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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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约阿希姆-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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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残暴统治的本质没有发生改变,革命思想在社会底层劳动者以及普通士兵中间蔓延,这些尖锐的问题可不是君主依靠个人魅力或者单纯的改革决心能够解决的。

    喧闹的军乐声中,蓄着山羊胡子的俄罗斯帝国大臣会议主席(相当于帝国首相)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科科夫佐夫带着一干官员登舰相迎。码头上整齐排列着数百名衣饰鲜艳的皇家卫兵,步枪上的刺刀泛着闪闪寒光,却不见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踪影,看上去宛如一场鸿门宴的阵势。

    见此情景,一些随行的爱尔兰官员以及军官不禁露出惊诧之意,但夏树却不发憷。大战末期派往俄国前线的爱尔兰军队规模很小,作用有限,而且军方刻意约束军纪,所以从未发生过侵犯俄国平民的恶**件,俄国人犯不着为爱尔兰的参战而记仇,况且现在世界局势稳定,俄国皇室和政府的心病在于国内民众的不满情绪以及汹涌澎湃的革命思潮,这个时候应该想方设法解决本国的诸多矛盾,而不是跟一个无关痛痒的国家交恶。之所以如此,夏树觉得跟缠绕俄国皇室的刺杀阴影有关。尼古拉二世的祖父亚历山大二世于三十多年前在圣彼得堡遇刺身故,而尼古拉二世身为皇储时,在访问日本的过程中遭到仇俄分子的刺杀,险些丧命,这些痛苦的记忆使得尼古拉二世有意避免在公众场合露面,在郊区的皇室领地居住多过于市内的皇宫。眼下圣彼得堡局势不稳,革命者四处活动,尼古拉二世戒心甚重也就不足为奇了。

    礼节性地跟俄罗斯官员们相互问候,夏树便挽着夏洛特下了船,继而登上了俄方安排的汽车离开码头。车队一路驶过戒备森严的街道,到处冷冷清清,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在离码头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车队驶入一扇大门,戎装佩剑的尼古拉二世正在高墙之内等候贵宾的到来。让夏树有些意外的是,以暴虐、自大而又昏庸、软弱著称的沙皇,这时候竟是一副令人意外的姿态,他热情友好地与之拥抱,并且很是恭谦地解释说:“真是非常抱歉,尊贵的约阿希姆陛下,因身体不便未能前往港口迎接,有失礼节,恳请得到陛下的谅解。”

    在这位暴君的眼睛里,夏树看到了大量的血丝,以及眼神中所透露出的焦虑不安。在从赫尔辛基启程之前,夏树就从瓦伊诺一世的官员们那里得到有关俄国政局的最新消息——圣彼得堡再次爆发了大规模罢工和示威游行,参与罢工游行的民众据说达到了20多万,各种企业、商店、餐厅、咖啡馆都停止工作,整个俄国首都趋于瘫痪,据闻尼古拉二世下令对圣彼得堡的罢工运动采取特别手段,军队连夜突袭布尔什维克在圣彼得堡的委员会,逮捕了一批布尔什维克组织者,并控制了火车站和港口,封锁了交通要道,阻止游行者靠近皇宫,但这非但没有平息罢工游行,反而加剧了工人和市民的抵触情绪,而且在布尔什维克组织的长期渗透影响下,军队中已有大批士兵站在了工人一边,甚至成了革命的坚定支持者。人民的怨愤已经到了极限,在这样的政治形势下,大规模的武装起义一触即发,苟延残喘的沙皇政权随时可能轰然倒下。

    当俄国陷入困境之时,率先伸出橄榄枝的反而是战争中的对手。近两年来,在德国皇室或政府的担保下,德国银行家向俄国提供了好几笔大额贷款,用以帮助俄国政府解决日益恶化的金融和社会问题,德国构筑的小毛奇防线实际上也替俄国阻挡了不少试图经由德国及其控制地区进入俄国的革命者。以列宁为代表的革命主义者迄今滞留瑞士,就或多或少与此有关。

