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吸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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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吸血姬-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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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我与美男独处一室,这么好的机会?可惜,我定下心来后,又想起辛僻西啦。
城堡的房间真是宽敞,尤其是在安静的时候,简直有空阔无人的感觉,我搓了搓手,看了看亚索,他始终微笑,正在尴尬,幸好此时有脚步声传来,尖跟的皮鞋底,‘的的’清脆悦耳。
“对了。”亚索突然精神一振,笑:“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个人。”
“亚索。”那人已走近,是个黑长发的女子,皮肤雪白如吹弹可破,穿一袭黑长裙,薇拉王的新款,雪纺加毛皮,艳光四射如明星一样。
“这是谁呀?”她靠在他身上,声音也是冷艳型的,问“是不是主人?”
“不,这位是戴祺祺小姐。”他柔声解释,一手搀了她的纤腰,向我笑:“伊莉莎白,我的未婚妻。”
“你好。”我忙伸出手与她相握,一边偷偷打量她的打扮,乖乖,真是美丽耀眼到了十二分,尤其是她的头发,黑汪汪瀑布似的一波秀发,映出蓝光,妖媚过身上的名贵衣饰。
“你也是客人呀。”她狭长的眼睛一转,对未婚夫说:“你们都是客人,只有我是不速之客。”
“丽莎。”他宠溺地,唤她小名:“你有时太过多心。”
面对这般登对的情侣,我简直是多余的电灯泡,自己低了头,借着看墙上的一幅画,避了开去,暗暗地,又在心里痛骂辛僻西,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人家的恩爱。
他们还在说话,蜜语甜言地贴在一起,我看了心堵,实在无聊,找了侧门逃出去,在花园里逛了一个下午。
晚上时终于有人来找我,一个制服笔挺的中年人,面目严肃:“萨宾娜小姐请您去餐厅。”
我随他进了房间,进门处,一个红衣女子灼灼地看我,伸出手:“你好。”
“嗨。”我忙握上去,看她,我的天,什么化妆?明明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孔上粉擦得阴沉沉的白,画深黑色眼圈,描腥红的唇,像舞台上颓废妆的名模,身上倒是热情的红丝绒裙子,式样古朴,仿佛是条古董货。
“戴祺祺?”她笑,不过是唇角一挑,作个样子。
“不错,是我,请问您是……。”我疑惑,与她手接触时,冷冰冰的,这女子穿得太少了。
“你不认识我?”她说,眼光如嵌了钉子,始终牢牢跟着我,半天,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朱姬。”
“什么?”我实在听不懂,问:“抱歉,我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见过你。”
“无所谓。”她收了手,面上毫无表情,如一副油画,美而平板:“先入座吧。”
她让开去,令我又看到其他人,下午时所见的那双情侣仍在房间里,亚索手里一杯香槟酒,遥遥向我举杯。在他旁边,立着个黑衣阴郁的男子,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黑头发黑眼珠,但不像是中国人,尤其他那双眼睛,充满诱惑魅力,然而当他看我时,里面只有满满的嘲讽。
我皱眉,虽然他很漂亮,有着可以夺人魂魄的一种美貌,但,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他。

第 26 章
餐桌是长方形的,我第一次坐在这样长的桌上吃饭,眼光穿过桌面的花卉盆栽,几乎看不清别人在做什么。
事实上,萨宾娜只请了我们三个人做客,而那个黑发男子,她介绍说:“我的丈夫——笙。”
“你好,笙。”我说。
他莫名其妙怪笑起来,声音‘桀桀’地,吓了我一大跳。
“亲爱的,别见怪。”萨宾娜解释:“我丈夫很欣赏你。”
这种欣赏方式?我苦笑,这大约就是法国人的幽默,记得出发时,莉莉安曾提醒我,法国人最喜欢说些嘲讽的笑话,也许并无恶意,这只是他们的一种交流方式。
“亚索先生。”萨宾娜转头去看亚索:“我没有想到你会带朋友来,我记得请帖上只请了你一人。”
乖乖,我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吐舌头,好大的规矩,怪不得那个伊莉莎白说自己是不速之客,这个萨宾娜也太过认真。
“抱歉。”亚索在椅上略略欠身:“我以为这只是个晚会之类的活动,况且,我不想在圣诞节与未婚妻分开。”
“哈哈哈。”笙在桌那边突然仰天大笑,这次,实在是不礼貌,连亚索也皱了眉。
“有什么问题吗?”亚索涨红脸,站起来:“如果主人不欢迎,我可以和丽莎一齐离开。”
“没什么。”萨宾娜微笑,她立起来,走到笙的旁边,按住他肩膀:“亚索先生,你太敏感了,我丈夫是个艺术家,不拘小节惯了,说话不周到的地方请你原谅。”
她招呼众人:“来,今晚我叫人做了特色鹅肝酱。”
纵然如此,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面对两双神仙般的情侣,我也失了胃口,看着盘中的红酒鹅肝,食不下咽,唉,僻西现在在哪里?我不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去找那些金发的洋妞?
