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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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皇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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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空气,也让整个东吁国进入数月之长的雨季,早些时候瓦江上还卷起了“龙吸水”,几艘渔船被刮的倾覆,货物散在江面上,越飘越远,场面颇为壮观。

    几里外的官道上,一行人正顶着大风,骑马赶向阿瓦城去。

    领头的是二十多位甲胄骑士,穿的都是缅军特有的服饰,更多的骑士则护傍在队伍的左右,以及后面,像圈一样包裹着中间的人,人影憧憧,倒捂的严严实实,铁壁关守将戒赤乌奉天朝太子的命令,让他们五六十个护送北清的使者赴缅都,十天为限,不得有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一路上紧赶慢赶,如今终于看到了阿瓦城的远影。

    人群中央是三头并行的马匹,马上三人却和周围人呈不一样的打扮,身着马褂袖箭衣,足蹬紧袜深统靴,头戴红鬃圆檐帽,脑袋上还顺下一根金钱鼠尾,其后还有四名随行亲军,两两伴随左右,也是这幅打扮。整个队伍并没有因为使者的加入而慢下脚步,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向前奔去,风擦着马缰呼呼而过,发出如小儿夜啼般的嚎鸣,一行人却浑然未觉,只顾赶路。

    “将军,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这些夷族蛮番也不停下来歇歇脚,感情屁股都是铁打的。”紧张颠簸的赶路还是让使者队伍中冒出来一二道抱怨声,说话之人是三人中靠左的一位,身份是平西王账下的长随,属于吴三桂的私人亲信,这次出使东吁任副使,他自不知道那些缅军执行的是上峰的命令,只是把脸朝向了居中的那一人,嘟囔再三。

    此话一出,居中之人颜色顿时变的有些不耐,只道了一声“平西大将军嘱咐,尽早得归,不得久耽。”便不再言语,说起话来不咸不淡,让旁人无从反驳,也是,他们这一行人到缅都,是为了向缅甸国王索求永历皇帝,如果对方不交出,大军便会踏马南下,直扑阿瓦而来,到那时,就不只是交不交出这么简单了,缅甸必定城破人亡,好在,他们听说这个缅王莽达是识时务的,之所以把永历帝攥在手心里,是把他当成讨价还价的筹码,如果这样那就好办了,不管什么条件,主动权都在吴三桂的手中。

    换言之,他们这一趟南下只是探一探缅王的虚实,意思传达到了即可。

    “你是平西王府的长随,还不知道这趟来是为了什么?”居中的人又道,说话明显有了训斥的意思,他络腮大胡,身姿魁梧,手持符节,腰间还挎着刀,看起来倒像是一介武夫。

    一听这话,副使立马噤了声,哈着腰连声道:“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是。”暗地里却轻蔑的瞥了一眼,腹谤了一声“汝一贰臣而已,踩在头上做什么妖?”

    按道理他们早该到了,大雨阻路,他们足足走了十天,也难怪这位主使大人听不得怨声。

    “缅甸蛮谟之地,十天九雨,我等固然是王府内的长随,但也只是在府内供平西王差使,没到过这山穷水恶之地,比不得将军常年鏖战滇缅,身经百战,早已运斤如风。”另一位副使小心说道,看他的样子也是疲累至极,说话都有些气息喘喘,“再说,平西王派将军来,不还是因为将军来过缅地吗?若是换了别人,恐怕也不得吃这份苦。”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絮叨个不停,特别是最后一个“来过缅地”,好似戳中了他的忌讳一般,络腮将军不由恼了起来。

    “你们二人懂什么!咱们到缅都本就迟了,如果明朝皇帝得了消息,跑了怎么办,到时候,岂不功亏一篑?”抓着马缰,大声道。

    “伪帝在缅王手中,恨不得死死抓着,怎能被他跑了?祁将军多虑了。”二人嬉笑出口,觉得这想法委实多余。

    络腮将军阴着脸,咬了咬牙,恨恨道:“清军攻入两广时,永历皇帝如丧家之犬,夜奔百里,当时人都道明朝气数已尽,江山一战可定,哪知李定国突然杀出,三年之内,两厥名王,八旗兵额录都统以上的将领不知死了多少,明朝硬是多续了十几年,你们若是见了那副场面,就不会再大意了。”

    “李定国?”

