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颇为从容。
不过几招过后,阮征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心中思忖,这五台果然是好生了得,对面不过是个寻常三代弟子,功法精炼、火候纯青,御使法宝、飞剑,均是举重若轻、如臂使指,自己累世修行太清仙法,也不过堪堪打了个平手。
寒萼早已锁定魔女明珠,见她还想与阮征合力围攻紫玲,哪能叫她如愿,轻叱一声,拦住明珠,飞针、飞剑,当头便如暴雨倾盆而下。
明珠也是得了尸毗老人真传的,怡然不惧,将左臂三个拳头大小的神魔骷髅,用精血祭祀,暗中魔道,当即化为斗大,喷吐毒雾煞气,将寒萼逼开,皮囊中又取出九十九口魔血金刀,往空中掷去,抵住寒萼飞剑。
这二人俱是作风泼辣干练的,遇强愈强,高声呐喊,斗得不可开交。
申若兰、余英男最是轻便,对上的都是癫僧手下三个徒弟,和金神君带来的几个妖徒。这帮妖徒中,虽没几个能手,却仗着人多势众,反将二人围住,连番环攻。
若兰怕余英男力弱,法宝飞剑又均属寻常,时候一久,万一有个闪失,真是得不偿失了,忙暗中将红花姥姥镇山至宝的三才火云环和赤霞丙灵梭取出,只见三个寸许方圆的金环,滴溜溜转动,便放出丈许长短的雷火金光,将当先三个妖徒圈住,只听一声声惨叫,便将其人烧化,神魂无存。丙灵梭一出,又是数十溜尺许长短的梭形红光四下乱飞,将围攻的十数个妖徒逼得手忙脚乱。
英男借势祭起飞剑,寻机制敌,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去,不多时只余下癫僧的两个妖徒和金神君的一个弟子,还在苦苦挣扎。
又斗了片刻,俞峦见金神君魔功神妙莫测,与自己相持不下,老魔最厉害的子母天魔化身,虽已祭出十九个子魔,唯独那个阿修罗魔母未曾发动,须时时提防。先前见紫玲用天心阴环炼化商风子身上所附神魔,果然是天府奇珍、无边妙用,有心想招呼紫玲将天心环借来一用,可自己毕竟是个长辈,不大好抛去脸面,开口商借。
金神君气运已终,不惧天劫,将多年积攒的怨毒怒气,全数发泄出来,越发攻势凌厉,只是短时难取得压倒优势,奈何不得俞峦,发起狠来,口中呼啸一声,暗中将魔母祭出,悄无声息飞至俞峦后辈,张口便噬。
这魔母一旦附身,千年功行全丧,本主坐卧行走,全凭魔主指派,全成了一举傀儡木偶,真是生不如死。
俞峦毕竟功行深厚,自囚火穴之上二百余年,罪业全消,当即心中有感,忙将玄功祭起,护定周身关窍,一大蓬飞雷针抬手放去,将魔母逼退。不过这飞针到底有限,不能将魔神制服,等到魔母二次降临,俞峦不得不开口求援,对紫玲道:“紫玲姑娘,快用天心环,助我降魔!”
紫玲因与阮征斗剑,知道他是峨眉三代弟子中翘楚,较之诸葛警我也不遑多让,有心较量彼此的玄功心法,故囊中诸般法宝全未施用,只以一口飞剑对敌,另以盘荦宝库中所得的七星焰镯,化为七点星光焰火护定周身。忽听俞峦吩咐,忙醒悟过来,不再行宋襄之仁,将天心环阴环取出,默祷施咒,往俞峦处抛去。
只见那天心阴环电光飞驰,一道寸许大小的红蓝光圈,来至俞峦头顶,忽地一收,居然将阿修罗魔母圈住。一个忽隐忽现的魔影,被天心阴环圈住,吱吱乱叫,挣扎不脱。
俞峦见机,将玉龙铡取出,随手抛去,只听叮当一声脆响,魔母鬼影化为点点幽光、缕缕黑烟,渺然无踪。
失了魔母,那十九个神魔化身没了主宰,顿时失了灵妙,便是金神君也御使费力,况且那阿修罗魔母乃是与他心血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当即双眼乱转,急思脱身之计。
这老魔也是果决,打算起了十九个魔神化身,自地底穿行,逃到神剑峰阿修罗魔宫去,求教主尸毗老人庇护,再行报仇。便将十九个魔神骷髅次第爆开,连绵巨响,化为滚滚魔焰秽气。
俞峦怕法宝受了污损,将飞雷针收回。金神君摆脱了牵制,回身便走,只提醒魔女明珠道:“贤侄女莫要恋战,先回魔宫再说吧!”