晚饭后,萨宾娜请我去阳台一坐,她穿着长长及地的裙子立在黑暗中,仿佛是夜色里的一抹阴影。
“嗨。你好。”我打起精神同她交际,问:“住在这么大的城堡里,半夜起来会不会害怕?”
“我们还是不用废话了。”她做了个手势,淡淡道:“朱姬,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什么?我怔住。
“你喜欢绿眼睛的男人?”她咯咯地笑,问:“但你不知道为什么,对不对?”
“嗨。”我举起双手:“小姐,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或许那位亚索先生的确俊美,但我只存有欣赏的态度,并没有别的想法,你切莫想歪了。”
“不止是他。”她一甩手:“难道你现在的男友不是绿眼睛?朱姬,我知道你为什么有这种爱好,如同亚索喜欢黑头发冷面孔的女人,可你们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话说得口气激烈,我吃惊地瞪着她,这女人大约在古旧的城堡里关得太久,以至于神志不清,我想我还是与她少说为妙。
“今天好累呀。”我打着哈哈想溜之大吉:“你的房间里实在安静,包准我头一碰到枕头便要睡着了。”
“慢。”她冷笑:“别敷衍我,朱姬,我等了这么久才找到你,今天,我一定要得到答案。”
话还没说完,我只觉眼前一花,她人已经冲到面前,手指尖尖,涂着艳红甲油,按住我的肩:“我就不相信,你们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啊。”我失声叫,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还有,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胡言乱语些什么?老天爷,让主处罚我吧,为了一张免费机票便自动送上门'奇*书*网…整*理*提*供',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就算她杀了我也未必会有人知道,不,僻西知道我来了,可他现在在生我的气,看来我还是没救了。
她的手像铁掌,牢牢钳住我胳膊,且手心冰冷,我是吓坏了,嘴里一连串地说:“小姐,别这样,我们无冤无仇……。”
“看我!”她喝,眼睛盯住我的眼睛:“朱姬,才几世没见,想不到你变得这么个蠢模样,笙果然没有说错,轮回不过是骗人的东西。”
搞大了,转世轮回?我瞪着她,觉得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怪不得大宅门里恐怖事件多,人关在华丽深郁的房子里迟早会异想天开与现实脱节,这女人居然跟我说到前生?我拼命地咽唾沫,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抱歉。”有人低低说,是那个绿眼睛的亚索,他站在身后,奇怪地看我们:“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萨宾娜说,总算放了我。
“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吸烟。”他举了举手里的雪茄,微笑:“丽莎说最讨厌我在她面前吞云吐雾。”
“哼。”萨宾娜冷笑,睨他:“亚索先生真是多情种,左一个丽莎右一个丽莎,可惜,不知道这种痴情能维持多久?”
咦,她又挑他的刺啦。我头大,女人的确不能嫁给行为怪异的老公,看她副嘴脸,真正是挑剔刻薄。
“两位慢慢谈,我先走一步了。”我溜。
“请允许我陪你一道走。”亚索也机灵,向我一笑:“戴小姐你介意吗?”
