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金雕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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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金雕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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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骂一讽,可乐坏了大罗汉,他眉开眼笑的全身乱颤,心里在忖思着:“啊哈,这一下子五雷教乐子就大了,他们要知道了楚老弟是何等样的角色,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要乱打自己嘴巴,怨这张臭嘴胡说呢……”

  楚云并没有十分动气,他倒背着手,闲散的道:“不论二位如何想法,在下总算把话都说明了,假如有了任何后果,至少在下在良心上可以不受谴责,现在,汝等究是欲和欲战?”

  迅雷手康仰山气得满眼是火,他身旁背脊微驼的老人已斜着睨了楚云一眼,好像对方只是块木头似的:“乳臭小子,滚滚滚,别在这里丢你家大人的脸……”

  狐偃罗汉撅着屁股走了两步,笑嘻嘻的道:“伙计,这位满脸骚豆子的老不死,就是五雷教的四教头,扬雷手白广,这老家伙使的是一柄九曲刀,昨夜黎丫头肩上那一下子,极可能便是他的杰作呢。”

  楚云笑了笑,道:“四教头,你听见了?”

  满脸疙瘩的老者——扬雷手白广,两只鼠眼一瞪,厉声道:“就算昨夜那女子为老夫所伤,你又能将老夫奈何?

  哼!多年以来,老夫也不知教训了多少匪徒淫娃,也未见有人能拔下老夫一根毫毛!”

  他正说到这里,一个尖锐而愤怒已极的语声已响自左面的斜坡上:“你胡说,谁是淫娃?你才是老不要脸……”

  扬雷手白广气虎虎的转头望去,一个美丽的身段儿立刻影人眼帘,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蛋正冷如寒霜,丹凤眼儿一眨不眨的怒瞪着他,老实说,风目女那生气的模样,也是够迷人的哩。

  狠狠咽了一口沫,扬雷手白广心中想着:“昨夜自己只晓得给了与狐偃罗汉在一起的那女子两刀,却未曾看清那个女子的年龄生像,哪知却是这般惹人喜爱,假如在白天,只怕早已下不了手,嗯,真个可怜生生的,一口水可以吞下肚去……”

  狐偃罗汉瞧着白广那一双色眼,心中不觉好笑,他也听闻过这位五雷教的四教头素有季常之癖,却不料真个如此,于是,大罗汉龇龇牙,咧咧嘴,皮笑肉不笑的道:“喂、喂、姓白的你尽睁着一对鼠眼呆瞧个什么劲?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那副尊容,他奶奶的真是姥姥不亲,舅舅了不爱,连鬼也吓得死——”

  扬雷手白广悚然醒觉,急忙回首怒目瞪向狐偃罗汉,迅雷手康仰山亦代其掩饰的大叫道:“严笑天,拿出你的兵器,死也要死得像条汉子!”

  狐偃罗汉呵呵大笑道:“只有你们五雷教四五个教头仁兄才想阉了做太监,俺老严不是汉子是什么?真是笑话!”

  紫杖镇天冷笑一声,已缓缓向后退出,占取了适于出手的位置与角度,另外一个面色蜡白,却蓄着三络黑须的白袍老者,正率着三个神情剽悍的中年大汉,远远站在各人之后,这老者不言不笑,一直没有动作,不过,自他阴鸷深沉的眸子里,却可看出这正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角色,靠在最右角,有个面孔两边迥然不同的老人正在仰首望天,毫无疑问的那必是半面鬼使皮昌!

  楚云冷淡的撇了撇嘴,道:“白广,伤她的果然是你?”

  扬雷手白广微微一窒,忽道:“便是老夫又待如何?莫不成老夫尚畏惧于你?”

  狐偃罗汉笑得令人呕心的耸耸鼻头,道:“老白啊老白,你即将明白你已霉运当头了。”

  楚云仍旧没有生气,缓缓的道:“白广,那位正是在下的未婚妻。”

  扬雷手白广竟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头一阵嫉意,他板着脸道:“便是你的老婆又得如何?”

  楚云露齿一笑道:“你曾伤她,因此,我便伤你。”

  仿佛被人踢了一脚似的,扬雷手蓦然暴跳起来,大叫道:“好个乳臭小子,你的狗胆倒真不小,本教头多年以来向未曾遇过如此张狂之徒,好、好,你便过来与老夫较量看看,哼哼,只怕那妞儿是谁的老婆还不一定,小子,你这福份休矣!”

