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虽然与法家关系也不咋地,但总比跟儒家的关系好吧!
徐海毕竟是正三品的工部侍郎,如果他不接见韩非,韩非也无可奈何,阶级的差别摆在这里了。
韩非非常诚恳的对门房老头道:“还望老丈告知徐大人,在下确实是有急事相告。”
韩非不敢对这老丈说出是关于墨家的事情,因为说出来的话,有可能会直接拒绝,而徐海可能会当做不知情,一推二五六。
而如果当面告知徐海,徐海就算是想不帮忙都不行了,还是那句话,他是墨家门徒。
如果其他墨家门徒有难,而他知情却袖手旁观,墨家不会容他。
现在韩非已经找不到孟胜他们人了,如果孟胜他们真的杀了人,现在能救孟胜的只有徐海一人了。
韩非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来了。
管家看了看手中的拜帖,点点头道:“那你稍等片刻!”
“多谢!”
韩非再躬身一拜。
而此时的徐海正抱着自己的小孙子玩耍呢!
徐海现在也感觉自己的精力越来越不行了,前些日子还生过一场大病,徐海知道自己也时日无多了,本想告老还乡,但工部各项事务繁忙,徐光启离任,崔佑新任,工部诸事皆离不开徐海,而今天徐海也是刚刚从工坊回来,刚有一些闲暇的时间,弄孙为乐。
“什么?法家门徒?法家门徒找本官所谓何事?”
徐海疑问道。
徐海彻底被韩非带跑偏了,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法家门徒寻找他这个墨者是为了解救另一波墨家门徒。
事实就是这么神奇。
管家对徐海道:“老爷,此人有些结巴,但相貌端正,身姿挺拔,颇懂礼数,虽然身上的衣服非常的破旧,但浆洗的十分干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羞耻,他此次前来,莫不是为求官而来?”
徐海摇摇头,“既然是法家门徒,怎么求到老夫这个墨家子弟的身上,再说老夫虽然身为工部侍郎,朝廷的三品大员,但实际上对于举荐一事也是爱莫能助,今年殿下给老夫的名额已经用完了。。。”
刘德现在实行的选官制度是多种选官制度并存的,一是科举,二便是恩荫,三乃举荐。
科举就不用多说了,恩荫便是对高级官吏子侄的照顾,不过只限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只限一人,除非三品以上大员去世,才可以从子嗣当中在恩荫一人。
举荐乃是四品以上文武官员可以向朝廷举荐贤才,不管是子侄还是弟子,均可以,不过这些举荐的贤才要经过吏部的考核才可以担任官职,官职一般都是正八品以下的官职。
一年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举荐三人。
并且举荐的大员要承受连带责任,什么是连带责任,就是你举荐的人犯了法,不管是贪污受贿,还是其他,都要承担相同的责任。
所以这也就让官员们举荐人才都非常的小心翼翼,如果不是真正的熟悉的后辈,谁也不敢滥用举荐的名次。
说白了,不管是恩荫还是举荐,其实都是刘德为了稳定朝局所做的举措,毕竟众臣们劳苦功高陪你打天下,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吗?
要么名,要么利!
不外如是!
管家于是问道:“那我将他打发了?”
徐海摆摆手道:“不,将他带到偏厅去吧,老夫到想看看他到底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告诉老夫!”
“是!”
管家低头应了一声,答应道。
很快,管家便带着韩非来到了偏殿。
等韩非见到了徐海,也顾不得尊卑,直接上前拱手道:“大人,在下今日为墨家生死存亡而来!”
“什么?”
。。。。。。
“咕噜咕噜!”
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行走在大道上,如果贴近了车厢还能听到里面的女子嬉笑的声音,媚音如勾,撩人心弦。
一名挑着菜筐的农夫可能是光顾忌着赶路,低着头便朝着马车走来,马夫见此立即紧拉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但好像还是碰到了农夫,农夫直接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来回打滚哀嚎。
“什么玩意!”
副驾上的护卫头目见了不由的大怒,指派道:“你们几个看看他死了没有!”
“咻!”
只听一声短促的声响,护卫头目捂着脖颈上的箭矢直接栽倒在地上。
“什么!”
其余护卫还未反应过来,菜农直接翻身而起,从菜筐中抽出一柄短刃,一刀插进了一名护卫的胸膛。
而这时从街道两侧也飞奔出三人,将剩余的护卫与马夫砍倒在地,其中一人拉住缰绳,将战马成功的控制住了。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
马车当中探出一颗肥嘟嘟的大脑袋,不过看到街上的情形,最后一个字活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忙不迭的往马车里面钻去。
却被徐弱一手拉着他的后脖颈将他抻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庞大的身躯落到地上宛如一条白色的蛆虫在泥土里乱滚,令人作呕。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北平,在大汉都府作乱,尔等不怕官府吗?”
商贾勉强撑起身子,抬起微颤的手指指着众人道。
孟胜走上前,一剑将商贾伸出的手臂斩断,鲜红的热血一下子喷洒出来,溅了孟胜一脸,但孟胜不为所动。
“啊!”
