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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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约阿希姆-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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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恐吓的意味。

    眼前这位年少者即是大英帝国的罗撒西公爵、康沃尔公爵及威尔士亲王殿下,法定的英国王位继承人。听了年长者——英国外交大臣纽根特爵士的劝诫,他不慌不忙地走回**边,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继续喝着刚才没有喝完的咖啡,然后说道:“放心吧,以我和约阿希姆殿下的交情,他绝不会为难我,更不会把我扣留在爱尔兰当人质。”

    这话让纽根特爵士听得心惊肉跳,如今英爱两国交恶,说不定再过一两天就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就算此前有再多的好感,这个时候也必定将国家立场放在第一位,若是背道而驰,哪怕只是言论不当,轻则受到抨击,重则有可能被当成叛国者进行审查。

    见外交大臣变了脸色,爱德华王子耸肩道:“开个玩笑!”

    纽根特爵士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他说:“这个时候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呢!既然殿下坚持要去,想必已经有了对付爱尔兰人的办法,能否提前透露一二,也好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

    “办法?”爱德华王子摇摇头,“所有的应对策略不是已经在内阁会议上确定了吗?我这里可没有单独的计划,此行主要是想见识见识约阿希姆殿下的厉害。当然了,如果能在会谈中帮上忙,我定是乐意之至的。”

    见多识广的纽根特爵士居然无言以对。

    爱德华王子不紧不慢地说道:“都柏林已经成为了爱尔兰目前最大的海防要塞,那位被世人奉为天才领袖的约阿希姆殿下离开英国之后,很可能是直接回到了都柏林,对外封锁了一切消息,制造出并未回国的假象,让我们觉得有机可乘,从而放松了戒心,他们再趁机发难,让我们措手不及,以至于处处陷入被动。这样的策略看起来很高明,其实恰恰反映了这个人的阴暗心理。访问英国的时候,他极力展现自己谦逊风度的一面,不敢直接跟我们当面对抗,只会在背后耍弄阴谋诡计。”

    纽根特爵士没有很快表示赞同或者异议,而是摸着下巴细细思考。末了,他反问道:“殿下打算准备当面拆穿他的虚伪面目?”

    爱德华王子再次耸肩:“看机会吧!如果是毫无作用的事情,我们又何必犯险?”

    纽根特爵士不动声色地将眼前这位王储殿下打量了一遍。在成为内阁大臣之前,他常年在外任职,跟王室成员鲜有交集,对他们的了解主要是靠道听途说。关于爱德华王子,此前无论是新闻报道还是旁人谈论,评价都较为谨慎,也就是说,从他的种种表现尚难以判断他的领袖潜质——既有成为一流国王的希望,也有沦落中庸的可能。

    大约一刻钟之后,正装男子再次敲响房门,并带来了海军方面的消息:由停靠在利物浦港的老式巡洋舰“孟菲斯”号担负此项临时任务——这艘经过翻修改装的防护巡洋舰能够跑出20节的巡航速度,半小时后出发,足以在规定时限内抵达目的地。

    从窗户眺望港口,隐约可见军用码头旁的白色舰影。出于安抚军心、提升士气的考虑,英国本土舰队在战争结束后重新采用了以纯白为主色的舰艇涂装,无论是单艘舰艇独行还是多艘舰艇编队,视觉效果都比此前的铅灰色要好,但代价是降低了舰艇的隐蔽性。和平时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是爆发战争,则必须及时调整涂装色,以免成为敌方战舰和潜水艇的绝佳标靶。

    数日以来,在紧邻贝尔法斯特的北海峡,白色涂装的英国舰艇昼夜不停地展开巡航。由于如今只是局势紧张,英爱两国并未相互宣战,英国海军无权拦截扣留正常航行的舰船,但他们可以对过往的非英国籍舰船实施问询或进行跟踪监视。

    临近正午,游弋在海峡北端的英国炮舰“米诺陶”号望见一支灰白色涂装的舰队由西北方向快速驶近,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爱尔兰舰队,舰员立即以无线电报告上级,并向友邻舰艇发出警告。几分钟之内,航行于附近海面的两艘炮舰、四艘鱼雷艇以及三艘驱逐舰均拉响了战斗警报,只要上级下令攻击,它们可以立即开火,然而当英国海军官兵看清对方的阵容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光光一艘沙恩霍斯特级装甲巡洋舰就足以将这里所有的英国舰艇扫进海底,何况后面还跟着一艘曾在英德海军炮术交流中大显神威的“冯…德…坦恩”!

