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刘行打定了主意。上前单膝跪到王文卿面前,高声说道:“李溉隔世之徒,愿接任神霄派第二代宗主。”
“哈哈”耳听这话从刘行口中说出来,王文卿先是大笑一声,尔后将四件宝贝交代刘行手上附低身道:“不错嘛!你这小子还真是够邪的!本座要将三千弟子都交给你了,你却还要跟本座这里讲辈分、只认老夫做师兄。邪、你还真是够邪!”
此话一说完,王文卿猛然转过身去、飘然而起,飞到半空后回头最后扔给刘行一句话:“切记十日内翻越太行,神霄派与这汉家江山都寄托于你一人之手了”
话音未落,王文卿脚下突然生出一天祥云,托着他飞到了浠瑶仙子身旁。尔后两人一前一后、直入云霄,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57章 仙人指路()
“元帅,是不是该让兄弟们去打忻州城了?”
王文卿飞升而去,刘行仰望天际张望许久后,张扬突然走到了刘行身边问了一句。
闻言回首,刘行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张扬,却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之辞:“不打忻州,全军撤退。”
“撤退?”
所有人都震惊了,各路人马已经完成了战略部署,依照刘行的分派、勾调各处做好了进行一场决战的准备。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刘行居然会发出这样一道全军撤退的命令,怎能让众人不震惊。
众人的震惊完全在意料之中,刘行看到他们吃惊的神情,却是再次正色重复了一次自己的命令。
听到刘行第二次发出撤退的命令,大为不解的种雁翎、只剩一条胳膊的孙玉江同时上前。
孙玉江先发声、有些激动地高声说道:“元帅,兄弟们都做好了与金狗决一死战的准备,您为何在这个时候下达全军撤退的命令?兄弟们死了那么多,我也没了一条胳膊,不让我继续杀金狗报仇了?您要什么呀?”
耳听其言、再看他表情,刘行知道此时他心底的想法实际上已经代表了大多数红巾军将士。
是啊,大战在即、部署完成。千余兄弟死伤,很多人在之前的战斗之后要么战死、要么伤残。在这样一个时候自己发出了撤退的命令,换做是谁都难以理解。
但心中所想,只有刘行自己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做的是不该是继续进行一场未必稳赢的决战,而是该去寻求带着这些人一起更好活下去、争取日后拥有足够实力再去求真正必胜之战。
主意打定,刘行看着孙玉江正色说道:“你也知道此战如果继续,很可能是异常殊死血战。我们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兄弟,你也丢掉了一条胳膊。在我们实力不济之时,如果继续进行这场战役是可以让全天下为我军之壮志而振奋。但是结果呢?你想过结果吗?”
不待孙玉江开口,刘行微微转身,巡视了一圈周围走上前来的众将士。
接着,刘行充满神情、声音高亢却带有一丝悲切地说道:“以少胜多,胜了也惨胜。我军没有稳固的大后方、没有源源不断的兵员可以补充。我们的兄弟越死越多、死一个少一个。”
说着话,刘行重新将目光落回到孙玉江的脸上,接着说下去:“可是金狗呢?他们却恰恰相反。此消彼长,即便我军取得这一场战役的胜利,结果也只会是付出更多兄弟的牺牲。在更多兄弟牺牲之后,我军将极有可能失去继续这样壮国人之威、灭金狗斗志的战斗能力。得不偿失之事,何必一定要去做呢?”
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凌厉,刘行再次巡视周围众将士,声音完全变成了坚定不移地声调:“我说过,我要带大家一起逆天崛起、驱逐金狗。但我们的崛起不该是让更多好兄弟无谓地去付出生命,而应该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地去寻求壮大自我。待我军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报今日之仇。”
“所以,全军撤退,谁也不再多说半句。”话至最后,刘行第三次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所有的将士听完刘行这些话之后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全都行动起来。
很快地,几队飞骑直往各处,向岳飞、毕进等人去传达刘行全军撤退的帅令
当全军重新再五台山大山之中聚集到一起,朝着五台城方向走起的时候,刘行骑在战马上开始有了新的思索。
从太原城中、到五台城外,再到猎人谷内。这一路上走过来,刘行很清楚自己其实多数时间都是在凭借着一时之勇、率领身边的兄弟们创造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奇迹。
但是这样的奇迹,付出的代价与得到的成果实际上却是入不敷出、得不偿失的。
不错,每一次大战,从太原城到五台、再到猎人谷这一路上走过来,自己率领兄弟们都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连续击杀了两三万金兵。可是付出的呢?却是当初从太原城中跟随自己出来的两三千人,只剩下了七百人。
