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桌上的茶壶,房遗爱发现竟然是空的,想到刚才曹达可是进来喝过水的,白了眼院子里比划拳脚的曹达,摇了摇头。
房遗爱发现自己竟然无比的怀念起房崎来。
有房崎在,自己感觉渴的时候,准能次次都有温度适中的水喝,那小子可是心细着那,办事还利索。
唉,都是该死的侯君集害得!
被人家的勋贵子弟入军历练,都能带一个随身小厮跟着一起入军历练,就连当初陆义也是带着房名去的。
偏生轮到自己的时候,侯君集所在的右武卫很是适时的取消了。小厮可以陪同主子一同入军这一条。
面对自己的询问时,还一副“我就是欺负你!怎么地?咬我啊?”的样子,很是臭屁的告诉自己,那条规矩,就是在房遗爱踏足右武卫的时候,他们右武卫才给及地取消的!
明摆着欺负人,房遗爱还没话说,只能让房崎回府去了。
貌似,只从自己入了军之后,老是觉得身边跟缺个熟念的东西,原来是房崎没跟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啊。
房遗爱放下长枪,提着壶,朝着韩府的厨房里去打些热水。
次rì,也就是约战的当天,房遗爱一早起床,活动了身子,美美的吃了顿早餐,换上铠甲,去校场集合。
侯君集在校场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向着地下密密麻麻的兵卒们,鼓励和忽悠了一番,将大家的热血都给调动了起来,全都是一副不可抑止的热血好战的样子。
房遗爱骑上身形矫健,灵气十足的追风,提着长枪的手,手心里已经渗出了一层密汗。至于侯君集说的是什么内容,房遗爱反而并未听进去半分半毫。
胯下的追风,好似知道今天自己要陪主人一起上战场,整个马看上去那是jīng神头十足,四只蹄子不停的在原地踏步,两只大眼睛里头,满是兴奋和期待之sè。
房遗爱揉了揉马头,失笑的看着兴奋的追风,心想,果然跟它爹忽驳雷一样,天生适合上战场。
安抚着胯下的追风不要太心急,房遗爱心里的紧张感觉也在慢慢的缓解着。
时辰一到,南城大门敞亮的打开了。
列队整齐的兵卒们,成队成队的往外撒丫子跑去,等兵卒们都跑出去完了,在战场上列好的队形。
侯君集深深的看了房遗爱一眼,点了点头,说了声,“迎战!”一打马,率先朝城门外奔去。
因为自己今天是先锋官,所以房遗爱一撇嘴,打马跟在了侯君集身后。
众将令也紧随其后,鱼贯出城。
第二九四章 出战
身为主帅,侯君集自然将马停在了中间,房遗爱惯xìng的在侯君集右侧,勒住了马缰。
其余跟出来压阵的将领,也都全副武装的,将马匹均匀的分散早了侯君集和房遗爱的两侧。
与己方阵营像个不过五六百里的地方,就是吐蕃兵的阵营。
房遗爱本以为,今天对方顶多出来个禄东赞或是索朗普布,没成想,出来的的竟然是对方的**ss弃宗弄赞。
看那华贵的坐车,而且撑太阳伞的,无车身,只有雕梁画栋涂金抹银的板车底座,上头顶死了一把宽大的椅子而已。绝对属于气息流通型的!
骑马立在弃宗弄赞坐车旁的那个绿衣服的胡子大叔,好像就是韩威他们几个说的那个狡猾狡猾的禄东赞!
感情自己一出场,就让自己看到了先前合计抢自己老婆的两个混蛋,老天还真是眷顾自己,生怕回头乱战的时候,自己会找不到正主。
侯君集策马向前百米左右,弃宗弄赞的坐车也超前赶了百米左右,两人相对练习着大嗓门,互相之间吼了一堆的废话,再挖苦对方几句,编排对方几句,然后又相互默契十足的各自调转马头回了自己的阵营。
等双方的最高领导,都双双稳住身形,站进自己的编队之后,弃宗弄赞傲慢的在座椅上,看似随意的点了不远处一个大块头,然后指了指空出来的战场。意思是让那人首场出战。
侯君集看到弃宗弄赞的点出来的那个人,跟熊一般的壮实,这亏了他身下战马也是匹万里挑一的上等宝马,不然,换匹普通的马,都得让他给压的当场吐白沫。
看着那人气场十足的样子,侯君集心下有些后悔,为何昨rì因为看不顺眼而再次点了房遗爱的先锋!