  楚云有趣的望着满面疙瘩的老者,他觉得可笑极了,这已年满六旬的老者,他心中怎会有这种想法呢?怎会有如此变态般的,对年青异性的爱好呢?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方才,白广那只望着黎嫱的眼神,口气中所无形透露出的酸意,楚云只要一瞥就可以察觉,他实在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人影微晃,凤目女黎嫱已悄生生的来到楚云身边,她怒睁着眼睛瞪向扬雷手,语气冷得像万年玄冰一般:“喂,丑老头,你也偌大一把年纪了,怎么口里这般不于不净的?

  谁是匪徒,谁是淫娃?你就是因为太不积口德,所以上天罚你驼背如虾,满脸斑疤。”

  一口痰涌了上来,扬雷手白广几乎气得晕了过去,他努力翻了翻白眼,大口喘了两下,蓦然闪电般一巴掌打向黎嫱面颊,边大吼道:“我打死你这胡说八道的贱人!”

  楚云冷然一笑,就当他的笑容甫自唇角消失之际,右掌已运起勾透力倏而扣向白广扇来的手掌,左掌却似流光猝现,斩向对方胸腹,双腿倏然尽起,分踢迅雷手康仰山及紫杖镇天包洪鸣!

  场中人影蓦然晃掠移闪,迅雷手康仰山连连旋出七尺,紫杖镇天身形急侧,反臂抖杖击去,扬雷手白广拼命收回扇出的右掌,倾力向外跃出,然而,因为楚云的攻击大部份是向他攻来,任是这位扬雷手避得多快,一件黑色长衫己“嗤”的一声自襟前一直裂到膝头,当人们的目光尚未将眼前的影像印人瞳孔之时,楚云又似地狱的幽灵般倏然跟进,几乎快速得仿佛魔神的多臂之掌,他双臂倏舞,左右开弓,“啪拍”两声清脆的响声骤起,扬雷手白广已满口鲜血的直摔出去!

  在他身形跟追的同时,已避开了紫杖镇天的反击,扬雷手白广被他打得向外倒出,身体尚未仆地,楚云又如轻风一缕,飘然落回黎嫱身边。

  黎嫱自始至尾,一直冷然站着没有移动,好像她早就知道白广那一掌打不着她,更好像她早已看到对方必有的结果一样,她是如此沉静,如此娇媚的站在那里,当楚云身影飞回,一抹甜甜的笑意已抛向楚云心中,醇厚极了,就是这嫣然的一笑,也令人有微醉的感觉呢。

  迅雷手康仰山来不及再行攻敌,气急败坏的连忙趋前探视拜兄白广,待到四名五雷教下弟子将这位四教头扶起,他那一张风干橘皮似的老脸已成了一块大猪肝,既红又紫又肿,张嘴一吐,两颗大牙合着血丝喷在地上,他一只眼睛几乎睁突欲裂,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暗箭伤人的鼠辈,你给老夫站着,老夫若不生撕活劈了你誓不为人!”

  迅雷手康仰山一面为他拭去满口血迹,边低促的道:“四哥,你静一静,四哥,这不是胡叫乱吼的时候,先歇歇气,咱们合力拾掇这小子不迟……”

  扬雷手白广瞪着眼珠子,手指楚云,咬牙切齿的道:“好小子,老夫纵横江湖四十余年,刀山剑林,水里火里,全都上过下过,出过进过,料不到今日竞被你这小子辈暗算,今天老夫一定要掂掂你的份量,看你到底学了多少鸡呜狗盗的下作把戏?”

  狐偃罗汉折了根野草咬在嘴里,慢条斯理,阴阳怪气的道:“驼子,你这就叫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目不认太上皇,凭你们这两手三脚猫的把式,也想找人家的碴?也想欺侮人家大闺女?呸!你这两个大耳光还算挨轻了,换了俺,不让你脱一层皮才怪!”

