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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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宋-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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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坑”出幸福感的新学政() 
前车之鉴、王安石变法作为一个失败的前车之鉴放在那里,当马扩的话说完时刘行立即领悟到了他话中所藏的含义。

    既知其意,也知道那些都是实情。朋党、师生组成的派系以及各种亲情和友情搭建起来的官场利益集团,刘行自知不可能眼下马上将之一扫而光。

    暂时扫不掉,但刘行也不会纵容、包庇那些派系林立的官场旧恶俗继续在自己掌握的朝廷里发展下去。

    所以在马扩的话说完后,刘行只是短思一下后便正色道:“河工、盐铁上不是有许多空闲职司尚无人去上任吗?裁汰下来那些官吏首先向那些职司上安置。如果那些职司还不够,还可以转去各地官督民办的学政上去。”

    官督民办的学政,这也是刘行所推行一系列新法中最让人眼睛一亮、却生出很多担忧的一项新政。

    自大宋朝建立以来、自汉武帝以来,科举取士、从来那都是朝廷只管取,只在各地象征性办一些学塾的。从来没有之前任何一个朝代,敢像如今刘行新法这样将全民办学理念彻底地深入到民间去的。

    官督,每个地方州府、县衙每年都要从衙门所征收的税赋中设定出相当于当地一成半衙门收入的款项去做办学,这是刘行官督民办新政中最先推行下去的一条。

    按照这个比例,拿河东南部一些州府来做比较的话,那里每年官衙拨款至少可以让一个五万户、三十万人的州府所有孩童去上学。

    但这还不够,因为刘行深切地了解到。在很多地方不是没有学上、而是孩子的父母本身思想上决定了他们不会让家中所有的孩子都去读书。

    多子多福的思想在中华大地上已根深蒂固。许多父母生了一堆的子女。永远都只会是男娃上学、女娃在家。男娃出仕、女娃自小跟随父母下田种地做女工去供养男娃。甚至有更多的家庭,会舍弃几个男娃、重点培养其中一两个男娃去读书求功名

    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传统,刘行知道自己无力立即将这种注定要制约华夏文明精进的传统与习惯。

    然而刘行却仍然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哪怕将这种传统和习俗改进一下。哪怕是一点点,都对华夏文明的高速发展是一种助推。

    所以,在官督民办搞学政上,刘行第二条法令当初就是明令让所有适龄的孩童必须全部进入学堂、官塾去,至少读上六年书才可以。

    否则。那些孩童的家长将被治罪,轻则各地劳工营官役一两年、重则直接扔到教化营去。

    以法治学这是后世里学来的,刘行也很清楚有些苛刻、且不近人情。

    为了让这种苛刻的感觉减弱一些,刘行在官督民办的学政令中第三条就变成了一种好处、还利以民的好处:凡读书超过六年的孩童、少年,无论男女其家中都能每年领到一定数额的粮食补贴。

    这样一来,那些父母们将孩子送进学堂、官塾里去读书,不但不会影响到自家生活。相反,还会得到很多补贴。孩子越多、读书的孩子的越多,得到的补贴自然也就越多。

    这笔补贴的来源,刘行实际上对户部下达的指令却并非真的全由户部和各地衙门去拨款。是由肯定会有许多愚蠢的父母被抓去免费劳作的劳工营、教化营收入上去支持其中很大一部分的。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学政、用之于学政。这个想法。直到慧了来到身边刘行才意识到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己只是做了一项比从前历代都能让百姓在被朝廷“坑”的同时能感受到一种幸福感的事情而已

    在这一系列的官督民办学这新体系中,如今只是河东一地便在各级学政、官塾中有上万个空缺官职。

    虽然那些官职没有太多的权利,但那些职务的收入却要在一定程度上远比当个县令、做个州府和日后新官制中巡抚及有司衙门中幕僚的收入高一些。

    之所以学政、官塾教授会比地方官收入高,那便是官督民办中民办的好处了。

    刘行新法所定的这种民办中,明确规定有三条:第一,凡是有县学、乡塾中秀才者,各地衙门会额外奖励给秀才所就读过的学堂。

    凡是中了举人者,由并路为省后的巡抚、布政司给重奖。凡是中了进士,从省一级到乡村一级、各级学政都会有吏部和户部直发的重奖。

    这一条上,当日发出之前刘行在天枢阁的阁会上曾风趣地定义:“朝廷用钱跟那些地方上的学堂买人才,他们培养出的人才越多、收入也就越高。相反,培养不出来人才的学校,几年以后我就让他关门大吉”

    在这新学政的第二条中,刘行也将这种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变得更加明晰化。凡秀才、举人、进士多的学堂,各地官督商办的商铺、行当给各其拨款时自然就会多。培养不出人才的,只能拿到很少的商款资助。

    这一条中也直接确定了官督商办中的商办,主要资金来源都落到了各地的官督商办产业上。如此一来,极大程度地稳定了学政所需款项。

    作为对那些产业的回报,刘行随即明注了第三天。那就是中了秀才、举人、进士的学子,如果不愿意做官、优先可以投到那些产业去做事。官者、商者之间,由这种学政和刘行新法倡导的全新体系相辅相成,从本质上彻底变得平等起来。

