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也不打扰,九月也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等着记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白见柳明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于是问了第二个问题:“柳明,第二个问题我要知道,你妻子有没有什么病史?比如传染性疾病,或者不治之症等等。”
“啊”情绪低迷处于沉默中的柳明怔了一下,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秦白问的问题,好一会儿才轻轻摇头,说了两个字:没有。
秦白这个时候微微邹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这柳明反应有点迟钝,不像是没有听清自己问题而做出的反应,而是那种被自己的话突然刺激到了某个点,所表现出的惊讶,才有了那声“啊”。
“你确定没有?”秦白加重了一分语气,死死盯着柳明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柳明的语气强硬了起来:“难道我妻子有没有病,我还不知道吗?”
真的没有病吗?秦白心里打了个问号。
“柳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秦白缓和了一下气氛,然后换了个方式问:“我这样说吧,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妻子身上有无异常?比如背着你吃药,又比如突然晕厥,还或者胡言乱语什么的。”
柳明不明白秦白的用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我妻子身体一直很健康,感冒都很少。”
秦白不在说话,看了身旁的九月一眼,九月也看向他,最后秦白把目光落在柳明身上。
“第三个问题,你说你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杀你妻子,我想要知道你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控制你妻子?或者说是怎么抓到她,她当时有没有反抗或大叫什么的?以及你醒来以后,卧室里的摆设,比如床单被褥什么的,有没有被换过的迹象?越详细越好。”
这个问题是柳明最痛快,也最痛苦和血腥的回忆。
“那是星期日,我已经决定了在当天晚上杀了我妻子,杀妻子之前我给我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我说需要休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别来打扰我。晚上,我做好了一桌饭菜,那是我给妻子做的最后也是最好和最丰盛的一餐,做好以后,我就等着妻子回来,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妻子从外面回来了,她也发现了一大桌的饭菜,就问我今晚怎么做这么多,我没有回答,就只是叫她来吃。
那顿晚餐,我没有吃,就看着她一个人吃,我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说:亲爱的,吃吧,大口大口的吃吧,这是我最后给你做的一顿饭餐。她没有和我说话,埋着头一个劲的吃,吃完了,她就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就去卧室休息。我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我也去洗了个澡,我还特意看了一眼她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果然,在她的内裤上,又发现了我最不想看见的精……液……看到那令我讨厌和恶心的脏东西,我内心的犹豫和惶恐,以及那最后的一点幻想和爱,被彻底抹杀。
我怀着痛苦和痛恨的心不动声色的回到了卧室,我发现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妆,我没有理她,我躺在了床上,直挺挺的躺着,望着天花板,就那样望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妻子也来到了床上,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灯熄了,卧室里好黑,好静。
我没有动手,我怕在我妻子醒着的时候动手,她会很痛苦,我不想让她痛苦的走,我想等她睡着了在杀了她。于是我小睡了一会儿,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静得只能听见她沉睡的呼吸声。
我没有开灯,也没有试探她睡着了没有,我轻手轻脚的在床上坐了起来,拿起了枕头,找准了我妻子的脸,死死的捂了上去。我压着她,抓着枕头捂着她,渐渐的,我感觉到了她在我身下开始挣扎,我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可有谁知道,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就那样死死的捂了她很久很久,我都已忘记了我是怎么松的手。
天亮了,我没有动,就挨着我妻子的尸体躺着,搂着她,她的脸色已经发青,她不会在离开我了,永远不会了。
哪一天我搂着妻子的尸体在床上躺了一天,哪儿都没有去,不吃不喝,也想了很多很多,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美好。这一天是星期一。
星期二。
我一想到她背叛我,一想到那条残留脏东西的内裤,我就恨,我心怀不满,我对着妻子的尸体拳打脚踢,这依然满足不了我对她的恨,我要割她的肉,我扒掉了她的睡衣,我用刮胡刀片,将她那饱满的胸给割了下来,好软,还没有生气,血溅了我一脸。
星期三
我对她的尸体说:你快腐烂了,如同我的内心。这一天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在卧室里望着她,陪着她,给她讲述我们曾经的点点。
星期四
我看着一床的血腥,看着她冰冷的尸体,看着她没了胸的身子,我笑了,那是我的妻子啊,我最爱的妻子,我杀了她,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确实是个变态,我变态的爱着她,变态的杀了她。我嚎啕大哭,又癫狂的笑,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星期五
她不是对我不满意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她也喜欢玩那些低级趣味,好,既然你喜欢,我给你,哪一天我在她尸身上发泄,虽然很难进去,好紧,但我还是怀着恨进入了她的身体,我将我的****弄了她一身。我要给她我全部的爱。
星期六
我好饿,我好累,我用一天的时间,将她身的肉给啃了下来,看着血淋淋的一副骨架,我笑了,我搂着她,我希望脱离了庸俗肉体的她能够深入我的灵魂。
星期日
今天是第七天,是我妻子的头七,她的灵魂今夜会回来的,我希望她能带我一起走,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我对我所做的一切,已无话可说,我用刀片割了我的手腕,将我的鲜血送到了她嘴里,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我希望她明白,我对她的爱,是如此血腥。
又是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天亮了?为什么我醒来了???
