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能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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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能生巧-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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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还管用些。

    看着他飘飘然地走进来的模样,真是一种享受!什么时候我能举办一次后宫美好*大赛?给他们穿上相扑那种比赛用的服装,一根带子,细点再细一点。让他们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就好了。

    梁德君今天倒很客气,虽然下巴还是微微抬着,朝我行了大礼。

    我们寒暄过后,我就请他倒坤宁殿的后花园喝茶,让谷雨取了一副玉棋来,邀请他手谈一局。他愣了一愣,也不客气,执子先行起来。

    走了十几步,我已经问候完他父母他兄弟姊妹,就步入正题:“秦昭武被推入明月湖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早有准备:“那日几位弟弟要去游船,也邀请了秦昭武,船上人多,为了看残荷,竞相挤到船尾,便跌下去几个人。”

    “还有谁也跌下水了?”这我倒不知道,下手的人还挺狠的,估计秦安在水里也吃了不少苦头。

    “诚意伯家的顾容君、门下省陈大人家的陈仪君,还有太史局黄大人家的黄贵男,他们三个也落了水,后来是禁军把他们救了上来,都吃了药,没什么大碍。”梁德君平静地叙述着。

    “医官都开了些什么药?是不是驱寒的?”

    “是的,臣弟也看了方子,没有问题。”传出他不育的传闻后他拜御医院的院使学了四年医,算半个医生了。

    “他们可有受到惊吓?”我不动声色。

    “还好,毕竟晨起大家都还会练习弓箭,素日里也会去演武场练习拳脚兵器什么的,身子都算康健。”

    “那就好,我记得黄贵男十分善于泅水,有浪里白条的雅号?”

    “是的圣人,黄大人祖屋在鄱阳湖边上,黄三从小水里长大的,十分善水性。”

    “那他为何不速速救人呢?秦安幼时和本圣人一起溺过水,十分惧水,有心人恐怕不难知道吧。”

    “臣弟第一次得知此事。若是圣人心存疑惑,不妨由内侍省再出面询问?”梁德君身经百战,面不改色。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不下了,困了,重阳节马球赛安排得如何?”

    他也站起身来:“都已经妥贴了。圣人放心,必然精彩纷呈。”

    “这次可别搞出人命来啊。”我呵呵。

    “放心,圣人。太尉大人刚刚又对臣弟细细叮嘱过,秦昭武若身体不适,可以不参加。”

    “太尉大人嘱咐过了吗?”我朝前殿走去。

    “是,都嘱咐了。”他在我身后跟着。

    “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都很明白了。圣人请放心。”

    “那他明明让你们安排扔鸡蛋,为什么你们扔的是蕃茄?”我随口一问。

    “是鸡蛋啊——”身后的声音似有疑惑又忽然戛然而止。

    我霍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梁德君。

    他脸色煞白,紧闭双唇,眼睛里要冒出火来,还带着很明显的蔑视。

    “来人!”我厉声喝道:“请梁德君去侧殿坐坐。”

    暮色四合,秋天的夜里,已经开始颇有渗人的凉意。侧殿的偏房窄小,置物的多宝阁挤得满满的,空地只放了一张小小案几,梁德君跪坐其上,垂着眼眸,一声不吭。我站得笔直,让人将四盏琉璃灯对准梁德君的面孔,将他照得须发透亮。谁没看过阿sir审案?

    “我只是要知道,太尉因何缘故要你们这样做?造谣生事?辱骂宫君?甚至还要害他性命?”我语气平静。高淳,高太尉,你并不是我前世的二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只有一个!我秦柯南知道了!

    梁德君朝我看了一眼,有轻视有怜悯,唯独没有害怕和恐惧。

    “你不怕?”

    “我怕什么?”

    “你这些罪已经可以削了你的妃位,甚至送你去瑶华宫做道士!”

