大变,说到最后都是为孟寒二人捏了一把冷汗。
听完之后,良久蒋勇桀这才缓缓地开了口,原来他与五盟城其它三派翘楚,相约一日,从官道横穿沙漠半空,期间也遭遇了只在夜间出没的夜魈,还有一些妖力惊人的妖物,最后他们一伙人遇到了一只拥有上古蛮兽血脉的盘龙象,众人联手,在损了一名好手的代价,只是重创了此兽,而他们这一众七人也被激起狂暴蛮性做困兽斗的盘龙象,把其给冲散了。
最后百般周折,蒋勇桀从盘龙象洞一处通往西北的洞窟,他发现有一些石壁上有凿刻着奇形怪状的石画,兜兜转转几圈之后,发现这里并不到处都有岩画,而且每一处岩画传递到下一个的时候,多少都会多一些东西。
蒋勇桀是个聪明人,天资极其过人,很快脑中思绪百转,恍然大悟,逐渐寻到了岩画中奇鬼难辨的规律,他也是那种干就干的性子,再加上又强烈的好奇心,沿着岩画上不断变化的地图指引,直走了三日时间,眼见着马上就要放弃,却意外地发现前方不远处,正有两个人,看样子与自己一样,都是想从这里走出去。
出于江湖险恶,保护己身安全,蒋勇桀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利用自己从师门带出来的尸熊,施展玄针刺穴的法子,让尸熊发出威慑的兽吼,以此来判断前方二人是敌是友。
最后,他得到的结果,那二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很快他又发现,对方心有防备,如此隐匿在黑暗许久,发现不得不现身,否则将会引出一场不必要的乱子。
如此这般,才有了三人一段舌枪唇战的戏码,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段开诚布公的交谈,促使这西漠年轻一代的翘楚,在此地发誓结下同盟,只为进入西漠尸窟彼此间有个照应。
既然结为了同盟,他们便决定一路同行,继续按照岩画之上的地图指引,一直走了下去。
孟寒手持火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神色谨慎,目光不断在周遭石壁扫过,想着还可以有所别的发现,秦霜儿紧随其后,也同样是一脸紧张的神色,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
蒋勇桀此时跟在秦霜儿的身后,他的脸色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桀骜不驯,他的为人与其名字,孟寒仔细的观察过蒋勇桀,或许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如此前行行了足足一日时间,当他们正自怀疑是否领会岩画之意,出现了差错,就在这时一直置身于暗无天日,多时未见星辰的孟寒等人,忽然见到远处光亮浮涌波动。
见此情形,先前还是一片颓然的众人,顿时一扫而空,虽然此刻他们都是筋疲力尽,但见到生机就在近前,不由得脚步就放快了许多。
待到日见黄昏,一抹如血般的夕阳,从天空透过山林的缝隙,射入了一处朝向西北的山洞,夕光氤氲。
那里出现三人,个个都是年轻俊秀的翘楚,一身不俗的修为,只是仔细察看之下,这三人面色不同程度的苍白,显然是舟车劳顿所致的疲累,萎靡不振。
不过,见到那个站在弥漫死气的熊尸身上的少年,却是好上一些,因为一路上,他一感觉疲累就会跳上尸熊充当座骑,懒懒地舒了疲累的腰身,口中发出一道长长的呻音。
“娘的,终于是活着出来,见到日头了。”
孟寒站在洞口,见到走了出来心情自然是极为愉悦,似乎这几日所遭受的困顿和坚险,在他抬头看见那一轮即将落下的血日之时都烟消云散。
而这些唯一可以证明它曾经存在过的证据,那就是一道道深深的疤痕,永远都不会消失,直到死亡。
秦霜儿此时也自然欣喜,死里逃生后的愉悦,总是让人无法言喻,只是她相比孟寒与蒋勇桀二人,没那么的感慨,于是她对孟寒二人说:“如今,我们已经出了洞窟,来至北绝地界,这里并非善地,只怕此比我们先前所经历的种种,都甚是厉害万倍!”
此言一出,顿时孟寒眉头就是一皱,心里也有些不安,但蒋勇桀似乎闻言,不以为然,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之人,于是他冷笑的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下既然来了,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来了也并给它斩了,就算是尸神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一把火给烧,以儆效尤!”
也不知道是否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尸神从棺材爬出来,顿时听得孟寒与秦霜儿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寒!
北绝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