我竟然没有死,我的妻子竟然没有带我走,我好害怕,更让我害怕的是我怀里一直搂着的妻子不见了,床上也没有一血,就仿佛我凭空失去了七天时间,回到了七天之前……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妻子去哪儿了??谁偷走了我的妻子???
他吗是谁偷了我的妻子?我要杀了他!!!
第2卷 第十四章 薛雪阴谋()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化不开的何止是黑夜,还有他那放不下的爱。柳明每每回忆一次,就痛一次,伤心一次,最后嚎啕大哭。之后就被秦白和九月一起送到了附近的酒店。
从酒店出来,秦白和九月一前一后,走在满天星光和城市霓虹相互交映的街道上。两人一边走,一边分析案情,秦白说:“今天的谈话你也在场,你有什么看法?”
九月初次见到柳明,对柳明的印象还不错,人长得俊朗,还斯斯文文的,尤其是他那双忧郁的眼神,很是吸引人,可一听了他柳明怎么杀妻的变态事后,就没来由的觉得柳明有点可怕,尤其是最后啃掉了妻子全身的肉,想想那画面,都一阵不寒而栗。
“我认为柳明真的很变态,不过变态归变态,我也注意过他讲述那些话的时候的肢体语言,不像是撒谎,都是真情流露,可以看得出他很爱他妻子。如果他没有撒谎,没有精神病,那么我认为,她妻子的尸体消失,床上还没有血迹,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整件事中不仅仅是他柳明和他妻子两个当事人,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这第三个人也许是柳明的父母。”
“他父母?”秦白眉头微微邹起。
“对,我认为在第七天柳明割腕给妻子喂血之后,他就失血过多而昏迷了,不知道他的父母来了他家,见到了血腥一幕,为了不让儿子坐牢,老两口就及时处理了尸体,将房间焕然一新,最后悄悄离开,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也就解释了后面的一切现象。”
“我和你的观点不同。”秦白不赞成九月的看法。
“那你说说你的观点是什么?”九月问。
“我的观点就是,案发现场绝对不是柳明家的卧室,而是另外一个和柳明家的卧室一模一样的地方。当然,整件事的当事人也确实不止柳明和他妻子,肯定还有第三个人参与。甚至我怀疑这一切都是薛雪自己精心策划的一个被害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消失。”
九月觉得秦白把事情想复杂了,她说:“你有什么根据?”
“我当然有。不过我先排除你的观点,按照你的推断,不管是谁搬走了尸体,打扫了现场,都认定案发现场是柳明家的卧室。如果是这样认为,那怎么解释警方没有在卧室里找到有关薛雪的任何血迹?而且柳明自己都说了,卧室里的一切不是新的,还是七天之前的床单和被褥。”
秦白知道警方的勘察仪器不是吃素的,就算你打扫了,也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什么都发现不了,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案发现场绝对不是柳明家的卧室。
九月觉得秦白说得有理,不过她也有疑问,她说:“如你所说,案发现场是一个与柳明家的卧室一模一样的地方,那你凭什么说这是薛雪的阴谋?有什么根据?”
“当然有。”秦白斩钉截铁……
九月沉默,等着秦白的下文。
“从柳明的谈话中我们知道,柳明一直怀疑妻子背叛了她,可是他不愿意相信,直到他见到了妻子换下来的内裤上有别的男人的精……咳。”秦白觉得给九月说男人的那东西,感觉有点不好,所以隐去了后面那个字,他说:“从这件事来看,你不觉得可疑吗?”
