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神龙 (莽野龙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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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野神龙 (莽野龙翔)-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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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执事一叫靳义。另一位叫侯刚,都是年约半百相貌堂堂的长者。

李驹兄弟称他们靳叔、侯叔。

另一位是年约花甲的老仆李忠,一个毫不起眼的干瘦老人。

李驹兄弟也称他为忠叔,据说是从小把兄弟俩带大的老仆。

永旭神目如电,一眼便看出这三位称叔的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内家高手,也知道必是李驹兄弟的保镖,少不了客气一番。

就寝前,李驹到了邻房。

靳义低声问:“家驹侄,你们在山背后怎么逗留了好半天?像在交手又像在练剑,是怎么一回事?”

“在练剑阵。”李驹得意洋洋地将经过说了。

“这……愚叔倒是放心了。”靳义沉吟着说:“听你的口气,他的剑上造诣真的比你高明?”

“岂止高明而已?靳叔,不是小侄灭自己的威风,真要把家传绝学用上,也占不了丝毫上风,他的剑术诡异得难以想像,小侄还没见过如此难测的邪门剑术呢。以他的乱洒星罗剑阵来说,步法的奇奥身法的配合走位固然可怕,而配合出手的剑招简直匪夷所思,简单、凶猛、实用、辛辣、出人意表令人防不胜防,真有鬼神莫测的威力。他是阵的中枢,还不知在真正与人交手时,他会出什么神奇妙着呢。”

“贤侄,依你说来,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在末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愚叔反对你与他密切往来。”靳义不安地说。

“靳叔请放心,小侄完全信任他。”李驹坦然地说。

“交朋友必须小心谨慎,万一他是妖道李自然的……”

“妖道如有这种艺业深如瀚海的党羽,根本用不着派出去做眼线。请相信小侄的判断力。”

“好吧,愚叔留意些就是。”

次日早膳毕,李驹兴高采烈地说:“旭弟,今天到九华走走先勘察一下形势,如何?”

“大哥是不是手痒了?”永旭笑问。

“手痒?这……”

“昨天那两位仁兄,该已将消息传出去了,小弟猜想,不但我们附近已受到严密的监视,路上也保证可以找到伺机报复的人,大哥是不是打算公然露面?”

“哈哈!那不是正好吗?”

“好就好,那就在九华逗留吧,来回要两天工夫,行囊不必带,到寺里借宿,带上剑便可。”他欣然同意。

“你的剑呢?”

“我不带剑。呵呵!带了剑,就不像个文弱书生啦!”他疯疯颠颠地说:“儒以文乱政,读书人本来就令人讨厌;侠以武犯禁,带剑更令人害怕;儒与侠联在一起,不天下大乱者,几稀。”

“二哥说得不错。”李骅也含笑接口:“听说江湖道上,有一个人人感到头痛的邪道高手,姓富名春申,绰号叫穷儒,是个心根手辣无所不为的可怕人物,一个深藏不露艺臻化境的煞神。世间如果多几个这种人,真要天下大乱啦!”

“要不了几天,你就可以看到这号人物了。”永旭轻描淡写地说。

“这家伙要来?”李驹问。

“不错,早些天我在鲁港镇食店看到他,好像三残的醉仙翁成亮,和三怪的笑怪马五常这两个高手名宿,并未看出这位煞神的身份呢。”永旭一面穿衣一面说:“这家伙的确满腹文章,但却不走正途,在江湖出没如神龙,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日后碰上地,你们得小心些,他极少与人当面冲突,背地里却阴狠毒辣,睚眦必报,暗算的手段高人一等,他会像冤鬼般死缠不休。”

“他会来九华?”