看那人满身满脸横肉颤动的样子,显然是吐蕃军中排名第四的虎狼将军卡巴塔,此人单独一臂的力量都能达千斤!手里两柄重刀,每一柄都有五十多斤重!
再看看房遗爱,在长安城呆着的时候,看上去也是个壮实的,可是相对于卡巴塔来说,房遗爱的身形无疑显得娇小了许多。
房遗爱虽然在京城看来,也是天生臂力过人的,只是每支臂力,还是短了对方至少两百斤有余!
房遗爱的虎头长枪,虽然是尉迟恭几个特地让将作监的人专门用好材料打造的,可是重量上也不过六十余斤,还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对方的双刀压顶一式那。
若是房遗爱真的在这一战中出个什么事儿,跟吐蕃的大战即便能够全胜,他侯君集回去也得面临不少的责罚,冷板凳肯定是会坐上了。
心下叹口气,侯君集是追悔莫及。
只是,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在场的人,能够格扛得住卡巴塔的攻击的人,貌似除了以力见长,且不在场的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三人外,连自己都未必能够扛着住多久,对方兵器交击是带来的撞击之力!
似乎,除了房遗爱还是力大之外,别人上去估计撑不了十几个回合,就有可能人头搬家!
难不成,让自己这个大将军上战场首战?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侯君集就否定了,若是自己现在上了,也就没了威慑力了,万一自己要是战败了,岂不是要没脸的带着十万大军,向之前韩威一样,龟缩在松洲城内?然后再等待着牛进达等人的到来?不成!他侯君集丢不起那人!
就在侯君集神思纷乱,目光复杂的看向对方出战之人时,房遗爱看到对方那雄壮的体形,心下微紧,满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揉了揉追风的脖颈,小声低喃了一句,“兄弟,待会儿那力量,你可得给力的撑住啊,哥哥可就靠你了。”
说完,房遗爱也不扯马缰,只是轻轻的一夹马腹,吊儿郎当的扛着自己的长枪就上前来了。
侯君集望望房遗爱的身影,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音把他叫回来。
房遗爱的样子,充分体验了先人总结道的“思想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战略。
见唐军中间竟然出来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小毛孩,而且还吊儿郎当,满脸新奇笑意的看着自己,好似不是来跟自己交战的,倒像是来走马观花看新奇的。
看到房遗爱这副样子,卡巴塔皱眉不悦的看了眼唐营的方向,然后轻蔑而又不耐烦的朝房遗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鸟语。
房遗爱满脸茫然的看着卡巴塔,等对方住嘴了,然后不解的掏了掏耳朵,接着很是认真又礼貌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回说道,“麻烦请说人话!我是人,听不懂鸟语!”
“你敢侮辱我不是人!?”卡巴塔目带怒意的说道。
“你这不是会人话吗?”房遗爱不满的翻了个白眼,眼光始终小心的戒备着对方的动作,然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虽然你长的像黑瞎子,身材还赶不上黑瞎子苗条,怕是遇见你中意的女人,办事的时候也得妥协的躺下边?不然事儿还没完直接将女人给压死在身下,那可就不叫办事了,就成了邪恶的jiān什么尸了。”
“你真可怜,竟然因为身材体重的原因,成了史上第一个寻欢变成jiān尸癖的变态狂。”房遗爱无比同情的说道,“可你也不能去学鸟语啊,难不成你以为学了鸟语后,就能象鸟一样身材轻盈了?荒谬!”
