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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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宋-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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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式的招降书都没法,便将整个西南、西北全部收到了北朝治下

    想明白了内情,刘行再抬头望向刘锜时,先是欲言又止。

    因为每一次看到刘锜,刘行都难忘记当年就是他的母亲用极其卑劣手段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是他的母亲,一路派人追杀之下,才让自己的母亲客死他乡、才使自己变成了豹林谷里经常被师兄弟们联合欺辱的“不明身份”之人。

    可是他偏偏又自己的同一个父亲所生的哥哥,他的母亲那样歹毒、现在看来他却是一个真正敢作敢为的真汉子。

    该不该认这个兄长,是每次刘行见到刘锜时,心底里都会产生极大对冲、矛盾万分的纠结点。

    家族内部之仇遇上了如今这天下纷乱之势,他的母亲那样恶毒、他却偏偏如此忠肝义胆。

    望着刘锜,刘行在欲言又止后、又一次陷入了内心重重矛盾之中。

    刘行和母亲被逼得逃出家之前,刘锜曾经每次回家都给刘行带回一些小玩意、并且曾经给六七岁的刘行传授过一些家传的武艺和法术基础。

    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刘行幼小的心灵虽然不喜欢那个整日里板着脸的主母、却对这个九哥有着难忘好感和兄弟之情那种记忆。

    往事一幕幕浮现,刘行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被九哥抱在怀抱、纵马驰骋在成纪城外那山野间的景象。

    刘行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父亲要责罚的时候,突然横身当上去、替自己挡下重重一鞭后,仍然对自己抿嘴一笑、疼爱自己的少年九哥

    终于,刘行再抬头时,心底打定了主意,对刘锜问道:“敢问九哥,你家中除了十一哥刘锡外,可还有其他兄弟在否?”

    不明白为什么刘行忽然会从公务上转而问到了他家事上,刘锜也不做多想,只能轻叹一声道:“家父健在时,八个哥哥三死五残,全都被党项狗弄得早早离世。十弟夭折,十二弟如今尚在王屋山学艺中。本来还有十分精灵古怪的十三弟,可是不知我母亲当年作何想、竟将其母子驱出家门。十几年来鸟无音讯、不知生死。若是我那个十三弟尚在人间,也应该将及弱冠之年了。”

    “若是令堂当年是为了谋夺家业、保你成为下一代家主,对那对母子做出了天理不容的事。敢问九哥儿,现在若是被见到了你那个十三弟,你会如何呢?”刘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锜,问出了这样问题来。

    惊闻此问,刘锜脑袋马上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不可能有那种事情发生。家母虽然十三郎那个母亲十分怨恨,但就在去年还曾在寿宴说过若是十三郎尚在,刘家也不至于只剩三丁、如此寡零。她老人家既然能那样说,又怎么会做出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呢?”

    话至此处,刘锜忽然停住、侧头盯住刘行,面露疑色地道:“难道、难道刘太傅你知道我家十三郎身在何处?可是见过他,听他说了什么错信他人言的话,才对我有此一问的。”

    没有回答他的反问,刘行只是缓缓站起身来。

    双手慢慢将身上的白色儒袍解开时,刘行将后背对向了刘锜。

    当长袍褪去、刘行整个后背袒露在刘锜面前时,刘锜第一眼便看到了刘行腰间上横着排列着七颗暗红色的胎记。(。。)

第197章 让权于民堵众口() 
“你、你是十三郎!”

    看到那曾被一个隐世大贤称为“横行七星记”的胎记后,刘锜忽地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来以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刘行身后。

    趴在刘行后腰上仔细观察一番后,刘锜的身体抖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刘行,兴奋地高声道:“你真的是十三郎吗?十三郎,你真的没死、还活着呀!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为兄四处谴责、无时不刻都在寻找你们母子的下落呀!十三郎、我的十三弟居然是天外飞仙、难怪当年那位大仙会说日后你将成为我刘家真正的主人、刘家会凭你这横行七星之威世代光耀呀”

    被刘锜死死地抱着,背对着他的刘行听到孩提时最疼自己的哥哥这样说,心头原本还仅存那一丝怨恨瞬间灰飞烟灭、泪水不由自主地便要夺眶而出。

    但就在泪水将要涌出眼眶时,刘行心底里一个念头闪过:兄弟可以相认,因为九哥之才可以助我更快、更好地掌握这北朝大权。兄弟联手,才可以尽快收复河东、赶走金狗。

    但家族绝对不回,除非那个老主母、九哥他那亲娘跪到我母亲的灵前忏悔、自裁认罪。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刘行缓缓回身、拉开了刘锜抱着自己的双手。

    看向他时,刘行说道:“九哥,你少小时对我好、对我的疼爱我不会忘记,但是我母亲死得冤枉,这些我们日后再慢慢详说。家中之事暂不多讲。如今之计。朝中大事才是关键。”

    闻听此言,惊喜、兴奋满面的刘锜也是马上从找回弟弟的喜悦中迅速冷静下来。

    任由刘行将他扶坐回椅子上后,刘锜目光中虽然还是隐隐露出欣喜神色。但口中却问道:“十三郎你先前不是已经通文天下,要以新法治新朝、以新制强国基、以新吏安天下、以新礼定皇权吗?难道心在吴玠已偕蜀地来投,你不想再用之前那些构想了吗?”

