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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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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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早上冬喜即便当时取了浸过姜汁的帕子;沈瑞也当成她要装哭;谁会想到她会如此作践自己。

    沈瑞转过身;看着柳芽几个高声道:“都杵着作甚?快去大厨房那里讨了梨子熬止咳汤

    除了冬喜、柳芽;沈瑞与其他两个小婢平素交流并不多。如今见他火模样;柳芽还罢;只有自责的;小桃与小杏两个则是战战兢兢;几人都下去弄汤水去了。

    冬喜见沈瑞恼了;便从床上起身;要下床来。

    沈瑞随手拉个只圆凳;对着床边坐了;冷哼道:“你既‘病重;;还是好好养着。”

    冬喜在床边坐了;讪讪道:“二哥;那是一千两银子庄票;不是十两、百两;岂是婢子掉两个眼泪;老安人心中便不疑的?田家那边翻不出;少不得也得惦记惦记这边院里。如今婢子如此诚惶诚恐;吓了病了;这戏法也足了;总不能让二哥要死要活做不舍状。”

    沈瑞见她嗓子实是嘶哑的厉害;到底不忍心;起身倒了杯温茶给她:“这是怎做的假?怨不得你拦着柳芽不叫请大夫;这声势倒是吓人;不过脉象上骗不了人。”

    冬喜方才脸色苍白;并不是擦粉;而是因咳嗽的缘故。如今咳嗽止了;脸色又见了血色。

    冬喜抿嘴笑了笑;将手中帕子递给沈瑞。

    沈瑞只觉得触感毛茸茸;仔细一看;便见这帕子一角绣了只拇指大小的兔子;兔子身上缝着的是真正兔子毛皮。

    “这是敏症?”沈瑞皱眉道:“即便要装病;也当想想其他法子;如此咳喘;仔细伤了肺腑。”

    冬喜忙道:“不过是沾不得这个;喉咙痒痒方咳几声;哪里就至此?二哥且放心;婢子这是老毛病。之前在隔壁时;每年冬天大家换小毛衣裳时;都要引着犯上几次;过后吃些润喉的汤就好了。”

    沈瑞依旧皱眉道:“你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晓得轻重。今日咳了这半日;已经足够;等会吃了止咳汤;便不许再咳。等过两日;只说你病好了;我再寻个由子请大夫过来给你好生看看。要是年年犯;显然坐了病根;莫要轻视这小疾;说不得一不小心就拖成大病。”

    冬喜还要再说;沈瑞面露不耐烦道:“勿要再啰嗦。我还指望你多照看我两年;要是你病倒;是来照看我?”

    冬喜这才不说话;身子前顷;挨着沈瑞耳边;小声道:“怕是老安人还要找二哥过去探话;二哥记得将大娘子抬出来;老安人那里就当有顾忌。”

    虽说晓得沈瑞早慧;可冬喜还是忍不住为他操心。在孙氏病故前;冬喜身为郭氏侍婢;跟随郭氏出入四房;是见过幼年时的沈瑞的。因此;她更清楚地看到沈瑞在失母后的变化;才越觉得沈瑞孤苦堪怜。

    冬喜眼睛跟一对黑珍珠似的;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关切。

    沈瑞被这眼神看的心中一颤;只觉得心跟着“扑通扑通”直跳。他能察觉到冬喜将自己当成需要关爱的小主人;并且对自己也十足关切与忠诚;可他不是十二岁的孩子;里面是个成年人。少女的体香就在鼻间环绕;使得他身体一点点升温。

    对于董双的亲近;沈瑞生不出遐思;对于冬喜的爱护关切;却让他也不由自主地乐意去亲近她。

    同十来岁的董双不同;冬喜如今十八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时候。她相貌不是极美;性子却如水似柔顺;身上温柔与纯真并存;眉眼弯弯时;就让人移不开眼。

    对于冬喜与柳芽两人;沈瑞原本早有打算。柳芽那里;抬举柳成;往后也给柳芽寻个老实本分的丈夫;再厚赠一份嫁妆;冬喜这里;若是愿意外聘;他也陪送嫁妆;若是不愿外聘;则请郭氏帮忙;依旧是嫁回五房。毕竟冬喜打小在五房长大;熟悉环境也是那里。只因自己的缘故;才孤零零一个过来。