    一听这话,两人当即大惊失色,怎么提到了李定国?以他的身份,这是无论如何也提不得的啊。

    “良禽择木而栖,将军已经弃暗投明,怎么说这种话?”得了机会,二人阴森森的道。

    “我既然已经归顺了平西王,定当尽心竭力为新主效命,你们是西平王府的亲信,就该多为主子考虑,少嚼些没用的舌根子,本将心胸坦荡,也不怕你们在背后下谗言!”

    络腮将军这么一呛,二人也觉得自己的话失了分寸,赶忙住嘴了,场面顿时有些僵了下来,片刻后,才有人出面打个圆场。

    “这次出使东吁,若能缚明朝伪帝北归,将军就立下了不世奇功,从此以后,再就也没人说将军是贰臣了。”

    络腮将军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骑马闪开了。

    。。。。。

    缅宫,昭明殿。

    “殿下,吴贼的使者到了。”

    朱慈煊坐在书案上好一会儿了,周凛来通报的时候,他在翻阅那本《神器谱》,瞧着上面的图画正入迷。

    “知道了”

    放下书,朱慈煊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召大僚长,内藏使,邸位将军入宫,还有东吁五百石以上的朝臣,都到缅宫正殿来,孤要用最隆重的礼仪接待吴贼的使者。”

    “遵命!”

    “别忘了还有东吁公主。。。”朱慈煊顺便提醒了一声,“。。。。务必让她打扮的像一位监国摄政的女主子。”

    周凛楞了一下,道:“是”

    大战在即,朱慈煊要借这个最后的机会立威,不光是给吴三桂,东吁的朝臣更是放在了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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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放在了晚上九点,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下午五点,晚上九点,每天两更,不拖不欠,未来一个月都会按这个安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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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不得不做的抉择() 
缅宫正殿,深十丈八,宽十五丈六,殿基有九尺,中有云珠八根,其上设置有宝椅,配有珍珠玛瑙鹿角,一眼望去,富丽堂皇,恢弘大气,宛如缩小版的明清太和殿,是缅甸王宫内最大的一处宫殿,只有举行登基大典,接见各邦使者,或者半年一次的大朝会时,才会用的这座宫殿,平日里,宫门紧锁,守备森严,一个月前,监国大典便在此地举行,除此之外,平时很少有机会用到这里。

    接到朱慈煊的通知,百官早早云集此地,按照各自的官阶依次排列,汉缅两臣,各在一边,一眼看上去,两者泾渭分明,默默等待监国公主和天朝上师的到来。

    白文选,李嗣兴,白湘绣,刘震四人都在殿中,至于那个活蹦乱跳的熊猴子,几天前,已经被朱慈煊派到铁壁关,侦察吴三桂的动向了。

    东吁大臣这一边,大僚长,内藏使和邸位将军位于最前,三人并列而站,彼此之间却没有交谈,倒是身后的那帮东吁臣子们各怀心事,大殿里更是弥漫着窃窃私语。

    对他们来说,这次觐见非同寻常,据说,北边的平西大将军派了使者,要面见缅王,不管为了什么,他可是代表的清朝啊,而谁都知道眼下明朝大军正占据着阿瓦城,那位少年太子一言九鼎,靠着几万明军拥护,独揽大权,而明清两个巨无霸已经在中原撕战了二三十年,彼此之间,绝不两立,他们这一碰头,必然会有一场交锋,而这一场交锋,东吁无论如何是脱身不得了。