  迅雷手康仰山毫不理会二人的热骂冷讽,一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楚云,老实说,他这时心中已是震骇异常,因为,康仰山肚中十分明白,他们几人的一身武功,都可算是江湖上一流角色,尤其康仰山拜兄白广的能耐,他心里更是有数,料不到只在个照面间就被眼前这年青人逼得东躲西闪,手足无措,尤其是白广,更吃对方弄得大为难堪,除非这年青人有着一身高超无匹的艺业,实在已找不出更好的说明,那么,对方的所学又是如何超绝,竞能同时同地,一招之下逼使各武林高手招架无方,莫不成这许多老江湖真的全看走了眼么?

  紫杖镇天包洪鸣亦十分纳罕的靠近身来,向康仰山低声道:“康兄,这年青人来路可疑,不知是何方神圣?兄弟尚想不出在当今武林之中,年轻一辈的那一个有他这一身本事?……”

  迅雷手康仰山难堪的略一沉吟,艰涩的道:“看情形,严笑天有一这么一个帮手,事情又不好办了,照他先前的身法推断,这小子确实不易对付……”

  扬雷手白广这时已经喘过一口气来,他怒冲斗牛的瞪了康仰山一眼,低吼道:“五弟,你就是这般畏首畏尾,顾虑多端,以前的事且不去说,愚兄我这个人难道就这么丢了不成?假如就为了这小子而鸣金收兵,非但我五雷教日后难以称雄江湖,连愚兄也无颜再对敌人,况且吾等目前高手云集,老夫使不信收拾不了这几个跳梁小丑!”

  迅雷手康仰山有些疑难的道:“四哥,话是不错,但对方这小子功夫实在惊人,如吾等启端动手,则恐得不偿失……”

  扬雷手白广哼了一声,粗着嗓子吼了起来:“不管这许多了,老夫今日拼着这条老命也要挣回一口气,你去问问三哥,他定然同意为兄之见!”

  三人正在急促的低声商量,楚云已平静的笑道:“各位,在下素来有个习惯,这习惯便是任何事情,在下皆喜采取主动,适才在下已给了那位口不择言,形容可憎的驼背仁兄一个小小教训,现在,在下复向各位进一忠言……”

  说到这里,他缓缓的抽出胯旁悬挂的苦心黑龙,“唰”

  的一声插在面前五尺的泥地上,锋利而尖锐的剑端入土三寸,整个剑身都在急剧的摇晃,当每个人的目光迷惑的注视着那在阳光下流灿摆动的长剑时,楚云已冷冷的道:“当在下这插人士中之剑停止摆动前,各位便须离去,否则,便是各位选择了与在下拼斗的一途。”

  迅雷手康仰山急忙接着道:“朋友,你我素无纠葛,尚请抽手退出,异日我五雷教必当重报!”

  楚云萧索的一哂道:“先以威迫,继之利诱,可耻。”

  紫杖镇天包洪鸣双目紧张的注视着那摇晃的剑身,口中婉如的道:“朋友,想那严笑天与尊驾亦未见得有甚交情,何妨让他出来与吾等将前账清了?自然,老夫之意,是指的让他一个人出来担当……”

  楚云伸臂,搂住狐偃罗汉肥厚的肩膀,深沉的道:“我们是手足兄弟,刎颈之交,福祸生死难舍弃,甘苦忧喜共与尝。”

  大罗汉饱经沧桑,世故老练,这时却一阵激动,目眶中微微懦湿起来,他连忙装出一个笑脸,故意大声叫道:“好好的,就是要挑拨离间也不能像这么幼稚法,凭俺姓严的单打独斗也未见得将你们这批杂碎看在眼中!”

  迅雷手康仰山连忙又道:“朋友……”

  楚云冷淡的摇摇头,道:“剑,摆得慢了,时间就快到临。”

  每一双眼睛都紧张而期切的望着那插在土中,已经逐渐趋于静止的利剑,它的摇动,现在,只剩下轻微的晃荡了,是的,时间就快到来,是凄厉或是祥和,完全取决于这瞬息间的选择了。

  楚云收回搂在狐偃罗汉肩上的手臂,平静地下垂着,脸上毫无表情,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五尺之外的长剑。

  于是,一片死样的寂静。

  于是,空气渐次在凝结。

  剑身就快静止了,快了,快了……

  非常尖锐而刺耳的,一个声音蓦然响起:“五雷所属,杀!”