    可能是碍于面子,或执意维护沙俄的大国尊严,尼古拉二世并不怎么领这位远房表亲的情,他拒绝加入德国领导的同盟国阵营,尽管这将给俄国政府带来更大规模的经济援助,而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从未造访德国,也没有向威廉二世发出过访问邀请,而是宁愿向英国和美国乞求援助。来自英国的援助杯水车薪,而美国人既对俄国的复兴缺乏信心,又担心俄国倒向同盟国阵营,所以否定了这笔难以得到报偿的投资。

    随着深陷泥沼的国内经济迟迟得不到明显改观,俄国的社会矛盾愈发尖锐,到了这个时候,尼古拉二世和他的臣属们不得不抛弃以往的固执,开始向近在咫尺的同盟国阵营寻求帮助,所以才会在政局动荡的形势下邀请爱尔兰国王来此会晤——尼古拉二世刚刚的语态便是这种心境的充分体现。

    夏树心知如此,自然不会对礼节问题有任何计较,然而对于俄国皇后的“缺席”,他既纳闷又有些不快。要知道当今的俄国皇后是德国黑森…达姆施塔特大公爵路德维希四世的女儿,是正统的德国王室出身,于情于理都应该前来跟自己打声招呼。

    没等夏树主动道出疑惑,尼古拉二世便以身体抱恙这个万用万灵的理由解释皇后缘何没来,并代之转达了诚挚问候。

    根据历史记载,这位俄国皇后是一个倔强、任性、歇斯底里,但又善于玩弄权术的女人,她深深影响着尼古拉二世对于宫廷乃至国家事务的决策。大战爆发后,因为她的阻止,尼古拉二世没有前往火车站送别率军出征的尼古拉大公,后来又因为她的建议,尼古拉二世将深受军队爱戴的尼古拉大公解职,亲自担任军队总司令,直接影响了前线将士的军心士气,而且事实表明,他在军事战略方面的才能比自己的叔父逊色许多。正因为这些劣迹,不少俄国官员都在背后怒斥俄国皇后是“德国派来的奸细”,对她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寒暄过后,尼古拉二世领着爱尔兰国王夫妇进入到这座外观普通但内部装潢颇为气派的皇家行宫。沙皇在这里的办公室正对港湾,据说在他刚即位的时候,曾对海洋充满了渴望,幻想着自己的旗帜有一天能够飘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成为新的“日不落帝国”,所以他对俄国海军的建设寄予厚望,俄国海军也在19世纪末以及日俄战争之后、世界大战之前迎来了两段发展较快的时期,只可惜宏大的海军计划受制于国家经济形势、本国工业条件以及国际政治环境的制约,仅有一部分得到了实现。双方进入会晤正题之时,从夏树所处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四艘甘古特级无畏舰磅礴威武的身影。若以现代海战的标准对其进行改装,能够较大幅度地提高它们的综合性能,但结果依然赶不上时代潮流。这时候,夏树戏谑地想着,若是尼古拉二世以这四艘战舰抵偿给爱尔兰,换取在爱尔兰避难的机会,他或许会将它们全数改装成为快速航母,毕竟它们的适航能力还是较为不错的,没准它们下一场战争会在大西洋上狠狠蹂躏英国和美国后期建造的超无畏舰。尼古拉二世当然不会向爱尔兰这样一个小国家寻求庇护,即便爱尔兰以坑蒙拐骗的办法把四艘甘古特级战列舰弄到利默里克,然后趁俄国政权更迭之机将其扣押,要将它们据为己有、纳为己用,必然面临三道坎——列强国家的干涉、俄国新政权的追偿、后勤维护的零部件问题,最终的结果将是得不偿失。……章节内容结束……》

第105章 血色权杖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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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初的时候,不少欧洲人一说起俄国就会联想到野蛮、落后、愚昧、肮脏、暴乱这些字眼,仿佛遍地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和流浪汉。这个国家热衷征战、扩张,却从未举办过世界博览会、奥运会或类似的大型国际活动,圣彼得堡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仿佛只存在于图画和照片之中,很少有人愿意穿过波罗的海前去一探究竟。英王乔治五世四处出访,在巴黎征服了挑剔的法国人,在德里聆听印度民众的欢呼,还去了他并不怎么喜欢的柏林,唯独没有造访过圣彼得堡。同时代的君主和总统们,威廉二世、约瑟夫一世、埃马努埃莱三世、乔治…克列孟梭、伍德罗…威尔逊,鲜有在俄国留下足迹的……

