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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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缔- 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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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甚至成为上京城中公开的秘密。

    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议论,哪家哪家的人说过:“契丹当政便是契丹人,宋人来了若是打不过便是宋人,只要生意照样做,便是谁的顺民!”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却引起了许多商贾的共鸣,他们觉得与其和大宋对抗还不如成为大宋的人,到时间别说是性命无忧,甚至连生意都能便好。

    现在的契丹出口完全是拼运气,基本上卖出多少商品,为何?因为宋人垄断着整条思路,东西即便是运到西域去也卖不出去有什么用?

    反而是归顺大宋之后会好很多,到时间货物能买到西方不说,还能买到大宋,大宋有多少人?!是契丹的多少倍?想都不敢想。

    这些话虽然没人敢在朝堂上说,在上京城的街头巷尾却有不少。

    想想也知道,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定然是契丹的权贵之家,因为在契丹只有权贵才能出商贾,和当年权贵出朝臣一个道理。

    商人的本性是逐利的,但在国家存亡的时候还想着追逐利益,这就是背叛,若不是这段时间宋军大举入侵,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这些言论早已够诛灭九族的了。

    权贵有自己的特权,在他们眼中自己就应该是永远享受这种特权的存在,谁也不能阻挡他们享受权利,若是契丹不能给予他们,那就自己寻找出路。

    这也印证了资本的发展,大宋遭遇了资本的无情,契丹同样遭遇了,不会因为双方之间国力的不同,思想方式的不同而改变。

    对于大宋来说这是一场浩劫,对于契丹来说同样也是。

    大乱必有大变,否则就天下就不会易主,日月乾坤也不会颠倒,当年大宋的一次威胁,使得萧挞里成功走上了皇位,继承了大统。

    大契丹国改为辽,再从辽改为大契丹国,这就是一种轮回,契丹的经济从也经过了这种轮回,由盛至衰,只不过这种“轮回”是有人刻意操办的。

    契丹人何时产生这种对财富的追逐?何时出现这种贪婪的态度?

    一切都是从效仿大宋开始,效仿是一种不错的起步和学习,但一味的效仿,且只效仿外表形态而不效仿精髓,最终的结果只会出现“大劈叉”。

    路走歪了还能走回正道,可思想上的路走歪了,在没有强大的约束下,想要走回正道实在太难了。

    就这一点契丹人就学不了大宋,大宋作为汉家往常有着极大的强制性,中央朝廷对地方上的强制性,皇帝对朝臣的强制性等等都在约束着大宋的经济。

    这就是集权的好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走歪的路给掰回来。

    但很可惜,契丹却没有这样,因为在契丹,朝臣和权贵既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又是其中的参与者。

    没有经验的萧挞里在开始的时候看不出其中的问题,她不像赵祯一样有着后世数百年的经验作为基础,知道什么叫金融危机,知道资本的贪婪的本性。

    在她眼中只要越来越多的财富流入契丹就好,至于其他的,她才不会去管,但渐渐的契丹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先是从小事上发生改变,一步步的改变。

    这种改变最为让人不容易发现,毕竟不是壮士断腕的疼痛,忍忍就过去了,再说带来的好处基本上让人冲昏头脑,看不见好处背后的“大坑”。

    待萧挞里反映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悔之晚矣!

    权贵手中的商贾已经成为压榨普通百姓的工具,朝堂甚至成为帮凶,而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放下手中工厂还有可能吗?

    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开仓放粮可能吗?

    这些都不可能,因为她已经走进了赵祯精心布置的圈套,这圈套看不见也摸不着,甚至不需要大宋自己动手,只需要小小的财富刺激就能让契丹人自己走进圈套之中。

    事实上这一切和萧挞里也脱不开关系,即便是她自己不知道也应该听从张俭的建议,不该在整个契丹推广大宋的经济模式,更应该早早的推行土地政策。

    今日的受制于人,也是昔日自己酿下的苦涩,若是早一点听从张俭的建议,对朝臣和权贵入手商贾提出限制,今日也不会需要“割肉”。

    萧挞里心中悔恨,但却再也没有机会,只有眼下的一条路能走。

    “陛下,该动手了,早些割去“腐肉”便早些获得新生,臣已经在北面安排好了,巨母古城,河董城,卜阻大王府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带着上京城附近的百姓离开就好。”

    萧挞里望向张俭道:“你这么做多久了?朕虽有耳闻,但从未过问,就是因为出于对你的信任。”

    张俭躬身保全道:“陛下放心,老臣这么多年来无有隐瞒,一切都在奏疏之中,只不过……只不过陛下无暇观看,老臣便先一步施为了。”

    “并没有毁灭草场改种粮食是吗?”

    “陛下英明,北方之地只适合洗兵牧马,并不适合改为农耕,即便是粮食种下去了,也不会有多少丰收,反而会浪费人力物力,您觉得那些趋利之徒会这么做吗?”

