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感受到信仰之力在向刘行身上聚拢,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不单单只是教武堂内这一千一百人所产生的。
东山大营内,此时经过重新整组,完成补充的踏白、游奕、健锐、陷阵、背嵬、豹突、玄甲、虎骑和豹骑组成的九营人马,也正在东山大校场上高声齐呼着各营指挥带头吼出的新新号子。
“你们吃谁的饭、穿谁的衣?”
“吃刘大帅的饭、穿刘大帅的衣”
“战是为谁战、生是为谁生?”
“为苍生而战、为刘大帅而生”
这样的口号声,不只是萦绕在东山大营上。就在教武堂新学兵们宣誓之后,距离教武堂不远处的匠作使衙门、转运使衙门中,已经全部由刘行交权给曾炜杰的十二个副兵营也发出了同样震天的口号声。
伴随着整个猎人谷中红巾军将士一起喊出这样的号子,刘行迅速聚拢了一万两千名将士的信仰之力。
当刘行走进自己在教武堂的堂长室时,骤然感觉到无数飞来之力冲进了身体。大惊中,刘行急忙奔到书案前、将上面的笔墨纸砚全部推到地上后,翻身坐到书案上凝神调息起来。
雷震听到房间内有物体被摔落声音,一冲入房间内,映入他眼帘的景象顿时将他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险些跌倒在房门前。
此时的刘行身体周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巨大真气,恍若十几条游龙一般围绕着刘行的身体在翻舞着。
那些游龙翻舞中,无数道洁净无瑕的真气“嗤嗤”地响着刺进了刘行身体后迅速与其自身真气融为一体。
两股来源不同的真气融合之后,刘行身外元气护盾猛地涨大。原本还有些淡青色、属于刘行自身修炼出的真气在护盾涨大同时开始迅速变得清澈起来
“嘭”
一声闷响,雷震被响声惊得清醒过来,怔怔地低声道:“我的娘哎!元、元帅这是突、突破到金丹上层了!”
吃惊地说完话,雷震急转身,对同样站在门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望着刘行的几个亲兵一阵轻声吆喝。
那几个亲兵听到雷震的吆喝声,一清醒过来快速地堵在了房门和窗子前、全都严阵以待、如临大敌般地为刘行结出了护法阵来
半个时辰后,当刘行散功回神、走下书案时,雷震瞪大着一双眼睛像是看怪物一般地盯着刘行道:“元帅,您突然从哪来的十年功力、竟让您这么短时间内直接提升到了元婴初期呀!”
对雷震、以及身边许多兄弟,刘行一直以来都不会去刻意藏着自己的修为以及修炼方法。
在刘行心底里,这些人都将是自己能够在大宋这个时代里生存下去、活的更好的根本助力。
一个人的强大,不是真正的强大。想让这天下早日恢复太平,只能让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变强大。
凝聚众人之力,才能早日完成驱走金狗的大业、才能够让自己真正活得更好。
虽然这些人中可能有人日后、甚至现在就与自己是貌合神离的,但他们都是汉人、至少暂时还都会与自己并肩作战。
今日之友,何必在乎来日做敌人。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雷震惊诧中问话后,刘行直接给了他一个真正答案:“千分之一信仰之力,可融入自身修炼功力中收为己用。我方才应该是在兄弟们齐心之时,第一次吸收到了天地正气中最强大的信仰之力,才骤然增长了十年的功力。加上之前修炼出来的真气与神丹助力,才会两个时辰内突破到了如今的元婴初期修为。”
闻听此言,雷震恍然大悟,但马上又是惊讶地问道:“信仰之力,我也听说过。可是元帅能够得到这样的法力,为什么我等都无感觉呢?难道,又是仙缘所致?”
淡淡一笑,刘行道:“那是因为这些人心中信仰的人不是你,如果他们对你产生了信仰,方才得到这些功力的人就是你、而非我了。想要得到信仰之力,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去让众人信服吧!”
