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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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武帝-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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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就慢了下来。

    学院弟子和神京修者们还好,都有着灵玄境之上的修为,虽然被男童限制了运动速度,但终究还能够动弹。反倒是那些修行水平稍差一些的祁连宗弟子,凡是修为在灵玄境门槛之下的人,都直接定在了原地。

    男童蹦蹦跳跳地在人群里走着,愣是没有一人能够杀到他身边。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行动迟缓甚至不能动弹的“人偶”。男童深入战圈,不禁觉得趣味索然,他眨巴着眼睛在热血四溢的人群中搜寻着,很快就发现了那柄让他至今仍然念念不忘的土黄色剑芒。他翻了翻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上一次第五听云携双剑现身的场景,不觉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向着正将四人砍翻在地的第五听云跑了过去。

    他虽心境质朴,未下杀手,但他身后那些被他定住身形的修者可就惨了。生死交战的战场之上,若不能动弹,那便只能等待死亡。就连出身自各大学院的学子,到了此时也都杀得兴起,哪管什么乘人之危的狗屁道义,直接对着那些身不能动的人刀砍剑斩,如割草一般收走了那些人的性命。

    祁连宗的人数众多,第五听云早已和同伴们散开。

    他坤母剑在手,砍杀掉包围而来的四个祁连宗弟子之后,擦了擦溅到脸上泛着腥味的鲜血,然后举目四望,他担心白洁,想要寻到白洁的身影。可扫视之下,白洁的影子他没找到,反而正好迎上男童那天真无邪的笑脸。

    “不妙”他心道不好,尽管他凭借着梵音元府对精神系攻击术法的克制可以不惧男童的诸多手段,但他深知一旦被男童缠上短时间内是难以脱身。男童虽然对他没有杀心,但却难缠的很,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肯跟男童纠缠。

    心念至此,他往后挥出一剑,逼退身后再度围杀过来的一干祁连宗弟子,然后拔腿就朝男童相反的方向纵跃出去。

    男童见此情状,布满喜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嘟着嘴,手一翻便取出一张草纸,然后他将那草纸贴于小腿。唰一声,他顿时消失在了原地,身影一闪,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第五听云的背后。

    “丫丫丫丫。”他再次兴奋起来,左手又抽出了一张草纸,正要往第五听云背上掷出,可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他收回左手,用牙将右手食指咬破了皮,然后就用流血的手指在那草纸上寥寥画了几笔,血迹稍干,他嘿嘿一笑,将那张带着红黑两色的草纸扔到了第五听云的头上。

    嗡!

    第五听云顿觉识海嗡鸣,身形受制,他哪里料到男童的速度竟如此快捷。

    “呵!”他不愿受男童所缠,直接运转梵音元府的精纯元力喝了一声,想要破除男童的诡异手段。可喝声传开,这一次他竟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速度并未恢复。

    几十丈外,热血混着寒雪洒下,空气中满是腥臭。

    而对峙而立的长孙青云和师赋相隔十余丈,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那边的悲壮战况。就连时不时爆发出震耳炸响的玄青道人和连城宏两人,也无法让他们俩转移片刻的注意力。

    在第五听云他们看来,长孙青云和师赋是在场境界最高实力最强的两位。他们的战斗应当天崩地裂云走海啸,可现在,他们俩却像是站在原地睡着了一样,连半分元力波动都觉察不到。

    可在盘雄、连城宏、玄青道人和张恨水四人眼中,长孙青云和师赋现在才是真正的生死决斗。他们的较量不在天地之间,而在识海之内。张恨水和盘雄悄然地往外退了十数丈,连城宏和玄青道长也边打边撤,直到距离长孙青云和师赋二十丈才停下。

    一个说不清什么颜色的空间里,天不知道有多高,地不知道有多深。

    一个瞎子的身影和一个黑袍的身影立在不知天上还是地下,他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元力汇成的海浪一层高过一层,发出经年不息的涛声。初看一眼,便会被那磅礴气势所征服震慑,可若是细看,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再看,那两道人影竟也像是虚无。

    突然,那持幡的瞎子动了。

    他握幡的手陡然用力,幡身迅速一扭。

    伴随着哗一声响,黑白两色自瞎子的脚下蔓延开去。两种纯粹对立的颜色,宛如两条摆尾的鲤鱼,在不断扩充变大的同时还在相互追逐着。白鲤鱼咬着黑鲤鱼的尾巴,黑鲤鱼也咬着白鲤鱼的尾巴,两色鲤鱼紧紧贴合,形成了一张遍布于整个识海空间的太极图。阴阳鱼不断追赶着,于是太极图便一直处于旋转的状态之中。

    一直到那太极图将整个识海空间完全包裹,瞎子对面的黑袍也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那阴阳两鱼似乎是追赶的疲倦了乏力了,慢了下来,太极图的旋转也渐渐趋于一个恒定的速度之后,黑袍才摘下黑帽,目光盯着脚下纯粹的黑与白,看着那光华流转间的黑白交汇、轮转,道:“奇门之术,没想到果真还存于世间。”

    瞎子动容,道:“能够一眼识出奇门,阁下非是池中之物,却为何甘受凡俗誓言羁绊?”