    严格来讲,喀琅施塔得只是圣彼得堡的大门,然而俄国首都愈演愈烈的动荡局势让夏树只能在门前驻足观望。尼古拉二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会晤期间,他没有做出哪怕是礼节性的邀请。战败后的俄罗斯,依然是横跨欧亚的大帝国,幅员面积超过了所有欧洲国家之和,充分动员后的军队规模仍旧是个让所有人敬畏的数字,戴着这样一顶皇冠,尼古拉二世岂会轻易向人低头?言谈之中,他只提“合作”、“互利”,而不承认自己的国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唯有来自外部的金钱和粮食能够稍稍缓解眼前这场可怕的危机。倒是稳重老道的帝国大臣会议主席科科夫佐夫不断旁敲侧击,试图从夏树这里获得平息社会矛盾、创造繁荣盛世的诀窍。

    在形势最糟糕的时候,爱尔兰的宗教冲突确实给了外人一种有可能酿成内战的感觉,但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危机烟消云散,似乎所有的隐患都是日出前的冰霜,大多数人将这种奇妙的变化归功于爱尔兰国王约阿希姆陛下的“魔力”,科科夫佐夫似乎也这么想当然地认为。殊不知宗教矛盾是意识形态冲突的一种,它由来已久,数千年来酿成过无数的惨剧,爱尔兰的稳定局面只是信仰危机的暂时平息,是统治阶层有意唤起民众民族主义意识从而转移社会焦点的成功运作,夏树并没有从根本上化解新教徒与天主教徒的矛盾。而且话说回来,基督新教与罗马天主教同根同源,只不过是在对教义的理解上存在差异罢了,生活在爱尔兰的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本来就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流血冲突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少数人别有用心的挑唆,但无产阶级革命跟君主专政则类似于水跟火的关系,压根没有和平共存的可能。

    如若让夏树来执掌俄国政权,那么化解阶级矛盾的根本办法就是改变国家贫穷落后、官员**无能的现状,努力恢复社会秩序,提高基层劳动者的生活条件,否则的话,广大百姓群众整天饿着肚子,把宣扬民族主义思想、激发民众爱国情绪的说辞修饰得再感人肺腑也无济于事,但科科夫佐夫以及他所效力的君主却只是想着如何走捷径,他们总觉得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国王是有办法的,之所以顾左右而言它,是因为还没有收到让他满意的条件。

    早在夏树出访之前,爱尔兰派驻俄国的外交官员和军事武官就跟负责海军事务的俄**政官员进行过初步的沟通,提及国王陛下此行将积极促进爱尔兰与各个国家在工业军事等领域的合作,为表诚意,他们可以考虑为俄国海军无偿改装一艘中型或大型战舰——所谓的无偿,是在改装过程中不收取技术和人工费用,但所需要的材料、设备以及武器还是要由俄国方面负担。

    解决社会矛盾的话题没能谈到一条道上,尼古拉二世转而谈起了两国的军事合作,科科夫佐夫识趣地夸赞了爱尔兰造船和航空工业的发展速度,若有若无地说起了俄国海军的现代化宏图,尼古拉二世当场表示,俄国的军事采购不应拘泥于本国企业,对于本国尚不具备制造能力的,或是技术标准过低、成本造价过高的,都应积极寻求外购途径,爱尔兰的飞机和轻型舰艇便是国际军火市场上公认的物美价廉货。

    之前造访瑞典和芬兰,夏树各定下了一艘战舰的改装合作,这是向外界展示爱尔兰造船技艺、招揽潜在顾客的商业策略,也是为本国造船厂积累技术经验、拓宽设计思路的举措,初期虽要倒贴不少,后期必然能够从军事订单中获得足够的回报。