    那些商人各个都精明到了家,当然能从刘行官督商办这套学政新发的第三条中看出实际上刘行是暗中给了他们两项从前他们不敢奢望的回报。

    第一种回报是提高了他们的地位,让他们不会再继续在三教九流的排列中处于下三流的行列。

    第二种回报,那些商人们会明白、一定会有很多学子在考到功名后无法进入官场,或者是进入官场后出身低混不下去。而只要读过书、有了功名的人,永远都比那些自小在店铺里当伙计的容易变成商界能人、牛人、甚至是神人。

    这时代的人不懂什么叫做知识就是生产力,更不懂人才就是竞争最大的资本那些道理。但商人们至少也懂得读书人比店小二眼界宽、发展潜力大这个道理

    正因为如此,刘行新学政一推行、才会非但没被各地商家反对,反而变得异常兴盛与红火。只是短短两个月不到,如今在信王朝廷控制的地区内,如今已是村村有官塾、乡乡争送子的景象了

    对于这些情况,马扩自然也十分清楚。

    对于刘行所言将裁汰下来那些官吏发配到学政上去内藏的真实用意,他也能猜得出来:刘行这是用高收入去堵住所有可能存在的派系首脑冲击内阁,也是直接堵住了张所、宗泽等人阁老的嘴。

    猜出这一层内中含义,马扩在刘行的话说完之后皱眉又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以下官拙见,不只是学政可接纳那些裁汰的官吏。盐铁、转运、河工等项上,如今空缺的职司也实在太多,都可用作安置那些被裁汰的官吏。”

    “就是嘛!”听到马扩补充性的建议后,刘行眉宇舒展开来、淡淡的笑道:“想要分流那些被裁汰的官吏,我朝那么许多的空缺职司害怕不够吗?”

    “分流?”听到这样一个新鲜词汇,马扩先是愕然一愣。

    但很快地,他习惯了刘行嘴里不断蹦出新鲜词,也不去追问、因为那个词的字义已经十分明显。

    马扩只是皱着眉、低着头又做了一番思考后,抬头望着刘行提出了第三个问题来:“那么请问太傅,这裁汰哪个、不裁汰哪个官吏,您准备用何种方法呢?选择裁汰的标准,又是“这个勾当大师已在昨夜帮我想好了,各地州府及以下官吏以吏部、议事、御史三重考

    评什么呢?”

    听到他这个问题,刘行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侧头看了看一旁的慧了,接着对马扩说道:作为基础。将所有官吏过去全部做官的旧事拿出来,作为考评的基础。”

    言至此处,刘行的脸色沉了下去,接着说道:“有本事的、清廉、民声好的,就算他现在是个八品县令,小爷也要破格擢拔、让他直升到抚司去。没本事、贪赃、民生不好的,就算他曾是一路总管,小爷也马上让他丢官滚蛋。严重的,直接扔去教化营。”

    能者上、庸者下,廉者升官、贪者丢官,民望高的受宠、失民心的遭殃。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刘行自从执掌大权后都在坚持的用官原则,马扩对此也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不过国士毕竟不是毒士,不会只想着如何去坑人、用毒计帮助刘行推行新法和打击赃官。国士所做的,更多是防微杜渐、从善乏流。

    所以马扩虽然不奇怪刘行对吏治上的冷酷决策,但他还是又说出一个疑虑来:“但若是真有过去的总管之官曾在前朝贪腐、鱼肉百姓,到了我新朝却变成了一个好官。太傅若一概处置,怕是仍会引起朝中不稳呀!”(。。)

第269章 就是要党同伐异() 
前朝贪腐、鱼肉百姓的。

    马扩说出这番话后,刘行笑了。开始笑的很苦,渐渐变成笑得有些诡异,最后变成笑得有些凄厉。

    笑声戛然停止的时候,刘行看着马扩道:“曾经的狗官,现在是贪官,就可以继续使用吗?”

    这句话说完,刘行猛地站起身来、长袖一舞,恶狠狠地道:“只要我刘行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不管他是谁的门生、谁的党羽。一日硕鼠、一世硕鼠,想要赎罪、先去教化营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曾经是狗官、赃官,好哇,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只要他曾经鱼肉百姓,就算他致仕了、死了,小爷也要查没他的家产、也要拎他出来问罪。”

    三十年追责,五十年不变。刘行这番话说出来之后,马扩的脊梁上都不由得冒出了阵阵冷汗。

    这话是何意呀?这就是在明确地告诉所有官吏:你们别以为当官一任、造福一方是本分,造福不成换个地方可以重头再来。在这信王的朝廷里,只要刘行当权一天、几十年后都可能把你旧账翻出来一起清算。

