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奴。
见折可求说自己是妖蛇,金奴的脸上浮起冷冷的笑、沉声道:“小爷生身父母乃是天山圣女座下灵蛇、是仙家仆从,你敢说小爷是妖吗?折可求,你也太敢胡说了,就不怕得罪了仙界诸灵物、一起下界来闹你折家个鸡犬不宁吗?”
“鸡犬不宁,呵呵!”
听到金奴这番话,折可求苦笑了一下:“乱世之中我折家还有安宁之日吗?先是大宋无力抗敌,金狗太是强悍,让我折家军几千兄弟白白做了一个腐朽王朝的殉葬之人。接着来了金狗,捉我家小、逼我归降,却在进城后更让城中父老日夜无法安然。在这乱世中,我折家如何安宁?何在意在多出你等这些所谓灵物的滋扰。”
眼见折可求不卑不亢,再听到他说出的这番话,金奴明白他确实也是无奈才投靠金兵的。
脸色稍微缓和几分,金奴直起身来、先是冷眼扫视了一圈大厅内那些人人执刀的折家兵将。
旋即面露鄙夷、不屑地对原本坐着的那几个折家老将说道:“收起你们的刀子来,凭你等修为和那三脚猫的功夫,小爷懒得跟你们动手。小爷是代表我父帅,来送私信的、不是来与你等斗法厮杀的。”
“私信?”
惊闻这个不速之客这样说,折可求的眼珠子转了转。
接着他一挥手,散去了围在金奴左右那些折家兵将、又对那些老将们说道:“收起兵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刘行小儿私信里要说些什么,要让我等如何自处。”
折可求这一声令下,那些兵将散去的散去、收起兵器的收起兵器后,金奴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一个凌空甩手扔进了折可求的怀中。(。。)
第229章 金奴慑众、折家手足相杀()
被胁迫者、虽降无重罪。
被裹挟着,虽罪不重处。
功高于社稷、于天下者依例仍追封。
接过金奴的信打开之后,折可求迅速看完了刘行的密信。前面这三条,让折可求的心里稍安了一些。
但当他看到后面,刘行又明确地写到:凡附贼成性、死不悔改者严惩不贷,然祸不及妻儿。凡负隅顽抗者,一旦破城或开城仍会追其责、惩其罪。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被胁迫者、被裹挟投降金兵的人不重罪处置了,为何还会有这样后续的话?
折可求迷茫了、抬头用迷离地眼神望向金奴,愣愣地问道:“为何说好不重处的,还要这样在后面说严惩不贷的话语来?刘行这不是前后矛盾的说法,是何解呀?”
看到他那副迷茫的神态,金奴嘴角隐隐浮笑、一转身指向站在一旁的折彦野:“诸如他这样的就是我父帅要严惩不贷的那种人。大势已定、河东注定要全面光复时他却还想要为了一己之私、置数万折家军将士性命于不顾地来螳臂当车,这样的人该杀、绝对不容情。”
一听这话,折彦野马上瞪大双眼、冲着金奴吼道:“直娘贼,分明就是你那篡国狗贼的义父想要夺了爷爷的未婚妻,却还要如此以权谋私、强词夺理。想杀我,你也得先问问我折家军众兄弟同意否!”
吼声中,折彦野“嚓啷”一声再次拔出了刀子来,将刀锋直指金奴后叫道:“来呀。给折家九爷我看一看。你这妖蛇到底多大的本事、居然想代父行凶。”
不屑地望着他。金奴讥诮地一笑:“就凭你,还真不配让小爷出手。”
说话间,金奴猛然暗运真气、灌向全体,“嘭”地一声后身体周围绽放出一阵光晕、厚实的一道护体真气迅速笼住了金奴的全身。
“大乘境!”
金奴这真气绽放、成盾护体,顿时惊呆了大厅内折家众将。
折可求更是吃吃地望着被真气盾护住身体的金奴,痴傻一般地说出了他所见到金奴修为的层次来。
大乘境界,那是什么境界?离真人、也就是所谓的飞仙只差一个台阶而已。
在这个世上、无论人间道还是妖魔鬼三道,恐怕当今能与金奴这等修为相抗衡的修行者绝对找不出几个来。
不要折家这样一个世代以武学为主、道法为辅的世家。便是诸如天师、摩尼、神霄、王屋诸教派中,怕是也难寻出一位高手能跟眼前这个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相抗衡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示威,给折家众将带去的震撼却是足以瞬间击溃他们心底里最深处那条底线的重击。
没人是眼前这个少年郎的对手,若这少年郎真的发起狠来,这大厅内外几百人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折可求被震慑、也最先清醒过来。
当他意识到金奴绝非他等众人可以应付这个现实后,折可求立即对着折彦野大声呵斥道:“你宁为女真狗,也不愿再做大宋臣。折家军数万将士不能陪你一起背弃祖宗,还不速速跪下认罪、束手就擒,还要逞强寻死吗?”