怎么会?同这样俊美有礼的男子一起说话,乐趣胜过尖刻怪异的女主人多多。
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一直送我到房间门口。
“戴小姐,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是否与我观点相同。”
“什么?”我问。
“为了一封圣诞请贴,我们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可是,你看,城堡里总共只得我们几个客人,他们似乎并没有举行舞会的征兆,况且主人言语突兀,奇%^书*(网!&*收集整理举止失常,就我个人的意见,戴小姐,继续留在这里是很不明智的。”
“我也这么认为。”我说。
“我明天一早会带着丽莎不辞而别,至于你,戴小姐,请接受我的忠告,尽早离开这里吧。”
“我会考虑的。”我拼命点头,刚才萨宾娜的话已经吓到我,她精神不正常。
“认识你非常愉快。”他微笑:“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猜这只是恭维话吧。”我被赞得脸红:“你的未婚妻伊丽莎白小姐才是个大美人。”
“哈。”提到爱人的名气,他笑得更甜,毕恭毕敬地托起我的手背,吻一记:“戴小姐,祝您有个好梦。”
回到房间里,我面上仍有笑意,他真可爱,说话时苔绿色的眼睛,眼角长睫微微翘起,有种艳到极处的媚,可他本身并没有女子气,英挺清秀非凡。
也许,这里的男女主人有些怪癖,但房间确实布置得华美繁丽,我躺在布幔重重的大床上,想像着也许以前某个伯爵夫人亲王情妇曾经也睡过这只床,感觉好不香艳沉迷。
房间里实在是安静,半梦半醒间,我想到萨宾娜的话,前世、今生、轮回,如果真有这一切,如她所说的那样,我的前生会是什么?
慢慢坠入睡眠,身边根本没有光线,我明明已经快要做梦,神经却触到有另一双眼睛盯住我,专注地,简直要在身上烙出痕迹。
突然,我睁开眼,房间里有人,虽然没有呼吸声,但她的衣裙擦过床柱,‘悉悉’地响。
“你醒了?”萨宾娜说:“睡觉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朱姬,我需要你的夜晚。”
“啊……!”我大叫,在床上一跃而起,疯子!她竟然跟到我的房里来了。
“别怕。”她说,走过来,手从床单上摸过,一路延到我身上,她的手真冷,我像触电似地弹开去,狂叫:“离我远点,你想干什么?”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黑暗里看不到人,她只是一抹声音,铮铮有金属的余韵,她说:“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抖着手去开灯,看到她坐在床边,眼睛里闪出渴望的光。
无奈,只好起来穿衣服。
她把我带出城堡,白天接我的司机把车开到一栋老式的楼房前。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几乎要哭了,电影里杀人时都是这样,这叫做第一犯罪现场。
“别怕,我要你看一点东西。”
她几乎是捉住我下了车,架着我进了门。
那栋楼房真是古旧,看模样不会比她的城堡更年轻,墙纸早泛黄,水晶灯镀金灯架上斑斑的黑迹,而且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桌面上一层灰。
“来,仔细看看这里,你可有印象?”她把我推进房间,把所有灯打开,迫不及待地看我的反应。
“这里好旧。”我战战兢兢地打量四周,这么古老的地方,阴森森的,看得我心悸。
“真的没有印象?”她急,瞪我:“你好好看。”
我们像两只大老鼠般在屋内行走,我被迫去抚摸每一张桌子、椅子,她甚至逼我把脸贴在污秽的墙壁上。
“够了!”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大叫起来:“你要杀就尽管来杀,别再逼我啦!”
“你怎么会没有了记忆!”她咬牙切齿,神色不比我清醒多少:“朱姬,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了!”我骂她:“神经病,就算有前世今生,我早喝过孟婆汤啦,会记得什么!”