商贾痛苦的惨叫一声,用仅剩的一只手捂着断臂,鲜血不断的从指头缝里滋了出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肥胖的身躯不时的抽搐一下,显然快要疼昏过去了。
孟胜声音寒冷如冰,剑刃抵在商贾的脖子上,蹲下身子,对着商贾的耳边道:“杀你者,墨家孟胜!为了我拿可怜的好友。。。”
“滋啦。。。”
剑刃划破油腻松散的脖颈,商贾的双眼逐渐变得无神,在绝望中死去。
孟胜起身,拄着剑,血渍顺着剑刃缓缓流下,滴落在地。
看着面前的死蛆,孟胜回首对其余人道:“你们现在立即出城,从此以后,钜子由田襄子继任。。。”
“钜子,你欲要留在此地吗?”
“韩非说的对,墨家当街杀人逃走,这天下将在也没有容纳墨家之地,而某留在此地,不管如何,墨家将不会受到牵连,今日诛贼,已报血海深仇,吾死也瞑目了,尔等速速离去!”
徐弱上前道:“吾也杀一人,亦愿陪钜子同死矣!”
田襄子等人上前,同声道:“吾等亦是!”
孟胜仰天大笑,不再复言。
一队队兵马迅速的包围此地,众人掷下兵刃,束手就擒。
。。。。。。
“哎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徐海痛心急呼,“钜子他们现在何处?”
韩非道:“自从那日分别,我彻底失去了孟兄的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不行!”
徐海对于墨家还有感情的,孟胜又是钜子,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但如果是杀人。。。
“照你所说,钜子他们动手恐怕就在这几日了,如果真杀了人,府衙定会有所反应的,老夫现在去府衙看看有什么消息!”
韩非忙起身,“在下与大人同去!”
徐海看了一眼韩非,点点头道:“好!”
。。。。。。
等徐海带着韩非来到了府衙,却是一片人声鼎沸,韩非心底一沉,看来事情还是不出预料的发生了。
徐海乃是三品大员,北平乃是国都,北平太守也比其他太守高半级,不过也是从三品,对于徐海还是要拱手以示尊敬,
徐海提出要探望被捕的重任,但被陈群轻易的怼了回去,孟胜等一众人皆是杀人犯,证据确凿,只待正审便可定罪。
陈群刚刚上任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怎能不让陈群恼火,所以对于徐海的请求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就算徐海是三品大员又如何,陈群不同意,徐海在着急也没屁用。
徐海对韩非道:“看陈太守的模样,恐怕是要重判钜子他们!”
韩非大惊:“那可如何是好?”
徐海在道:“除非刑部或者大理寺施压,不然改变不了陈太守的心意,可满尚书与程寺卿皆是执法严格,从不徇私,老夫去求情反而是害了钜子他们,如今之计只有一条道路可选。。。”
“什么?”
“面见殿下!”
徐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北平府衙,前往了汉公府衙。
等到了汉公府衙徐海才得知刘德出城去了讲武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徐海只得耐心等待。
如果要处死犯人,陈群虽然贵为太守也没资格资格,司法方面必须由刑部还有大理寺审核之后,在上交刘德,经过刘德批复方可执行。
过程虽然繁琐,一是有助于刘德掌权,二是避免发生错判、漏判。
但唯一让徐海担心的便是陈群审问完成后,汉公殿下为了树立陈群的威信,不会反对陈群的审判结果。
那样的话,孟胜他们可真就完了。
。。。。。。
第五百四十四章 事毕()
等刘德回到汉公府,徐海慌忙上前相迎,韩非作为一介平民,待在这汉公大殿当中,也是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里可是统治五大州的核心之所啊!
“殿下!”
徐海躬身拜道。
“徐爱卿,快快起来!”
刘德上前一步将徐海搀扶起,询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事吗?”
刘德将衣袍撩起,很随意的坐到了椅子上,命侍卫沏上一壶茶水,边问边让徐海坐下,刘得道瞅了一眼韩非,也没太过在意。
徐海再拜,恳求道:“殿下,老臣今日前来是为求情而来!”
“说!”
“殿下知道,老臣乃是墨家子弟,如今墨家钜子犯了杀人罪,现在正关在北平府衙,老臣恳请殿下下令,饶恕墨家钜子孟胜之罪。。。”
刘德放下茶盏,面容严肃道:“徐爱卿,你现在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徐海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刘德,而后俯下身子听候刘德命令。
韩非也早就双膝跪地,身子前倾,趴伏在地上。
刘德叹息一声,又撇了一眼韩非,随口询问道:“汝乃何人?”
韩非抬起头,不卑不亢道:“草。。。草民,法家学徒,韩非。”
“韩非!”
刘德倒是不惊不喜,系统召唤的人物随时随地都可能蹦出来,在这大殿中有一个韩非也不足为奇了。
而且有些磕巴,看来的确是历史上的那个韩非无疑了。
“你为何在此?”