    说到底,东吁只是一个蕞尔小邦,虽然明朝气数已尽,丢了江山,被人一路赶到了滇缅,但也不是东吁能惹不起的啊,至于那位清朝大将军,那更是惹不起的。

    天无二日,这个道理谁都清楚。

    所有人心里都揣着明白,明或者清,这是一个选择题,答案非此即彼,一旦选错了,东吁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百官们忧心忡忡,觉得自己好像夹在两块大石头中间,闷得透不过来气,不过,他们再怎么琢磨也是没有用的,大僚长,内藏使,邸位将军三个巨头还没有表态,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妄估什么。

    东吁的命运不是他们能掌握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克木看了一眼内藏使铁哲,又望了望邸位将军木塞多,想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其余二人也是各怀心事。

    从被召到宫里的那刻起,他们三人心中都盘旋着同一个问号:明朝太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的把北清使者弄到众人面前?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这个问题注定不会得到当面解答,不过,谜题很快就会揭晓了。

    。。。。。

    正殿一侧的偏室里,气氛却是完全不一样,十几位侍女正在给监国公主佩戴衣饰,冠冕和珠翠,礼服很厚重,穿起来也很麻烦,莽璃珂像稻草人一样把四肢张开,任由旁人一层一层的把衣服叠在上面,朝臣讨论的事好像跟她有莫大的关系,但好像又没一点关系,十三岁的监国公主对这种礼仪性质的朝见并不感兴趣,她还没有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明朝,或者清朝在她脑海里都无限模糊。

    倒是朱慈煊这三个字记得比较清晰,笔画虽然多,但花些时间,也能临摹下来。

    朱慈煊到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了,中间隔着一层帷幔,看不大清里面的情况。

    “公主准备好了吗?”

    时间不早了,朱慈煊来之即问,锦衣卫也跟着进来,傍护左右。

    除了东吁公主以外,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天朝上师行礼,朱慈煊每走一步,她们的身子好像就会颤一颤,这位年纪不大的小主子似乎比身后的带刀护卫更要可怕。

    这是第二次上朝,莽璃珂还是有些紧张,宫相今天并没有跟来,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衣袍下的双手始终绞在一起,脸上呈现出对未知的恐惧。

    侍女汇报公主已经穿戴好了,朱慈煊撩开帷幔进入其中,起初莽璃珂脸上还有些怯生生的,但一见到朱慈煊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臣们都到了,公主可以上朝了。”朱慈煊说道,顺便瞟了一眼东吁公主,心道不知道是不是涂了什么脂粉,脸怎么白的像雪片一样。

    莽璃珂目不转睛,直起了身子,“到了殿内,我需要做些什么?”片刻后,通译把这句话转达给朱慈煊,看得出她还是对监国公主的身份有些不适应。

    朱慈煊淡淡地说道:“公主什么也不需要做,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东吁公主确实什么也不用做,按时到场,当一个华丽的瓷瓶就够了,别人的讨论她也不用参与,连点头问话都省略了,不过,这句语意简短的话并不能抚平莽璃珂心中的紧张,她虽然点了点头,手依然没有松开,甚至有些冒汗。

    “就把它当做一次游戏,这比射箭,或者写字简单多了。”

    瞧出了一点端倪,朱慈煊再次说道,听到这话,莽璃珂愣了愣,最后小鸡啄米式的点点头。

    “到时间了,公主,和孤一起上朝吧。”

    朱慈煊走在前面,莽璃珂跟在后面,她的步子不能太大,要有监国公主的姿态,侍女在后面拖着长长的衣摆,亦步亦趋,一行人来到大殿上。

    众人跪地,三声喝拜。

    莽璃珂落座,一动不动,朱慈煊的高度和公主齐平,不同的是,他是站着,而所处的位置,也远高于众人,以示天朝上师身份之崇贵。

    “宣使者上殿”