“会来的,大概是大邪请来助拳的高手。也许,目前他已离开大邪那些妖孽,正在蹑踪挹秀山庄的人,因为挹秀山庄两个小鬼,在鲁港镇食店骂人骂得大毒。”

永旭将鲁港镇所发生的事说了,最后说:“其实;穷儒的为人固然可恶,但也有可爱的一面,至少,他不会主动地欺凌弱小,肯宽恕无知的人,因此,见面最好不要用话损他,最好能设法让他和大邪反目,也许会成为我们的臂助呢。”

他们预计要在九华逗留三天,以窥探群魔动静和察看地势,不带书童随行。

靳义同行张罗食宿琐务,其他的人仍在客店。

李驹虽是名义上的大哥,但永旭两年前曾经到过九华,可说是识途老马,李驹便名正言顺要他担任对外交涉的发言人,凡事皆由他作主。

日上三竿,四人施施然上路。

远望九华诸峰,如同九朵青莲参天而起,气象万千。

大道沿山谷蛇蜒伸展,青山绿水风景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沿途间或可以遇见一些虔诚的香客,背了行囊捧了信香,一面走一面喃喃祝祷,表情木然形如痴呆,颇令人心动。

一个时辰后,到达山脚的二圣帝殿。

这里距城二十五里,远道的香客通常不在县城投宿,直接到此地找宿处,因此附近有不少简陋的客栈。

卖香烛法器的店铺形成一条小街。

街尾那间专门接待香客的大客店门关得紧紧地,必须到八月底开门接待香客。到九月初,这家店伙即有三百名以上之多,可知道规模之大。

踏入店前的小街,劈面碰上一名彪形大汉,双手叉腰挡住去路,翻着怪眼用破锣似的大嗓门说:“你们来了?算定你们也该来了。”

永旭轻摇着随手折来的树枝、,笑吟吟地迎上说:“嗯!这不是来了吗?哦!酒席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请的人都来了吧?还缺几个?”

李驹大惑,这位新结交的二弟怎么有功夫在这儿请客?

彪形大汉一头雾水,讶然问:“你说什么?”

“蠢才!不是要你在这里迎客吗?”永旭煞有介事地说:“哪些客人未到?”

“咦!你胡说些什么?”大汉更是迷糊。

“啪”永旭给大汉一耳光,沉下脸说:“不中用东西!你忘了你是迎客的奴才?”

大汉被耳光打醒了,掩住左须怒叫:“太爷要迎的是你,还有他、他……”他,是指李驹和李骅。

靳义笑嘻嘻地上前,指着自己的鼻尖说:“还有我呢,你没忘了吧?”

李驹忍不住大笑,说:“蠢才,你怎么你你他他的?无礼!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你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人。”大汉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意:“咱们在此地等你们。”

“备好酒菜没有?”

永旭接口:“早些说清楚岂不免去无谓的误会?我还以为你是我派在这里请客的奴才呢。呵呵!得罪得罪。”

大汉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劈面揭出一记快速的“黑虎偷心”,要扳回一记耳光的老本。

“救命!”永旭退后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君子动口不动手……”

“先动手的是你!”大汉怪叫,逼进又是一拳攻出。

李驹从斜刺里伸出大手,奇准地抓住了大汉的大拳头,笑道:“打不得,你这大拳头会伤人的。哦!谁叫你在此迎客的?”

大汉不但收不回大拳头,而且浑身在发抖,凶睛的历光消失,苍白着脸恐惧地说:“在下奉……奉尹……尹爷之命,来……来领你们去……去赴会……”

“赴会,尹爷又是谁?”

“恨天无把尹……伊寅。”

“在何处?”

“头天门。”

“你走吧,咱们随后就到。”李驹放手说。

大汉狼狈而遁,走得好快。

靳义眉心紧锁,有点不安地说:“恨天无把是六安州的霍山剧贼,醉仙翁怎会交上这种强盗朋友?”

“可能是大邪请来的人,醉仙翁不在,主事的人只好派人出头罗。”永旭信口说:“看情形,咱们可能要一直打上山去了,沿途拦截的人将一批比一批高明。走吧!咱们不能令他们失望。晚散不如早散,早些吓跑一些妖魔鬼怪,赴会的人便不至于那么踊跃了。”

“旭弟你猜,我们能不能搅散他们的大会?”李驹迟疑地问。

“目前未免言之过早,但我们在尽力不是吗?”