金狗的兵员可以源源不断,自己身边的兄弟却正如自己所想的一般、死一个便少一个。即便有了兵员补充,也不会再是那些真正会跟随自己死命奋战的好兄弟。
更何况,可以给自己补充的兵员是在寥寥,根本不可能长久支撑自己继续有足够的实力与金狗对抗下去。
王文卿所言,十日之后翻阅太行去救那两个昏君。这是让刘行顿悟到一个前世里原本从史书上看到、并且自己总结出来的一条定理:欲成大事,必先自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的自身,才有可能逆天崛起。
想要做到自身强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习后世里诸多战争手段。游击战只是打击敌人的手段,持久战才是能够取得最后胜利的最佳选择。
要打持久战,刘行在返回五台城时确定了全心的战略方针:先去从金狗的手上将两个昏君抢回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能使自身兵员可以源源不断。
利用两个昏君做大旗,强大自身后再去寻机与金狗多进行游击战。一面打击金军士气,一面拖延其继续涂炭生灵的进程
为了这个方针,刘行一回到五台城内新县衙,马上发出了第一道命令:停止五台城内所有民居建设、就地改建,将所有围楼变成城内碉垒。
没等王命德、苏权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刘行又是连串的命令下达:将契丹兵、奚族兵全部变为驻屯兵,加入到五台百垒营造的工作中去。
待营垒完工,全部就地屯田,利用半山上那些草原去放牧。力求自力更生,争取在粮草等项上达成自给自足。
派出侦骑、硬探,速往太行山以东去侦查金兵的动向。十人一队,将所有驯养的鸽子全部分派给那些硬探和侦骑。
整编各部、选拔精锐重组各营。无论汉人、契丹人、奚族人,能战者组成全新的六营。
每个营,都改编为步、骑、弩、铳混合编制的营。每营马军、弩兵、火铳兵各一队,步军轻甲兵、重甲大盾兵各一队。
取消原有番号,改用一至六为营的番号。张扬、李壮、王贵、寇兴、徐庆、苏东分任六营指挥,每个营设两名副指挥。
分立出营造、匠作、转运和巡防四个全心职能的机构。以王命德仍为转运使、统领转运八营。苏东仍改任巡防使,统领巡防八营负责各地巡防、兵训。
孙玉江出任专司营造事的营造司使、统率营造十二营。耶律跋慎接任匠作司使,统率匠作十二营。
在主战六营之外,刘行又下令将教务学堂中的学兵改编为两个教务营,分别交由万亚飞、毕进担任指挥、兼顾营内教学。
教务营之后,刘行随即又将女兵、亲卫营下令进行整编,组建起亲卫营、负责随军护卫刘行和帅司,由雷震以元帅府通传使兼任指挥。女兵营改编为近卫营,负责元帅府、五台县衙等处护卫事务
如此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刘行没有再去多说,全军上下顿时全都知道了这一系列新帅令真正的意义:从这一刻开始红巾军重新回到精兵出战、大军后援的初成军时状态。日后真正有机会跟随刘行再出五台的,只会是主战六营、亲卫和近卫以及最精锐的教务营。
而众人知道的,是看上去两万五千多人的红巾军实际上主战只剩五千人,不知道的是刘行心底里用已经打定一个全新的主意、那就是带着这些精兵良将去挟天子、令诸侯,将自身的实力发展到足够强大再与金狗绝于死战
第158章 软刀复仇()
五台城内,刘行新一轮重新整顿全军、调整战略目标。
忻州城内,急匆匆亲率兵马赶到支援的银术可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那个宋狗小贼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阵前遇仙。”
怒声骂着,银术可将目光落到了夹谷谢奴的身上:“你是忻州的主将,为何不阻止突合速出城?难道你不知道那宋狗小贼奸诈善变,难道你不知道中原处处都可能藏着仙道中人、随时都可能蹦出来去帮那宋狗小贼吗?”
被骂到头上,夹谷谢奴万分委屈地回望银术可申辩道:“我阻止他、我能阻止得了他么?我上前去劝阻,他马上就要对我发功。他是修行噬吞系法术的人的,我要是真去阻挡他出城,怕是你现在也看不到我了。”
噬吞系修行者的可怕性,银术可心知肚明。别说是夹谷谢奴,如果换成是他当时在场,怕是也不敢冒着被突合速吸走全身功力、废掉修为的危险去强行阻拦突合速出城。
知道自己都阻拦不住突合速去送死,银术可只能轻叹一声转头向一旁的一个将领发问:“斜也和他的云中兵走到哪里了?”
那个将领接问,马上正色作答:“禀大贵人,老王爷所率兵马在被四寨先前遇到一些阻拦耽搁了些时辰。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些宋狗伏兵只是与老王爷打了三阵后便突然全军撤走、消失在大山中。现在老王爷那里,应该已经带兵进了雁门城。”
“雁门城里的郭企忠呢?他这一整天时间里在做什么?怎么不按我的命令,南下救援忻州?”知道斜也的动向后,银术可转而有些阴沉、不快地又问一句。
那将领再次作答,有些无奈地说道:“宋狗在雁门城外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布下了那种火雷,形成了庞大的雷阵。郭企忠三次企图带兵出城,结果不但未能突破宋狗的雷阵反而折损了三千多人马。他无以为对的情况下,只能龟缩回城、坐等老王爷进城。”
“雷阵、雷阵”
听到那个将领之后,银术可似是自语般地轻念了两声。
旋即他抬头重新看向夹谷谢奴,面色深沉地问道:“谢奴,你与那宋狗小贼交战次数最多,可有破除那小贼雷阵之法?”
