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易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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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易卷-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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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戏。

    青石平日里在府中没少走动,不说人人认识也是颇有名声,都知道他是大小姐的人。他这边才出了事,早有人悄悄去通报了消息,没等人被拖到掌刑院,沈临安就在院子里摆了方桌静候了。她可是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心里头烦的要死,听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暗搓搓的要找个人出气。至于找谁,呵呵,你说呢。

    三小姐高高兴兴的驾临掌刑院,一看到坐在院里的人就白了脸,第一反应却是看谁像是告密的人。她眼神在人群中梭巡了几圈,觉得除了她的贴身丫鬟新绿以外,人人都有可能。她咬了咬银牙,这一府都是这个小野种的走狗!不得不说,有些东西印在了骨子里,平日里再怎么装作意,关键时刻仍是会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说三小姐对沈临安的怕。那可绝非一般的怕,是从小养成的不敢为敌。

    沈临安十年前跟着沈霁回了家,不出意料的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他所谓的几个姨娘,可绝对不能用几个来计算。一家子整天捻酸吃醋为常态,胭脂水粉从不离身的小性子的女人,再加上小娘养的一堆庶子女,沈临安觉得她绝对不是沈霁捡回来的女儿,而是他老妈,还是有个不孝子的老妈。

    她最讨厌那些小家子兮兮一脸柔弱,平时装的冰清玉洁,下起手来却比谁都阴狠,又只能在内宅里搅屎,关键时刻绝对拖后腿的所谓闺秀。何况这一府的姨娘多是沈霁外出时的各种艳遇,连一般闺秀的女则女戒都没学过多少,更别提琴棋书画了。

    虽说沈霁是个半路出家的豪门,本身也是个糙汉子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总归她沈临安是奔着精致生活才来的,看着沈家这一家子烂泥就心里难受。终于下定决心下手整治一番。

    她先是让庶子女同生母分开,将姨娘们按照春夏秋冬梅兰竹菊琴棋书画风花雪月排列好,如今只差雪月两位是空着的了,各位姨娘排队领,沈霁也得听沈临安的,一天睡一个。同时姨娘们定期上课学习礼仪和才艺,乌烟瘴气的后宅成了大学堂。庶子女们按照男女分开住着,男的上学堂,女的上女学,倒也不相妨。

    只是沈临安终究只是个外来的,自然有自作聪明的人与她唱反调。其他人倒还好,主要是有三小姐这么个刺头。只是姜白带兵多年,什么刺头没见过,越是刺头她下手越狠,只是没想到这个三小姐抗压能力颇强,这么多年了还偶尔跑出来蹦跶。

    这府里的下人从上到下可都是她的人,沈临安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基本上沈临安一出场,这事就黄了。三小姐早就泄了气,蔫蔫的等着沈临安的处罚。

    沈临安在她身上簇新的湘裙上睃了两下,慢悠悠的下了结论:“将军就快回来,各自办差去!三小姐不是不舒服?去请个郎中,到碧云楼养病不必出来了。”三小姐听了,咬着下唇,满眼蓄着泪水,身体也摇摇欲坠。沈临安已经起了身,想了想又吩咐:“给三小姐请的嬷嬷呢?想来是教的不够上心她好好提点一下三小姐,这么蠢,真不好意思说是我教养的!”

    三小姐被她说的“教养”刺激到,翻了翻白眼,气得把帕子都攥得变了形。

    

    的话已移至此处。

    三小姐用手攥着帕子捂住了胸口,一边娇娇柔柔的道:“要我说,拉出去打上五十杖,再送去发卖了吧!总归是家里的下人,可不能害了性命。诶呦我这心口闷闷的疼,可该请医官来看看才是。”

    医官看了脉,一脸的鄙夷:“平日里心肠太狠毒,中毒已深,准备后事吧。”

    三小姐一脸的绝望:“沈临安你这个贱人!我和你同归于尽!”