“草民。。。”韩非丝毫没有隐瞒,将大体的经过告知了刘德。
“倒也是一个有信有义之人!”
刘德嘉勉一句,随后对身后的典韦道:“将北平太守、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戴宗指挥使全都叫过来!”
“是!”
趁着这个当空,刘德用特技查看了一下韩非的属性:
人物:韩非
性别:男
年龄:2357
伤病:健康
势力:在野
身份:没落贵族
官职:无
爵位:无
声望:2
功绩:……
忠诚:……
统率:21
武力:16
智力:85
政治:77
魅力:73
适性:步兵C骑兵C弓兵C兵器C水军C
宝物:无
特技:法治【所在城市小幅度提升治安】(二级内政特技)
……
韩非的智、政水平都挺不错的,其实要说起来,历史上的韩非出名的不是治政能力,而是思想,法家的集大成者………韩非。
戴宗先抵达大殿,而陈群等人来的稍微晚了一些,陈群看到徐海,脸色微变,联想到徐海去找自己的情况,陈群已经猜到了汉公将他叫过来是何意了。
不过陈群毫不在意,墨家一众杀人在先,这是无可辩解的,就算徐海向殿下求情,作为北平太守的陈群当然会据理力争,以示法度。
“臣群参加殿下!”
陈群拱手应声道。
刘德开口道:“墨家钜子杀人之事可审理完毕?”
陈群道:“禀奏陛下,还未开始审理。。。”
“那墨家一行人应当有何惩罚?”
“启奏殿下,墨家一众当街杀人,影响极其恶劣,北平百姓、商贾皆是惶恐不安,而死者乃是北平义商,时常救济难民,众多百姓、商贾来府衙请愿,请求严惩以孟胜为首的墨者,臣将判孟胜等人死刑。”
陈群最后下了定论,孟胜等人皆是死罪。
徐海这时向刘德恳求道:“殿下,孟胜杀人事出有因,请殿下轻判!”
刘德转首对满宠与程昱二人说道:“你俩一个是刑部尚书,一个是大理寺卿,怎么看此事?”
程昱神情肃正,对刘德道:“殿下,依《汉律》,无辜杀人者死!但臣听徐侍郎所言,孟胜杀人乃是事出有因,于情于理,应罪减一等,发配边疆即可。”
陈群辩道:“徐侍郎所言,尚且不知是真是假,如何能就此断决罪减一等,国家法度在此,如果允许百姓私自寻仇,那天下可有安稳?臣请将孟胜等人明正典刑,以警世人。”
满宠出列道:“臣有一言,还请殿下明断,墨家重视信义,而杀人之后未曾逃离,由此可以断定,孟胜杀人无愧其心,而徐侍郎为孟胜辩解之言应属事实。”
“但臣对此有所疑义,依照《汉律》,为亲属友人报仇,而死者确实有罪的情况下,确实可以减免甚至赦免其罪责,但商贾辱杀孟胜之友是在灵州,不再汉境,在依照《汉律》是否可行?如不可行,那孟胜杀害商贾,就是无故杀人,罪当处以死刑。”
满宠说到了比较重要的一点上,汉律实行的地方是大汉境内,也就是刘德统属的五州,而灵州不再其中,那商贾之死如果算上灵州发生的事,就可以减免孟胜等人的罪过,而如果单算在大汉境内,孟胜杀人罪不可赦。
所以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孟胜杀人之争了。
陈群道:“殿下,商贾杀害孟胜友人之地现被江州牧吕从寿占领,如果依照《汉律》,必定会恶了吕州牧,现在大汉大局稍定,下一个目标乃是平定魏国,当不易在树新敌,臣愚见,不如以《周律》裁决此案。”
不管是大汉还是灵州,名义上最起码都属于大周,所以按照《周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满宠补充道:“依《周律》,孟胜死罪!”
刘德身子微微后仰,稍微晃动一下臂膀,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在大殿最后面的韩非突然站出身来,向刘德跪拜道:“草民韩非。。。有一。。。一言,望殿下容禀!”
陈群看着衣衫破旧的韩非,眼神中露出一丝厌恶,但韩非既然在这里,肯定是刘德允许的,陈群可没胆子当着刘德的面呵斥韩非。
“你说!”
刘德点点头,给了韩非开口的机会。
韩非虽然结巴,但条理清楚十分清楚:“如今天下周室倾颓,群雄并起,实力最强者当属汉公,汉公殿下有鲸吞天下之志,其他诸侯也必然惧之,或合纵,或连横以据汉公,那又何必因为会恶了某位诸侯,而将自己的律法置于不顾,天下人闻之,大汉威严何在?”
“灵州现在虽然不是汉土,但不远的将来必将是汉土,在汉土施行《汉律》当然理所应当!”
听韩非说完,刘德指着韩非开怀大笑,对众人道:“了解孤之心者,却只有一个韩非!”
“臣等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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