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刘行发怒,孙正敖、李泰庄立即被吓得头如捣乱、只顾得连连磕头却不敢接话。
反是站在一旁的梁兴在此时上前一步,轻声对刘行道:“太傅,武英阁虽有您专款扶持、虽有北边榷场进项,可是您给他们定下的一年之内人员追上我天策卫、实力也不能弱于我天策卫的任务,却是专款与榷场收支无法平衡的。”
“缺钱跟我说呀!小爷再差钱,也不差几千个武英阁力士开销那点散碎银两的吧!”
仍然不解,刘行怒意未消、一指跪在一旁脸上有好大一块黑斑的管家道:“我再穷,也用不上让这种败类去挖坟盗墓呀!你等这是帮我呀、还是害我呀?是想此事被南朝知晓后,让康王再来骂我是今之孟德、是想让天下人都不耻与我为伍吗?”
“啧啧啧,你连活着的陛下都敢给下毒了。还怕被人骂你盗死去皇帝的陵墓吗?”
正当刘行越发地怒不可遏时,种雁翎突然从一旁站起身来先是引言怪气的说了一句。
接着她缓步走到刘行身旁,压低声音道:“那些皇陵不是你先去这些人先去盗的,靖康二年时、金狗一入汴京便已将那里大肆盗掘过一次。想不让康王借机再来生事,最好别把这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是呀太傅,错事已然做出来了。当今之计是如何不让这错事变成康王攻谄我朝的新口实、不使这事变作人神共愤的坏事才好。”梁兴也上前补充这样一句话后,恶狠狠地瞪了瞪跪在地上的孙正敖、李泰庄一眼。
随即他转身走到二人面前、用低沉阴冷地声音道:“少帅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二人却是我忠义社的老兄弟,怎生能看着少帅做出此等人神共愤的错事来。真是丢人、丢我的人呀!”
一听这话,孙正敖带着哭腔、苦着一张脸抬头对梁兴道:“梁兴小哥儿,您又不是不知道少帅的本事。他刚说要如此的时候,我也想反对来着。可是、可是他只是个动作,小底差一点就被他吸去了内丹、变成一具干尸呀!”
金奴的本事有多大,梁兴清楚。金奴背后的人是谁。刘行心中更加清楚。当初让他主掌武英阁,以那个与刘行性情几乎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孩子那性情,谁敢反对他、保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在孙正敖一言才落时,刘行从身后拉了拉梁兴、将他拉退回到自己身旁。
接着刘行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仍然抖如筛糠、脸上一块黑斑的管家道:“你等都挖了哪位皇帝的墓葬?都挖出些什么物什来了?”
“禀、禀太傅,只去了太祖和太宗皇帝的陵寝。可是、可是太宗皇帝的陵寝,早已被、早已被金兵掘走所有宝物,只剩下堆堆烂木头和太宗皇帝的枯骨。”黑斑脸抖个不停中。战战兢兢地先是如此回答道。
旋即他稍一停歇,马上又是道:“太祖皇帝陵寝里所有所得。小底、小底与柴兄都上交了李巡事,绝未私藏。”
在黑斑脸这些话说完后,刘行没有马上再说话。
转身坐回到石桌旁后,刘行暗暗思忖起来:挖人家祖坟是缺德带冒烟的事,这两个家伙是小爷武英阁的人,若是这消息一旦传开、必然会引起朝野震惊。使小爷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不二威望蒙受打击。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么两条臭鱼,腥了小爷整个天下大的一锅汤。
那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呢?方才小七所言是对了,只有将这坏事变作好事,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让小爷声名受损、让北朝这朝廷蒙受打击。
暗念至此。刘行眼前忽然闪现了一幕从前在那个时空里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的新闻中见到的事:文物保护。
对呀!对呀!嘿嘿,都是挖掘古墓,都是给先人的坟墓挖出来供后人研究、瞻仰和欣赏,继而传承中华文明。小爷何不借此之机,也搞一搞文物保护呢?
