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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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遗孤-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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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柳和马流都愣了,马流本来还有些害怕,但面对樱淑无法遏制的眼泪之时,也不得不强硬起姿态,宽慰道:“盟主,这些厉鬼都已变成了石头,被降服了,没什么好怕了。”

    马流的宽慰之言在常人眼里看来便无不对,秦柳也不认为马流所说有什么问题,可樱淑的哭泣更加强烈,甚至到了发不出声音的地步。

    没有心伤至极,何来悲声失觉。秦柳不免皱起眉头,他隐隐察觉到樱淑的眼泪是为亲人而流。

    “难道樱淑是克铎氏族?”秦柳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猜想。无奈前后没有逻辑,秦柳也不敢下的定论,只能是将手掌拍在樱淑的身背上,就像安慰婴儿一般,静待樱淑褪去悲伤。

    天色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荒凉的孤南崖之上,夜空没有星光,秦柳本想就此扎营,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出孤南崖。可抬头望向昏沉的天空,秦柳不禁摇了摇头。

    冬时寒季,孤南崖却有响雷闪电,这或许与孤南崖的地质有着关系,是有引雷石的成分。秦柳觉得若是下一道雷击而下,再触发那厮杀之音,想必又要让樱淑悲伤一阵了。

    “还是下山吧。”秦柳言道。

    声音中稍有失落之意,毕竟上孤南崖的目的是要找马步飞,找杨峰。可现在马步飞死了,而见过马步飞的樱淑又绝口不提。秦柳猜想,这或许就是杨峰引他上孤南崖的目的,让他猜忌樱淑,便防备着樱淑。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秦柳很想骂出脏话,却又实难开口,因为只要骂出声,便是说明秦柳败了。秦柳看不懂杨峰的目的,也不知该如何去定义自己与樱淑是敌是友的关系,内心焦躁了,心事重重,情绪依然是被控制在了杨峰的手心中。

    在下得孤南崖,即将回到马家村时,秦柳看见马家村口一盏灯笼正焦急等候。秦柳揉了揉眼,再去细看那提灯笼之人,竟是小老头马村长。

    马村长见秦柳回来,表情可就复杂了,他内心是喜悦的,但一想秦柳离开时大放狠话,呛了道士一大口时的表情,马村长就不敢把喜悦之情放在脸上。

    缓步上前,马村长不等秦柳开口,已将灯笼递到了秦柳的手里,冷冷言道:“闹一天了,赶紧回去睡觉。”

    马村长刀子嘴地命令秦柳,但秦柳知道他想问关于马步飞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还什么好问呢!

    如果秦柳有找到过马步飞,那马步飞自然也跟着秦柳一块回来,现在人没回来,那就说明。。。。。。出事了。

    可马村长不提,自然有人会提,才是刚进入到马家村,就有七八个人匆忙赶来,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见过的假道士。

    跟随在假道士身后的还有一些村民模样之人,其中有一妇女此刻已是泣不成声。

    秦柳知道,这妇女便是马步飞的姐姐。马步飞上孤南崖的目的是为了采石参木来营救他的小外甥,看马姐姐哭的如此,秦柳能体会到她惧怕失子失弟之惶恐。

    马姐姐上前握起秦柳的手掌,激动与悲伤情绪交织,几次发声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由她边上的男子替她问道:“少侠,可找到家弟马步飞了?”

    “还需要问吗?”假道士在旁一声冷笑,言道:“贫道猜得没错,你们几个就是到了孤南崖脚下,根本没刚上山对不对!”