    摇了摇头,刘行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后,正色对刘锜道:“新法已经开始在五台率先推行,九哥你这些天久居病床可能没见到。就在几日前,我一回到五台县。已经现在乡、县两级推开了议官制度。”

    “议官制度?这是甚底制度,作何解?”刘锜自然不知道,此时五台城和周边地区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所以马上提问。

    也不多言,刘行直接从袖子里抽出了自己敲定、已经在五台初步完成县、乡两级议官制度的详文递给了刘锜。

    当刘锜接过详文开始看起来的时候,刘行才开口道:“历朝历代只有言官,以御史身份给朝廷谏言。但天子只是代天巡狩。这天下真正的主人该是全体百姓。既天下当归百姓。何不以权散民间去集思广益、广纳民言,定会比随时可能被朝臣左右、利用的御史更加可信吗?”

    话音微微一停,刘行看了看刘锜。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他也很清楚御史那种谏言的官确实是把双刃剑。

    从有了御史那个行当开始,既出现过张苍、鲍宣那样的牛人,更出现过包拯一样的千古扬名大清官。

    那些牛人、神人,要么是敢于仗义执言、抨击朝政,弄得连皇帝都颜面扫地、最后还只能将他们抨击的痹症恶事全都铲除掉。要么就是敢于为民请命、刚正不阿地去执行王法。就算皇亲国戚犯法了也难逃他们的制裁

    但是在这些好的一面背后,尤其是到了徽宗时代的大宋。御史却变成了朝臣争夺权力时最经常利用的工具。他们帮助一些朝臣构陷对手,是让徽宗一朝冤案不断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些内中情况,刘锜知道,没有反对,刘行才继续说下去:“议官不同于御史,御史是朝廷任命的、议官是我让百姓自己来选的。每一个村选出三个议事人,组成一个议事间去监督里正、保长执行公务,并协助他们征募兵员、勾调钱粮。一乡选出五个议事曹,设曹院。五万户以上的县选出议事官五十一人、三万户县选议事官三十七人、万户县选三十一人共同来监督、协助县令。”

    言至此处,刘行又一次微微停住时,脸上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可以说,现在五台县大小诸事情,我任命那个暂理县令王命德根本不用太多操心,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些议事员外帮他做好了。五台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如此安定,更多也是因为那些议事官几乎天天都在各处宣扬新法、抚慰新来的难民。更重要的,就是无论士农工商学哪一个行当的规则,都由那些议事官和县衙、各行当会社一起商议确定,根本不再用我去寻找懂的制定法度的人多操心。”

    “我似乎明白了。”

    刘锜听到此处,抬头看向刘行说道:“你是将法权归于民间,这样一来等于让各地百姓都参入到法度制衡中。他们自己议定出来的法律,谁若犯了、你这处罚起来的时候,便可将那些可能会借机对法度行攻击的人早早堵住了嘴巴。”

    轻轻点头,刘行微笑着接过话说道:“不只是杜绝了趁机攻击法度的人开口,更加让百姓们全都意识到这国家、这个王朝不再是赵家一家做主。这样一来既将民心快速聚拢,又能让百姓们增加更多动力、全心为保这名义上赵家的江山而前赴后继。”

    “可是,你这样做就不怕那些议事官弄出来的法度,会掣肘于你的权利、导致你会在许多事的决策上无法专权行事吗?”刘锜提出这个疑问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叵测。

    看到他那表情,刘行知道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一定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将法权交出去。

    毕竟谁掌握了制定法律的权利,就等于拥有了权利上的一个重要筹码。

    一旦议事员们得到那样的权利,没准哪天真能弄出点什么幺蛾子来、让自己无法按照一己之念去行使权利。

    但从二十一世纪那个天外飞来的刘行,早已预防到了这个可能出现的弊端。

    所以,又抽出一份公文、递给刘锜后,刘行有些神秘地笑道:“各县、乡的议事官曹只能监督、协助、参与平级衙门的事务,却没有真正制定地方性法度的权利。真正拥有制定地方性法度权利的,是在以后要推行、建立起来的各路参事院。”

    看着刘锜打开自己递过去的第二份公文后,刘行稍作停顿后,接着说下去:“州府的议事阁阁员,权利相对于县乡的大一些。可是他们我也不会给法度定立权,只会让他们变成州府一级御史一般拥有部分法度权的监督人群。”

    再次停顿,看到刘锜抬头望了望自己,却欲言又止。

    刘行知道他肯定是有话想问、却不想打断自己后,继续说道:“各路参事院,我给他们的法权也只是不涉及兵马、仓储、转运、钱粮等,关乎社稷和国家根本的权利。即便是到了京城最高的咨议院,咨议们也只能在内阁首辅、皇帝陛下一起授权下,才可以去拟定新法、议定刑罚。一旦首辅或皇帝陛下有人不同意,则当即废止。”