不过呢?嘿嘿,如今这时代可不是后世那个时代,小爷没必要完全学后世那一套、连跟顶针都给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刘行停住了暗忖。
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个黑斑脸管家,刘行道:“我问你,你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柴国胜是摸金校尉的后人,是不是无论何种古墓、只要确定好方位你二人便能打开?”
不知所问何意,那管家只是愕然点了点头答道:“但要确定方位、我二人便可摸出其墓中规制,进而入穴探究、伺机取物。”
听完他的回答,刘行一转身、对着孙正敖招了招手。
孙正敖战战兢兢地起身上前后,刘行对他说道:“你马上去殿前司寻到通传使雷震,让他代我发一道政令。今日起,我朝将在汴京筹建大宋博物馆、专司收揽皇家古物及民间有流传万代价值之书画、奇珍、宝器等供学子、后人瞻仰与研其暗蕴之文史。”
“遵、遵命。”孙正敖接令,显然是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快速奔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吗,站在一旁的梁兴却有些惊疑地望向了刘行:“太傅,您要收揽天下的奇珍异宝去弄甚底博物馆,这、会不会引起朝野恐慌,说您是以朝廷之公命、行敛财聚宝以供私享之用呀!”(。)
第444章 招安盗墓贼、组建考古队()
引起天下恐慌。
对于刘行而言,如果不采取建立一套全面的、完善的文物保护体系才会引起万民不的满。因为金奴的先斩后奏,大错已经铸成。因为不以发令形式来确定文物保护,就无法弥补那个大错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至于天下未来会说什么,刘行心底却不在乎。因为刘行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一套完善的、全面地文物保护体系建起来,当百姓见到好处、得到实惠的时候,才不会有人没事找事来给自己添堵。
当然,添堵的人还是会有的、那就是南朝正被钟相和天策卫镇抚杨幺搞得鸡飞狗跳、灰头土脸中的那位康王。
他若是知道北朝出台了一套律法,竟然是以朝廷官家的名义出谴人挖掘他老赵家的祖坟,怕是赵构马上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大骂不止吧
一想到赵构被气疯的样子,刘行心底一阵痛快。气人不是目的,将死对头活活气死,那才是最终的目的。
为达目的就需要不择手段,为达目的就该不惜一切。
所以刘行根本也没去理会梁兴的担忧,在他话说完时反而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柴国胜,又看了看那个黑斑脸。
“你叫什么名字?”皱眉微微思索一下,刘行对着黑斑脸开口问道。
黑斑脸不知刘行要怎样,仍然是战战兢兢地答道:“禀太傅,小底姓朱名德远,洛阳人氏。”
见他那副害怕的样子。刘行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轻轻拍打了下他的肩膀后说道:“你是发丘中郎将的后人。那一定知道这关中各地都有哪些专做掘墓盗宝之人咯?”
“是、是的,关中十二票人在做些行当,小底全都相识。”朱德远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刘行。
像是思考了一下,他马上又道:“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小底自从投了武英阁、便为那十二路人马所不屑,已少有往来与勾连了。”
听闻此言,刘行将他从地上拉起身来。忽然诡异地一笑道:“一群江湖鼠辈,你投效朝廷怎么说也是官身了,那些人竟然敢不屑于你。嘿嘿,想不想报复他们一下呀?”