她狂怒,抓住我头发要往墙上撞,想了想,忍住,把我的头顶在墙壁上,恶狠狠地道:“我管你喝过什么,这一辈子我终于找到你们,等了那么久,我决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力气真大,抵得我面上疼痛,我贴住的大约是一幅画,上面凹凸不平。
“来,看看这个。”她突然大力把我头发拉开,一手提起桌上台灯,让我的脸对着墙面看。
那果然是一幅油画,画中一个女子坐在丝绒长沙发上,笔直黑沉的长发,面孔像羊脂玉一般白腻,她的眼珠是黑色,明亮若星辰。
“看,这就是以前的你。”她欣喜万分:“这是泽为你作的画,你不记得吗?”
我呆呆看那画中美人,果然,她的五官与我相似,但,比我美了千倍万倍。可是她的眼睛,如此忧伤刻骨,像有无数领悟绝望隐藏其间,她努力要关住它们,可是,却显得更加矛盾
不知不觉中,萨宾娜松了手,我自己慢慢走过去,用手抚摸画中人的脸。
“她真美。”我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眼神这么忧郁?她过得不好吗?”
“不错。”萨宾娜笑:“她不快活,一直就是这种模样,到死都是这样。”
她把台灯举得高高的,映着画中人的脸,那双忧郁的眼睛,几乎可以穿透我的身体。她穿着华丽的衣裳,戴名贵首饰,有专人为她作画,生活如宝如珠,可是她仍然伤心,为什么?
突然,我心头大痛,如有千斤巨石压下来,不是撞,只是甸甸地压着,透不过气来,我捂着胸,不自觉慢慢弓起腰。
“你怎么了?”萨宾娜惊喜地笑:“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不,我根本想不出什么前生的模样,可在这一刻,我分明感受到画中人的痛苦,她是怎么死的?我觉得,或许,在身体死之前,她的心已经死了,你看,那双眼里的悲哀,简直幻灭若灰烬。
“朱姬,你想起来了?”她抓住我不放,眼里发光:“我找了你这些年,寻遍各个国家,只为等这一刻到来,你快同我说话,你看我这些年是不是改变很多?”
“对不起。”我说:“我以前并不认识你。”
“你撒谎!”她脸色本就苍白,此刻透出死青色,十指尖尖几乎刺入我的身体,我吃痛不住,叫出声来:“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她狂叫,声音盖过我,如一个疯妇,然而有着大红嘴唇雪白冷静的脸,在房间中嘶嘶尖利:“朱姬,你可以变得丑、笨、穷,但你怎么能忘记以前。”
我正怀疑她的神经快要到崩溃边缘, 她又松了手,把我推到墙角处。
“你是故意的。”她瞪我,说:“你故意在死前诅咒我,因为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死,你恨我和笙,你咒我,说我不会再快乐,朱姬,你果然得逞了,可是现在,你居然说不记得了。”
“我……。”
“闭嘴。”她怒喝,我哑了声音,老实地蜷在墙角。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很想找人说说话,她能够知道以前的萨宾娜与现在的萨宾娜的区别,这些年,我唯一的乐趣,便是能找到你们……。”
她并不看我,瞪着房间的某处,可又是在对我说话,我摸不着头脑,浑身打颤,缩在地板上。
“看,你都忘了,真开心呀,人就像张白纸,涂涂抹抹过一生,然后再复来,不必带有以前的印迹,原来,忘记才是一切欢乐的源泉。”
她再看我时,脸孔还是阴白,但眼睛却已经变了,有了种领悟的、绝望的神情,就像墙上挂的那幅画,悲伤至灰烬。
“多可笑,我和笙打了个赌,一定能找到你们,一定能让你们在一起,可你们都已经忘了,各自寻找新的情侣,虽然你仍然是黑长发,泽保留着临死时的浓绿色眼睛,你们仍不自觉的喜爱彼此的模样,但你们终究都忘记了。”
她说得那么悲伤,渐渐的,我开始受到感动,就算她是一个疯女人,可她的不快乐却是真实,我在心里很可怜她。
“朱姬,这些年我很迷茫,但我开始有些明白你死前说的话,原来变身后,一切都会不同。”
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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