    尽管这支爱尔兰舰队实力强大,奉命巡航北海峡并在战时实施封锁的英国舰艇依然摆开架势,驱逐舰和鱼雷艇组成的战斗编队一度逼近到离爱尔兰舰艇不足两千米的位置,双方剑拔弩张,一个小小的意外走火都可能引爆局势。气氛趋于凝固,时间却在照常流动,等这些英国舰艇收到了海军部发来的只监视不动武的命令时,爱尔兰舰队已经驶过了北海峡最狭窄的航段。

    得知这个消息时,爱德华王子和纽根特爵士正在“孟菲斯”号上忍受风浪的颠簸与寒气的侵袭,而这一消息似乎要比恶劣的环境还要让英国王储感到窝火。

    “那家伙肯定呆在战舰上,始终置于舰队的保护之下,真是个狡猾卑鄙无耻的胆小鬼!他明明可以约定在北方港口举行会谈,却要让我们去都柏林,航程没有什么差别,但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看来会谈的前景真是很堪忧!”爱德华王子又恼又噪地宣泄情绪时,跟他一样受到晕船症状困扰的外交大臣纽根特爵士却只是静静第看着他,足够成熟的人通常不会被生理上的痛苦左右了情绪,这只能说明年轻的王储还需要更多的历练。在看不到硝烟的外交政治交锋中,有人走的是优雅得体、风度翩翩的绅士路线,有人走的是利益至上、不择手段的商人路线,还有人走的是态度强硬、连吓带哄的强盗路线,归根结底,走什么路线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否在错综复杂的国际舞台上为自己的国家征得利益。前德国首相俾斯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他虽然屡屡成为各国报刊抨击、嘲讽甚至愚弄的对象,尤其不受英法两国待见,但他成功的外交策略使得德意志帝国在最关键的上升期获得了宝贵的和平环境,一举完成工业革命,由传统农业国家迈入了世界工业强国之列,堪称是德意志崛起的头号功臣。纽根特爵士叹道:“不得不承认,当初我们强踞贝尔法斯特是个错误的策略——既没有充分考虑到爱尔兰的军事潜力,也没能看清德国人的真实意图,白白用远东地区最好的港口换来了今天这样一块烫手山芋。我们想要通过贝尔法斯特牵制同盟国势力在不列颠群岛的扩张,现在却被爱尔兰强行绑架了,我们此行的最大目的不是保住英国对贝尔法斯特的占领,而是让英国尽可能体面地摆脱这场闹剧。”

第41章 榨干耐心

    静静的黄昏,一艘爱尔兰军用领航船的行驶在前,英国老式巡洋舰“孟菲斯”号跟随在后,一大一小两艘舰艇就这样缓慢驶过都柏林的入港航道。更新最快(更新最快最稳定)此时此刻,英舰军官、水兵以及舰上肩负特殊使命的乘客数人莫不对这座改头换面的港口城市抱以巨大的好奇。在爱尔兰**战争期间,这座昔日的繁华都市几乎被夷为废墟,居住人口从战前的近百万锐减到不足十万,而在它经历最后一场战役之前,“孟菲斯”号执行运输任务至此,舰上官兵还对那时的情景留有深刻印象,但记忆中的场面如今已经难以跟现实景象对上号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雄武的要塞化城市,出入港口必须通过层层反潜网,两岸到处是坚固的混凝土工事,在不少工事的射击孔位置都能够看到或大或小的炮管,探照灯和高射炮似乎无处不在……

