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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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风雷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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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山虽不高,却异常陡峭,只有一条极小而曲如羊肠的山道可以攀登;登山路口,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上以金刚指功写着“擅登山者死”五个大字,铁划银钩,雄劲非常,犹如龙飞蛇舞,若非武功造诣极高之人不克臻此。

  仰首上望,云雾弥漫,大半山峰,都在云雾之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神秘和诡秘。

  山前是个广大的幽谷,所到之人,大都在谷中.所有熟悉的人都到了,唯独蟠龙山庄之人未到!本来蟠龙山庄是最觊觎“冷香玉钗”的,今天不到,不必说,自有莫大的原因。

  金童等三人一入谷中,都不由一愣,金童惊骇地道:“啊,那么多人!”

  王一帖脸色凝重,阴郁郁的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胡玉莲忽然兴奋地道:“童弟弟你看,爷爷和吴爷爷都在那边,啊,还有陈爷爷(嘉禾山庄庄主翻天一掌陈公亮)也到了!”

  三人—入谷时,本无人注意,胡玉莲这一声“童弟弟”,可叫坏了,立刻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并起了一阵喁喁低语。

  金童道:“我们先到那里去问问情形再说。”

  王一帖沉声道:“有什么好问,去你的吧!按照我昨天对你说的话行事……”

  他话犹未落,南华双星忽然走了前来,向王—帖一拱手,笑道:“王兄别来无恙?”话是对王一帖说的,目光却落在金童脸上。

  王一帖拱手还礼,冷淡的道:“彼此,彼此!”

  流星手一指金童道:“这们哥儿很面善,是王兄的什么人?”

  “朋友!”

  “是姓金,金小侠么?”

  南华双星前来时,本有很多人注意,这声“金小侠”出口,谷中倏然骚动起来。

  “是他!小子化了装。”七音掌嚷着与出俗道人,悯世大师等十余人疾步走来。

  “小子好大的架子,迄今才来!”勾命阴差右手一挥,率领五个牛头马面似的人大步走来。

  风火教副教主离火阴魔双目一瞪,侧首向他的堂主炼火掌道:“他就是金童?”

  “与传闻的金童不大象,可能化过装。”

  离火阴魔道:“跟我看看去。”一行八人,也疾步向金童等走去。

  五岳神丐惊异的道:“这娃儿怎么变成这样子?”

  翻天一掌道:“我们赶快前去看看。”

  片刻间,金童、王一帖、胡玉莲已被数十人围得水泄不通,胡玉莲脸色苍白,精神十分紧张。

  王—帖脸容死板,没有一点表情。

  金童却态度悠闲,对这些高手视若无睹,仿佛这惊天动地的事,完全与他无干。

  五岳神丐挤了进来,对三人冷然道:“来了?”

  金童双手一拱,道:“老前辈好。”

  五岳神丐沉“嗯”了一声,在金童脸上端详了一下,并未说什么,站在金童身边。

  离火阴魔忽然咭咭笑道:“你就是金童小侠么?”

  金童拱手道:“不敢!在下正是金童,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姜军,人称离火阴魔,听说‘冷香玉钗’现在小侠身上。”

  “不错!晚辈此来,正是以钗向云梦仙姑老前辈换取‘风雷扇’!”

  话到这里,谷中突然寂静无声。

  百数十高手个个形容肃穆,目光闪烁,不言不动。

  金童被围在中央,虽未遭攻击,却也无法出困。

  势成僵局,场面十分紧张。

  这谷中之人,大都是当今高手,武功极强,经验丰富,尤其懂得投机取巧,藏锋不露。

  这是很明显的道理,“冷香玉钗”只有一支,却人人欲得,是以必有一场生死的血战,他们就在此种道理下,都是想作渔人,等待鹬蚌相持,坐收其利。

  还有一个道理,就是全都知金童身怀“血指金钱功”,如贸然出手,必无好处,故成了这僵立之场面。

  陡然,谷中突起一阵裂人耳膜的怪笑,各人循声望,见是一个白发四披,枯瘦如柴,状似癫疯的老头子,一面笑,一面向众人走来。

  此人一现,众人都不禁一震,暗道:“这老怪物也来了!”不觉间,闪开一条路,让老头子进入人丛之中。

  原来这老头子,是五行帮金星堂主癫翁古人来,他大摇大摆地进入人丛中,怪眼向金童一翻,倏然变得异常失望,道:“你已伤入膏肓,我老头子虽然取来‘冷香玉钗’也没有意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既已刭来,哪能空手而归,玉钗给我吧!”