惊闻这一声斥责声,折彦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底暗忖道:大乘境的高手,真若是动起手来。这妖蛇随便一出手我便可能被他打得魂飞魄散。好汉不吃眼前亏,相信家主和众位叔伯不会真的任由那刘行杀掉我,我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更为恰当
心中一想过这些,折彦野甩手将刀子扔向地面,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道:“用我一人之死,换折家、换全城免遭屠戮,我认了。来吧,你这妖蛇,捉了我去杀掉、让你那篡国逆贼的父亲别再难为折家军、别再难为全城父老。”
折彦野这番话一出口,折可求、折可大等一众折家将全都是面色一变。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摆明了就死在明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暗中讽刺厅内众人为了所谓家族利益,要将他推到刘行的屠刀下去。
就在折家众将面露惊色、折可求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大厅外又是两道人影风一般地飘落到了大厅内。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用刘太傅问你的罪、我代全家用你的鲜血洗刷耻辱,用你的人头向全城父老谢罪。”
一道人影径自飞落到折彦野身边,大吼出这一番话之后猛地一剑劈向了折彦野的脖子。
“不要”
“不可”
众人惊声一片,几个折家将想要起身去从剑锋下救出折彦野。可惜他们的呼喊声没能制止住那个人行动,起身去救的人才冲到近前、只听“噗”地一声,那柄剑锋已经斜刺里劈落。
折彦野瞪大着双眼的脑袋,旋即犹如一颗球一般翻滚两下、先飞起半丈多高,最后重重地摔到了折可求的脚下。
“你,凤娘,你怎敢杀了九郎!”
众将仍然在惊诧中,折可求将目光落到挥剑斩杀折彦野那人时,怒容满面地吼道:“他再如何辱没门庭,也还是折家子弟。你一个女子,却怎敢杀他!你、你、你”
斩杀折彦野的不是别人,正是折美凤、折可求的堂妹折美凤。
听到折可求质问她,折美凤侧头看向折可求,脸上写满了气愤地说道:“这小子屡次三番将折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我杀他不得?我虽然是妾生女,可也是折家的人,难道坐视折家遭受灭顶之灾不理是本分,斩杀这小子却是过分了吗?”
“是呀!”折美凤话音才落,跟她一起飞身落进议事厅的另外那人、折彦直也缓步走到了她身旁。
冷眼望着站在高台主座前的折可求,折彦直说道:“家主任由此等忘记祖训之人将全家拖入死地,难道就不许我等挽全家、全城性命于危急时刻吗?敢问家主,这是何道理了呢?”
“你、你们两个要造反吗?敢公然反对家主、敢公然手足相残,却还要如此强词夺理。”
折彦直话音才落,一旁的折可大猛地蹿前一步、怒目圆睁地瞪着折彦直和折美凤说道:“还不快快跪下,向家主认罪领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折可大的话音才落,忽然间外面又是一人高声喧了一声后飘身落在了大厅内。
接着又是几道人影犹如一群苍鹰般飘逸如风地飞进了议事厅,落在了折家众将面前。
“刘锜、神霄五老!”
一看清楚这后进来的几个人,折可求彻底惊呆了。
他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府州城,金奴那样的大乘境高手来去自如还可以理解。
可是刘锜和神霄五老却能此时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事先他连半点风声都没收到,这显然是刘锜等人也可以在府州城来去自如了呀!
这种震惊不比金奴的修为层次带给折可求的震撼性轻几分,相反反而更让他心生怯意、暗中生寒。
这种情况意味着如果这些高手、悍将不是站到他面前,而是选择另外一种出现的方式。折可求完全可以相信折家早已血流成河了
见折可求认出了自己,刘锜只是淡淡一笑、拱手抱拳道:“折将军,多年不见、身体无恙吧?犹记得当年你我并肩在西疆抗敌时,你是多么俊朗地一个少年将军。这些年未见,你真的老了许多呀!”
叙旧?这场合显然刘锜说出这翻话来不是单单来跟折可求叙旧的,只要有点社会阅历的人将这番话将之前刘行的密信联系到一起,很容易就会明白刘锜话中暗藏的寓意。
这是刘锜在告诉折可求一个消息:你曾经为大宋征战沙场、抗击西夏立下过大功劳,我弟弟说了有功必封、有过必惩。现在首恶已经被杀了,你只要投降,单凭我与我那弟弟手足情和与你往日的情谊也能保住你的性命。
折可求自然也能听得出刘锜话语中暗藏之意,他的眼珠子不禁也是滴溜溜地转了转。
很快地,折可求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抱拳含笑对刘锜说道:“昔日风沙百里、你我兄弟并肩抗敌时,你也还只是个少年郎。如今,再来看看当年那个三箭震敌胆的少年郎,却依然成为我大宋一方大将了。这真是岁月催人老呀,我这老汉不服老都不行了。”
“折将军,这不是你我叙旧之时。”刘锜从折可求的话里,也听出了他这是在标榜自己旧日战功、也在告诉刘锜他是资历深老将,理应得到善待。
既然对方已经开始选择妥协,刘锜立即将话拉向了正题:“我是奉了皇上、内阁和的密令,正式进城来与折将军商谈让这府州重归大宋、使全城百姓免遭战火诸事的。你我还是说一说,怎样做,折将军才愿不让两军兵锋相见、和平开城归国呢?”