    相处半月;看着事无巨细、全心为自己谋算的冬喜;沈瑞心中早已生出几分舍不得。

    见沈瑞神色木木;眉头紧皱;冬喜担忧道:“二哥怎哩?可是担心老安人让二哥再跟大娘子讨要庄票?二哥莫要担心;有大娘子在;如今宗房大太太又回来了;二哥只推给长辈们就是。”

    眼见冬喜将自己当成童子;沈瑞有些无力。

    “嗯;晓得了。”他强笑着点点头;出了冬喜屋子。

    回了北屋;沈瑞往床上一躺;心中有些乱。

    想着冬喜放在在床上只披着夹衣;用帕子掩嘴时;露出半截雪白手臂;沈瑞便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他倒是没有什么收婢纳宠的想法;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明人;再说那样想法对于冬喜也是轻贱。可想着方才少女的体香;这小弟弟确实有抬头的趋势。

    不过这身体有了反映;沈瑞原本纷乱的心;反而安静下来。他往身下瞄了瞄;在心里问候了一声老天爷。身为过来人;他自是晓得;自己这个小身体开始育了;忍不住被女性吸引;开始生出**望、性幻想、性冲动。

    他方才在冬喜面前的失神;只是**望萌生的性冲动?

    沈瑞在床上打了个滚;脑子里闪出两个人;一个是沈举人;一个是王守仁。

    总不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爱打洞。

    冬喜是个好姑娘;又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性子;可惜两人年纪相差太远;又有身份所限;沈瑞盯着帐子顶;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便见柳芽进来道:“二哥;郝妈妈过来传话;老安人请二哥过去说话。”

    沈瑞坐起身;脸上添了不耐烦;不过等出屋子时;已经忧心忡忡状。

    顾不得同郝妈妈说话;沈瑞便“急着”问柳芽道:“止咳汤可好了?”

    柳芽道:“已经熬上了;小桃在看着火。”

    沈瑞这才点点头;看着郝妈妈道:“老安人寻我何事?”

    郝妈妈这半月乖觉;早早地暗下“投诚”;沈瑞也不是个心眼小的;当年挨的那几下掐;便不与她做计较;领了这份示好。郝妈妈心中有数;人前不做什么;可私下里通过柳芽给沈瑞传了不少消息。

    郝妈妈笑着回道:“是为了老爷收张家两位姐儿做养女之事。老爷说了;明日便要请舅太爷过来立契。老安人说;这不是小事;大哥不在;二哥也当先知晓。”

    沈瑞闻言;却是一愣。

    本以为是田婆子一事的后续;怎么又扯出张家两位小姐?

    沈举人收养女;还真是稀奇;平素并不见待他待见张家那两位;怎么就提起这话茬来?

    郝妈妈面上;却是欲言又止模样。

    沈瑞心中一动;便随郝妈妈从跨院出来;就听郝妈妈压低了音量道:“老爷这事不妥当;恐怕要出大事……”

第一百零五章 风波再起(四)() 
听了郝妈妈的话;沈瑞放缓了脚步:“可是老爷与张家两位小娘子有甚不妥当?”

    沈举人就是个老宅男;除了色令智昏之外;沈瑞想不到他还能闯下什么祸事。

    郝妈妈闻言;不由一惊;二哥这点年纪就知晓男女之事?她原本因沈瑞年岁小;怕与他说不清;还踌躇怎么跟他开口。

    不过惊讶过后;郝妈妈又觉得并不意外。

    若是跟在状元公身边三年;天真烂漫如寻常孩子;那也对不起状元公教导。她之所以如此识时务;暗中弃了旧主;不也是看重沈瑞行事稳重;像是能成大器的。

    “张四姐昨晚去了老爷书房;天色露白后才回来。”郝妈妈轻声道:“日子虽短;看不出什么;不过瞧着走路姿势;混不似室女……”

    尽管沈瑞表现的像个大人;可年纪在这里摆着;房里婢子又都是规规矩矩;郝婆子便将昨晚得了风声;半夜去书斋外探看;听了半响**淫声的事情掩下。

    她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便告知沈瑞;就是因沈举人在书斋那里行事太无忌惮。家中下仆又不是瞎子、聋子;沈举人与张四姐要是继续在书斋这般闹腾;哪里是能瞒得住人的?