  楚云向语声传来之处飞快一瞟,已然看出那说话之人,正是站在远处一直未曾开口的老人——那面孔蜡白,留着三络黑须的老人。

  于是,当他那“杀”字音落之际——人影倏闪,扬雷手白广急掠向前,意图抢夺楚云插在地上的长剑,同一时间,迅雷手康仰山,紫杖镇天包洪鸣已自左右冲上挟击,周遭寒光映日,兵刃纷纷,像潮水般围攻而至。

  动作是连成一气的,快得不能太快,就在扬雷手白!”

  的五指尚差两分触及苦心黑龙的白玉剑柄之际,一阵轻风猝然闪过,另一只手已仅差一丝的拔剑而起,白广还来不及看清那夺剑之人究竟是谁,锋利的剑尖已怪蛇般倏而闪缩,径向自己咽喉刺来!

  这像是一张连串而模糊的图片在急速拉扯,扬雷手白广完全没有时间看清一切,已被那突来的利剑逼得狼狈翻出九步!

  一旁的狐偃罗汉已经与雷手康仰山斗在一处,凤目女黎嫱也不甘示弱的迎战紫杖镇天包洪鸣!

  老实说,楚云的一身绝学虽已到达出神人化之境,但扬雷手白广也是相当高强的人物,他再不济也不至于在方才一照面间就挨了楚云两个大耳刮子,这完全是楚云猝起发难,他们又毫无防备之故,而最重要的,尚是这几位五雷教四好汉太低估了楚云的能耐,瞧不起对方,自然便有轻敌之意,往往,多少豪杰异士,英雄能人,便是吃在“轻敌”的亏上,为这两字栽了大跟斗!

  这时,楚云身形闪晃如雷纵电驰,剑光上下翻飞,几招之下,已将扬雷手白广逼得连连倒退,手忙脚乱。

  他目光冷峻而残忍的平机着,没有一丁点情感存在,手中利剑再次长掠之下,蓦而圈回,匹练过处,两名五雷教弟子已被拦腰斩死在地!

  就在他剑刃上的血滴甫始洒落之际,两股白光已似飞箭般交叉绞到,来势之急、之猛、之狠,可谓至极!

  楚云轻轻斜出六步,一剑又透进另一名彪形大汉胸腔,他头也不回,又迅速拔出反截身后,“当”的一片震响,已巧妙无比的挡开了正自后面追到的那两道白光。

  脚尖在地上急旋,他已轻灵的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蜡白的面孔,三络长须正迎风飘拂。

  楚云冷冷一笑,反臂探剑又架开了扬雷手白广还攻而至的九曲刀,猝然右掠五尺,剑尖自一个五雷教弟子的腹下划过,在那大、汉的捂腹长号里,他又如疾风般连连挡出了那蜡自面孔老人的十一次猛击,这老人使的,是一对锋利而软韧的如带缅刀!

  又是两次回旋,一度长刺,楚云露齿一洒道:“老朋友,你是黑手韩独?”

  那面孔蜡白的老人双手双刀探霍如电,寒光白芒,仿佛风起云涌,又似流虹飞织,一口气劈出十九刀后,他寒森森的道:“小辈,老夫之名即将令你永世难忘!”

  他的语尾尚未收逝,双刀似带般缠卷而出,又奇异的将手腕一抖,双臂的袖口内已猝而飞出两团黑乌黝亮的钢球,响着一片尖锐的厉啸,惊心动魄,而又力道沉雄的袭向楚云胸腹各部。

  楚云一点也不惊慌,苦心黑龙上下点戮,左右砍截,连串的光影,划裂空气,猛悍而辛辣的劈到。

  长剑像煞九天的游龙,倏而狂翻急舞,连片的剑芒扩展中,弯曲的刀影已斜荡而出,楚云嘴中“啧”了一声,大笑道:“好个黑雷手,好一柄九曲刀!”

  在语声传扬里,他人已如鬼魅般飘掠出去,手起剑落,只在人们的呼吸间,又被他一路斩倒六人!

  有点汗渍自楚云发际渗出,他顾不得抹拭,双眸环视,已发觉风目女正在吃力已极的陷入层层包围圈中,紫杖镇天杖影霍霍,遮天蒙地,尚有十数名凶神恶煞似的五雷教徒似在周遭往回围攻!

  凤目女的剑术亦属不弱,尤其是一身轻巧的纵跃术更为高明,目前,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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