    说道此处,刘行脸上那神秘的微笑变得更加让刘锜看不透。

    因为此时刘行心底很清楚,自己这就是将后世里那种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度,改了改、改得更加利于自己之后用到了这个新朝廷上来的。

    在后世里的二元制君主立宪政体内,宪法是钦定、议会是君主的咨询机构,内阁是君主去任命、皇帝可以否定议会定出来的法律。

    但刘行这次这么一改,则变成了宪法是皇帝和内阁首辅共同商定、内阁首辅由咨议院选出来而皇帝无权罢免,首辅也可以否定法律、而且还能凭借天枢院之权连皇帝都能赶下台。

    这样一来,等于说就算日后刘行不做这个首辅了,实际上依然可以牢牢地利用这种变化之后的全新二元制君主立宪制控制着内阁。

    因为谁接任内阁首辅、皇帝有权过问、咨议院有权选举。但刘行若是不提名、皇帝和咨议院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你、你这岂不是乱了千年以来的纲常,彻底将皇权分入朝臣与民间了?这、这,这能行得通、不会招来天下人反对吗?”刘锜快速看完第二份公文后,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他最大的疑问。

    淡然一笑,刘行却是十分从容地说道:“能将权利分出去的皇上罕有,能将本就不多权柄给分出去的宰相,九哥你见过吗?皇权被分走,宰相的权柄也被分走了呀!我这宰相没独揽大权而是分出去了很大一部分。你认为这新法推行开来之后康王那厢、以及其他人等。谁还有何根据说我是今之孟德呢?”

    “明里分权以民,暗中牢握军政。”

    刘锜这次终于想明白了刘行这一套做法,真正的用意后,他忽然大笑道:“我的十三弟厉害呀!看上去你是在法度上权利失去了大块,可兵马、钱粮、转运、盐铁诸事,你不只不让那个甚底咨议院插手、连皇上都不能干涉了。”

    话到半句微一停,刘锜的脸上也浮起神秘的笑容后说道:“军政大权在手,哈哈,你不还是大权独揽、今之孟德?只是用了这么一个千古奇闻一般的新制,就能堵死泱泱众口。十几年不见,你真是在豹林谷学到太多奇法,厉害、太厉害了呀!”(。。)

第198章 刘锜献策抚吴玠() 
一个国家采取何种制度,决定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在刘锜神秘地大笑时,刘行的心底却十分清楚自己这样选择将要对着大宋朝带来怎样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可能还不只是影响到目前已经有半壁宋室江山来归的五台新朝廷,更可能在若干年以后影响到整个天下、乃至更遥远的地方

    未来如何,刘行现在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多想。

    因为未来的事情只能未来去做,刘行眼下要做好的事,首先就是让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各个帮助自己牢牢掌控住这新朝廷的权利。

    所以当刘锜的笑容渐渐散去后,刘行将第三份文书从袖子里抽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以法制国、以儒教国、以兵捍国、以墨兴国、以佛道护国、以武道强国、以农固国本、以纵横谋定四海。”在刘锜接过第三份文书时,刘行的口中先是蹦出了这样一串话。

    随即在刘锜面露惊疑中打开文书后,刘行继续说道:“春秋之时、百家争鸣。百家之中、各有所长。汉后以来、独尊儒术,是让朝堂之上纷争鹊起、经久不息的关键点。所以这次我不只是要分走本属于我和皇帝的权利,我还要分走儒家的独尊之权。”

    忽闻此言,刘锜停住观看、抬头大惊道:“啊?你、你是说,你要打破自汉以来独尊儒术的那一套,将百家争鸣的景象重新掀起于这新朝的天下间?你、你就不怕遭到满天下仕子们的反对。陡增很多强劲对手吗?”

    刘锜的这翻惊言,刘行在想好要结束独尊儒术那个千百年来不曾有所改变的国本之策时,早已想好了一套完整的对策。

    所以当刘锜话音落时。刘行马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道:“儒家独尊,实际上真正属于先哲孔孟的学说又有多少呢?九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想必从那些所谓儒家典籍中,不止一次看到过法兵墨农乃至于纵横家的源法吧?”

    兵家主战略、谋略,儒家典籍中也有很多先哲主张为国家“前赴后继、死而后已”,倡导谋略与战略。

    墨家主张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和天志。这些主张,刘锜也在儒家很多典籍中不止一次看到过。

    法家强调“不别亲疏、不疏贵贱。一断于法”,诸如三国诸葛、元祐时的王安石。哪一个不是儒家经典熟读于心,但他们在很多作风、做法上。不正是用了人家法家那一套吗?

    至于被早早淹没在历史之中的纵横家,包括此时已经出任北朝新内阁天枢院参事、理藩院知事的马扩在内。历代以来,无数儒家学子们在为各朝各代对外交涉的时候,实际上主要采用的策略、方法。本质上不正是源于纵横家吗?

    这些被儒家给“兼容并包”、融入自家。实际上更多像是剽窃之后纳入到儒家典籍中的其他学派学说和要理。看了二十几年书的刘锜,自然也是早已感觉到了的。

    然而刘锜毕竟不是刘行,他不是从千年之后那个时代横空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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