九月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秦白那一声假咳,反倒让她不自然了起来,毕竟自己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平时在你秦白面前没羞没臊,但这个时候孤男孤女走在大街上,谈这脸红的东西,很难为情。
当然,九月也知道秦白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强自镇定,她说:“我觉得很正常啊。薛雪一直想和柳明离婚,离婚的原因就是在外面有了男人,肯定鬼混在一起了,留下那东西也在所难免呀。这有什么可疑的。”
秦白见九月没有不自然的表现,反而不忌讳什么,心想这丫头真是没羞没臊,估计不是处了。于是说起话来也不隐晦了。
“当然可疑。不知道你的生理课学得怎么样,反正我的成绩不错,据我了解,以女人的生殖器构造来看,里面装固体还可以,但液体嘛,是绝对装不住的,所以男人射在了里面,不一会儿就会直接流出来,绝不会残留在内裤上。
除非薛雪和男人鬼混的时候,他们是隔着内裤做,可是可能吗?退一步,是薛雪和男人鬼混的时候害怕被发现,所以太匆忙,导致内裤只褪到了大腿上就开始做,可是她都已经和柳明摊牌要离婚了,还怕被柳明发现?至于那么匆忙吗?而且那是她的贴身衣物,脱下来的时候她发现不了?发现了肯定要清洗一下,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内裤上的液体是她薛雪,故意留在上面的,为的就是让柳明看见。”
九月这个时候心中是极其无语,心里骂了一句秦白死变态,居然对女人的生殖器构造还有研究,研究的还这么仔细。尼玛。
秦白自然不知道九月心中在骂自己。
“我觉得这个疑问很好解释,就是柳明不愿意离婚,所以薛雪故意要让柳明看到,好让柳明对她死心。”
对于九月这个解释,似乎也说得通。
可是秦白早有准备,他看了一眼九月,说:“就当是薛雪为了离婚而故意让柳明看到。那么问题来了,她薛雪不知道这会成为她出轨的证据吗?一旦柳明拿着这个东西走法律程序,那么她薛雪离婚,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到,只会净身出户,还会背上一个坏女人的名声。这恐怕是得不偿失。”
“万一她薛雪只是想离婚,为了离婚而不惜一切代价呢?哪怕净身出户,哪怕背上一个坏女人的名声也在所不惜。”九月又有了解释的答案。
呵,秦白一笑,他就等着九月这句话。他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薛雪完全可以走法律程序,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走法律程序?还有,既然她铁了心要和柳明离婚,为什么还要回家来和柳明住在一起?她什么都可以抛下了,完全可以和外面的那个男人一起私奔,去构筑属于她的爱巢,然后慢慢和你柳明磨时间。可是她薛雪什么都没有做,反而一直在刺激着柳明的神经和忍耐力,你不觉得反常吗?”
这一刻,九月无言以对,她沉默了。
第2卷 第十五章 石毅帮忙()
九月听了秦白的分析,赞同一切都是薛雪精心策划的。可是她又不明白了,不明白薛雪为什么要策划这一切?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记得昨天让你想的问题吗?”秦白说。
“记得。”九月点头,她说:“我觉得要背叛父母和朋友乃至抛弃一切积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已经死亡,根本联系不了。第二种就是爱,换句话说就是患上了某种传染性疾病而怕连累亲人,所以躲了起来,然后自生自灭。”
秦白看了她九月一眼,含笑点头:“不错,昨晚我回家也仔细想了一下,也得出这两种结果。我们先不谈人已经死亡,就谈爱。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要问柳明,她妻子有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或不治之症的原因。”
“可是柳明说他妻子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啊?”
“他说没有,不外乎两种可能。第一,他真的不知道。第二,他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不过不管他知不知道,薛雪的身上绝对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因为爱亲人朋友,怕父母朋友受到伤害,受到自己的连累,所以要抛弃他们。如果薛雪的失踪就是为了这个,那么我不明白了。”九月望着秦白,疑惑了起来:“如果薛雪仅仅是想消失,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根本不用设计一出让丈夫杀自己的变态戏码。”
“还有,如果薛雪是真的想死,还是想死在丈夫手里,那么她失踪干什么?她不知道一旦自己失踪,策划的这个局就会失效吗?这样与自己直接消失,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消失。所以我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矛盾,诡异至极,根本解释不通。”
九月想不通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柳明在撒谎。可是一切的一切又显示柳明没有撒谎,如果没有撒谎,薛雪的失踪又怎么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柳明撒谎。一下子,这一起诡异离奇的失踪案陷入了死胡同,还是一个不断循环且又矛盾的死胡同。
秦白和九月不一样,他说:“其实很好解释。”
“怎么说?”九月问。
“先前就已经给你说了,案发现场不是柳明家的卧室,而是另外一个和他家卧室一模一样的地方。薛雪想突然消失,她却又了解丈夫的性格脾气还很爱她,一旦她消失,丈夫就会满世界的寻找,为了不让丈夫在自己身上浪费精力,也为了丈夫后半生能幸福,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死在丈夫手里,但又怕丈夫杀了人会坐牢,所以精心设计出了这么一个阴谋,既可以让自己消失,也可以让丈夫死心,还可以免除丈夫的牢狱之灾。而要想这个计划成功,就必然有第三个人参与此事。所以要证实我的推测是不是正确,我们就得找到那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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