说着话,刘行走出房间、继续道:“信仰之力,源于人心的新服。这种天地正气之力,虽然是可以增强众人新服主人的功力,却也需要混元、先天或无极三种功法作为基础,才能确保不在吸纳之时因无法完美融合外来与自身修炼出的真气造成走火入魔。”
回头看了雷震一眼,刘行接着道:“你本身修行的,乃是玉清功法。玉清功法想要得到信仰之力相助,你必须得将其炼纯后、加以修行混元功法进一步融会贯通,才可能在日后不被得到的信仰之力弄成疯子、傻子。”
一听这话,雷震抱拳急切地道:“混元功当今天下只有崆峒逍遥观、括苍派和您的师门豹林谷三派在传承,我最容易得到传授的人就是元帅,不知元帅愿意传我混元功吗?”
又一次淡笑,刘行道:“我传不了你,因为我自己还没到可以收徒的时候。你要想学混元功法,只能等待种殿帅清醒、或者天缘到时,遇上我师门或其他两个门派中的长辈才可能授你功法、收你为徒。”
耳听此言,雷震无奈地轻叹一声:“唉!殿帅昏迷不醒,连您都没办法让他醒来。天缘、天缘,我从来就没什么天缘可言。看来,您说的这个信仰之力,我是休想得到咯!”
见他如此,刘行走到扶栏前,又看着他笑了笑却没有说话。随即轻轻一纵、身如鸿雁一般从三楼上飞落到了围楼中心的地面上。
第117章 聚财聚人心()
“元帅,属下有事要和好好说一下了。”
刘行才从教武堂内走到街上,苏权迎头赶上、拉起刘行的衣袖便朝着他的匠作衙门走。
眼见他如此,刘行愕然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着急,能别拉着我吗?”
回头看了刘行一眼,苏权说道:“这几天您都在忙活着办学堂的事,没跟着队伍出谷去收拾金狗。您可知道,只是这三天,我匠作衙门和您元帅府上支出了多少钱粮?”
更加不解,刘行问道:“支出多少?”
“三日前,杨先锋率兵出谷,斩敌两千一、俘杀三百。”
苏权也不含糊,继续走着路,口中报出了战绩来:“两日前,岳先锋率兵出谷,一战杀敌三千、俘杀五百。昨日,杨先锋又率兵出去以后,也杀了三千尽头。三天下来,杀敌是够多了,可是元帅府和匠作营库房的金银几乎不够支付犒赏的了!”
话语微微停顿一下,苏权接着道:“杀敌犒赏我倒也不感觉冤枉,可这两位打先锋,三天让我军阵亡一千二百人、伤残八百、重伤一千、轻伤两千。再这样下去下次您想亲自率兵出谷,怕是只能带着亲卫营一个营去了。那些阵亡兄弟抚恤、伤残兄弟的安抚金,我现在都难以筹措得出来了。”
“你是说,我们没钱了?”
听完他这些话,刘行才算明白过来:猎人谷自身没有庞大产业做支柱,这段时间以来红巾军的一应开销都是依靠从金兵那里抢来补充和维持的。
而自从金军四将率他们的部队龟缩进五台城以后,银术可居然将五台城附近方圆二百里内所有军寨全部撤空,人马调往太原去参加惨烈的攻城战,粮草也同时抽去了太原。
如此一来,红巾军攻城拔寨、每次冲进去都是既空无一人、又空无一物的空城寨。
这几天来,实际上刘行也很清楚,红巾军已经陷入坐吃山空的境地
又一次回头看了刘行一眼,苏权道:“不只是没钱了、粮草也不多了。走、走、走,您亲眼去瞧一瞧,我们还剩下多少军粮。”
猛地停住脚步,刘行反手拉了他一下:“停,我不看。钱粮交给你、所有杂事自然你负责,我对你放心。不就是没钱、没粮了吗?我带兵去抢,给你补上。”
再回首,看着刘行,苏权苦笑道:“元帅哎,五台城里金兵的粮草被兄弟们烧的烧光、能抢的抢光了。方圆二百里,再无金狗军寨可让您去抢,您拿什么给我补充呀?”