“想归想,可是、可是武英阁有明规在。滥用公权、徇私枉法者是要凌迟处死的,所以、所以小底愤恨于那些贼厮,却不敢有半点报复的想法。”朱德远说到此处,还不由得惊恐地侧头看了看跪在一旁的李泰庄。
武英阁的班底出自天策卫,各种规矩也是几乎完全与天策卫相同。对敌人,无论天策卫还是武英阁都以残忍、狠厉的手段。和诡异莫测的行事风格著称。
对自己人犯错的,也是相当的狠绝。凌迟、车裂、剥皮、锯割。灌铅、梳洗、抽肠、腰斩,死法相对最舒服一些的也是缢首。
没有这些令人闻之生寒的酷刑,梁兴当初初创天策卫时坚定地认为无法震慑人心,确保自身体系内的成员人人只能效忠、不敢思叛更不敢动不动去徇私。
所以朱德远深知这些酷刑的存在,他如此惊惧也便理所应当了。
见他看向了李泰庄,刘行当然也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因为往往下属犯错,去执行惩戒的都是其直属长官。李泰庄是朱德远的直属长官,所以朱德远自然最怕他。
知其所惧,刘行又是诡异一笑道:“若是我给你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你愿意不愿意要呀?”
一听这话,朱德远将头转了过来,疑惑地道:“太傅、太傅您不要拿小底开这样的玩笑了。天下谁人不知您是公正廉明、刚正不阿地人,怎会纵容小底去公报私仇呢!”
再是诡异一笑,刘行道:“我是公正廉明、我是刚正不阿,可是为了能做到一些事情、我同样也是不择手段。嘿嘿,你就说吧,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以公权、公则去公报私仇,你要不要这个机会?”
“当然要!”见刘行虽然笑得诡异,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朱德远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命你出任大宋国子监、汴京博物馆的正七品博士兼领发丘使。调给你一个营的禁军听用,由你带兵去负责将关中各路盗墓贼都给我捉来。”刘行笑容收起来了,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语稍一停,刘行马上又换回那诡异的笑容,接着道:“但是呢!我不是让你抓那些人来问罪,而是从中选调出能人来、组建起国子监考古队来。无论是善于探穴的、还是善于识棺的,不管是精通风水的,还是擅长盗洞的。只要他本事够,你就将其招安纳归博物馆所用。这样一来,那些日后也是官家身了,还敢不屑于你、还敢不听你的吗?”
“啊!”耳听这话,朱德远大惊失色中说道:“太、太傅您是要让小底将关中十二路盗掘人全部招安,为朝廷所用吗?”
“不错,不只是关中这十二路人马,以后我还要将天下非法盗墓者全部全部剿灭。有本事、愿意归顺的,都招安进入博物馆考古队听你勾调。让那些人跟着你一起去给朝廷考古,将天下所有古墓中的器物全都挖出来供万民瞻仰、让学者们去研究。”
话到半句微一停,刘行的面色一沉正色道:“进而使许多北篡改掉的历史得以还原本来面目、进而使本就是万民的财富还归于民。王侯将相墓中物,本是万民捐疏供。取之出来还万民是理所应当。谁还敢再说我朝是盗墓、是做缺德事呢?”
再次停住话,刘行重新露出了诡异地笑,接着说道:“从前盗墓是只管盗,以后你等还要学会挖掘古墓的时候尽量不破坏,还要学会如何去保护古墓。这样更能让那些想要借此生事的人把嘴巴闭上,让其无话可说、哑口无言。”
“朱漆脸,还不快谢太傅隆恩!”
刘行此言一落,被梁兴拉着站起身来的李泰庄马上高声叫了一声。
听到那叫声,朱德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声呼喊道:“小底感谢太傅大恩,感谢太傅您的再造之恩!”(。)
第445章 与朱漆脸“约法三章”()
在朱德远抬头、一脸感恩涕零说话时,刘行才仔细看到了他脸上的那一块黑斑。
“朱漆脸,呵呵,你为何有这样一个诨号呀?”看清他那黑斑绝非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痣,刘行饶有兴趣地扶他起身时问道。
朱德远接问,讪笑一下低头道:“这是前些时日,小底与柴兄去太祖皇帝皇陵时被太祖皇帝喷的。”
听他这回答,刘行更加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哦?太祖皇帝喷的?太祖皇帝都死了那么多年,怎还能对你使毒、来喷你呢?”
