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赵林甫之所以要让将军您南下游仙宫,就是他深知,单凭着头脑,根本不可能取唐而代之,最终还是需要实力说话……”
两人足足在这片山崖顶上呆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最终,曹胡儿先行离开了山崖,匆匆地下山而去,而郑袖看着曹胡儿的背影,原本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之上,渐渐地荡漾起了一丝得逞的疯狂笑意。
“赵老狗,怕是你怎么也想不到吧,螳螂捕蝉,自有黄雀在后,也不知道待日后你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与下场,会不会后悔当初你的所作所为……”郑袖张开了嘴,在山崖之上,无声地大笑着,那副诡异的场面,看得那些奉曹胡儿之命保护军师的骑兵们都纷纷心中升起了寒意。
当天夜里,大军扎营之后,曹胡儿的中军大帐内外的火把就没熄过,一名名的将领往来,一名名的传令兵东奔西走,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大军拔营,大军继续向南而行,只不过方向有些偏移了原来的路线,并非是直接往那游仙宫而去,反倒更像是去堵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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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真是够乱七八糟的,京师那些的情况现在实在是让人闹不明白。”段少君挠了挠头,看着那些摆在跟前的情报,实在是头大无比。
此刻,李幼雯这位本该主持大局的大将军却与许香君还有段氏三个女人正在一旁不知道聊些什么,时不时地巧笑嫣然,惹得段少君真有些心神不宁。
而这边呢,几个大佬爷们都一副愁眉苦脸的苦逼模样,实在是让人无语得紧,嗯,还不都是因为许香君一句话,你们这一大票的大佬爷们要是不行,再来问我们这帮女人。
此言一出,直接把一票大佬爷们给挤兑得够呛,至少段大公子的脸直接就黑了,男人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不行。其他人的大男子主义也不比段大公子少到哪儿。
不过眼前这一份份这段时间以来收集到的情报,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这些已经向远在京师的张九龄等人示警,告诉了他们,赵林甫良心大大的坏,暗杀昭阳公主不成之后,现如今必定然有新的图谋。
嗯,陛下生死不明,就说明赵林甫的嫌疑最大,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从其他角度传递过来的情报显示,京师虽然有一股暗流涌动,但问题是至少表面上仍旧十分的平静,根本就没有一点要纷乱的迹象。
而赵林甫仍旧每天主持政务,而段老将军照旧继续往军营里边溜跶,其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不对,变化也还是有的,至少段少君已经收到了楚楚妹子的来信,她们已经离开了京师,而张九龄同样也告诉段少君,他让儿子回老家省亲去了。
也就是说,他们都隐晦地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可问题是你们赞同是一回事,你们总得动弹起来,就算是不能把京师闹得天翻地覆,怎么也得弄出点动静啊。
817。第817章 羽林卫与狗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八百一十九章
“我说,京师里边的那一票大佬爷们都在玩什么,咱们这边递了消息过去那么久,他们居然闷声不响,半点动静也折腾不出来,这到底是啥意思?”李玄这厮说话的口气像极了某位不良青年,嗯,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谁知道,不过,这事也太诡异了,我还以为怎么也会有一票忠臣跳将出来,将整个朝堂闹得风生水起来着。”段少君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太不科学了吧?
记得自己的印象里边,古代的大臣们不就最喜欢在这个的时机出风头吗?上窜下跳的表示自己忠诚于谁谁谁,然后被御林军暴揍一顿,借此扬名,要么就直接拉到朱雀门外,赏一大刀片子。
可眼下,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不得不让段大公子倍感好奇。
“这很正常,天底下,又能有几个人不怕死的?”蔡晋撇了撇嘴,扫了段少君与李玄这两个家伙一眼,小声地嘀咕道。
“殿下,段公子,如今京师局势未明,想必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免露出了破绽,说不定,都在暗暗谋划,就是等待着予以对方致命一击呢。”徐右军抚了抚眉头笑着开解道。
“奶奶的,早知道就该让殿下许我带兵直扑游仙宫,把那些王八蛋都给宰了,救下陛下,再挥军直入京师,把那一伙狗贼全剁了喂狗……”胡达这厮灌了一大碗的冰镇酸梅汤,挤眉弄眼的份外酸爽。
“我说兄台你这话是不是有些问题,剁了狗贼去喂狗?你觉得狗真的什么都吃不成?”段少君没好气地横了一眼这厮。
史老将军干咳了声。“胡贤弟休要胡言,京师之局势复杂,何况如今陛下还有十一皇子皆在赵贼之手,若是大军南下,说不定他们会狗急跳墙……”
好吧,看样子左羽林卫这一票人都跟狗有仇,形容词都跟犬科动物有关系。