    按照刘行这个说法,不只是地方官。即便是如他马扩这样的当朝从一品大员,如果现在一个不小心做错事,几十年后都可能被刘行给翻出来清算。

    修行者往往寿命都很长,至少也能活上个七八十岁。当然,这个寿命是马扩的感官中长寿命的定义。

    可是即便是这七八十年的寿命,刘行如今只有二十出头、连个表字都没正式有人给取。六七十年,谁能熬得过他呀?现在出错了。六七十年后刘行去清算。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呀

    眼见到马扩身子不由自主也颤抖起来。刘行马上意识到了现在正在全心帮助自己这些人,可能也出错。

    不待马扩从惊诧中清醒,刘行旋即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有分类的。追责制我会再下次天枢阁会上正式提出,但是也要提出来、不会用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重点还是那些现今自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的官吏们。”

    追责制,这一次刘行彻底说明白了这种新想法的终极明确定义。

    马扩听到以后,却是心底深处的惊恐少了几分。因为他很清楚现今他算得上刘行推行新法的左膀右臂。刘行既然说不会算到推行新法、主导新法推行的官员身上,那之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他。

    但同时马扩还明白一点,以刘行这位年轻太傅的做派,他现在身处这个位置上其实也根本不用等到致仕。随时随地他出错,都会被刘行马上发现。随时随刻,他都可能为一个错误付出惨重的代价。

    伴君如伴虎,刘行不是名义上的君主,但却在实质上已经成为这个北朝的绝对统治者。

    马扩不敢多想了,他只能颔首、谦卑地第四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太傅若是如此做,难道就不怕被其他阁老的门徒指责为您是在为新法、建新党。搞党治、党同伐异吗?”

    党同伐异,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当权者讳莫如深的。

    然而刘行不是历朝历代那些腐朽儒生出身。从年轻时候就在学着怎么玩花招、耍全数的儒生。

    当马扩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刘行突然狂笑大作。

    笑过之后,刘行沉下脸去、冷冷地说道:“小爷我就是要党同伐异,怎样?小爷我就是要建新党,又怎样?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党同伐异、建新党的人来与金狗抗争。有本事让那些反对我的人站出来,我将朝权交给他们、我倒很想看一看他们能让这天下如何。”

    邪、狂,当马扩、甚至坐在一旁的慧了听完刘行这番话后。一个国士、一个毒士的心底深处同时发出了一个相同的惊叹:难道这小子天生就是这么个邪、狂集于一身的人吗?

    如果说马扩有这样的感慨与惊叹,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慧了、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能有这样的惊叹,只剩下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终于见到比他更邪、更狂的人了

    心中的震撼、惊叹产生,虽然让慧了惊诧了一下。但很快地,作为一个毒士,慧了便想到了一些事。

    微微起身、心中有了真正的惊叹后,慧了再开口时对刘行多出了几分敬佩:“太傅,这个党同伐异只可意会。但下官以为,您这个党同伐异如果要进行,您所言的远远不够。”

    “哦?”

    眼见到慧了忽然变作了衣服毕恭毕敬神态对自己说话,刘行心底里在说话时却是一阵暗暗窃喜:嘿嘿,你这老妖精,终于也知道小爷不是你可以相比的了吧?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心声,但小爷要告诉你、我懂的东西你不懂,咱好好合作我保你升仙便是,以后少玩桀骜、少那儿搞些幺蛾子

    刘行心中言,慧了自然是听到了的。但是他还真不敢再直接开口说穿他所听到刘行者心声,只能是谦卑地颔首、等待刘行下话。

    见他识趣、没再次直接说出自己心声来,刘行又是一丝快意浮起后对他说道:“法师,你感觉我哪里不够呢?请尽管说出来。”

    尊重,刘行给了慧了尊重,在他能听出刘行心声的前提下仍然对他做出了尊重的举动。者让慧了再次心底一阵感慨,暗道:此子比李世民、赵匡胤还善于玩弄人心,这次跟对人了

    心底有了这样想法,慧了也不寒暄,直接说道:“既然要党同伐异,那一个朝廷就只能有一个派系存在。宗帅也好、张帅也罢,他们的想法毕竟本质上是与太傅您不同的。所以,我以为不如趁此机会,直接将二位老帅的党羽直接连根拔起。只要让二位老帅的党羽被连根拔起了,其他那些人的党羽、嘿嘿,太傅还何须多虑呀?”

    “很好、不错。”听完慧了的话,刘行脸上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只是不知法师你有何具体的想法吗?”

    慧了闻言刚要开口,刘行却猛一挥衣袖、同时望向梁兴后说道:“梁兴小哥,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新勾当、就是让你全力配合法师去给我剪除掉朝中自上而下,所有非我之党羽。无论是朋党、亲族、师生,你该清楚该怎样行事。”

    梁兴听到这话,先是看了看慧了,旋即垂首道:“请太傅放心。”

    梁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在刘行的预料之中。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梁兴实际上都只是在依照刘行的要求从忠义社成员中挑选合适的人来补充进入天策卫。

    在天策卫潜探事物上,其实也都是刘行在给梁兴不断传授着一些他根本想不到的手段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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