    沈瑞听了;不由皱眉。

    虽想到男女之事上;可原以为是年长的那位;没想到是这个小的;好像不过十四、五岁;沈举人倒是能下得去手。之前与婢子仆妇鬼混还罢了;那些人身份都依附沈家;闹不出什么乱子。

    不过想一下郝妈妈那句话;他便晓得并非是沈举人摸进张四姐屋子;而是张四姐摸了过去;沈瑞嘴角不由抽了抽;这小娘子倒是不挑人。

    若说沈举人三年前;还是一个儒雅看着比实际年纪年轻许多的中年儒生;如今的沈举人;被酒色掏空身子;已经显了老态。

    有沈瑾那翩翩少年郎对比;这年将半百沈举人;张四姐就下得去手?

    还有沈举人;偷情便偷情;这同表侄女勾搭成奸还不算;还要收为养女。

    这是欲盖弥彰呢;还是要明目张胆呢?

    表叔奸表侄女不好听;这养父奸养女更容易惹人非议。

    他倒是没想到户籍上的养女、养儿可以视为奴仆这一条;毕竟张家两个妙龄小姐;给亲戚家做养女说得过去;做婢子下人则太罕见。

    他都能想到不妥当;沈举人却自欺欺人、视而不见;显然已是色迷心窍。

    沈瑞晓得郝妈妈为甚担心;要是搁在寻常人家;这种不在服亲内的尊长与卑幼**;只算风月官司;与律法无碍。不过要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不是沈举人有功名在身;在仕籍;上头有学政管着。这风化官司要是坐实了;可也够他喝一壶;严重了举人功名都会被割掉。

    郝妈妈专程与沈瑞提及此事;自然担心的不是沈举人的功名;而是沈瑞会不会受牵连。

    女肖母;子肖父;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沈举人行事太不检点;沈瑞与沈瑾两个即便规规矩矩的;也会因是沈举人之子;被人质疑人品德行。

    这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的说法。

    “我当如何;还请妈妈教我?”沈瑞轻声道。

    即便晓得沈举人行事不妥当;可他当儿子的;还能去打骂阻拦不成?抓贼抓脏;抓奸抓双。偏生这种事情只能大被掩了;绝不能揭开说。

    郝妈妈低声道:“能话跟老爷说这个的;只有老安人。偏生老安人如今不管闲事;并不晓得此事;老奴也不敢将风声透过去。大哥后日家来;二哥瞧着;是不是私下告诉大哥?好让大哥去同老安人说道说道。老安人最疼大哥;说不得为了大哥;就将那两位撵了。”

    沈瑞深深地看了郝妈妈一眼;道:“这就是妈妈好主意?”

    回头得让长寿好好打听打听;这沈瑾没有得罪郝妈妈的地方。老子的事情沈瑞不宜出头;沈瑾就容易出头?事情泄露;被沈举人埋怨是小事;因了这些烦心家事;让沈瑾在读书上分心耽搁影响科试才是大事。

    记得三年前郝妈妈可是力顶郑氏与沈瑾;如今“投诚”还罢;这“出谋划策”;对付那边算甚么?

    郝妈妈坦坦荡荡;口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二哥心眼太实诚……二哥才是真正嫡子;作甚要被那边压了一头?老奴虽上了年岁;却愿唯二哥命之从;效犬马之劳”

    沈瑞面露感动:“谢谢妈妈。”

    他心中却是实在无语;这叫什么事?这只是个举人人家没错吧?为啥从郝妈妈身上看到“站队”与“夺嫡”的影子。难道在旁人眼中;自己就得跟沈瑾斗个乌鸡眼;将他彻底踩在脚下?

    说话功夫;到了张老安人院子里。

    张老安人头上包了帕子;靠在榻上;略带病容;不过精神倒是不错。

    沈举人坐在东侧椅子上;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吃茶。两个少女坐在沈举人对面的小凳子上;年长那个低眉顺眼;沉默不语;年少则是叽叽咋咋地同沈举人说话;一口一个“表叔”;引得沈举人的脸色也渐缓。

    张老安人看着眼前情景;自然是心满意足。她虽是沈家妇;到底也是张家女;还能真看着张家人去死?只是上了年岁;照顾不到;能照看这两个侄孙女;也算对得起娘家。

    虽不能将三姐给了沈瑾;略有不美;可正如儿子说的;为了孙子以后说房好亲事做臂助;这表姐贵妾还真是要不得。要是以后孙妇进门;有桀骜之处;另抬举旁人辖制就是。自己是做祖母的;有什么不能做主?