“我们得着手调查魔邪双方请来的高手名宿了。”

“人尚未到达,从何查起?有些高手名宿与孤魂野鬼差不多,不到时候不露面,怎样查?”永旭一面走一面说:“过几天我们化明为暗,调查就方便多了。”

至头天门共有五里左右,沿途山势不太峻陡,茂林修竹满山遍野,林荫蔽日,暑气全消。

走了两里地,前后不见有人。

永旭突然说:“前面有不速之客,小心了。”

路旁的古松下,一个缧衣百结的中年花子,四抑八叉地躺在树根下,双脚伸至路上,破草鞋与肮脏的脚发出阵阵臭味,鸟爪似的双手抱着一根斑竹打狗棍沉沉入睡,鼾声如雷。

上空传出银铃似的轻笑,绿影飘出而降,从两丈高的横枝上飘落,轻盈妙曼点尘不惊。是一位如花似玉的佩剑少女,隆胸细腰浑身是魅力,媚笑着说:“诸位有了困难,需要帮助吗?”

嘴里在说,一双流波四转的媚目也在送秋波,看看李驹,再看看李骅,最后停留在永旭身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颊旁的笑涡儿更深啦!

李驹兄弟如临风玉树,俊秀超群,但细皮白肉的确带了一两分纨侉子弟的气息。

而永旭是不同的,雄壮中流露出俊秀,脸上健康的色彩显出蓬勃的朝气,儒衫掩不住内在膘悍的气息。

正是那些母性并不强烈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男子汉。

“喝!地藏菩萨道场,居然出了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狐仙,这鬼地方要有祸事了。”永旭狂傲的说:“小姑娘,我们的确有了困难。

你瞧,前面有引路的鬼卒,后面最少也有五六个防止我们逃命的判官,我们只有往上的一条路可走。呵呵!困难不是不可克服的,问题是姑娘是否肯高抬纤手帮上一把,对不对?”

“你说得对极了。”绿衣女郎扭着小蛮腰,风情万种地走近,香风入鼻,俏甜的语音十分悦耳:“你说我是狐仙,是捧我呢抑或是损人?说呀!小后生。”

这神情甜极了,媚极了。打情骂俏的意味十足。

站在后面的李驹兄弟哪见过这种大场面!脸红耳赤怒容满面,要发作啦!

“嘻!小姑娘,我哪敢损你呀?”永旭嘻皮笑脸不在乎:“当然,要说你是狐仙未免语涉轻薄,那就叫你绿衣仙子该成了吧?据我所知,九华大会前来参予的人,有黑道、有绿林、有水寇、有痞棍泼皮和妖魔鬼怪,就是没有白道英雄。看你嘛,白道中没有你,你当然不是由道四女杰的追绿,我猜你定是妖山道中的绿衣仙子路姑娘路凝香,我猜得不错吧?”

靳义眼观鼻鼻观心,垂手而立真像个老实的随从。

李驹兄弟却被路凝香三个字吓了一大跳,脸色大变。

这个女妖外表像是年方二八的少女,其实却是年近半百的妇人,江湖朋友谁不知道这位名列四大妖仙的风流荡妇?

据说,她是失踪多年的老魔头碧湖老妖的情妇,她那一身硬软功夫皆由碧湖老妖亲授,已获老妖真传。

碧湖老妖横行天下号称无敌,连白道第一条好汉玉龙也无奈他何,调教出来的情妇那能差劲?

她本身的妖法媚术已经够令人害怕了,加上老妖所传的真本事硬功夫。令她登上江湖女妖中大名鼎鼎的女妖魁首宝座。

白道英雄畏之如蛇蝎,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背地里,江湖朋友称她为绿衣妖女。

“晤!你猜对了。看样子,你定是这些人的首脑。”

绿衣仙子几乎要挤入他怀中啦!笑得更媚更荡:“你居然没带剑,大概是自命不凡的汉子。小兄弟,你贵姓大名呀?怎么在江湖上从没见过你?你出道多久啦?一年?”