    沈临安卒,全书完。

第二章 大戏() 
悠然的用完早膳,已是辰末,思量着早朝该是将尽,沈临安也开始梳妆。

    沈霁此次前往西北平番,一连掀翻了十二个部落大胜而归。即是回家,也得要热烈欢迎才是。只是,沈临安想起青石吞吞吐吐的话语中露出的几分蛛丝马迹,不由得脸上扬起了一丝冷笑。

    絮影拿了一件鹅黄的织锦褙子配上草绿的素锦缎下裙走进內室,瞧见她这一抹冷笑,只当她三小姐的事心里不快,不由得替三小姐掬了一把热泪,心里默默同情了她一瞬。待进了屋,便将衣物与沈临安看了,得了她的同意,又与蘋香讨论起合适的首饰。

    沈临安心里思衬了一会儿,唤了碧流和翠岫进来,吩咐她二人:“如今府中何处尚有空屋?”

    碧流想了想道:“春夏秋冬四位姨娘所居四季院,琴棋书画四位姨娘所居四艺馆都已经住满,倒是梅兰竹菊四位姨娘的四美堂还有一间后堂。四景阁倒是只住了风花两位姨娘。”

    沈临安遂道:“教人将四景阁收拾一间出来,一应用度按照姨娘的份例备下。”两个人应了,正巧沈临安要更衣,就行了礼退下。

    出了门才露出一些惊讶的神色,翠岫牵了碧流的袖子咬耳朵:“听姑娘这意思,将军又有新的姨娘领回家了!”碧流心里明镜的,却也不好枉言,只含糊的说:“大概。”

    沈临安这边梳妆完毕,使人在外面探听消息,又通告全府让诸位姨娘小姐公子准备出府迎接,一时间府里热闹非凡。待报信的小厮回府,沈临安才让青蘋慢悠悠的把她推到大门处。众人早就等候在大开的正门里,见她来了纷纷俯身行礼。沈临安浅浅应了众人出了府门等候在大街上。

    此时正是朝臣下了早朝的时候,街上车马粼粼,多是朝廷要员。将军府突然大门洞开,顿时吸引了诸多目光。

    宋及年宋阁老的轿子还未行到将军府前,就见得一行花团锦簇涌出门外,一时间脂粉之气弥漫,娇笑声声不断。八十七岁高龄的宋阁老一口热茶呛进气管,柱着小几一阵狂咳,七手八脚的放下帘子。抹了抹唇边的茶水,老爷子一声叹:“沈家丫头又要出手了,沈霁那小子要倒大霉咯!”

    老管家听他无事,松了一口气,也接了话头:“上一次沈家大小姐放这些妾室出府,只让她们每个人在临郡王府前走一遭,就让临郡王强行嫁女的算盘落了空,也不知今日,又是为何。”

    宋阁老呵呵的笑,一脸的我已看破玄机:“今天早上沈霁可是出了大风头,他抢了一个部落首长的女儿做小妾,引得皇上在早朝上骂他混。”

    老管家也陪着笑:“如此以来,沈将军的后院又要鸡飞狗跳了!”

    “非也!”宋阁老抚掌:“沈家那丫头是个有手段的,纵然那群女人是非多了去,她抬抬手她们就蹦跶的欢,她紧紧手她们就不敢动弹,所谓的鸡飞狗跳,不过是她的逗趣。”主仆两人暗搓搓的八卦了一下沈府里那些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轿子一进府门就不约而同的转了话题。

    先别说他人怎么看这一府的千娇百媚,这边沈霁骑着高头大马遥遥来路,身后的马车里坐着心尖上的人儿,端的是春风得意。几乎是踱步回府,没到府前就看到这一众姨娘。他眼神尤其的好使,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笑的一脸温和无害的沈临安。他心底大叫不妙,几乎是有立刻调马逃离的冲动。奈何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只得硬挺着,后背上浮起一层冷汗。

    不情不愿的走到近前,他小心翼翼的觑着沈临安,沈临安于是笑的更加灿烂:“父亲回来了!恭喜父亲凯旋!”她的话音落了,身后响起一片应和。

    沈霁看着这众多姨娘,终于明白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他小心的回头,心里暗暗祈祷马车里的人最好此刻装死,却不想一回头正看到她娇羞的挑起窗帘向外看来。只是,那娇羞转瞬就变成了一脸的苍白。沈临安热情的话语传来:“这就是父亲新纳的姨娘?果真是如同细柳扶风,令人不禁怜惜啊!”