“那什么现在似乎不是闲聊的时候吧,诸位,咱们应该合计合计该怎么办这才是最正确的事情。”旁边的李中郎将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插了句嘴。
段少君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李中郎言之有理。现在咱们云州虽然地处边陲,但是,东联辽东燕云之地,南控晋阳,西交朔州,而云州北面,就是契胡腹地,故尔百年以来,契胡视云州乃心腹之患……”
“我说贤弟你这话不会又跑题了吧?咱们是要合计怎么对付赵林甫那伙人,怎么扯到云州来了?”胡达一脸黑线地看着段少君郁闷地道。
“其实,小弟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了,京师虽然暗潮,表面之上,却是相安无事,而咱们云州对于京师,可谓是鞭长莫及。还不如考虑一些实际一点的问题,就算是真有一天需要大军南下,也得好好考虑下怎么才能够保得云州平安,免得顾头不顾腚。”段少君摊开了双手,无奈地说道。
方才段少君也仔细地回想过了,的确,京师不动弹,云州的左羽林卫就没理由动弹,何况现如今陛下就在赵林甫与陈皇后手里边,他们才有大义。
而且,段少君也弄明白了为什么没有出现后世那种忠臣前扑后继的情形,第一,天子把朝政扔给赵林甫把控十余年,朝堂除了寥寥几人之外,几乎已经成为了他赵林甫的一言堂。
朝堂之上,遍地尽是赵林甫的党羽,而能够在这样的背影下屹立于朝堂不倒的人,不论是西门忠熊这位偏宜岳父,又或者是张九龄这位吏部天官,都绝对是老奸巨滑之徒,怎么可能傻不愣登的,跳将出去白折送死?
何况这十多年来,天子偏听偏信,任用赵林甫这等奸贼,早就闹得人们都怨声载道,甚至不少人对于眼前这样的局面,非但不会为大唐江山的生死存亡忧心仲仲,说不定还会兴灾乐祸,恨不得冲当今天子比划坚挺的中指,大声的告诉那老货,你丫活该!
唔……段大公子便是其中一位,很想拿根银针把那老不死的扎醒过来然后告诉他,你丫活该!
只不过,看在李幼雯还有李幼雯……不对,是还有李玄的面子上,再加上看不顺眼赵林甫那个想要自己小命的王八蛋的份上,才愿意蹲下来出谋划策。
要不然,牛打死马,马打死牛,爱咋咋,根本就不关段大公子半个铜板的关系。
“少君兄言之有理,咱们一定要好好合计合计,莫要真的万一南下,让人给抄了后路才是正理。”李玄一听这话,顿时变得正经了起来。
反正大军甭管是南下还是北征,想必都跟他晋王殿下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他自然是会留下来继续陪伴着自己的大肚子的王妃。那么李玄对于云州的安危自然十分地上心。
“这倒还真是……中原每逢战乱之时,便是北蛮南侵之始……”史老将军白眉一拢,抚着长须一脸阴沉地道。“十五年前,中原大乱之际,契胡就多次南侵,北疆几成赤地,而云州当时更是……”
史老将军的话,让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沉闷起来。
“不过还好,至从大将军率领左羽林卫到此之后,东征西讨,将那些契胡人皆尽逐出了云州,总算是还了云州百姓一个宁靖。”史老将军似乎也觉得现在不是忆苦思乱的当口,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声之后撩开了这个话题。“那些都是过去之事了,不过眼下,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心免云州再遭厄运。”
“可是云州地广人稀而且云州北部,多为平原之地,而且水草肥美,最是利于骑兵活动和放牧,契胡人眼中的肥肉啊。”
“而以云州州城为界,云州之南却又崇山峻岭盘根错结,有着不利于骑兵活动的好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些年,虽然契胡在云州占尽上风,可是到最后,却终究不能持久,只能退走的主要原因。因为我大唐可以由南向北增兵,再加上有云州这座坚城让他们后路不宁……可是弊端也同样显而易见,云州南部多山而少田,百姓们的生活也是颇为艰辛。”
“如果说大军要南下,那么,云州北部的百姓,怕是又得遭灾祸了……”胡达浓眉一拢,一脸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
“这倒是个大问题。而且大军若要南下,留下的兵马肯定不会太多,能够守得住云州北部的几座城池,就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李中郎将翻着白眼,一脸郁闷地道。
云州如今的宁靖局面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打拼出来的,自然也不希望数年经营弄出来的成果就这么眼睁睁地毁于一旦。
“我记得,云州乃是边镇重地,云州的州兵乡勇也应该不少的吧?”段少君想了想之后,朝着史老将军问道。
“州兵乡勇?我说段老弟,你该不会想着指望那些州兵乡勇,就能够保得云州周全吧?”史老将军一脸轻蔑地道。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不过,州兵乡勇的数量也是不少吧?”段少君哈哈一笑,对于史老将军的态度不以为意,这些老兵痞看不起当地的那些州兵乡勇这正常得很。
“数量的确不少,归拢起来怕是差不多一万两千,若是战时,拉出来的州兵乡勇之数更是可以达到三四万之数,吓人吧?”胡达同样一脸不屑地道。
“可惜,人多是没用的,就算是把那五万州兵乡勇搁在平原上,给我三千精骑,就能把那五万州兵乡勇撵得跟丧家之犬似的……”李中郎将看样子也跟犬科动物很有缘份,冒出来的形容词仍旧跟犬科动物有关系。
段少君不上得吸了口凉气:“五万?乖乖,比起左羽林卫都还得多出一万?”