谷中斗剑的诸人,田氏兄弟最为吃力,早露败相,见金神君临阵脱逃,越发没了斗志,手忙脚乱之下,便灵奇抓住空隙,冷焰寒雷兜头落下,田瑶、田琪二人被炸的体无完肤,钱莱又急忙将飞剑穿花插柳般,截为四段。
魔女明珠救之不急,气得目毗欲裂,气血波动,不免露出了破绽。
寒萼见了暗喜,将白眉针取出,扣在手心,掺和在白阳神针中一并射出。
明珠早已领教白阳飞针的路数,拼着毁去几件魔宝,将飞针挡住,却不及提防白眉针,被刺中左臂,痛彻心扉,面色煞白。
阮征一看,知道败局已然无可挽回,自然不愿作困兽之斗,对紫玲道:“五台道友,好生了得,来日再行讨教吧!”说罢将遁光祭起,飞至明珠身旁,护定二人,也随金神君之后而走。
癫僧见状,悔恨交加,又被周云从、商风子二人伤了气脉,周身伤痕,血流遍体。肉身乃是修道人的宝筏,这场天劫看来是无法躲过了。正欲拼了身死魂消,与敌人两败俱伤,俞峦见状忙唤风、云二人住手,劝癫僧道:
“癫和尚莫要自误,贫道见你修习的也是旁门中天仙正法,面上死气虽盛,晦纹却消。若识得天命,未必不能兵解转世,何必一错再错呢?”
癫僧韦秃,听她这番劝说,顿觉醍醐灌顶,恶念全消,反思自己身世悲苦,虽得了前辈真仙藏珍,平时却无良师益友指教,做事全凭个人喜好,结交匪类,往往受人蛊惑,如今这般惨淡下场,不禁悲从中来,束手而立,对俞峦道:
“我也无话可说,只可惜回头已迟。先前夺了这位道友的太乙元精,完璧奉还。残躯不堪留恋,又难运用玄功,若我自行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用那玄门正宗飞剑,赐我一死,来世再行报恩了!”
俞峦看出癫僧已知悔过,俱生了怜悯之心,叹息道:“你也不必如此谦卑,我知五台派飞剑别具神妙,用以兵解,不伤元神,元气无亏。如今千三杀劫中,五台赵真人执掌封神之事,你的本命元神自有去处,倒也不必过于感伤。”
癫僧颔首连连,将太乙元精神犀取出,递与商风子,又对诸人拜谢再三,便请周云从用霜蛟剑,从眉心一穿而过,卤门开启,一股白烟托着个赤身元婴,袅袅而起。肉身化为泥沙,散落风尘之中。那元婴小人对着诸人作了一揖,被一道灵光接引,自去望海峰封神坍台不提。
癫僧两个妖徒,大弟子姬蜃乃前世救助韦秃的毒蛇转世,虽根底不高,却生性灵慧,轻易不肯害人,又极重师徒之情。见癫僧已然兵解,也起了死念,迎着申若兰所放丙灵神梭,当胸而立,束手待毙。
若兰见他这般举止,也是十分敬重他的义气,定住丙灵梭,另取了未曾杀敌饮血的一柄广成金剑,照他膻中穴刺去,助他兵解。当即元神飞起,也往望海峰封神坍台而去。
癫僧三弟子韦蛟已然呆若木鸡,不知如何自处。忽然雷起龙身畔侧立的那只火魃,飞身而起,扑倒韦蛟,张口便是撕咬。
雷起龙怒喝一声,忙将太阳神针射出,制住火魃。
余下金神君那个徒弟,逃之不及,被英男杀了,连着元神,绞为碎断。
正在这时,便听谷外霹雳巨响,九股火柱冲天而起,交织半空,好似一个火网樊笼,困住一个身形。正是火无害、司徒平、石生三人在谷外布置,用九宫朱灵旗,将金神君拿住。飞还谷中,与诸人汇合。
火无害道:“这老魔被朱灵旗锁住,魔女夫妻倒是仗着玄门灵符,逃回神剑峰去了。”
这时金神君在九宫朱灵旗宝光笼罩之下,哀声求告,又对俞峦道:“道友昔年故人,还请手下容情,免我一死!”