    “圣人,我以前只觉得你傻归傻还蛮可怜的,也有点可爱,现在却知道,你还是个令人厌弃的蠢物!枉费太尉大人对你一片苦心!”他似乎完全没有抵赖的意思。

    我的心拔凉的,果然是高淳安排的!他就是讨厌秦安!他今天来演了那么出大戏,就是要我疏远秦安。以他的性子,我怎么会相信他出了手还有可能放过秦安呢?背主的人,他是最痛恨不过的。他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清楚是他做的呢。

    梁德君抬了抬下巴:“圣人你幼时为太尉所救,又蒙太尉为你启蒙,文武也勉强算双修,你可知道前两任秦圣人怎么死的?”

    我一愣:“这和两位先圣人有什么关系?”

    “仁孝圣人死于,那种,含量极微,但却下在他平时每天要用的玉杯杯沿,银针探茶无毒,他却日日在服毒,入宫不足十个月,不到十九岁就衰竭而亡。诚睿圣人死于急病,实际上是在寝殿中被两个内侍用隐枕活活闷死的。两代国公府出了多少人多少力都没能护住两位先圣人,入宫不到一年就英年早逝。坤宁殿上下因此丧命的人命数以百计!圣人你以为你的运气有多好才能无忧无虑地在圣人这个位子上待了两年?”说道后来,梁德君声色俱厉。

    我冷汗淋漓。当然因为我演技好啊,不扮猪,睡了女皇,早死了。

    “因为太尉不想让你知道。他一手养大了你,怜惜你不愿入宫,怕你知道了更加恐惧,坤宁殿上下,被护得水泼不进,针插不了。”

    梁德君挪开视线,盯着琉璃盏,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来:“我在宫里举步维艰时,是高淳给我请了名医,证明我能让女子受孕生育,才避免了被打入冷宫之难。他和我惺惺相惜,圣上要纳他入宫,他坚辞不受。这等滴水之恩,我尚知涌泉相报,只可惜圣人你却是个无情无义之人,竟然为了一个背主的奴才,讹我的话,困我于此,难不成你是要对付太尉不成?”

    我呆住了,我只是凭着那一点点直觉做事,却不曾想过如果真的是高淳要秦安死,我能做什么?

    “春日里你要看花,出不了宫门,太尉调了五城兵马,把延福宫的两百多株桃树移过来,供你赏花,被人参了一本,罚了三个月俸禄。夏日里你要午睡,太尉出动禁军把坤宁殿方圆三里的知了都粘了,甚至还在禁军中设了一粘竿队。秋日里你心血来潮要吃藕,太尉亲自带人去明月湖畔挖藕,他那样风姿的神仙人物,嫌弃别人挖的不够大,在那臭不可闻的淤泥中徒手掏了半天。你呢?吃了几口就赐给奴才了吧。”梁德君一句句往我心坎上刺着。

    可我竟无言以对。

    “冬日里,你模仿狗屁名士,要那梅树上的雪花封坛泡茶用。这些个内侍和女史,有几个够得着树枝的?”梁德君却不肯停口:“那么冷的天,天不亮他带着禁军爬树收雪,手都冻出了疮。你倒好,还嫌弃只收到小小一坛子,随手埋在哪棵树下你可还记得?我只为太尉不值!他没有兄弟,把你当成幼弟疼爱入骨,养育你,又视你为骨肉一般教导,他怜惜你十四岁就不得不入宫为后,便处处依你疼你纵容你。可你,终究不过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我看着他那像刀箭一般的眼神,烦死了:“别说了!别说了!”

    “你的奴才背主,竟然一无所知,自己处理不来,竟然怪在陛下身上。那些天若不是太尉跪在福宁殿外一天一夜自责未能教导好你,求陛下降罪愿卸印辞官以保全你给你一个机会,恐怕在瑶华宫做道士的早就是你秦卿了!还是为了保住你这个徒有虚名的圣人,太尉才自请出征带你去前线历练。哼,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要以什么罪名处置我?只怕这皇宫大内,没有一个人会站在圣人身边。”梁德君带着冷漠的笑意,斜眼看着我。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不行,他在说谎,他一定在说谎。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我要去问个清楚。我看到重阳和冬至,我冲上去问:“他在说谎对不对?他在说谎对不对?”