见刘行再次发问,站在一旁的李泰庄上前一步、不待朱德远开口,笑着讲出了前因后果来。
原来这朱德远、朱漆脸在盗墓者中也算资历深厚,他见洛阳附近大大小小的古墓已经被金兵祸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不是规模太小不值得盗就是刘金奴不发令、朝廷又派去兵士看守而无法下手。
他琢磨再三,决定去盗被金狗祸害过却不是最惨的永昌陵。
他经过一番详细勘察后,制订了盗掘永昌陵的计划,带领手下人顺利地打开地宫、进入墓室。永昌陵虽然遭遇过金狗的洗劫,但金兵并未打开赵匡胤的棺椁,因此,当朱漆脸见到石床上安然如初的棺椁时,心中一阵狂喜。
朱漆脸指挥手下打开棺椁,无数价值不菲的随葬品映入盗墓者的眼帘。当盗墓者们收敛尽覆盖在赵匡胤身上的随葬品后,这位戎马一生的开国皇帝的尸体暴露在人们面前。
虽然经过几百年,可由于防腐措施得当。赵匡胤的尸体并未腐烂。宛若未死一样腰间系着一条晶莹剔透的玉带。经验丰富的朱漆脸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便要得到这条玉带好去邀功请赏。
然而由于尸体僵硬,宋太祖的身量比较大,很胖,棺内空间又比较狭小,朱漆脸和手下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挪动赵匡胤的身体取走玉带。
最后还是柴国胜帮朱漆脸想到一个办法:他用一个带子套上太祖的脖子,另一端系在朱漆脸腰间,让他跨骑在尸体上用腰部的力量将尸体拉起来。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朱漆脸一发力,赵匡胤的尸体便被拉了起来。就在赵匡胤“坐”起来的一瞬间,尸体的嘴巴突然张开,一股黑色私液喷射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朱漆脸的脸上。
朱漆脸当时惊得失魂落魄,以为是防盗的毒液。可是过了几个时辰他也没有中毒症状,便渐渐放下心来。
但是这黑色的黏液粘在脸上后却无论如何也清洗不掉,于是“朱漆脸”的名字便成为了周围的人对他的新称呼。
听完李泰庄的讲述,刘行盯着朱漆脸看了看,心底暗道:那一定是先人为了尸体防腐。在本就死因蹊跷的赵匡胤下葬之前给他灌了什么药,使尸体能长久不腐烂。而那些药物。一定都是剧毒之物,才能达到那种防腐的效果。
这种剧毒药物在人体内会腐蚀掉整个内脏,将其化成液状存留在体内。当有盗墓者搬动尸体时,尸身受到挤压,液体就会从嘴里喷射而出,会灼伤盗墓者的皮肤。
贪得无厌、急于邀功的朱漆脸应该就是被那剧毒之物喷溅到以后,才皮肤被灼伤落下了此生怕是难以抹去的印记
“哈哈”
心中想明白了朱漆脸脸上那斑点无法再去除,刘行放声大笑、口中道:“不错、不错,这权当是先人给你等这些专门做盗墓勾当的人一个教训,看你等以后再下墓葬时还敢不敢那么贪。”
一言才落,刘行马上脸色一沉、盯着朱漆脸道:“虽然以后我允许你带人我挖掘古墓,但你要给我记住挖开以后首先要学会保护。无论谁的墓葬,即便是曾经于汉人有血海深仇敌人的墓葬,都不要给我破坏掉,听明白了吗?”
闻听此言,朱漆脸点了点头:“小底明白、小底明白。挖墓容易,保护也不难,小底尽量做到太傅您要求的便是。”
“还有,我虽让你等掘墓,却要先给你这考古队立下几个规矩。”
见他满口答应,刘行微做思索后说道:“第一,开墓需上报、由未来博物馆的总管批准才看去挖掘。第二,掘墓所得,任何人不得私藏、一经发现交天策卫处置。其三,所有考古队的成员,一律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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