  五岳神丐冷然笑道“五行帮数十年未理江湖之事,何以觊觎区区玉钗?”

  “我五行帮虽称为帮,却只有癫翁一人了,我癫翁此来,一则听说这娃儿学得离恨老魔的‘血指金钱功’特来与他较量,不想他竟已伤入膏肓,殊令老夫失望,二则,要夺‘冷香玉钗’换取‘风雷扇’,获得冥谷秘笈,重振我五行帮。”

  五岳神丐道:“你自量能胜过这许多人么?”

  “没有问题。”

  五岳神丐脑筋一转,计上心来,冷然道:“你的话太狂妄了。”

  “你不信?”

  “空口吹牛谁能相信。”一指金童道:“这娃儿既伤入膏肓,不便与人动手,只要你能击败周围的人,‘冷香玉钗’即归你所有。”

  癫翁怪眼一翻,怒道:“好!你瞧瞧!”话落,双掌一翻,附近陡起一阵旋风,风卷之处,闷哼频起,已有三四人倒地不起,其他围观之人,突起一阵怒喝,同时纷纷后退。

  癫翁哈哈笑道:“如要命的,快给我滚开。”

  离火阴魔怒喝道:“你癞鬼未免欺人太甚,双掌一推,掌吐两道红色气流,仿佛一支火箭,疾射癫翁胸前。

  离火阴魔一出手,勾命阴差,南华双星,镇山太岁等五六人,也齐出掌,向癫翁劈去。

  癫翁哈哈笑道:“来得好!我就要你们一齐上!”双掌互挥,掌风激荡。

  场上顿时大乱,古道老叟和翻天一掌,极快的冲至金童左右,与五岳神丐互使眼色,即拥着金童向登山路口疾走。

  陡然!一道沉雷隆隆的掌风,急卷古道老叟背心。

  古道老叟无暇观看偷袭者为谁,翻掌硬接过去,“轰”的一声,古道老叟连退三步,但见偷袭者,原来是少林悯世大师,也被震得踉跄后退三步。

  就在古道老叟和悯世大师后退的同时,九音掌,出俗道人,衡山派长老道心真人,五台派长老苦海和尚……等十余

  人,一窝蜂似的拥向五岳神丐,翻天一掌,王一帖,掌风交错,啸声刺耳,剑光飞闪,耀眼欲花。

  这一来,五岳神丐等为要救自己性命,已无法顾及金童了,只有胡玉莲一人紧挨着金童身边。

  金童内伤极重,不能与人动手,此时,又失去了强有力的保护者,处境显得分外危急。

  蓦然,一声冷哼传来,接着一道掌劲逼向金童背心。

  金童乍然觉察,本能的翻手硬接,“嘭”然一声,金童的身子被震得直如断线凤筝,飘飞出二丈之地。

  胡玉莲惊叫一声,几乎吓昏在地上,她陡然象疯子似的,向发掌偷袭的八卦子扑去,但忽又刹步返身向躺在地上的金童扑去。

  她刚抱着金童的身子,只叫出“弟弟”二字!一道猛烈的掌劲又告击到。

  胡玉莲急中生智,即抱金童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强猛的—掌,掌风落在地上,坚硬的地面,竟击了一个盆大深阱,泥土翻飞,几乎把胡玉莲和金童掩盖。