    重阳垂头:“太尉对圣人,实在甚是爱护。德君大人说的并无谬误之处。”

    我看向冬至,冬至垂头不语。

    我拉开槅扇,冲到外面去。秋风瑟瑟,满娘已经为我披上薄薄的披风:“圣人,先用膳可好?”

    我扯开披风:“不要!我不饿,重阳你去传太尉进宫来!我要见高淳!”

    我没有见到高淳。

    当夜高淳率领一万先锋军,拔营驻扎在城外六十里,第二天待女皇携文武百官践行后就要先行开拔驰援秦州。福宁殿驳回了我请求随陛下去践行的折子,让我谨行讷言,等重阳节过了,就以转运使的头衔随户部的粮草官护送大军粮草随十九万大军开拨秦州。

    我想高淳,想问问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穿越的。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我二哥。他是真的不记得高青还是假装不认识这个披着秦卿皮囊的高青。

71 第七十一章() 
——高太尉镇楼,言情读者请避雷——

    我没有见到高淳。

    当夜高淳率领一万先锋军,拔营驻扎在城外六十里,第二天待女皇携文武百官践行后就要先行开拔驰援秦州。福宁殿驳回了我请求随陛下去践行的折子,让我谨行讷言,等重阳节过了,就以转运使的头衔随户部的粮草官护送大军粮草随十九万大军开拨秦州。

    我想高淳,想问问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穿越的。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我二哥。他是真的不记得高青还是假装不认识这个披着秦卿皮囊的高青。

    记得二哥有次带我去一个公共绿地玩航模,整片整片的草坪微微有些枯黄,几颗很大的槐树旁边有个洼下去的小小水塘,水很清,里面种满了荷花,深秋的荷花已谢了,褐色的枯叶和茎杆倒映在水里,衬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跟画儿一样。我问二哥:到底藕在哪里?为什么看不到?二哥就笑眯眯地脱了鞋袜,挽了裤脚,沿着岸边走下水里。我也要下水,他不允许,说秋天水凉,对女生不好。他那么好看,站在靠岸的水里弯着腰摸了许久,捞上来一根手臂那么粗的藕,上面泥泞搭地。我笑得不行,大声喊:“太小了!这个是你的,我还要一个很大很大的。”他把那个藕扔给我,又继续笑着弯腰去摸。那藕真的臭烘烘的。

    两个大妈站在我边上看,也笑哈哈,问我:“你哥哥对你好着呢。”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着:“不是我哥!是我男朋友!”

    大妈们上下看看我,脸色古怪地赶紧走开了。我得意洋洋。

    那天晚上,二哥给我做藕饼吃,我负责搅肉馅儿,他往肉馅里加了点秋梨汁,说炸出来的藕饼容易腻口,有梨汁可以爽口一些。又说我力气太小,搅了半天肉馅也不起泥,让我去看电视。我才不傻呢,就守在厨房里,眼巴巴地看着他挽着袖子,把藕饼里塞上肉馅,裹上面粉,放进油里炸过一遍,搁一边儿过油。忍不住想先偷一个吃,被他敲了一筷子,抹了一脸的面粉,这下原本气得半死的我直接气死了。我偏不走,等着藕饼在油锅里炸了第二遍沥干油,金黄色,脆香得很。我一口气吃了八个。晚上肚子难受,半夜吐了一床一地。想起这是二哥那么辛辛苦苦捞上来的两根大藕,又那么辛辛苦苦做的好吃之极的藕饼,却被我吐掉了。我懊恼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哥竟然笑得不行,把我扶去浴室让我对着马桶吐,换床单换被子换枕套,又拖地,让我睡他的房间,自己折腾了一整夜。

    从那以后,我对藕,就是又爱又恨,想吃又怕吃。

    高淳,你是不是我二哥啊?如果是,你为什么不说?因为我变得不一样了吗?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重阳节这天,我一早就被谷雨和满娘从被子里挖出来,她们带领六位尚服女史给我洗漱完毕后,套上中单,围上腹围,穿上黑边红色纱裙和蔽膝,外套圆领大袖大襟的黑边绛纱袍,系上横遥В辖鹩翊蟠反魇肆撼刑旃冢┰莆瓢茁尥嗵咨吓核坎皆坪诔ィ趿擞耋耍渖辖鹕愦傧瞪嫌社裼窈同r、冲牙、璜玉一共七块玉组合起来的佩玉,两侧对称各一组,贼重!当年为了训练我成为君子,走路这十四块玉不允许发出声音,我吃了多少板子呦!