    萧挞里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果然是唯利是图,既然如此你又如何保障北方的粮草供应?”

    张俭指了指皇宫城外,转头看向萧挞里道:“启奏陛下,整个上京城的东西都是您的,能带走的自然要带走,其中就包括粮食,宋人现在还未靠近上京城,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集结大军,一举强推。若我契丹在这个时候壮士断腕,必会有所突破,尤其是陛下和太子,越快离开上京城越好!”

    “那谁来拖住宋军呢?能征善战的将军都被你调防到了西北路招讨司了,这上京城…………莫非你…………”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开蒙奇书() 
张俭忽然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老臣终于能去面见先帝了,老臣身体欠佳,根本就无法舟车劳顿的北上,只能替陛下尽量的争取时间了,太子聪颖,天资卓越,不逊仙人,老臣不能见太子成年,实乃憾事!”

    萧挞里知道张俭说的都是实话,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只是望着宫城之外最大的府宅道:“不也为了毁灭萧家吧?”

    “大宋皇帝送来的书中有一句老臣觉得特别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大宋不怕契丹的反击,怕的却是不能彻底根治契丹这个顽疾,只要有契丹,草原就是草原!”

    张俭的话说的很清楚,草原就是草原,上京道不是只有临横府附近,而是有着大片的草原,上京道的土地可要比西京道,中京道都要多。

    即便是把东京道都加上,也只是看看相比上京道而已,草原的巨大与宏伟不可想象,他赵祯想要把草原都纳入自己的治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上京道还有着大片的土地,在这些土地之中还有这数不清的游牧民族,这几年大宋在不断的扩张,契丹也是如此,契丹虽然不能向东,向南扩张,但西面和北面却没有什么强敌。

    即便是宋人攻占黑汗,向西域施压,现在已经夺取了西域,但并不影响契丹向北进发。

    北面还有广袤的土地,契丹已经能够控制了辖嘎斯以及郎改两地,这两个地方水草丰美,平原,草场,山地,丘陵,各种地貌遍布,还有“小海”的存在。

    这是自唐时便孕育草原民族的一处“福地”,因为湖水澈蓝,湖面广阔,所以被称为小海,原本距离契丹太远,太过靠北,所以一直没有被开发使用,但现在……正好是一处避风的港湾。

    萧挞里最终把目光投入到了北方,那里将是契丹的未来,游牧民族从来不会担心生存环境的恶劣,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但这一次却有些困难。

    已经安逸了太久的契丹民族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他们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汉家的农耕和贸易,再次安逸的情况下生活这么久,心中的斗争之心还剩下多少?

    契丹人天生就是战斗,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从未停止。

    从深山老林中走出,发源于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这两条北方大草原流淌着两条河,一条从大兴安岭南端奔腾而下,另一条河自医巫闾山西端而来,铸就了契丹人的坚韧。

    而今夜的突变也会激起契丹人心中的本性,萧挞里相信这些被贵族权贵所压榨的百姓,一旦有机会释放,定然会恢复心中曾经的勇敢和斗争。

    相对来说,这些权贵之家的商贾在开设工厂的时候也压迫了契丹的百姓,让他们心中积攒的怒意越来越多。

    既然要北撤,就要带走拥有的人,至于那些已经烂透了的废物,何必带走?

    想要继续过着安稳的生活,想要在宋人打过来的时候归附大宋,那就继续带在上京城中好了,只不过所有的财富都将属于契丹,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他们。

    月亮高高升起,洁白的余光洒下余辉,萧挞里看着月亮心中升起一种异样,不知为何,只要看到月光她的心中总会升起一种热血的**。

    阿爹说这是契丹人心中流淌着狼的血,只要月亮升起,便会有战斗的**。

    但萧挞里却知道,月亮据说是不会发光的,那本书中说是因为太阳的光芒所以才会发亮,他赵祯总会有一些言论,说的言之凿凿,仿佛他上过月亮上一般。

    萧挞里没有反驳,而是让萧仁继续去看这些书,她总觉得这些书中记载了无数的智慧,看了赵祯书的人往往会大彻大悟。

    比如张俭,现在的张俭简直是痴迷于赵祯派人送来的书籍,说其中的智慧乃天人之智,但寻大儒看不懂,斥其伪学。

    至于赵祯交代切勿外传的事情,早已被萧挞里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是你大宋皇帝给孩子开蒙的东西,为何不能给别人看?再说人家还看不上!

    但事实上萧挞里把赵祯送来的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匪夷所思,其中的许多观点看似天马行空,但如果你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分门别类,极尽详细,最为关键的是有理有据,天空为何有虹彩出现?海市蜃楼是怎么来的?

