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hbl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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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hbl番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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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下来。」他走进房,将床上的人又按回去,竖起枕头让他靠着。「你是被吵醒的吧?」 

  「还好……都这么晚了,我早该起来了。」方柏樵咳了一声,面容仍有些苍白。「我好像听到你姐姐的声音……」 

  「是她没错。」裴炯程倒来一杯温水,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怎么了?我又没生病。」方柏樵拿下他的手,随即被反握住,掌心交叠搁于床上。 

  「昨晚有发一些烧。」裴炯程顿了下,低声道:「你那里一直在流血。我差点就要call老二过来了。」 

  「别……」方柏樵一惊,直觉收紧交握的手,苍白的肌肤有了些血色。「你没真的让你二哥过来吧……」 

  这样的话,他以后都不敢见裴医师了。 

  「真有状况的话,叫他总比叫别的医生好。虽然那家伙都四十几岁了还是光棍一个,也挺可疑的就是。」 

  「可疑什么?」莫名其妙撇去一眼,方柏樵将话题又转回家里的房客上。「你大姐呢?」 

  他该下去招呼的,自上次墓园一别,就不曾再和她见过面。 

  「早滚了。不然你以为这屋子能这么安静。」裴炯程将他的手提起,端在掌心里细细审视。 

  这是一只不多肉的手,纤长的五指略带骨感,比女孩子粗不了多少。他记得老二曾说过,这样的手通常很巧,天生就是当外科医生的料。 

  「裴?」 

  「……没事。」他将手轻轻放下,忽道:「我昨天那样对你,你不生气?」 

  「那个……别再提了。」方柏樵垂下眼睫,一想起昨晚的荒唐,手就微微发软,差点握不住杯子。 

  「没什么好生气的……被你吓到倒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想要杀了我。」说到最后,还是有些怨怼。 

  裴炯程低笑一声,拧拧他脸颊。 

  「除非我想自杀,才会连你也一起杀了。」见怀里人闻言,脸色立即微白的睁大眼瞪来,他颇感有趣的一扬嘴角。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自杀是闲人才有的权利,他没那种美国时间。 

  「那……」方柏樵有些吃力的咽下最后一口水。「所以……你答应我了?」 

  他都做到这种难堪地步了,「诚意」……总该够了吧? 

  「答应什么?」 

  不冷不热打个太极回去,将空了的水杯拿走,裴炯程又取来药膏,不由分说一把掀开棉被,露出底下的光裸身子。 

  「还是会痛吧?脚打开,我再帮你涂些药。」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方柏樵猝不及防,下意识收紧了腿微微挣动起来。 

  「喂,有人要亲自服侍你你还不要?舔都已经舔过了,别跟我说你还会害臊这个。」 

  「裴炯程……」方柏樵一阵无力,真的被男人那张嘴打败。双腿不争气的一软,立即被轻易扳开。 

  粗鲁的挖了一大团药膏,伸指进去涂抹的动作倒是意外轻柔,耐心的一点点前进,反覆兜转、按摩。 

  「行……行了吧……」就那么一小点地方,哪需要搅上这么久? 

  「还没。」裴炯程故意在他早已熟知的某一点上多揉压几下,才缓缓退出。「可以了。」 

  全身紧绷的神经登时松弛下来,方柏樵急于将腿合拢,却被动作更快的男人探手向上,一把钳住了早已贲起的某处。 

  「不过,好像换你这里『不行』了?」轻弹了下,裴炯程用另一手摩挲着那颤抖的窄腰,示意他放松。 

  「不用紧张……好好享受。」 

  「嗯……呜……」 

  压抑的低喘中,湿润水泽声隐隐响起,逐渐加入间断的闷吟。掌握主导权的男人刻意将过程延长,方柏樵掩住脸,弓着腰无力靠坐在床头不断细细颤抖,有种彷佛快要融化在男人口中的奇异幻觉。 

  水到渠成的轻轻一吸后,裴炯程等待那阵僵直、痉挛、抽搐皆归为平静,才将疲软的性器自唇间轻吐而出。 

  「这是补偿昨天的安眠药。」他拉下他化为泥滩的软绵身子,重新覆上棉被。 

  「……再睡一下。」 

  ————————— 

  再次睁眼时,四周皆被浓重黑幕笼罩着,霓虹灯与车灯交织,闪闪烁烁。 

  微眯的眼默然看着窗外不断急甩向后的街景。过了数秒,霍地睁大。 

  「怎么回事……」 

  方柏樵惊愕的转头,瞪向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悠闲开车的男人。 

  熟悉的车座、熟悉的驾驶者,外头的道路他也认得……问题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你睡那么熟,就没叫你,直接带你上车。」架车的男人淡淡丢来几句解释。 

  「你……」 

  这算什么?再一次对这个男人的任意妄为无言,方柏樵认命的将视线投向前方,早已在反覆的训练中学得如何快速接受事实。 

  「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在车上你也可以继续睡,储蓄体力。」男人毫无愧意的继续说。 

  「……我真的睡那么熟?」居然连被人搬来搬去都没感觉,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方向……是要去机场吗?」 

  「趁你考完,出国晃几天。我护照都带了,衣物用品在当地买就可以。」眼角瞥到身旁人在一愣过后,眉头微微皱起,裴炯程道:「怎么,你有安排事情?」 

  「没有……你呢?不用上班?」……怎么可能? 