    秦妈妈一脸满意:“二郎真乃天人也!”满娘也笑咪咪迫为得意:“公子人如玉,陌上世无双,只有圣人才配得上公子如玉这四个字啊。”我对自己的惊天颜值早已见怪不怪,但谁不爱听好话呢?我高兴地笑道:“快!让你们的吹捧来得更猛烈些,我喜欢听诗经楚辞里的,快来快来。”

    等我草草用完早膳,后宫三品以上的男君们都已经品级大妆躬身候在坤宁殿外。我看见秦安了。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涂脂抹粉或簪一朵菊花在梁冠之上,中规中矩地穿着公服,瘦了不少,脸色有点苍白。他谨慎地跪倒在地行礼,看口型也在喊圣人万福金安。我有点恍惚,我也有许多话要和秦安说。但却已经被扶上了车辇。

    女皇陛下从福宁殿出来时,眼神冰冷,脸上倒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立志恪尽职守。九月初九的太阳当头照着,我穿着大礼服,满身大汗,陪着女皇陛下在宣德楼上朝人潮挥手示意,端起菊酒满饮三杯,表示天地人和谐,大周朝旺盛。虽然边关起了兵戈,大军也刚刚出发。但百姓们还是并不太在意,异常虔诚地下跪磕头。

    下午的赏花和马球赛都十分顺利。我几次看了看梁德君,看不出什么不妥。秦安还是参加了马球赛,我留心看着,并没有人为难他,但也没有人理财他。他的马没有出事,什么鞍子下藏针马吃了巴豆摔下他之类的古言剧情并无发生,也没有人用马球杆打他的腿打他的脸。他的护具也都好好的。他在满场飞驰的人马之中,似乎是被隔绝在那个结界之外的。可是,秦安也面无表情,似乎他本来就在另一个世界里一个人在闲庭信步。我辛酸地安慰自己:能活下来就好。马球赛一结束,陛下照例行了封赏,就回福宁殿去。

    离晚宴开场的还有一个时辰,足够大家回去沐浴换衣服的。太阳下面不少男君的妆面花得厉害。我想了想,交待了冬至一声,带着重阳去了勤德殿。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在我心中,秦安从来不是会背叛我的人。我深信不疑。

    平时我不留意,今天稍加留意,果不其然,我身前身后就超过十多位禁军,有的看似在巡检,却一直围着我绕圈子。有几位走在我前面,却一直排着整齐的队形,手也一直按在剑柄上。是啊,梁德君说的一点也不错呢,即便高淳离开了东京,他也始终在护着我。我的心又暖又涩。这几日一直在想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一直在对付秦国公府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一定超出了秦柯南的智商范围,也许需要秦波洛出马。

    刚进了勤德殿,我挥手不许人进去禀报,直往内闯。后面的禁军进不来,干瞪眼。我回头看看他们,他们身后是匆匆赶来的梁德君。

    “圣人,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速回坤宁殿!”梁德君的眉头拧着,显然对我十分不满。他几步冲过来,斜斜挡在我身前。

    我看着他的表情:“为何?难道担心秦昭武会对我不利吗?”

    出来迎接我的秦安措手不及换衣裳,只穿了一身宽大飘逸的月白道服,拖着一双青履,头发刚刚沐浴过,湿湿的散在背上,闻言立刻下跪行礼,发丝有几缕掉落在青石板上。

    梁德君压低声音道:“圣人休要任性。你入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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