    朱慈煊吩咐完,殿门缓缓打开,三名北清使者一次进入殿中,两旁还奏起了音乐。

    一时间,所有人的焦点却落在了这三个人的身上,无论是明朝将领,还是东吁大臣,这身打扮,都分外扎眼。

    “我等奉平西王之命,有要事向缅王传达。”

    这三人倒不拖泥带水,一上来就自报身份,没有跪拜,也没有行礼,仅仅躬了躬身,说话的语气也是自上而下。

    “东吁乃中土藩臣,百十年来,恭顺有加,如今新朝确立,旧朝爝灭,大清代明,重掌正朔,东吁理当弃旧迎新,大将军王听闻伪朝皇帝颓退于此,日夜挂怀,只要东吁国主交出明帝故臣一干人等,大将军即晓谕西南诸藩,永不教兵戈再行于两国水土之间。”

    此言一出,朝堂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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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些卡文,很卡,先发出来,晚上我在思考思考。

第六十六章 龙有逆鳞() 
朝堂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嗡鸣声,两名副使却浑然未觉,殊不知自己刚才的行为,闹一个多么大的笑话,堪称荒诞至极。

    这不是就是当人面打人脸吗。。。。

    两名副使还是洋洋得意,以为自己的一段话,震住了这帮不知礼数的东吁蛮子,只有络腮将军一个人没有发音,他瞪大了眼睛,凝着面前的人,眼中尽是狐疑,甚至是惊惧。

    宝座旁的少年他隐约在哪见过,而大殿里站着的几名着甲武将,他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巩昌王白文选,晋王世子李嗣兴,蜀王世子刘震,还有骁骑营的副总兵,白湘绣!

    当这四人的目光同样扫到络腮将军脸上时,也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至于后者,则浑身脱力,一下子瘫软过去了。

    “祁将军?”左右副使瞅了一眼主使大人,顿时吃了一惊,赶忙上去扶住他,只见他浑身颤抖,脸上一直冒汗,嘴巴长着,神情惊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东吁大臣的表情则更加令人玩味儿,这三人真是撞了枪口上,竟然当着天朝上师的面说这种话,特别是听到“交出明史故臣一干人等”时,他们的心脏陡然悬了起来,脸上几乎一黑,以那位小主子的脾气,恐怕会将这三个人寸榤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清彻底撕破脸皮,而东吁势必将彻底陷入漩涡当中。

    “贵使远道而来,怎么腿都站不稳了?”朱慈煊走下台阶,看着这三名使者,戏谑的说道:“是不是见到了满朝文武都是蛮夷,吓得怕了?”

    两名副使当即愣住了,这哪家的少年?怎么跑到朝堂里来了?稍一反应,他们三人同时大惊。

    汉话!他说的居然是汉话!

    这一路上听到的都是缅人的语言,叽里咕噜,听也听不懂,如今到了东吁国的朝堂上,怎么还会有人口吐汉语?他们原本还以为这少年是一个通译,现在想来怎么会有如此胆大的通译,东吁的大臣还没有说话,他倒先越俎代庖起来了,再仔细一瞧,三人更是惊声骇色,他穿的服饰跟别人不一样,长襟深裾,衣着华贵,倒像是中原前朝的衣冠,若头上再加上一个翼冠,跟那吊死煤山的崇祯老爷有什么区别,清朝施行剃发易服已经二十几年了,他们对这套服饰早就陌生的很。

    “你是何人?缅王何在?”

    二人当即大喊,若不是由缅人引路,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到了东吁国的朝堂上,只有那络腮将军痴痴未动,身子僵直,仿佛惊魂未定。

    没有人回答,满朝文武似乎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缅王失踪,如今是公主当国。”

    “唰”的一下,二人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公主?哪来的公主?看着眼前的少年,二人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又是谁?”

    朱慈煊没再搭理,从二人身旁走过,目光转向了位于中间的络腮大汉,就在这时,一道喝问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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