    秦柳白了假道士一眼,不露喜怒地言说道:“你说对就对吧,今天小爷没心情跟你玩。”

    “少年,贫道本不想揭穿你,但这位马氏心系爱子,更心系胞弟,你这样欺骗马氏,贫道就不能不多说两句了。”假道士就像抓住了秦柳的小辫子,根本没有察觉到秦柳此刻早已无心理会他。

    秦柳看马姐姐悲伤至极,心中百感,不再理会那假道士的恶语,只对马姐姐歉意言道:“我们找遍了孤南崖,没有见到马步飞,但。。。。。。”

    秦柳想说,既然石参木能马姐姐的孩子,那就把从聚养堂抢来的石参木赠于马姐姐,让她可以救下自己的儿子,然秦柳话未说完,假道士已是鼻孔里冒冷气,“哼”得一声。

    上前一步扯开马姐姐握在秦柳手掌的手,假道士指责秦柳道:“还在说谎,都怪你们几个,眼下已是耽误了最好的作法时辰,怕是马步飞此时已魂飞魄散了。”

第七十九章 万两银票() 
马家亲属们一听假道士言道马步飞已魂飞魄散,顿时惊慌,面如土色,不敢遐想。

    假道士见此算是满意,继续抓着秦柳,恶语道出:“你这少年好歹毒的心,白天时候贫道已想好出手相救,你非要拦着贫道,还说贫道是骗子,现在你可高兴了,错过作法时辰,即便是天兵天将,也就不得马步飞。”

    假道士言语未尽,激动的马家亲属已是挤开了假道士,气势汹汹地抓着秦柳的衣领,甚至有人已抬起了拳头,似要很揍秦柳一顿。

    可秦柳至此都未做解释,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假道士。

    马流见状不免着急,可又不能说出秦柳是襄王爷的身份,只好拦在秦柳身前,为秦柳挡下拳头。

    “你们都该打!”假道士看马流心急护着秦柳,免不了对马流也动了怒气,指着马流和樱淑俩,也愤愤道:“你们都算是害死马步飞的凶手,应该送去官府,治你们一个杀人偿命。”

    “假道士你有完没完!”

    秦柳本来不想做声,就让马家亲属打一顿,消消气。毕竟马步飞之死,秦柳说与自己毫无关系是不可能的。从马步飞的尸体来看,死亡时间已过去三四天,也就是说,有人害死了马步飞,又假扮成了马步飞再次等候秦柳。

    秦柳知道,能把剧本写得如此精妙,又能让自己毫无察觉的跟着剧本一步步走下来的,也就是杨峰这老贼。所以,秦柳自认自己算是间接害死马步飞的凶手,无所谓马家亲属的愤恨。

    可特娘的假道士在这里妖言惑众,秦柳一忍再忍,可就没得忍了。竖起手指指向一旁的马村长,质问道:“马村长,你从何处筹得一千两银子。”

    马村长此刻神情落寞,深为马步飞惋惜,可在听见秦柳质问之时,马村长不禁抖了一抖,疑惑地看着秦柳,心中不知秦柳如何得知他筹集了一千两银子。

    “这假道士无利不起早,到这时间点了他还在此地妖言,定是马村长您给足了他钱,他才来此装神弄鬼。”秦柳准确无误的将假道士的心思说透,叫假道士更加心生怨气。

    说到底,假道士此刻如此针对秦柳,还不是怕秦柳坏了他的好事。如果秦柳真上了孤南崖,真降了厉鬼,那他这一千两银子是要上哪里赚去。

    假道士恶毒道:“害人性命,还要在污蔑贫道,那一千两银子可是孝敬天神,请天兵天将之用,你这小儿如此不知深浅,亵渎天神,就不怕天神发威,降祸于马家村吗?”

    听见此话,马家亲属更为恼怒了,他们对假道士深信不疑,自然是就将秦柳这外乡人视作妖物,欲杀之而后快。

    “住手!”马村长已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再不制止,马家亲属保不齐真是会打死秦柳。

    毕竟是失去亲人之痛,人类的理智在这一刻总显得毫不起眼,秦柳也知道假道士的蛊惑十分成功,再不表态,自己就等着被全身按摩致死吧。

    “马村长,我相信你是好人,你为了马步飞和我们,甘愿拿出一千两银子,这足以说明你珍惜我们的生命。”秦柳挺直腰板,说话之时,王者之气难以抵挡,言:“但我也知道,你小小村长拿不出一千两,说吧,是从哪得来的。”

    “你还好意思问。”假道士看不得秦柳傲慢气焰,上前一步,更显地位,言:“马村长是把他家的传家之宝,国丈南伯侯爷所赐的山雨图典当了,才凑得孝敬天神的一千两银子。”