    “我可看了许多眼呢”师赋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可忽而又变得极其严肃,“誓言便是誓言,哪有什么凡俗与否之别呢?”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三才() 
纯黑与纯白之色彼此分明,一道完美的曲线蜿蜒横亘在中心。

    太极图铺展开,仿佛将整个识海空间都笼罩在了当中。

    师赋在太极图上信步而行,就好像是踩着平地一般。他背负双手,周身连一丝元力的涌动都没有。他似乎并不着急,注意力始终被脚下那时而黑时而白的太极图吸引,他也毫不担心对面的长孙青云会偷袭于己,太极图阵出现之后,他甚至连看都没在看长孙青云一眼。

    “奇门之术失传已久,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合计八门,再佐以天干之乙、丙、丁视为三奇,故为奇门。”师赋渐渐地踏起了方正的步子,离人剑被他收束在后,那银白的光芒和太极图上的白并不一样,算是这识海空间中的第三种颜色。

    “不错。”

    师赋说话之间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长孙青云能够清楚地听见师赋所说的每一个字。当师赋说完一段话后,长孙青云还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着急,如那缓缓旋转的太极图般。

    “我曾看过一本《法术奇门》残篇,知奇门起源甚早,派系众多,虽近百年来未曾现世,但五百年前还有诸葛奇门、张氏奇门、刘系奇门等不下五个大分支,其下小分支更是多达数十。”师赋仿若在与友人对谈,平淡说道,“不知阁下这奇门派系所属?”

    长孙青云微笑答道:“派系之别本是后人强加,当不得真。如若真要分辨,我这也不过是小家子而已,自不如诸葛系、刘系那般流传千年的正宗奇门。”

    师赋道:“阁下还真是谨慎。”

    长孙青云笑容不变,说道:“还是谨慎一些好。”

    听了长孙青云的话,师赋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他本来也没指望长孙青云能够给出他确定的答复,他之所以问了出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曾看过的那本《法术奇门》残篇,只是详细阐述了能够广泛流传的奇门派系,并大致介绍了一些不同派系奇门生死门的排列性征,这些便是残篇的全部内容。那残缺不全的余下部分,内容应该是关于各派各系奇门的破解生门之法,可惜他无缘得见。

    若是能够看遍《法术奇门》完本,他今日破这奇门的概率无疑会大很多。

    虽然这般想着,但师赋也并没觉得现在已是死局。奇门布阵,八门列位,只有生门藏有生机,死门必是死路,而其余六门虽没什么危险,但入其余六位,则又见八门,周而复始。这些基本原理,师赋已经了然于胸,他心中想着,就算不能一击命中生门,也还有六门无碍,所以他并不着急。

    既然长孙青云先声夺人,一动手便将这整个识海空间变成了奇门之阵,那么说明长孙青云对他这奇门之术极有信心。师赋虽然不乏信心,但他同样也不是莽撞之辈。

    长孙青云手握破幡,竟也不去打扰。

    两个虚无境的强者,就这样在这识海空间之中相对无言。他们彼此隔着一定的距离,师赋虽在漫步行走,但他的脚步也只是围绕着长孙青云画圆,而绝不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识海空间无日月无星辰,自然不知时日。

    师赋围绕着长孙青云不知道走了多少圈,等到又一个完满的圆首尾相连,他回到了最初站立的位置。他眉眼稍微舒展开了一些,轻声说道:“阁下这奇门竟然可以八门更易,难怪阁下说不属诸葛、刘、张三大派系。”

    长孙青云面色稍异:“老实说,阁下的实力和眼力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了我的想象。不错,我人在奇门中,这便是我的奇门和大派系的不同之处。大派系奇门要想流传于后世,必得收敛赶尽杀绝之意,所以,他们的生门便是生门,死门便是死门,其余六门便是其余六门,一经奇门开,八门皆定。”

    师赋表现得很有兴趣,认真倾听着。

    长孙青云续道:“但这样的奇门,并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苦心寻觅二十年,参遍了能够找到的各种奇门残篇断章,终于糅合了诸多奇门的精妙之处,再以自身如奇门,这才得以改变使八门更易不休,破阵的机会直接无限逼近于零。”

    “那我岂不是得一直困在这里了?”师赋听完长孙青云的话,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面上却完全看不到半点担忧之色,“奇门,和三才之道有什么关系呢?”

    长孙青云面露讶色,大概是没想到师赋会这样问,但三才不关破阵之机要,他便如实说道:“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无论是奇门、三才、六壬、八卦,这些概念皆源于《易》。”

    师赋不待长孙青云说完,便接着说道:“阴爻、阳爻相互配合,三爻为一卦,一卦生一门,八门成八卦,是为奇门。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不错。”长孙青云点头。

    师赋长声一笑,洒然说道:“阁下,不巧了。我想,我已经可以出去了。”

    长孙青云惊道:“这般快?”