    站在舷窗后面看着已然变成了一座巨大要塞的都柏林,英国外交大臣纽根特爵士心中别有一番滋味。就在几个月之前,为促成美英战略合作,他作为英方代表亲赴美国,但这项影响深远的合作险些因为一位美国战地记者的摄影作品流产。此人用镜头记录下了大战期间的许多场景,血腥残酷的战场,满目狼藉的城市,疲惫的军人、伤心的平民,这些照片经过艺术剪辑,给远离战争的美国人带来了空前的震撼,此次巡回展甚至被美国主流报刊称为“诸神黄昏之窥”,而都柏林的篇幅便是最具对比色彩和反思意义的版块之一。受此影响,美国国内的孤立主义情绪高涨,许多军政官员担心与英国的准结盟式合作可能招致同盟国的强烈抵触,进而将美国卷入下一场战争当中,就连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也对此产生了动摇,最后美英两国虽在美国工业巨头及军火商们的力促之下形成了战略合作,但所签署的一系列合作协定都在草案基础上进行了削减。

    现如今,英爱两国因领土争端而濒于战争,独自进入都柏林的“孟菲斯”号上气氛很是怪异,而都柏林的港口对外封闭多时,因而引发了诸多猜测。在英舰官兵们眼里,这里不再是船只往来繁忙的商业港口,却也不至于萧瑟荒废。各处码头都能够看到身穿湛蓝色海军服的人员忙碌,码头上堆积了不少物资,看过去井然有序,处于移动或者静止状态的舰艇不下百艘,这其中就有至少五十艘崭新的高速鱼雷艇整齐排列在一处码头泊位,一眼望去很是壮观。而在另一处码头,多艘舰船正在拥有造船设施的码头旁接受舾装。从它们的舰体轮廓和外观状况来看,稍大一些的应该是进行改装或者技术改造,毕竟爱尔兰王国成立的时间尚短,而在正常情况下,千吨级舰艇从敷设龙骨到舰体下水至少要大半年时间,至于那些体型较小的炮舰和鱼雷艇,则很可能是都柏林造船厂新建的第一批舰艇。

    “孟菲斯”号获准停靠的位置位于北侧码头,有些出乎英方意料的是,爱尔兰当局居然没有摆出了正式的迎接排场,码头上看不到红地毯、军乐团、仪仗队,更没有身穿便装的平民前来围观,有的只是持枪而立的海军士兵、一辆老款的沃尔斯利汽车以及两辆福登卡车。这个时候,排场对于英国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在意的是能否顺利跟爱尔兰王位候选人——国家大权的实际掌控者,进行面谈并协商解决这场牵动无数人心弦的战争危机……

    英舰放下舷梯之后,两名爱尔兰军官旋即登舰,以告知的口吻让英方全权代表跟他们下船,“孟菲斯”号及全体官兵则在此等候。对于这样的安排方式,纽根特爵士当即提出抗议,然而爱尔兰军官的态度强蛮冷硬。在爱德华王子的示意下,纽根特爵士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这种既不合礼节又显得非常可疑的安排。连同随行官员和警卫人员在内,他们一行十人跟着爱尔兰军官下了舰,但是接下来,爱尔兰人居然要求他们乘坐卡车离开,在外交界厮混多年的纽根特爵士非常愤怒,他拒绝登车,并要求爱尔兰政fu派出一名与之身份等同的部长级官员前来接洽。爱尔兰军官对他的要求置之不理,也不作出任何保证,只解释说这是来自高层的命令,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换做以前,英国人大可拂袖而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英国正努力从世界大战的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他们极不情愿跟爱尔兰这样一个家底穷酸的国家卷入一场新的战争,现在,留给他们努力的时间少之又少,若亲赴德国进行斡旋的首相博纳…劳无法从德国人那边打破僵局,那么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纽根特爵士这边了。