目光移北山,刘行冷冷一笑道:“河东抢不着,河北也抢不着吗?”
闻听此言,苏东惊诧地道:“什么?元、元帅您要带兵去河北劫寨?”
“怎么了,不可以吗?”冷笑着,刘行重新看向苏权说道:“我军主要的钱粮进项是什么?是私盐对吧?前日里你不说石嘴镇被一伙回离保的残部给占了、断掉了我军进盐的通道吗?小爷就先把那打开、然后冲到刘彦宗那老儿的真定府去。”
“可是、可是,现在谷中能供您驱使的兵力,实际只剩可战不足千兵、且均为马军。难道您要带着马军和亲卫营去攻城拔寨、强夺城池吗?”苏东依然苦着一张脸,说完后轻叹了一声。
听到他这话,刘行心底也是一阵暗暗叫苦:这杨沂中和岳飞是够猛、也够牛,可才三天时间就给小爷弄没了四千可战之兵,这也太狠了!
也不知道后世里记载着岳飞那辉煌的战绩,是不是也是日此一将功成万骨枯、用人头堆出来的。
如果是单纯用人头去堆出来地战功,那至少岳飞也不是真的牛到无人可比。至少小爷亲自出马,就不用死这么多人。
现在只剩不到一千骑兵,加上小爷亲卫营也只有一千五百人。这让小爷怎么去攻城拔寨、抢钱粮来补充谷中的亏空呀?
欲战而无兵,将之大哀也!刘行想到此处,脑袋猛地灵光一现:对外用兵把握不大,那小爷为什么不对内收拢一下散出去的钱财呢?
想到此处,刘行猛抬头,对苏权道:“传我帅令,西直一道街四十栋围楼所有一层临街房屋,全部改为商铺对外出售。记得只卖不租,每丈按一两银钱计费,那四百八十个店面至少能给元帅府筹措出两千八百多锭银子。”
“卖铺面?”耳听这话,苏权眼睛一亮:“元帅是要将原本属于元帅府的产业,真正分售给那些军中得了犒赏的兄弟们和谷外来的有钱人?”
微微点了点头,刘行道:“不错,让他们自己拥有财产,既能使其落地生根、又能以财产拉着那些人很我们真正一条心。更重要的是,这些商铺开起来后,你可以向他们征收商税了。也不用高,一次性征税、只做二十取其一便可。”
不等苏权再开口,刘行继续说道:“此外,西直二道街马上竣工的那四十五栋围楼,一层铺面可以进行预售。除四角上的瞭楼附近的房屋外,其他的房屋也进行预售、让那些从谷外后进来的人去预售,售价定位为三丈一两银。并且告诉他们,无论商铺还是住宅,都许其转租、元帅府不再过问。”
西直二道街马上竣工的四十五栋围楼内,至少有一千八百户住宅,刘行盘算着只要卖掉就能换回三、四千锭银子。加上铺面,怎么也能筹措出六千多锭银子做接下去战斗的犒赏和军费。
苏权显然算账要比刘行还快,他听完后,马上怪笑道:“嘿嘿,如此一来,少说六千四百锭银钱的进项,足以让元帅再攻下几个城寨、去做犒赏之用了。”
在苏权笑起来的时候,刘行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新入猎人谷的许多百姓,肯定在金钱上、关系上比不过红巾军将士。
有关系、有权利的人,跟平民去争夺物业、搞垄断,那样的事情在后世里也没少发生。其结果就是民间怨声载道、迫使官方不得不出手重拳打击。
与其等到被逼着去出手打击房产和物业垄断,不如未雨绸缪、先给他定个规矩,让那些红巾军中手上有钱、有权的人没机会成“房叔”。
想到这里,刘行脸色一沉道:“不过同时还得发个令,每个军中可战的兄弟,无论官职高低,限购一套住宅、一套铺面。谁敢在小爷放开产业自购的时候给我趁机去做房霸王,他的财产全部充公,有官职的直接贬去你的匠作营、永不许再为官。
此外,转租房屋时,租价由元帅府统一制定出个指导价来。谁敢超过指导价外租房屋,一律除以十倍罚金。两次违令者,房屋充公。这指导价,初定就是房主购屋钱数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住宅不得年租过一两、铺面不得年租过三两。”