    等等这一切他赵祯都能说清楚,别说是给孩子开蒙,就算是普通人也受益匪浅。

    今夜的上京城格外宁静,尤其是在皇宫漆黑一片的状态下,整个上京城仿佛都感受到了这股压力。

    一匹快马率先离开皇城,并在大街上大声布告,上京城中的衙役也配合着,因为今夜是契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宵禁。

    很快城中便寂静起来,连往日从不安分的看门狗都趴在地上不敢出声,夜晚的连夜如同横河的流水快速的消失,但看似平静的上京城中却酝酿着火山口一般的悸动。

    当三更天的梆子声想起,原本宁静的皇城突然中门大开,无数的甲士从中涌出,他们的身上不再是普通的契丹甲胄,而是锃亮的板甲。

    这些板甲都是来自于当初那一万黑水女真人身上的。

    他们的所有装备都是契丹中最为精锐的存在,每个人也都是契丹最为精锐的存在,武装到牙齿的亲军从皇城中出来后,便沿着城中的御道至圣街分散开。

    至圣街就如同大宋神都城中的朱雀大街一样,只不过契丹的权贵并不是聚集在一个地方,东城虽有富人居住,可别的地方也住着权贵。

    但这些皇城亲军却沿着至圣大街如同快速生长的枝叶一般遍布整个上京城,他们的目标明确,定位精准,直扑权贵之家,这是一场谋划紧密的袭击。

    城中所有的权贵商贾之家无一幸免,凡是敢反抗的,万万一家被屠灭,无论什么出生都是一视同仁。

    这才是真正的清理,当然城中的百姓也是一样的道理,谁敢在宵禁之后离开家门的,都将受到无情的屠戮,这是一种高压之下的恐怖稳定。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北迁() 
契丹最为繁华的上京城迎来了杀戮,这是一场无情的屠杀,凡是敢于反抗暴力的都将遭受无情的碾压,但皇城亲军的施暴目标很明确,所有在名单之中的商贾和权贵之家。

    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反抗,毕竟从装备上看就知道是属于皇城的亲卫,隶属于契丹最高统治者的女皇陛下,但渐渐的发现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亲卫在控制住府宅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掠夺财富和粮食,即便是有众多家丁护院把手的仓库也不能幸免,家中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清扫一空。

    这下可算是让某些人受不了,商贾和权贵们的眼睛如同金鱼的眼睛一样,等着亲卫们不断搬运财物的身影,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而在亲卫们的眼中,这些商贾和权贵却如同一支支吸饱了血的水蛭,现在正被从里往外的压榨鲜血,这些亲卫也是从普通契丹百姓之家中抽调出来的,自然不会对这些权贵有多少同情。

    哪里有“压榨”哪里就有反抗,这些权贵和商贾终于忍耐不住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财富都是他们光明正大的掠夺来的,凭什么一夜之间就要被抢夺一空?

    何况权贵之家有哪个是好相与的?反抗自然而然的出现,尤其是年轻人,他们火气旺盛,完全没想到这是朝堂之中的一次变天,甚至连有些家族的长者在看到毕生的财富流失时也丧失了理智。

    首先反抗的是贵族阶级,对于契丹来说他们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哪一家不是当年追随太祖打天下的?从大辽建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契丹的权贵,就应该享受先辈留下的荣光。

    契丹的贵族圈养家臣,蓄养武士,这个时候丢失的不光是权贵之间的财富,还意味着这些家臣武士的饭碗也没有了,这还了得?

    毕竟家臣武士的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家人也要养活啊!他们别的不会,只能干这个,若是这些权贵倒下去了,他们还能干嘛?

    事实上最想动手的人是他们。

    权贵之中也不乏有些聪明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的问题,但他们身不由己的被这些家臣武士给“绑架”了,只要有人动手,皇城亲卫便不会客气,即便是屠杀了所有的反抗,也不会放过无辜的人。

    往往是一人反抗,整个府宅都会遭遇灭顶之灾,上到家主,下到奴仆一个不留,往日里豪华的大门多少人想要进都进不来,可现在,想要出去比登天还难。

    但有一点,皇城亲卫不杀妇孺老人,这是最后的一点善念,台阶上,小道上,门厅中,到处是尸体,到处是鲜血,这是一场屠杀,也是一场清洗。

    这些府宅既有贵族的,也有权臣的,甚至连外戚都不能例外,萧家受损最为严重,一夜之间十室九空,而知道一切的萧惠和萧捷两人选了一处净室,默默对视。

    即便是心中流血,他们也要坚持,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让契丹起死回生的妙计。

    只不过这出妙计的代价太过沉重,不亚于自断手臂,一切的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契丹延续下去。

    同样的,站在皇城之上,由亲卫环伺的萧挞里也不好受,这些人都是跟随先帝的老人,其中不乏也有些跟随太祖打江山的功臣之后。

    他们的死也算是契丹的一次涅磐重生,无数的财富向皇城之中涌进,不断的有马车载着货物,钱财,粮食进入皇城,而这个时候才是萧挞里计划的开始。

    砍掉腐肉不过是契丹的开始而已,接下来要为契丹拼搏一个未来,而这并没有那么容易。

    萧挞里的目标很简单,计划更简单,只有一个北迁!

    张俭早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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