“呀啊啊!去死!”卡巴塔越听这小子的话越离谱,自己和自己的女人都好好的,这小白脸,小瘦猴,竟然诅咒自己夫妻欢爱的时候,让自己压死自己的女人!中原有句什么明言来着,屎可以忍,输不可以忍!
想着,卡巴塔也不讲究什么互通姓名的战场礼节了,直接呀呀叫着,双刀朝房遗爱劈砍过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野蛮人!死胖子!”房遗爱像是吓坏了一般,慌乱的躲闪着对方的攻击,在躲不过去的时候,才拿长枪意思意思的堪堪档上一下,嘴里还不停歇的朝着卡巴塔怒骂着。
直白易懂的三字经,和一串串惹人生气的话语,从房遗爱口子朝着卡巴塔喷了过来。
看着房遗爱左突右闪,狼狈躲闪,竟然还脏字不断,气的卡巴塔一个劲的乱叫,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只求最简洁明亮的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大唐小白脸给碎撕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气!
无论是从大唐军营这边,还是吐蕃军中这边,任谁都能看的出房遗爱敌不住卡巴塔的神力,就连满嘴成脏的话语,也显得有些吃力了。每次用长枪格挡一下卡巴塔的攻击,两只手都发颤,朕的他呲牙咧嘴。
房遗爱来回躲了着躲着,终是无法骑马逃出卡巴塔的攻击范围,最后喘息着被人形巨塔样的卡巴塔,给用刀砍之力震下了马,同时好似震出了内伤,房遗爱当场吐了一口血!
身为绝对的胜利者,卡巴塔有了当着大唐军士们玩猫戏老鼠的心情,主动跳下马来,胜券在握般,轻蔑的看向地上的房遗爱,一步步朝房遗爱逼近。
房遗爱则是捂着胸口,看似狼狈的逃窜,又找回了出口成脏的感觉,丝毫不觉浪费口水,什么话都往卡巴塔身上倒。
卡巴塔狰狞的看着房遗爱,像是宣判房遗爱死亡的yīn府判官一边,举起了手里的屠刀!
早在房遗爱左右难支的时候,大唐军营这边就有些慌乱,面上有些难看,众人虽然有心想要前去救援,可对方也有人未出,唐营这边的人过去,那边就有有人也跟着顶上!
众人只能心下焦急的看着房遗爱狼狈的样子。
不过,凡是找房遗爱陪练过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房遗爱在逗弄吐蕃的那个卡巴塔?
侯君集目内亮光一闪,大体猜到了房遗爱的心思,随即气定神闲的坐在了马鞍上看戏,心道,看来自己昨天点了房遗爱的首战令,还真是明智之举啊!若是换了旁人,想必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看了眼周边的这些将军们,有几个能想房遗爱这般会自毁形象的,先是让卡巴塔产生轻蔑心里,然后用言语相激对方,让对方乱了分寸失了理智。
然后在判断出自己可能没办发将对方逼下马的时候,干脆自己先当受伤,用自己做饵料,仍旧借着辱骂,诱引着对方自己下马。
看对方的骑马腿,显然是从小骑马而形成的,而且,盛传卡巴塔擅长马战,鲜少见到他步战,所以,这么大一坨坨的人,没了代替下盘的壮实马匹,那么属于他自己的下盘就是虚浮的,也是他的弱点所在了!
看到房遗爱果然在对方得意的举起屠刀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而起,身形刚毅落稳,手里宛若游龙出海的长枪,已经密如雨点的攻击向了对方的下盘!
对于房遗爱的这份观察力,和这一战的表现,侯君集心下很是满意,同时,想起儿子女儿的事情,心下也有些惋惜。心想,若是他不是他的话,这份才情和洞察,自己说什么也要收入门下,以传衣钵!