    “好!”秦柳回答的很平静,但内心激起千层浪,被马村长的仁义感动的险些哭出来。

    想来南伯侯的画作并不值一千两,若是没有南伯侯印章,怕是连十两都买不起,而现在换得一千两,全因南伯侯已冠上了“国丈”头衔。

    秦柳相信马村长在决议典当山雨图时,内心刺痛程度不亚于马家亲属失亲之痛,故此,秦柳从怀中掏出宁湘所给的一万两银票。

    只是黑夜之下,银票花纹不被看清,直到秦柳举起灯笼,照亮银票之时,哭泣与谩骂声骤然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了秦柳手中的万两银票上。

    秦柳言道:“马村长大仁大义,这一万两您该得。”

    说罢,不等马村长做出惊讶表情,秦柳已是转过了视线,怒火的眼睛狠狠瞪了假道士一眼。

    假道士此刻已经是惊愣在当场,他看秦柳穿着农民模样,绝是意想不到秦柳随手便能掏出万两银票。心中那叫一个悔,可悔又有何用,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还有几天性命好活。

    毕竟在当今大越国,眼不眨、心不跳就可拿出如此多银子绝非一般富贵之人,想必这少年身家背后,是有朝中重臣。假道士想到这里,浑身已在颤抖,吱吱呜呜的言语说不清楚话语,连道歉的勇气都已没有。

    秦柳半眯起眼,冰冷命令道:“假道士,把你那一千两银子还给马村长。”

    假道士一抖,赶忙从怀中将马村长给他的一千两银票物归原主。

    “很好!”秦柳清淡一声,随后转过身望向樱淑。樱淑明白秦柳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了石参木。

    秦柳感激地对着樱淑一笑,樱淑也回应了秦柳一个笑容。这很难得,从昨夜到现在,樱淑便只有凶狠和悲伤的表情,秦柳还以为永远都不能与樱淑会心微笑。

    现在算是能定义与樱淑是敌是友的关系了吗?秦柳不知道,但至少是往好的方向靠近。而对于樱淑而言,她已是从心底里喜欢上了秦柳的为人。

    因为秦柳是仁义者,是樱淑所喜欢的仁义,也是樱淑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的仁义。

    在接过了樱淑手中的石参木之后,秦柳对马家亲属言道:“我很抱歉没有找到马步飞,但我们找到了石参木。”

    说着话,秦柳将石参木递给了此前举起拳头想要揍自己的马家亲属,再言道:“这个应该能救您的孩子。”

    “你们真的上了孤南崖?”马村长见秦柳拿出石参木,神情显得比看见万两银票更为惊讶,他不敢相信秦柳白天说得话是真的,心中嘀咕道:“难道这孩子真的降住了厉鬼?”

第八十章 抛砖引玉() 
马村长本与假道士一样,以为秦柳只是赌气,跑到孤南崖脚下待了一天,此下回来打肿脸充胖子。却没想过秦柳真的上了孤南崖,真的采到了石参木。

    “那孤南崖上得了厉鬼,你们是这么对付的?”马村长很好奇,缓步走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掌打在秦柳肩上,眼眶中不禁渗有泪水。

    马村长回想,都快想不起那厉鬼声音折磨了马家村多少年,又是听见过多少人进了孤南崖就不得归来的消息。现在看秦柳进了孤南崖,又平安无事回来,实在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秦柳不想欺骗马村长,本想说明“二氧化硅”的科学原理,可张开了嘴,秦柳却是说不出口。

    秦柳是看得出马村长的情绪,他是多么希望孤南崖的厉鬼被降住,不再扰的马家村。秦柳相信,马村长内心所期待的答案,应当是“厉鬼已被降服”。

    无奈之下,秦柳点了点头,他不想让马村长这位老好人失望,善意的谎言也就不可避免了。

    但秦柳还是补充道:“厉鬼其实早就被降服了,马流表哥在孤南崖也是见识过了,它们都变成了石头,只是每逢打雷,闪电折磨了那些厉鬼,厉鬼才会发出声音。”