俞峦咬牙冷笑道:“魔头残害生灵时的嚣张跋扈哪里去了?我当年误交匪类,失了德行,你我早已是寇仇,早些认命,引颈就戮,也不失一世凶名,行此卑贱求告举动,徒令人作呕!”
金神君听她一说,自知绝望,面色立转狰狞,怒吼道:“贱婢休狠!我便是形神皆灭,也不叫你快活。我大阿修罗教是最重恩怨,明珠侄女又及时遁走,告之尸毗教主,早晚定寻你报仇。再说当年你我欢好之时,你那淫贱模样真真令人难忘啊……”
火无害听他言语无忌,惹得俞峦满面羞红,悲愤欲死,不等老魔将话说完,便将法诀一掐,用手指处,九宫朱灵旗火光大盛,裹住金神君魔影一绞,便化为劫灰,神影齐消,连元神俱都炼化。”
俞峦道:“贫道当年便是受这魔头魅惑,失了德行。他教中最重仇怨,照例尸毗老魔必来为其报仇。我也不愿连累诸位道友,这便往魔宫作个了结。”
火无害笑道:“俞前辈但请释怀,来前极乐真人早有指教,那尸毗魔主自有制他的人。前辈劫难已满,成道在望,日后还请多加照拂我等呢!”
又招呼石生道:“贤侄且看这个妖徒,可还识得?”说罢手指癫僧的三弟子韦蛟。
石生看这韦蛟,容貌甚是丑陋,可双目有神,正而不邪。这人又凝神望着自己,若有所思。便道:“这个妖徒,看似倒也有些根骨,不知是何来历!”
火无害呵呵一笑,抬手将一道灵符化为祥光,朝韦蛟透体而过,当即韦蛟猛然警醒,想起前生经历,恍然大悟,便向石生扑去,跪倒膝前喊道:“小主人,想死我了!” 说罢由胸前取出一枚玉环,大只寸许,捧在手心,递与石生观瞧。
石生见这玉环居然是极乐真人之物,仔细看去,灵光一闪,当即也是醒悟过来。原来这韦蛟前世乃是石生在莽苍山玄霜洞收养的小猿。其时,陆蓉波尚未兵解,见这小猿为野豹追赶,一时动了侧影之心,将之救下,留与石生作伴。后来陆蓉波遇劫,石生与小猿相伴。后来这小猿命数渐终,转世投胎,托生在一个山民家内。虽石生前世再行接引修道之约,哪知机缘巧合,误投在癫僧门下。
火无害来前,极乐真人现身指点,命石生将小猿收下,以完当年主仆情义。
韦蛟说时,石生早就心中暗许,对他笑道:“你心性还好,只可惜误入左道。如今虽有极乐真人法旨,不敢不遵。等我回山上告掌教真人与恩师玄都羽士,便将你收下为徒。
随即韦蛟重行拜师之礼,二人均十分欣慰。(未完待续。)
第四卷 第二十七回 风云开府金石峡(八)()
众人亦是大喜,韦蛟新拜了师门,最是殷勤。如今只他一个是谷中旧人,便请诸位师长、前辈进金石谷仙家洞府晤谈。
金石谷少清仙府果然是玄门福地、人间洞天,内里石室甚多,俱是清幽雅致,灵气氤氲。一行十数人由韦蛟在前面领着,巡游赏看,谈笑风生。
刚要进后洞,俞峦、火无害便觉着心有所感,忙招呼众人一声往洞中走去。
石生道:“莫不是艾真子前辈所留藏的宝物竟要出世吗?”
俞峦还未及答话,便见前头引路的韦蛟飞跑出来,喜道:“诸位前辈、师长快看,洞中石壁祥光闪烁,古仙奇珍怕是要现世了。先前癫师傅几次在洞中入定,勉强发现出一点迹象,却费尽心力,搜寻不见。今日我等一来,居然就现出异象,真是运数使然。”
诸人忙入洞观望,只见后洞甚是宽大广阔,东西两壁俱是霞光大放,照得满室通明,恍如白昼。
俞峦道:“宝物破壁便在顷刻,且容我先布下禁制,届时诸位道友一并合力收它!”