    只是那田婆子可恨;一千两庄票至今没寻找;已经打在守在城里各大钱庄门口;就等着田二露面。

    若是田二贪财;还能落入瓮中;要是田二惜命;就此逃了;那可怎生好?

    想到这里;张老安人一阵心烦;就听二哥来了;连忙叫进。

    沈瑞跟着郝妈妈进来;张三姐见状;立时从凳子上起身;坐在她下的张四姐却稳稳当当地坐着;笑吟吟地看着沈瑞;还拉了拉张三姐的衣衫。张三姐无奈;只好又坐下。

    沈瑞上前给张老安人请了安;又请沈举人安。

    沈举人轻哼一声道:“还不见过你两位表姐;没有规矩”

    过去只做张家姊妹不在;不允许沈瑾与沈瑞以“表姐”称呼是他;如今催着沈瑞行礼的还是他。

    沈瑞心中腹诽;只能上前;口称“表姐”;见过了张氏姊妹。

    两人都受了礼;起身回礼。

    张老安人笑眯眯道:“这表姐称呼;只这一回。明日衙门里过了契;你们就是姐弟;往后更应香亲。”

    她原想要问问沈举人这张三姐、张四姐序齿之事。既做了四房女儿;也没有按照张家那边排序道理;不过也不能叫“大姐”、“二姐”的排下去;张三姐比沈瑾大一岁;总不能让她借了排行;压在沈瑾头上。

    因此;她便笑眯眯地沈瑞道:“家里没有女儿;你们兄弟两个也孤单;如今老爷要收你两个表姐做女儿;二哥欢喜不欢喜?”

    沈瑞看向沈举人;就见沈举人面上肃着;眼风却不时扫向张四姐;便道:“只要老爷、老安人欢喜;我们兄弟也跟着欢喜。”

    沈举人到底心虚;听了这话;只觉得意有所指;立时望向沈瑞;见他正一脸孺慕看着张老安人;并不见什么异色

    张老安人笑得越慈爱;招手吩咐沈瑞上前;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了;指了指张三姐道:“你鹃姐姐已到了花期;只因先前没有份体面妆卤;说亲方耽搁;如今既做了我们家女儿;我们家怕是又要多一门喜事哩。二哥是做兄弟的;也要记得帮衬一二。”

    沈瑞乖巧的点头道:“那是自然。等鹃姐姐婚期定了;孙儿便同大哥一道给鹃姐姐添妆。”

    张三姐早已是柔肠寸断;身子摇摇欲坠;坐也坐不稳。

    张四姐正留心她;忙上前扶住;掐了她后腰一把;随即笑嘻嘻地道:“安人先慢说;姐姐羞臊坐不住。”说到这里;又冲着沈举人福身道:“爹同二哥先吃茶;女儿先下去了……”

    沈举人只觉得张四姐媚眼如丝;勾得自己身上酥麻;又听到微带暗哑的这一声“爹”;差点当众丢丑。幸好冬日衣裳厚;他又是坐着;方堪堪遮掩住。

    想着昨日在张四姐身上放浪;沈举人不由望向窗外;开始盼着日暮。

    那从外宅取回的淫器春药;都是窑子里传出来的;花样百出。沈举人早先虽同那窑姐耍过;到底不曾尽兴。

    想着那窑姐是员床笫间老将;不知见识过不少雄风;论过多少短长;沈举人便刚强不起来;每每都需借了药力。在张四姐面前;他却是雄风大振;与张四姐一番好耍。昨晚还在张四姐身上用了“颤声娇”;一番引逗;使得张四姐吟啼半晚;连嗓子都哑了。

    男人的心;都是跟着“命根子”走;如今“命根子”既认准张四姐;沈举人这眼中便只剩下一个张四姐;连贺家那门亲事都一时撇在脑后。

    张老安人并未察觉沈举人异样;见张家姊妹退下;方与沈瑞说正事:“二哥;你鹃娘姐姐转年就十九;这亲事耽搁不得。如今咱们家给她置办嫁妆;别还好说;那家具摆设却是一时做不得。我同老爷的意思;是想要从你娘的嫁妆里;挑几件与她。二哥说可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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