“呵呵!你问了一大堆问题,慢慢来,让我喘口气。晤!好香,你再靠过来,我可要意乱情迷不克自持了。”他并无退让的意思:“我姓周,出道一两年啦!小人物嘛;你知道的,要在江湖上闯出名头,说难真难,难怪你不知道我。那是我的好朋友,兄弟俩姓李。

路姑娘,他兄弟俩更差劲,出道的日子不足百天。呵呵!你就叫他们大李小李和周二好了。路姑娘,你问我的都答复了,可是你还没将怎样帮我们克服困难的办法说出来呢。”

“小兄弟,不是办法,该说是条件。”绿衣仙子的右手,挽住他的左小臂,姆指有意无意地按在曲地穴上:“你也许不知道,大邪算得了什么?你对付得了他,但他请来的高手,你……你毫无机会。”

“条件?应该的。呵呵!黑道人讲的是功利。没有人会毫无代价地替不相关的人挡祸消灾。”、“你明白就好。”

“在下洗耳恭听姑娘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

“愈简单的条件愈令人害怕。”他抢着说。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掉你。”

“呵呵!你这张樱桃小口能吃多少?”

“你不要笑,装成亡命的鬼样子不会有好处的。条件是你们跟我走,本姑娘是大魔云龙三现请来助拳的。”绿衣仙子的媚目不转瞬地吸住他的眼神:“你该明白,光临九华山的人,不是帮大魔就是助大邪,必须划清界限,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你说吧,答不答应?”

“路姑娘,如果我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是吗?”

“那老花子答不答应呢?”他向不远处呼呼大睡的老花子一指:“他是亦正亦邪不黑不白的北丐。如果我答应你,他也必须……”

北丐突然一蹦而起,怪叫道:“浑小子,你怎么咬上我了?你瞧我这副德行,骚狐狸会让我脱她的罗裙?”

绿衣仙子大怒,绿影一闪,如同逸电流光,猛扑三丈外的北丐。

北丐撒腿便跑,破草鞋踢拖怪响,看似不快,其实奇快绝伦,像是用缩地术,沿路向下逃。

一面逃一面用大嗓门叫骂:“骚狐狸!害人精!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货,我老要饭的怕你。救命哪!女疯子发花颠啦……”

叫声渐远,余音袅袅不绝。

永旭呵呵一笑,向李驹说:“走吧,再听下去就不堪入耳啦!北丐那张嘴缺德得很,骂起人来从不怕脏的。”

四人脚下一紧,快步向上走。

李驹的脸色仍未回复正常,犹有余悸地问:“旭弟,你不怕这妖女?”

“你呢?”他含笑反问。

“这……我知道她比我高明。听说她的荡魄香和媚心术,天下尚无能克制的人。”

“大哥,请记住,下次如果碰上她,切记不可与她目光接触。”

他掏出一只得自香海宫的玉瓶递过说:“这是可克制荡魄香的奇药,抹在鼻瑞先吸入一些,任何迷香也无奈你何,给你和骅弟防身。”

“这……给了我们,你呢?”

“我还有。我练的是玄功,媚心术对我不发生作用。”他一面走一面解释:“内功三大派流,抗拒心魔各有所长。玄功是用导引术;禅功用防拒术;内家用禅拒术;而以导引术最有效。导引术是因势利导,化而为用;防拒术是治本,功不深抗力即消失;排除术因势耗神,易致两败俱伤。妖女经验丰富,她已发觉我不怕她,我在她面前谈笑自若,所以想找机会用真才实学制我的曲池穴。”

靳义摇头苦笑,说:“哥儿,我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样练的,有你在两位贤侄身边,老朽放心了。老实说,刚才我以为大限已至,正打算孤注一掷呢。你瞧,老朽身上的冷汗仍未全消呢,哥儿,能将贵师门见告吗?”

“靳叔恕我,不能。”他率直地说:“家师是闲云野鹤,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的清修。”

“哥儿的造诣……”

“呵呵!武学深如瀚海,小侄这点能耐又算得了什么?两年前打通玄关之后,小侄也不知道自己的进境如何,与人交手随势而异,敌强则强,敌弱则弱。总之,靳叔可以放心的是,小侄从不滥杀,行事无愧无怍。”

“哥儿说得对。武学深如瀚海,广无涯深亦无涯,永无止境,而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是否可以日新又新不断求进,全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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