    近代以来,俄国非常注重本国的军事工业发展,从枪械弹药、火炮车辆到战列舰、轰炸机都已实现了国产化,但一方面受制于产能不足,一方面希望通过外购来取长补短,俄国还是从其他国家订购了不少舰艇——在英国订购装甲巡洋舰、在法国订购战列舰、在德国订购巡洋舰和潜水艇,看起来五花八门,从俄国在20世纪初经历的两场战争来看,这些外购订单可没有花冤枉钱,它们或给俄国工程师带来了重要的技术启发,进而运用在俄国自行建造的舰艇上,或在战场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甚至反过来给建造它们的国家制造了不小的损失。

    双方各取所需,按说很容易达成一致,可在如今的特殊形势下,双方又各有顾虑。夏树担心俄国政权更迭,替俄国海军改装舰艇不仅要赔下血本,还赚不到吆喝,甚至遗留下一堆的政治外交问题,有这些精力物力足以给本国海军多装备几艘新式潜艇,尼古拉二世这边所担心的东西更多更复杂,他们觉得太好的舰艇送去改装将会泄露俄国海军的核心技术机密,太差的舰艇又根本没有技术改装的必要,还白白浪费了爱尔兰人赠予的“促销大礼”,而且一艘舰艇开往爱尔兰维修,肯定要有一定数量的舰员随行,万一这些人在国外逗留期间受到了先进思想的熏陶,然后又把“致命病菌”带回国内,岂不是往火上浇油?

    围绕这些不便明言但又不得不提的问题,双方隐晦地试探着、讨论着,过长的会晤时间首先令尼古拉二世失去了耐心,他戏谑地提议说,干脆把喀琅施塔得港内所有一千吨以上的舰艇名字写在纸片上,由他或爱尔兰国王蒙着眼睛抽取,抽到哪艘舰艇就签署哪艘舰艇的改装合同。夏树当即笑着反问说,如果抽到了“甘古特”号怎么办?无畏舰的现代化改装费用通常占到造舰成本的20%以上,爱尔兰政府可没有准备这么一大笔资金!

    玩笑毕竟是玩笑,没有人会把它当真,但在这种无形的催促下,双方拿出了最高的效率,初步选定俄国海军的装甲巡洋舰“留里克”号作为此次的合作对象。这艘战舰是沙皇俄国在日俄战争后为了补充损失而从英国订购的,由维克斯…阿姆斯特朗公司负责建造,于1906年11月下水,1909年7月完工。它满载排水量一万七千吨,与英国的牛头怪、德国的沙恩霍斯特、法国的埃德加…居内、日本的鞍马级、美国的田纳西级大致属于一个量级的对手,这些“终极装巡”在设计上各有千秋,但是无畏舰和战列巡洋舰的出现让它们失去了设计建造之初的锋芒。大战期间,无论是保持中立的美国,还是相继参战但是远离主战场的意大利、日本,它们所服役的装甲巡洋舰基本上都处于奔波忙碌的状态,或独自执行巡航、警戒、破交任务,或为主力舰队侦察掩护,活动量在各种舰型当中位列前茅,“留里克”号当然也不例外。战争伊始,它就以巡洋舰分队旗舰的身份参与了针对德国的布雷行动,后来参加了里加湾的防御行动,在与德国舰队的战斗中受了轻伤。

    作为沙俄向国外订购的最后一艘大型军舰,“留里克”号在绘图板上的角色是协同主力舰队作战的游骑兵,它的绝对航速并不快,但拥有两座双联装254毫米一级主炮和四座双联装203毫米二级主炮的强大火力,并且装备了二十门120毫米口径的副炮。就纸面数据而言,它的防护水平跟当时各国在建的装甲巡洋舰相当,然而沙俄舰艇令人诟病的损管效率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战舰的战场生存能力,更让俄国海军难堪的是,到了大战末期,多艘舰艇上的水兵因食物恶劣而拒绝出战,新旗舰“甘古特”号竟然还因为这类原因发生了水兵哗变。“留里克”号是否会踏上前往爱尔兰的行程,尼古拉二世没有当场拍板,夏树亦没有明确态度,双方留有合作意向,相应事宜留待双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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