  这一掌!又是发自八卦子,他见掌风落空,冷笑一声,第二掌又出,似非将金童击毙不可之势。

  胡玉莲在千钧一发之下!滚闪过—掌,正欲爬起,不料掌风又到,这一掌,似乎比刚才的更为凌厉,惊叫一声,又抱紧金童向外滚开。

  这一掌又落在地上,击了一个更深的陷阱。

  八卦子一面冷笑,—面劈出第四掌,第五掌……

  八卦子遥击,胡玉莲抱着金童身子就地连忙滚溜,八卦手一连击了七掌,胡玉莲即滚出三丈之外,侥幸也都躲过了,但她全身衣服,在急忙滚溜之下,己被石尖,荆棘撕得破烂不堪,背部、臂部、腿部都露出雪白晶莹的肌肤,且伤痕累累,鲜血淋淋。

  五岳神丐和古道老叟见状,气得怒喝连连,欲上前施救,但被悯世大师和出俗道人等缠住!脱不开身。

  八卦子见七掌皆不奏效,陡然大喝一声,拔腿凌空二丈,十指如钩,象苍鹰攫兔似的,向胡玉莲和金童俯冲急泻。

  就在八卦子拔腿凌空之时,二位不知来历的老者和三个大汉,同时怒喝一声,闪电般地由人丛中射出,齐向胡玉莲和金童疾扑。

  眼见二人就要死在六人的利爪之下,纵然不死,金章怀中的“冷香玉钗”亦得被人夺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千钧一发之间,陡然一阵激荡的旋风卷到。

  八卦手和扑来的五人,竟象碰着铁墙一般,登时震得翻身后退。

  就在六人后退的当儿,癫翁已轻飘落在地上,站在胡玉莲和金童身边三步处,哈哈对众人笑道:“你们想得倒不错,竟想趁癫翁动手之时,坐收渔人之利,试想,我癫翁会那么脓包吗,岂能被你们愚弄?”

  藏翁说话间,胡玉莲忍受着刀割般的疼痛,抱着金童一跃而起,四下一看,见自己竟身处登山路口前,脑筋一转,芳心不禁狂跳,暗忖道:“生死就在此一举!也在此一瞬!”

  心念一落,趁癫翁不注意的瞬间,即一提丹田真气,猛力一纵,如“乳燕穿梁”落身在写着“擅登山者死”五个大字的巨石之后,再提丹田之气,起起落落,已纵出数十余丈之远。

  癫翁未防她有这一着,群豪也未料到他们居然敢擅自登山,顿时,暴喝震天——

  “贱婢你敢……”

  “站住……”

  “快拦住她……”

  人声雷动,百余人像狂涛似的向登山路口涌来。

  但群豪涌到路口时,着到“擅登山者死”五个威风凛凛的大字,都倏然收势不敢再进,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怏怏而退。

  就是正以性命相拼的五岳神丐等,也因此而停止战斗,望着那五个大字,怔怔出神。

  事情的演变,谁会料到,百余高手,竟不能阻拦个女娃儿及一个身罹痼疾的人怀宝登山。

  金童武功本不弱,如换取‘风雷扇’,不说练就冥谷那女人的秘笈武功,就凭“风雷扇”

  的威力,武林中巳鲜有对手了,而各派都与他有着直接或间接的仇怨,看来这场武林中浩劫难免了。

  于是,个个都心感焦虑,惶恐不安。

  唯有五岳神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王一帖,暗地庆幸欣喜,但也有另一个忧虑,因为云梦山绝不准闲人攀登,是数十年的严禁之地,胡玉莲应属擅自登山之人,说不定会从比一别,竟成永诀。

  不说群豪在谷中愁肠百结,惴惴不安,且说胡玉莲拍着金童拼命往上攀登,一口气攀上了百来丈,停步回顾,只见雾霭重重,烟云弥漫,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知道群豪是慑于云梦仙姑之威,不敢擅自登山,才轻松地喘过一口呼吸。

  但想到自己是无故登山,不免又担心起来,因为她曾听她爷爷和王一帖说过,云梦仙姑已是将近二百岁的人了,性情怪绝,凡犯禁登山者,必处死无疑,数十年来,已不知处死多少人了。