苏权闻言想要开口,刘行一挥手制止他,继续道:“对于那些手上钱不多、却想要置办产业的人,可以允许他们先付铺面和住宅三成的款项。剩下的七成,以产业质押、加上三分利,分作二十年还清。
对于想开商铺资金不足的人,你匠作衙门和王命德的转运衙门那里,去搞出个银号来。专门负责给他们放款、扶持他们开铺,同时加收最高不得超五分息的官贷。但是给我记着,官贷必须跟借款人的资产形成一定安全的比例。”
第118章 不收税、只专营()
“啊?”这下苏权实在忍不住了,不顾刘行的阻挡开口道:“元帅,放官贷!衙门里和元帅府如果放官贷,一来钱资上要分走许多、二来人手上严重不足呀!”
听此言,刘行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道:“银号可以吸收民间资本,让太原城那些跑出来的四大奸商旧日下人参与银号筹办。那些人,都是对经商很有一套的,相信只要给他们机会,既能富了其自家、也能让官号经营迅速进入正序。
但是你要注意一点,就是那些人只许以少量资金投入官号,年底分红给他们回报。不许出现大的合股人,元帅府公账上必须永远控制着六成以上合股。两街售房款,我准许你先调拨一半去开这个官办银号。”
苏权听完这些,脑袋不禁有些转速跟不上刘行了,他再次苦着脸说道:“元帅,您这奇思妙想,却是既能让公账上重新迅速聚拢资金、又可以开辟财源。可是投入官办银号一半售房所入,军费上却又等于少了很多呀!”
没有立即与他答话,重新起步边走起来,刘行边想道:三千多锭银子,最多够打下一两个城寨的犒赏,确实是少了些。那该怎么办呢?没犒赏,军心难保不会涣散。小爷才拉起自己的队伍,可不想因为没钱去变成种师中的秦凤军第二。
钱、钱、钱,前世里就曾无数次感概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没想到来到大宋这个时代以后,还是要面临同样的问题!爷爷的,只恨小爷前世学的是应用化学、不是金融或者经济专业,不然分分钟可以想出许多既不伤害军心民意、又能快速聚拢钱财的方法
“元帅,方才属下听闻您与苏大人所言,也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在刘行愁眉不展、低头思索时,身后的雷震突然说了句话。
回头看了看他,刘行道:“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要有办法,不伤害百姓、不损害军心,只管说出来。”
雷震闻言,马上开口道:“历朝历代,均有官府监卖和专卖之法。如今猎人谷内,虽说我军是一私盐之资为本,却在市面上家家有囤积的私盐、使得公账于盐商收项并不十分合理。其次,诸如粮、铁、酒、茶、醋、矾等原本到大宋官家专营之物,谷中也一直未曾加以控制。若能将猎人谷中这些事项全部依法度、入正序,相信也能为公账带来许多进项。”
“不行、此法不可行!”雷震话音才落,苏权马上出言反对:“猎人谷之所以是猎人谷,就是从来不纳捐、交税才有的猎人谷。你这样的方法一旦执行起来,那与谷外其他大宋各地还有何区别?”
苏权说不行,刘行却感觉行。但毕竟正如苏权所说,猎人谷的根基就是一个不纳捐、不缴税,完全自由自主化的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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