第二九六章 偷懒
见房遗爱头也不回的伏在马背上,直接冲进了树林,已经被杀兄之仇冲昏了头,就连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因为算准了房遗爱早就体力不支给诱惑的,桑占布塔想也不想,就紧跟着房遗爱打马进了树林。
看着房遗爱在树行里奔驰,桑占布塔冷哼一声,马缰一带,想要从旁边的树行中先行穿过去,将房遗爱截住,然后逼房遗爱下马步战,林子里马战有些活动不开。
奔行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赶上房遗爱的马了,桑占布塔嘴角勾起一丝凶残的冷笑,猛地一夹马腹,想要赶紧超过去,截断房遗爱的路,好尽快解决掉这个杀兄仇人,回去收敛兄长的尸体。
哪知,就在桑占布塔的马匹将要和房遗爱的马匹持平的时候,原本满脸慌张的房遗爱,顿时脸sè一寒,一扯马缰,追风心领神会,出乎桑占布塔预料的,直接从树空之间,飞奔着撞向桑占布塔的马匹!
两马相撞的时候,房遗爱早就有所准备的,将自己的左脚从马镫里撤了出来,借着追风奔撞的贯力,手里的长枪狠狠的从桑占布塔的右侧腰间扎了进去,从左侧的肋下贯穿了出来!
被撞到的桑占布塔和他的马,就这么反应不及的,被力量凶狠的追风,给撞飞到了旁边的树上!
桑占布塔的坐马痛苦的嘶鸣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马背上的桑占布塔的尸体,因为头撞在了树上,弄得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勒住追风,房遗爱有些疲累的翻身下马,拍了拍追风的脖颈,让追风在附近找点儿草吃,补充一下体力,房遗爱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了一会儿,这才来到桑占布塔的身边。
“***,战场上还要记仇恨的话,那这天下间有仇的人多了去了。”房遗爱看着死不瞑目的桑占布塔,不满的说道。
看着桑占布塔不肯闭眼,房遗爱也懒得再费手脚,抽出腰间的佩剑,将桑占布塔的头颅割了下来,唉,这是为了记军功,需要上交的证据。
将桑占布塔的脑袋扔到一旁,房遗爱这才桑占布塔的无头尸体上抽出了自己的长枪。就着桑占布塔的衣衫,擦拭干净,然后,将桑占布塔身上东西收刮了一遍。
收刮东西的时候,房遗爱这才发现,桑占布塔的右腿,已经因为追风狠命的一撞而折掉了。
“幸亏啊!亏得哥哥我明智,及时的将自己的左腿收到了马背上,不然怕是也得跟着撞成骨折。”房遗爱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过,怕是那一撞,追风虽然力大,怕是也不会太好受。想着,房遗爱干脆找地方坐了下来,把玩着桑占布塔的佩刀,让追风和自己都好好的休息一下。
从刀鞘里抽出弯刀,一股凌厉的寒气扑面而来,让战了两场的房遗爱,瞬间感觉清爽不少。
这刀的做工果然jīng巧,刀身不过两尺半,刀锋够利,刀面也够光滑,手指弹在上面,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满意的将刀收起来,房遗爱这才想起,貌似卡巴塔腰间也有一柄这样的佩刀,不知道自己离开战场之后,有没有人将自己的战利品给收归大唐这边,不然,那柄弯刀可就可惜了。
房遗爱算计着时间,闭目休息了一小会,追风就跑了回来,将大脑袋拱进房遗爱的怀里,松开嘴,将嘴里含着的野果子放在了房遗爱怀里,这才蹭了蹭房遗爱的脸颊,扯扯房遗爱衣服,示意房遗爱,那边还有不少这样的果子。
房遗爱也觉得口渴,高兴的拍拍追风的大脸,将果子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也不嫌弃它是追风嘴里吐出来的,张口就咬着吃。
房遗爱起身,一边解决着嘴里的果子,一边细心的检查着追风左侧撞击的身子,确定追风身上没有损伤之后,房遗爱这才将自己的长枪,还有桑占布塔的长棍,分别插进了追风两侧的马鞍下,将弯刀也别了上去。
房遗爱提着桑占布塔的脑袋,骑着追风,让它去找刚才的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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