  而事到如今,她又岂能退缩不前。

  她俯首看了一眼胁下的金童,见他脸色灰白,口溢黑血,双目微闭,似已气绝。

  她心头一愣,无暇多想后果,找了一块平地,将金童放下,在他胸口一按,发觉还未断气,即急由怀中掏出两粒丹丸塞入金童口中,不顾羞耻地用口对准金童之口,以真气将丹丸逼入金童腹中,然后以真气替他疗伤。

  半个时辰之后,金童悠悠醒了过来,睁目一看,见自己躺在胡玉莲怀中,再一定神,始恍然是怎么回事,精疲力竭的道:“姐姐”你救了我?谢谢你!”

  胡玉莲擦了一下额上汗珠,高兴的道“弟弟,你终于醒来了,真把我急死啦。”

  “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云梦山腰!”

  “啊,没有人追来吧。”

  “他们慑于云梦仙姑之威,都不敢上山。”

  金童在胡玉莲的怀中,略休息了一会儿,吃力的站了起来,一眼看见胡玉莲衣衫破烂,玉体外露,并伤痕累累,血渍斑斑,不禁又惊又羞,将头别了过去,道:“姐姐,你受伤了,你的衣服……”

  胡玉莲闻言,仔细一看自己衣服,发现身体的大部分已暴露在外,甚至女人羞处也已无衣遮掩,顿时,羞得秀脸绯红,双手抱膝,低首一言不发。

  金童再一看见自己的衣服,并不比胡王莲的好看,只是未露出羞处,忽然觉得背上火辣的疼痛,翻手一摸,竟也外伤累累,不自觉地长叹一声。

  这场面十分尴尬,虽说二人以姐弟相称,情感甚笃,且无不轨之心,此时,赤身露体相对,怎不感到羞涩。

  尤其胡玉莲想到,自己尚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刚才在情急之下,竟然与金童肌肤相亲,嘴唇相接,此生作何安排,作何了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哭了起来。

  金童闻哭,大感不安,道:“姐姐,你哭了……”

  “弟弟,姐姐此生己无脸见人,你慢慢地由此路上攀,姐姐阴灵祝你……”

  “姐姐,我怎么啦?”

  金童忽有所悟,一把将胡玉莲抱住,道:“如果我金童不死,此生决不负你姐姐,弟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我恐委屈你姐姐罢了。”

  “弟弟!”她反抱着金童脖子和肩胛。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夕阳斜照,软弱的光线透过云层,使这终年雾郁云蓊的云梦山,抹上—层淡淡的红彩。

  一阵凉风掠过,吹动二人破烂的衣服,荡过外露的肌肤,把一对如醉如痴的少年男女吹醒过来。

  胡玉莲轻轻把金童推开,极快的牵了一块破衣遮住羞处,道:“时间不早了,你能走动呜?该上山了。”

  “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

  “你为什么不同我一起去?”

  “云梦仙姑只许怀宝之人见她,如我与你同去,必将我处死,再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走我是能走,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人在此……”

  蓦然,传来一声娇叱,道:“什么人敢擅闯云梦山?”声音娇嫩低沉,却使人听之心气浮荡!

  二人心头一震,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莲步姗姗!由上而下。

  只见她面如敷粉,眉如新月,双眸如秋波荡漾,鼻如悬胆,口若涂朱,美得简直不是人间有,而是天上的玉女,唯满面怒容,小嘴翘得老高,似乎很是气愤。

  金童急忙拱手答道:“在下金童,是携‘冷香玉钗’前来晋谒仙姑。”

  绿衣少女一怔,道:“‘冷香玉钗’?哪还来‘冷香玉钗’?真是见鬼!”

  “真的!”金童自怀中掏出过天云龙给他的玉盒,继续道:“姑娘不信,拿去一看便知。”

  “我当然不信,半月前我师傅就已把‘冷香玉钗’收了回来,难道有两支‘冷音玉钗’不成?”

  “什么?半月前有人送‘冷香玉钗’前来?”

  “嗯,我师傅已将‘凤富扇’交给那人了。”

  “糟,你师傅一定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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