  「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勤劳什么?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公司里那群老头还不怕死的罗嗦没完,直到我抓老二回去才肯闭嘴。」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些天忙成这样…… 

  几天两人都有空的假期,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如此难能可贵。 

  「我已经在布局接班人了。日后这个家族集团会走上让贤不让子的路,让鬼叫都没用。」一席会让企业界砸碎无数镜片的话,裴炯程说来仍是平淡似在说天气。 

  「过个几年,谁有本事,就会浮出台面。所以……你再忍耐一下。」 

  「嗯……」模糊应了声,方柏樵别开脸去,让夜幕悄悄掩去自己被看穿后,无防备的表情。 

  车子沉默的继续飞驰,等心不在焉的他终于察觉不对劲,窗外的风景不知何时,已由车水马龙变成一块被铁丝网围起的静谧小篮球场。 

  「还记得这里吧?」 

  「当然……这里是我家附近,从小到大不知道来过几回了。」也是他第一次遇到某人的地方…… 

  不甚明白裴将车子开来这里的用意为何,方柏樵有些赧然的别开脸,咽下为出口的话。 

  上身微探向前,他隔着车窗,远眺隐隐掩映在树影间的篮框架,忽地有股极怀念的感触涌上喉头。 

  从四岁,第一次拿着比自己的头大上三倍的篮球,试图在父亲的搂抱下将球放进那圆框;到十八岁,第一次在这里瞧见某人使用超乎寻常的力量,在他面前重重把球灌了进去,几乎连整座篮球架都要为之倾倒…… 

  许许多多回忆,不知不觉都被压缩了起来,埋藏在那小小圆圆的框子里。 

  「可以自己走下车吗?」 

  「没……没问题。」他婉拒男人环来的手,小心翼翼跨下车来,缓步走至铁网架旁。 

  隔着菱网,可见里头约莫有三两个着制服的小学生,正围着篮框玩投篮,偶有喧哗呼喝声传来。 

  这里……也是满载着幽微回忆的地方。 

  明明是充满难堪震惊的苦涩回忆,如今想起,却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淡淡矛盾甜意。他的初—— 

  「碰!」 

  篮球砸地声突然直贯入耳膜,也断了他的冥想。方柏樵微吃一惊,半敛的眼倏地睁开来,正好瞧见一名小朋友正奔过来拾球。 

  视线无意间与那双清澈单纯的大眼对上,他竟无法自抑的双颊窜起高温。不必照镜也自知脸庞想必是赤红如火,幸好灯光幽暗,应该看不太分明…… 

  「干吗,又在发呆?」温热的男性气息忽然自耳后袭来,带点不怀好意的戏狭。 

  「在回味那个吻吗?」 

  「你!你少……」 

  心思被当场揭穿,大片潮红霎时哗啦啦直涌上耳根,连言语都碎不成句。方柏樵忍不住将脸埋入了肩窝,这下真的就算周遭再暗,都无法掩饰他的困窘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你的心思还是一样好猜?逊毙了你。」男人叹息。 

  微湿的触感滑过耳廓、脸颊,停驻在唇上轻轻吮磨,连同自背后紧实包缚住自己的怀抱,如大海般,深远而辽阔,沉重却温暖,不留一丝缝隙的密密将他围绕。 

  言语一时成了多余,球场人声仿佛也不复存在。直到球场内最后一个孩子也被母亲唤了回家,他们都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变过。 

  「……怎么会忽然想来这里?」方柏樵低声打破寂静。 

  「直觉。再说也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什么?」 

  「没事……对了。」裴炯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样物事,塞到他手里。 

  「给你。」 

  「裴?这是……」方柏樵愣看那小小的东西一会儿,又转头怔怔看他。 

  「一个小礼物。打开袋子看看,里面有附一把钥匙,可以打开盒子。」 

  「喔……嗯。」他脑袋有些空白,一时不太能思考,只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照办。 

  拆开布囊,里头是一只精致的金属制方形小盒。小归小,重量倒沉。微僵的手捏着钥匙费了番功夫才打开来,只见内面裹着质地细软的黑色绒布,一对款式相同,只大小有区别的指戒静静嵌于其中。 