闻听此问,谢奴皱着眉头思索一番后,苦着脸说道:“宋狗的雷阵皆非法术成形,均为实物。想要破除宋狗的雷阵,唯有到各处搜集残马、黄牛,以牛马强行趟过雷阵。”
听到他这样说,银术可的心底里对这个久经沙场又十分熟悉宋人的将军从责备变成了赞赏。赞赏之中,他马上下达命令让金军到各处去搜刮残了的战马和耕牛
银术可在大山外面四处搜罗牛马,五台城内刘行站在城墙上却在思索着另外一些事。
“元帅,您传我来有何吩咐?”
正当刘行看着城中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工地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问声。
循声回首,刘行看了看来人、营造司使,丢了一条胳膊的孙玉江。
转过身后,刘行靠在城墙上对孙玉江说道:“孙大哥,让你不再沙场转而来做这营造之使,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呀?”
颔首抱拳,孙玉江道:“你是元帅、智谋超群。既然从太原城开始我便已认你为主,怎敢再有任何不开心。”
“让一个骁勇的战将,去做盖房子、建营垒的官,换是我也会很不情愿。”淡淡一笑中,刘行直起身走到孙玉江面前。
含笑看着他,刘行接着说道:“不过我希望孙大哥你真能够理解、能够明白。战争,并非只有沙场之上才能彰显个人才能。让你营造使,其实更能让你人尽其才地发挥特长、帮助我军快速重新强大起来。”
抬头看了刘行一眼,孙玉江有些不解地道:“可是我识字不多,又不太会治理人事,元帅真的那么放心让我来做这营造使、就不怕属下把营造诸事弄砸了吗?”
“我不怕你弄砸了营造诸事。”刘行听到他话,微笑着说道:“我怕的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汉人与契丹人之间的旧仇。”
西军老兵出身的孙玉江,多年来跟随在种氏兄弟身边北抵契丹、西征党项,他曾经许多好兄弟都死在与契丹人对抗的战场上。刘行所说旧日之仇,孙玉江当然明白个中含义。
然而他却不明白的是,刘行先是下达了禁止汉人向契丹人报复的严令,如今却又将他特意召上城来重提旧仇之事。
眼见孙玉江一脸不解,刘行直起说道:“大宋与契丹征战百年,血海深仇早已难以消除。你是西军老兵,你来做营造使实际上远比其他不了解契丹的人更适合。大仇要报,大势不许,但不代表我就不想为那些死在契丹人刀下的汉家先辈们报仇。”
“报仇?”忽闻刘行说到这词,孙玉江变得更加疑云满面:“元帅你不是才刚刚发出严令,禁止汉人与契丹人因旧仇发生缠斗等事吗?怎的、怎的现在又来说要报仇了呢?”
见他不解,刘行冷笑道:“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报仇方法很痛快。战场下却可以怀柔、折磨,不损兵卒的方法很消磨人。两种手段,孙大哥你认为哪一种更好呢?”
“当然是后一种。”孙玉江几乎未经思考,脱口说出了他认为的最好办法。
他认为的最佳办法,也正是刘行现在要对他说这些话、叫他这样一个沙场老兵上城来的真正原因。
见到他脱口说出选择,刘行继续冷笑道:“胡族皆犬类,所以我让你来做营造使,不只要尽快地将整个五台城变成一座大的营垒之城。还有另外一个用意,我让你来就是要给你一个密令。”
闻言一惊,孙玉江问道:“什么密令?”
冷笑不变,刘行说道:“用上你所有的本事,先将契丹人给我分化、瓦解,然后寻一切可用之机将那些契丹人给我折磨死,从而用软刀子割肉的方式为我汉家死在契丹人刀下的先辈们去报仇。”
变得惊疑不定,孙玉江道:“可是、可是契丹人中,现在有很多人也已经进入到主战六营中去了,我怕一旦做不好元帅您所说的这件事,会激起六营中契丹兵士的哗变呀!”
“你尽管放心去做。”刘行闻其言,由冷笑变成了狡黠的笑容:“混编之法,不会给契丹兵任何哗变的机会。因为我接下去要进行六营的深入重组,将会使契丹人、奚族人彻底失去他们原有的部族为队模式,从而没有哗变的机会。”
“啊?”孙玉江更加吃惊,盯着刘行道:“元帅您还要继续重组各营呀?您不怕那样去做了,会影响到我军的战力吗?”
收起笑容,刘行说道:“主战六营名为主战,可是我却并非求那六个营可以迅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短期之内我军真正精锐之所在,只能是教务营和亲卫、近卫这四个营。”
“这是为何?”由吃惊重新变成不解,孙玉江道:“若没有强大战力的六营,若是金兵大举来攻五台城,我军何以为对呀?”
重新冷笑,刘行道:“金兵敢来,何必一定要用士兵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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