    这明明是赞扬,听在沈霁耳中却不异于鞭笞:沈临安恼怒他又随便带人回家,尤其不喜欢这种娇弱的。沈霁心中冷汗连连,当时果真是心动了的,看她一人披麻戴孝白衣赢弱,他不由得愧疚怜惜之情涌上心头,一时头脑发涨,就收了她。等到冷静下来总不好不认帐不是?他这才硬着头皮把人领回家。只是,沈临安这越来越灿烂的笑容让他心中无限忐忑,几乎想要拔脚先走!

    沈临安看他一脸的心虚也觉得好笑,管不住自己,却又事后后悔心虚算是什么英雄!只是想到又有一只新晋娇花可以调教,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面上笑容更是灿烂人迎了沈霁和新姨娘入府。沈霁几乎是一步步蹭进府门,偏还得挺直胸腹做出一副自信的模样。

    直到用完晚饭沈临安也没有找沈霁什么麻烦,沈霁松了口气,正想让人领路去寻亲爱的新任雪姨娘,却不妨沈临安发话让他守着规矩办事。

    沈霁当时脸就绿了。按照规矩,他回府的第一天应该睡的是他年逾三十的春姨娘。想想就倒胃口,沈霁无奈,只好留在正房,梦里是雪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张嫩脸。

    连着三天如此,饶是铁人也受不了。沈霁横了心往沈临安住的月湖小筑去,半路上就遇上了一脸委屈的雪姨娘。美人在怀控诉着府中大小姐的蛮横无理,沈霁一听这娇滴滴的人儿嘴里不住的“心狠手辣。”“心怀不轨。”“苛刻难以相处。”又在雪姨娘撒娇似的“想你。”中节节败退,心里生出了一缕勇气,终于把雪姨娘从怀里扒了出来:“我知道你受了委屈。”

    雪姨娘连连点头不胜娇柔,沈霁却闭了眼横下心扭过头:“你即已知晓她难以相处,她又不是很喜欢你,就不要再出门了。在屋里好好呆着别惹她不快。”说要,一脸不忍的放开手,挥挥袖子原路返回了。

    雪姨娘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呆立在原地。

    

    絮影蘋香出自周晋《点绛唇。访牟存叟南漪隐钓》““”絮影蘋香,誊在无人处”一句。

    碧流出自李珣《巫山一段云?古庙依青嶂》中“古庙依青嶂,行宫枕碧流。”一句。

第三章 嫁人() 
沈临安,沈霁和这位雪姨娘对于这同一件事有着不同的考量,之后的举动也不尽相同。

    花开三朵,各表一支。

    先不说雪姨娘因着沈霁无情的话语多么肝肠寸断恨不能已,也不说沈临安调教小白花是如何的心情大好兴味盎然,只说沈霁一早上止步于月湖小筑前,回房叹了半晌的气,仍憋着一肚子的郁闷。

    在演武场风风火火的挥了一通大锤,一身蛮力用尽了,也终于舒解了。洗去一身的臭汗,终于用了些脑子,决定去找陈隽寻个解决的法子。他一向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脑子里的了这么个去处,当即骑了马就出门去了。

    陈隽正在府里同幕僚议事,他进了书房,那讨论声就戛然而止。沈霁心里揣着事,觉得自己实在紧急的不得了,开口就赶那些幕僚出门。平日里这些幕僚也是见惯了沈霁这人的蛮不讲理,见状,便知今日怕是没有再谈的时机,于是顺着他的话就要离去。

    只是,今日有所不同的是陈隽新得的一位幕僚。斯人出自蜀中名门书院,为世之清流,家中世代传习君子之风,又生来顺遂,少年成名,耳濡目染之下多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傲骨。

    并且他颇通世情,为人刚而不强,族中看他有大器之才,便放他入世。他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便已中举,此番进京,一则为考试,二则为先于这官场试水。他持了族中名贴于陈隽处学习,却不妨第一天就碰上沈霁这般。

    他本身对这种不学无术的莽夫就心存不快,又觉得收到了侮辱,当即脸色略沉。偏他不仅颇有眼色也颇有忍量,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沉沉的看了沈霁一眼,同众人一道出去了。

    陈隽见沈霁如此无礼,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无奈,怎么沈临安那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把他教明白!纵然再恨铁不成钢,他也不能丢下他不管,自己认下的兄弟,再艰难也不能随意背弃!