    秦柳有模有样地解释道:“所以,孤南崖其实是很安全的地方,它应该算是厉鬼的监狱,是我们去欺负它们的地方。”

    “欺负厉鬼?”马村长听得不可思议。

    马流此下倒显英雄之态了,上前一步道:“没错,我们可以欺负厉鬼,那些厉鬼都变成了石头,根本伤不了人,他们发出的声音,其实就是被我们欺负了,或是被打雷闪电欺负了,发出哭泣的声音。”

    “胡”假道士此时想开口,他内心底很想吐出一句“胡说”,可想想秦柳是惹不起的角色,只好硬生生吞下想说的言语,灰溜溜的告辞,滚蛋了。

    “那马步飞他?”马村长一想,既然孤南崖是安全之地,那马步飞怎么会不见了呢?

    秦柳早是想到马村长会有此疑惑,淡言道:“或许马步飞便没有上孤南崖,或者他直接穿越了孤南崖,去了别的地方。”

    “哦!”马村长回答的若有所思,他没有讲出来,但马家亲属似乎也都明白了。

    马步飞是聋哑人,脑子也不聪明,他走丢了,走迷路了也一点不奇怪。马家亲属对秦柳的这个回答算是有安慰,即便还不能全信,但至少可以有个念想,说是马步飞没死,只是走丢了

    回到马流的小院,秦柳可算是累坏了,进到屋内就直接躺上了屋中唯一的床榻。

    樱淑缓缓进到屋里,见秦柳如死狗一般趴在床上,不禁抿嘴偷笑,而后才开口询问道:“你不是很想要石参木吗?怎么这么舍得,就给了马姐姐了。”

    秦柳听闻,闭着双眼,回答道:“你知道什么叫抛砖引玉吗?”

    秦柳丝毫不掩藏自己内心的邪恶,都说人无完人,没有谁的性格是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秦柳也不例外。

    言:“石参木稀罕无比,此下马姐姐手里的石参木最后落到谁手中,谁便是绑匪。”

    说白了,秦柳是将马姐姐当做鱼竿,把石参木当做鱼饵。但秦柳的目的不为钓出杨峰或是其手下的狐狸尾巴,因为这没有必要,在皇权时代,你不被皇帝所宠爱,那一切法度都是废话,一切证据也都是垃圾。

    石参木本来就是秦柳用来讨好杨峰才要购买的物品,现在看来,讨好行为也不过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完全没有必要。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通过“钓鱼”的手段让杨峰拿到石参木,纯粹地恶心杨峰一把。除非杨峰真可以将“厚颜无耻”四个字发挥到极致,否则他绝无可能在秦柳面前点燃石参木。

    就在秦柳如是梦话一般将自己的用意向樱淑说明之时,白晨佐已从浩宁城中赶回到朱家村。在得知了秦柳今日行程之后,不免冒下冷汗。一双怒眼瞪着马流,训斥道:“马流,此等危险之地,你岂敢让襄王爷前去。”

    马流听闻白晨佐训斥,立即跪地道:“小的知罪。”

    “白晨佐。”

    秦柳显有不耐烦地说话,眼睛依是没有睁开,但口吻的刚硬说明了他此刻精神度极高,高到足够起身与白晨佐打一架。

    “本王要去哪里,是你还是马大哥所能阻止的吗?你是想软禁本王吗?”秦柳直白言语,无需顾忌白晨佐作何感想。

    “末将不敢。”白晨佐不慌不忙,拱手回应,但口吻与秦柳一样,透着一股敌意,言道:“只是殿下必须明白,光复大越社稷之责重于乾坤,殿下应多加考虑。”

    “考虑什么?考虑如何做你和宁湘的棋子?考虑怎么被你们利用才能让你们高兴?”秦柳冰冷地说着话,睁开眼睛,懒懒从床榻上坐起身子。

    视线望向白晨佐,秦柳暗是自嘲,虽是从战略角度来看,秦柳与白晨佐和宁湘已统一了战线,可心思底,还是深重的“利用关系”之念。

    白晨佐对秦柳此刻的态度无言以对,他不通辩论,也无趣顶撞秦柳,只好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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