  「……这个……」半晌,他勉强收起百般情绪,清清喉咙道:「应该不是你买的吧?」 

  虽保存完好,但看得出已有一段岁月痕迹。 

  「家传的……」 

  「家传的?」他更惊讶了。 

  「……开玩笑的,其实也不算。」裴炯程耸耸肩,语气模棱两可,似乎不太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正那不重要。我本来就想要一对这玩意了,现在有现成的,更好。」 

  他将怀里人翻转过来,伸出手,从盒子里拈出较小的那枚戒指。 

  「你手指比较细长,应该可以戴得下。左手给我。」 

  「嗯……」 

  方柏樵依言伸手过去,安静由男人握住他无名指,没太多阻碍便将那小环很快推了进去。 

  他还看着那银白的光晕微微出神,忽然另一只手伸来,覆于其上。他抬眼看了看不发一语的男人,默默低下头去,也将另一枚指环取出,戴在与他相同的那一指上。 

  十指忽然变得笨拙起来,试了两、三次才顺利套上。他难为情的垂下眼。 

  越想要自己镇定,身体就越不听使唤。他的手颤抖得如此厉害,那人一定也察觉到了…… 

  「戴了就不要再拿下来。」似乎是相当满意,裴炯程执起成对的图腾眯眼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凑近嘴边,轻吻了下。 

  「这太醒目了……」会害他被众人的问号淹没的。方柏樵考虑过后,决定日后还是将它用绳子串起,挂在脖子上好方便随身佩戴。 

  「就是要显眼才好。以后再遇到苍蝇,连话都不用跟他们多说一句。」 

  套在指上的环,是约束,也是身心皆有所属的证明。 

  「……」 

  再也忍不住胸中翻腾多时的某种情绪,他微垫脚跟,凑在高了近二十公分的恋人耳边,用轻颤的唇低语了句。 

  「什么?你刚才有说话吗?」 

  过了一晌,男人低沉的轻笑响起,惹来他着恼的嗔视。 

  「……没听见就算了。」 

  「可以再说一次。」 

  「你的听力不是很好?」 

  「好是好……老是这么小声,你是说给蚂蚁听啊?」 

  喃喃抱怨着,裴炯程张开双臂,将比平时更加热烫的柔韧身躯深拥入怀。 

  「我也是,永远……」 

  尾声 

  「对了,那我去服役,应该也没问题了吧?」脑子清明下来后,方柏樵再次忆起此事。正架车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裴炯程闻言,掉过头来瞪他一眼。「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结论?」 

  「咦?可是昨晚你明明说……」 

  「我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裴?」方柏樵不敢置信的睁大眼。「你怎么……」 

  「我怎样?」裴炯程朝窗外一瞟。「机场要到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那个待会再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明明说好……」 

  「这个比较重要。讲英、法、德、意、日、韩或西班牙文的国家都行,要去哪个由你决定,快想一个出来。」 

  「……」方柏樵闭上口,一阵气结。「……我决定?」 

  想当然尔,这男人一定是拿了护照、皮夹就出门,别说行李没带半样,连要去哪里都是到了机场再决定。 

  虽然裴说有让他二哥回来帮忙顾着工作岗位,但他还是有种公司上下将会一片鸡飞狗跳的预感。 

  裴炯程慷慨点头。「你说个地方,有签证、语言能通的都行。」 

  「好吧……那我想去布基纳法索。」 

  车内沉默了一阵。 

  「那是什么鬼?」他皱眉问道。 

  「西非的一个国家,讲法语,也可以办落地签证。我有一个学长在那边义诊一年多了,看他来信,似乎是过得相当充实愉快……我一直想去看看他。」 

  「姓苏的家伙对不对?」一有线索,记忆便很快的被唤起。 

  「别开玩笑了,那种五百只蚊子里就有一只疟蚊,五个人就有一个爱滋病患的地方,你想都别想。再说不是还得两个礼拜前先接受防疫注射,才准入境?」啧,什么鬼地方? 

  「你记得真清楚。」方柏樵有些惊讶。「你看过我放在桌上的那本杂志?封面是学长的那个。」 

  「……随便翻翻罢了。」他还想这小白脸怎么有点眼熟。「哼,这么急着想见他?学长学长,喊得倒亲热。」 

  「不然我要怎么喊?」方柏樵愕然的张了张嘴,不知这男人是在吃哪门子醋。「……而且我跟学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他……」 

  「好了!闭嘴,睡你的觉。」 

  「机场不是快到了,还睡什么?」他没留心男人投来的狠瞪,想了想又道:「听说政府今年推出一个方案,服非洲外交替代役三个月,可以抵兵役一年。裴,你觉得……」 

  「睡、觉!」 

  ——在那之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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