    沈霁寻了个下首的座位坐了,先让人上了一壶热茶,拎着壶嘴一阵牛饮才罢手。陈隽见他这着急的模样,也失笑不已,打趣着问:“何至如此?”

    沈霁苦着脸把来龙去脉一说,陈隽心里更生出些难以明说的情绪。他也狠狠的数落他:“你还好意思说!整个朝堂上下,只有你家妾室成灾!”

    沈霁心里委屈极了:“不是大哥说我风头过胜我留些把柄免得落人口实?”

    “那不过是聊以自保的小手段,谁人叫你收了那么多妾室?何况你家中并无正室,要不是有临安丫头帮你约束着,只怕丢人现眼到全京城。”

    这样想着,他心里也觉得可惜:“临安丫头在内眷间惯是有通透的名声,连我家老太君也赞她一句拿捏的住人,你当为何她至今无人上门提亲?”

    沈霁一脸的蒙圈:“不是因为她身份不明?”

    “再不明她也是致远将军府的大小姐!天下哪个婆母想要一个把自己父亲内宅管的服服贴贴的儿媳!娶回家岂不是大权旁落!”

    沈霁心里也有点担忧:“那么这丫头不是容易嫁不出去?她要嫁不出去,我岂不是要被她管上一辈子?”

    陈隽冷哼:“且不说人家是不是乐意管你,这管不也是当初你硬求来的!”

    沈霁无言以对,心里琢磨起来把沈临安嫁出去的事。他心里知道那丫头有能耐的很,可不能随便配出去辱没了她。在脑袋里过了过军中的年轻人,又想了想各武将家的青年才俊,沈霁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一抬眼看到陈隽,只觉得柳暗花明,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他兴奋的对陈隽道:“大哥!我把沈临安嫁给你当媳妇吧!老大就算了,他不是娶亲了?没得让我们家临安等着当续弦。你们家老二可以考虑一下,她俩从小关系好!”

    越想越觉的两个人登对,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家问问沈临安怎么想的,她要是不同意我还得另找。诶,这女儿是债啊!”这样说着,急急忙忙和陈隽告别了回家去。

    沈霁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料到自己已经不经意间得罪了人,一腔兴奋的往家里去。陈隽在他去后哭笑不得:“明明嘴上嫌弃着,心里却宝贝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我家这小子有没有那个福气!”

    这边说着,手上研磨,写了封信让人送出去。

    说完了沈霁,自然该说说这一片芳心错付,万分委屈不能的雪姨娘。

    她这边因着沈霁的态度心下微凉,郁闷着回了四景阁人取了温水洗去泪痕,定了定心神。沈临安这边分明的不怀好意,沈霁那里又借不得力,她有心在眼前困境中寻得一条出路,便使了丫鬟在府中打听。

    她做了什么沈临安自然知晓,也只吩咐着底下人不必隐瞒。这府里从来都不缺乏人精,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到半天,雪姨娘就已经明白了这府中的大致情况。

    沈临安是府里最大,其余的除了她的附庸就是她的对手。只是附庸占了绝对多数,对手嘛,明面上没有,私下里却也不少。

    只是,雪姨娘心中犹疑:除去并没有多大用处还需要防备的一堆庶子女,剩下的只有同为竞争对手的一堆姨娘了。年老色衰但育有子嗣者有之,这是最成功的一伙人;没有子嗣但年富貌美者也有之,这是最有前景的一伙人;自然也有年老色衰且没有子嗣的,这是最不必挂心的一伙人。

    只是,有子嗣也分是有男孩还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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