诸五台弟子中,火无害虽是二代弟子,所学多是连山大师所遗留的玉版火经;石生也是家学渊源。唯独司徒平乃是得了赵坤元上清道藏洞玄宝经的真传,对着上清禁制之法,颇有独传之秘。他见俞峦要布下禁制取宝,便道:
“俞前辈,这摄宝困形的手段,我也学过一些,便请许我与前辈一并施为,聊尽绵薄之力吧!”
俞峦颔首赞许道:“贵教英才辈出、远超群伦,实在是可喜。”
当即先由司徒平对着左面的石壁布置禁制。只见司徒平掐诀行法,将手一指,数十道如水光丝,绵延不绝,飞射到石壁上,彼此勾连交错,霎时间成了一张大网,往石壁上一合,便渺然无踪。石壁闪烁的祥光却不见丝毫减淡。
俞峦最是行家,识得这玄妙手段,暗暗钦叹。这上清妙法,不损宝物光华,不耽误宝物破禁而出的时机,悄无声息间,便有妙用。当即她也不再迟疑,行法练气,轻叱一声,口中喷出一股烟云,遮蔽右面石壁上金霞异彩。
不一刻石壁中隐隐传来雷鸣龙吟之声,动静越来越大,转眼间两处石壁恍如透明水晶一般,现出里面金霞紫焰乱飞乱闪。仔细看去又有不同,左面石壁中乃是三朵深紫色祥云,光华内敛,不知是何物什。另外旁边还有一颗龙眼大小的金红圆珠,与紫色祥云一样,在石壁中往来冲突,夹带着风火雷声。
俞峦所禁止的右壁,内有一道龙形银光,伴随着三个方圆尺许的五彩光圈,也是挣扎着突破石壁。顷刻间,已能听到石壁碎裂崩塌的声音。俞峦忙招呼诸人道:“诸位道友小心,宝物破壁只在转瞬之间,切莫放它逃逸。”
话音一落,便听霹雳一声,崩毁,龙形银光与三个五彩光圈,向空激射,欲要冲破崖顶。
周云从、商风子正好站在俞峦右侧,不假思索,便将霜蛟剑与乌龙剪祭起,一指剑光冲上前去。
那宝物虽是神妙,一来无人御使,而来吃俞峦禁制压服,飞行受滞,去势已缓。霜蛟剑抵住龙形银光,围着一绞,当即便收下。一看所得之宝乃是一根龙形玉尺。
商风子用乌龙剪抵住三个光圈,难免左右无法兼顾,不禁气恼,将太乙元精神犀唤出,只听哞地一声嘶吼,神犀,踏足凌空,怪口一张,便已将三个光圈含在口中,飞腾而下,交在商风子手中。
再看此刻,左侧石壁也已裂开,当先一颗金红圆球,冲天而起,被司徒平禁法喝破,忽地敛去霞光,露出本来模样,乃是个三寸大小的心形玉环。
紫玲一看,心中不由大喜,此宝居然与枯竹老人前赠自己专护心神的天阴环形制一般无二,定是那阳环无疑了。只是不同处,那阳环光色温暖,具有一种阳和之气。心动处,天心阴环便有感应,忽地飞起,往那阳环上一合,居然二宝严丝合缝,可以合璧并用。
天心阳环身后,又有三团其大如碗的紫色祥云状的火焰,其势比电还快,正在诸人不经意间,冲破后洞内壁,欲要逃走。
司徒平忙急念咒法,一道水波涌动的漫天光网,将之罩住,只是十分桀骜不驯,左右冲突不定。
火无害一看,笑道:“好个宝物,只我最擅降它,且看我的本领!”
只见火无害腾空而起,化为一团斗大火光,飞射三团紫色火焰中,互相争斗,彼此好似飞舞个不停。三团紫色火焰将火无害围在当中,火无害所化那团火光,滴溜溜急速自转,将三团紫火,隐隐拉住,挣脱不开。猛地中间火无害所化火光,往外光华四射,将三团紫火包住。诸人方觉着刺眼,略微眨了一眨眼,光华全消,火无害已然笑嘻嘻地立在洞中,手中虚托着三粒豆大火光,乍一看无甚稀奇之处。仔细一看内里光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