    一番对峙之后,纽根特爵士再次作出了让步,其实从他无奈做出决定的这一刻起,他心里便知道,此行无论结果如何,都注定是他外交生涯的一记败笔。

    登上车篷四处漏风的卡车,纽根特爵士与爱德华王子一路面面相觑,接下来的行程只有十几分钟,爱尔兰人把他们从一处码头转运到了另一处,继而让他们登上了一艘比“孟菲斯”号还要老迈的巡洋舰,这艘旗杆上悬挂爱尔兰旗帜的战舰载着他们离开了都柏林。离港之后,这艘战舰又在海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将英国人折腾得晕头转向,这才减慢航速,用交通艇将英国人送到了处于慢速航行状态的爱尔兰海军旗舰“贝尔法斯特”号。

    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爱尔兰王位候选人,纽根特爵士和爱德华王子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暴揍一顿,而对于爱德华王子这位预料外的不速之客,夏树虽然显得非常惊讶,却一点没有被对方的诚意所打动。面对英国外交大臣、全权协谈代表纽根特爵士的质问,他冷冷指出,英国海军对爱尔兰所有的海军基地——包括利默里克,实施了预防性的军事部署,只要英国海军部的一道无线电指令,数量可观的潜艇、搭载高速鱼雷艇的母舰以及载运水雷的布雷舰就能够对这些爱尔兰港口进行战略封锁甚至是突然袭击,为了不让爱尔兰最宝贵的海上战略力量陷入危境,他才会提前让主力舰队驶离港口,并且小心隐瞒行踪。

    对方的强辩功力,纽根特爵士早已见识过,因为晕船而虚弱不堪的他强打起精神:“好吧,英明神武的殿下,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一概不谈,今天前来只为一个问题:爱尔兰是否决意以武力夺回贝尔法斯特地区,无论代价有多么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掌握在你们手里。”夏树答道,“难道你们忘了,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努力用外交手段解决贝尔法斯特争端的时候,是你们对我们提出的各种建议置之不理,甚至是无情的嘲讽讥笑。爱尔兰人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但如果我们的主权受到了践踏,尊严受到了侵犯,那么我们会义无反顾地拿起武器,无论伤亡有多么大,我们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俨然是旧瓶装新酒,内容跟爱尔兰主流舆论最近一段时间的表述如出一辙,只不过是用讲演的手法增强了措辞的力度。纽根特爵士本可用最常见的外交策略跟对方兜上几圈,反复试探对方的底牌,最后才亮出己方的意图,但现在他实在没有精力和耐心纠缠这些,与爱德华王子进行了眼神交流之后,他正声说道:“英国可以让出贝尔法斯特地区,但贵国必须无条件接受我们提出的几点要求:第一,给予爱尔兰北部以新教徒为主的地区自治权,保障他们的信仰自由和经济地位。第二,将贝尔法斯特港辟为非军事港口,不得在该港保有任何军用设施。第三……”

    才听了前面两点要求,夏树便直接打断了纽根特爵士的话:“阁下的来意我已经基本清楚了,很抱歉,既然英国政fu是抱着插足爱尔兰内政事务的夏心态来进行密谈的,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诸位请回吧!”

    不等纽根特爵士解释,爱德华王子接过话:“如果殿下就这样做出决定,也未免太过武断了。”

    夏树冷言道:“第一个要求就没有任何讨教还价的余地,后面还需要听么?”

    爱德华王子非但一点都不紧张,表述的口吻还显得非常老练:“居住在爱尔兰北部的居民,有相当一部分是英国后裔,我们没理由不顾及他们的合理权利,如果让殿下觉得这是我们故意要冒犯爱尔兰的主权,我们诚挚道歉。”“那第二条要求怎么解释?”夏树用缓和一些的语气问道,“在贝尔法斯特驻军并修建军事设施是爱尔兰的自由,英国政fu凭什么指手画脚?”“如果贝尔法斯特像都柏林一样变成了一座军事要塞,对英国西海岸的潜在威胁不必多说,殿下肯定有很清楚的认识。在我们做出让步的同时,爱尔兰难道不应该为两国的长久和平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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