“呵呵。”苦着脸、讪笑一下,折可求道:“刘将军,我还有得选择吗?令弟不是已经为我定好的去路,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第230章 三姓家奴的诡计(上)()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动物。
因高级,却也是最自私的动物。
刘锜抓准了人类这个共同的本性,在折彦直、折美凤、金奴与神霄五老陪同下不请自来,闯进了折家的议事厅里。目的很简单、也很单纯,那就是希望可以用他的诚意去先让折家将为之动容,再展开和谈的下一步。
正是这种自私的本性,让刘锜亲眼目睹折美凤手刃堂侄。紧接下去的谈判中,折家将如天下所有人一样更多的自私本性,开始不断呈现在刘锜的面前。
但无论谁自私也好、狭隘也罢,天下大势现今就是在朝着信王必然统占半壁大山的情况下,刘锜的底气足、折家将没底气。
只是这一点上,就注定了整合谈判的进程都将被代表信王新朝廷的刘锜将主导全局。
而折家将的自私也只能是在极小的程度上为刘锜制造一些小麻烦、增加一些小作料而已。这对于刘锜这样一个虽然才二十八岁、却已历世十四年的人来说,那根本不再是什么难题
在刘锜与折家将开始府州和谈的几乎同时,张所、宗泽统率二十万大军,借着光复太原的新捷之威一路狂奔。穿州过府、直冲进了代州地界。
张扬的一万人马在这几天里一直都是绕着代州城,在雁门关一代各处骚扰战、麻雀战,将娄室和城内的郭企忠等人搅得夜不能寐。
得知宗泽和张所率兵到来后,跟金兵玩了几天的这种泼皮式游奕战法的张扬终于也有了底气、不再只是散兵游击而是在这天早上将全部兵马集中到了一处,全都堵在了代州城北门方向、切断了代州与雁门关之间的通道。
城头上。娄室眼见北门外张扬严阵以待、带着一万多兵马堵在那里。顿时来了气。
“直娘贼地。这个贼厮怎的不继续与我等玩那一套泼皮一般的战法,却集结重兵堵在北门了?”完颜娄室翘望着张扬的军阵,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的郭企忠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每千敌必有二百火铳,还有不知其数量的那种能扔出雷神弹的器械。如今这万人之敌如此集结,则宋军火铳至少要有两千杆。但凭那些火铳,我军也难以抗衡了呀!”
听到郭企忠这样说。娄室猛一回头、凶狠地瞪着他说道:“直娘贼地,怎的、你是怕了这些宋狗不成?”
惊闻怒言声,郭企忠急抬头、旋即躬身抱拳道:“大帅在此,末将何所惧。只是末将在想的是该如何应对宋军那些火器,只有尽量减少我军伤亡、才是破敌上上之计呀!”
“想少死点人?”娄室听完郭企忠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除非让我这里也来上一支‘忠孝军’那样的高手组成的队伍,不然你认为凭你我手下之兵、如何能够少死点人破掉那贼厮的这一万人马呢?”
一直也是双眼紧紧盯着城外、前几天也被张扬给打得两千兵马折损进去近半的郭药师忽然间上前一步、在娄室话说完时趴到了墙垛上。
“大帅,末将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来。”
双眼紧紧盯着城外的张扬所部,郭药师面色凝重、皱着眉头说道:“宋军的火器虽然犀利,但其均是凭借列队轰击之利才对我军形成的重创。但末将每次临战。观察到的情况是宋军每次轰击过后必然前队变后队去装填火药和弹丸。那时间,大约有上半盏茶的光景。”
“那又如何?”
见到郭药师趴在墙头、望着宋营说了这些话。本身对郭药师就很不喜欢的完颜娄室没好气地说道:“宋军装填是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可是其前队后撤、后队马上顶上来了。你认为宋军会给我军发起骑兵疾冲的机会吗?”
直起身、回过头,看向娄室,郭药师在他的话说完后却冷笑道:“那一万宋军与我军在五台山中厮杀已久,其火药和弹丸必然存余不多。末将若是施出撒豆之法,以假兵去诱那个黑厮派兵轰击。将敌之火药和弹丸耗尽后,那这一万人还是我军的对手吗?”
两军恶战已近半月,张扬带着他的一万人在之前山中游击战的时候还能够源源不断地从转运兵那里得到弹药的补充。
可是这两天以来他带兵完全脱离了大山、冲到了五台各处去进行攻击,转运兵们即便运送弹药赶到、也不敢贸然出山去供应给他。
这件事情对于修为高深、法术上比完颜兀术还要强大的娄室自然也早洞察到了。
所以在听完郭药师的话之后,娄室的眉毛也挤到了一起、思索中问道:“你是撒豆成兵能撒少多少兵来?又能耗掉宋军多少火药和弹丸?”
郭药师见问,马上答道:“以一人之力,撒豆最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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