    师赋摇头答:“不快了,若是第五听云那小子入你奇门,应该早就能够出去了。当然,前提是你不会以大欺小,在奇门之中便遵循奇门规则。”

    长孙青云道:“我这既是奇门,也不是奇门。我入阵中,那么我便是规则,所以你应该庆幸进来的是你,而非你保护的那娃娃。”

    师赋说道:“如此说来,也是有理。”

    长孙青云瞪着他那满是眼白的眼睛,问道:“阁下可破?”

    师赋点头:“可破。”

    长孙青云又问:“如何破?”

    师赋再答:“还需借剑一用。”

    “那娃娃的剑?”

    “严格说来,那本是我的剑。”

    “我早看出那一套剑组不凡,没成想竟是剑中三才。”

    师赋右手松开,手腕一抖,便将离人剑随手扔掉。离人剑白芒一闪,便如同灵物一般破空而去,留下喝喝声响。接着他右手一招,仿佛要接住什么东西,他维持着这个动作,等待着。

    ……

    ……

    满是血腥的战场上,第五听云提着坤母剑上蹿下跳,他身后始终紧跟着一个小男孩,如影随形。可就在一追一逃之间,突然一道剑鸣之音响起,锋锐之意仿若切开了空间一般。男童听见这声音,饶有兴趣地转头望去。

第六百二十章 坤母者,天上地下也() 
白芒划破雪原天穹,锋利的剑刃撕破空气发出如烟花破空的咻咻声。

    男童驻足观看,周围空无一人,不知为何,无论是四大学院的学子,还是祁连宗门的杀手,都不愿出现在这个人畜无害的男童身边。他仰着头,看着那从他头顶掠过的银白飞剑,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还在追逐着另外一个人。

    银剑来速奇快,瞬间就飞临男童头顶。

    男童欢声大笑着,手腕一翻便取出一张绘制着繁复黑色线条的草纸,然后他用力朝着空中掷出。顿时就有一股力量生成,使得男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了许多。他看着那突然下沉速度降下的飞剑,双腿一弹,纵身一跃,就欲去抓取那柄飞剑。自从上一次见识过第五听云的离人坤母二剑之后,时至今日,他依旧念念不忘。

    在辛苦追逐第五听云未果之时,这离人剑自天外而来,他当然不肯放过。

    可就在男童由衷而笑,身在空中觉得那剑已在囊中的时候,那泛着银白光芒的离人剑陡然提速,在男童握下的瞬间飞射出去。那剑仿佛是在故意逗弄男童似的,明明没有被男童的手段所限,但却偏偏假意受制。

    长剑掠过。

    男童一手抓空,顿时有些生气。他发出一声难听的咆哮,落到地面抬手一挥,便是四张草纸朝着他周围四个方向飙射出去。四张草纸翻飞迅捷,眨眼间就冲入了人群之中,接着每张草纸附近的人,顿时感觉到空气变得十分炎热。地上汩汩流淌不曾干涸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虽然乍看之下这里并未发生什么明显变化,但是若是细细感知,便能察觉到空气之中满是蒸腾而起的血腥味和热气。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那处于四张草纸覆盖范围中的人们,衣衫突然自燃起来。火势涨得极快,那些人根本无法来得及反应,熊熊的火苗就将他们整个人的身体吞噬在了其中。有几个站的稍远的修者,一面以元力护住身体,一面就地滚倒,想要用地上的积雪扑灭火焰。可他们没有想到,那些火焰一经引燃,哪是寻常手段可灭?

    一群人滚倒在地,如葫芦般连滚带爬,将积雪全部融化成水,又将冰水完全蒸发成空气。滋滋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但他们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全然没有熄灭的趋势。直到一个个人被烧成了灰烬,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之后,那些火焰才渐渐熄灭。

    男童仅仅一挥手,就抹杀了十几个灵玄境的修者……

    他不生气时,只是一个有些淘气的孩子。

    可他生气时,就变成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屠夫。

    屠骁是享受杀人的过程,而他是享受杀人的结果。杀人对他来说并不是嗜好,只是玩的开心愉快的手段而已。

    他撅着小嘴,目光死盯着早已逃开的第五听云。他的神情再无半分兴奋和高兴,他就像看着仇人般看着第五听云,大有杀之而后快的怨妒之气。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第五听云却全然没有觉察到男童的怒火。那离人剑突然破空飞回,他伸手去接,可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坤母剑却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巨力正在帮助坤母剑摆脱他的控制。他不知道那道力量来自何人,哪敢轻易松手……可他终究还是小瞧了那股力量,就在他心神被离人剑稍分的瞬间,坤母剑趁机脱离,嗖地一声循着离人剑来时的方向射去。

    直到这时,他才醒悟原来是师赋前辈在“借剑”!

    “师前辈对离人剑和坤母剑的掌控,可远比我这个名义上的剑主强多了。”

    他自嘲一笑,突然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口干舌燥之间,头发飘飞,竟像是要燃烧起来。他心有所感,转身看去,正好看见满脸怒气的男童噘着嘴叉着腰朝这边走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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