“那是把整个云州的大佬爷们不管年纪大小老幼,只要能扛得起武器都提溜到城墙上凑出来的数罢了,唬人而已。其实吧,常年以来的乡勇州兵,总数一般就是那一万两千左右,若是到了秋收之后,一万七八倒真能凑得出来。”
818。第818章 关于州兵郡卒的武备问题()
第八百二十章
“一万两千的州兵乡勇,分散到云州五郡十八县去,这又能分到多少?何况这些州兵乡勇虽然比起大唐其他地方的百姓凶悍好斗不少。可终究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武器缺乏,甲具缺乏,训练更是一年弄不了几天,哪能有什么战斗力,也就是忽悠一下老百姓而已。”
一票军中糙汉子不停地在那里对云州的州兵乡勇吐槽不已,听得段大公子这位目前云州的主政官一脸黑线。“我说你们哥几个够了……现在小弟好歹也是云州的主政官员,你们这么刻薄,不就是**裸抽小弟的脸吗?”
那几个兵痞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胡达挤眉弄眼地冲段少君挑了挑眉头。“贤弟,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不但军营玩得转,这政务自然也不在你的话下,对了,当年你不是还跟殿下打了个赌,要跟殿下的亲军争个高下来着,怎么,莫非贤弟你起了心思,准备把那一万两千州兵乡勇给调教成精锐之师,再跟殿下的亲军比个高下不成?”
“我说老哥你是不是哪壶不开你就专提哪壶,哎呀,既然如此,这个月,小弟的药店货源也有些不足……”段少君眯起了眼睛,阴阴一笑,笑得胡达汗毛都立了起来,赶紧赔起了笑脸讨好地冲段少君道。“别,千万别,哥哥我这张臭嘴你甭理会,咱们哥俩可是刎颈之交,怎么能因为几句玩笑话伤了和气是吧……”
段少君闷哼了一声,懒得搭理这个损人不利已的憨货,眯起了眼睛,虽然胡达的话是糙了点,可理不糙。的确,想要把这一万两千的州兵乡勇,训练成为左羽林卫大将军手下亲兵那样的精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少君认真地询问了胡达等人,关于州兵乡勇的一切,发现想要提升州兵乡勇的战斗力,这个可能性是极高的,或者说有着极高的可行性。
“我说贤弟你不会伤风伤到脑子了吧?”胡达真有些懵了,心里边直接就卧了一大个槽,少君贤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智商有缺了呢?
“少说那些屁话,小弟我做事可是谋定而后动,我要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段少君愤愤地瞪了一眼这个不开眼的家伙,太过份了,居然敢埋汰本神医伤风伤到了脑子。
“那个少君兄,你还真想去弄啊?”李玄看着一脸愤忿的段大公子,说实话,他也真心不怎么看好段少君的这一行为。
“难道你们谁还能够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在左羽林卫大军离开云州之后,保证云州不被契胡入侵作乱?”段少君摊开了双手,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人,而这些人都不由得一呆,似乎,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可这个办法,难道就能有用不成?”史老将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
“但至少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或者说,将所有的云州州兵乡勇,都换上了左羽林卫的装备,出没于云州诸郡县,契胡人,就算是真的想要南侵,是不是也要先考虑一下,或者说先调查一番?”段少君眯起了双眼,嘿嘿一笑说道。
这话顿时让李玄、史中郎将等人两眼一亮。“这倒还真是个法子,不过,这样的欺骗手段,怕是长久不了。”李中郎将伸手挠了挠下巴之后,砸了砸嘴说道。
“不见得……若是契胡人想要南侵云州,最初之时,必会先行试探。若是我留一只精锐之师在云州,那些契胡人只要碰了钉子,大举南侵的举动,就算是不能完全扼制,也必然会被迟滞……”一个清朗动听的声音从段少君身后边响了起来。
却是李幼雯走了过来,然后坐到了段少君身边坐下,今日李幼雯一身骑装,虽然未曾披挂铁甲,却仍旧英姿勃勃,令人睹目。
“可是殿下,一万两千州兵乡勇,他们所需要的制式武器、铠甲,这些可都不是小数目啊……咱们目前的辎重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充。”一直默然不语的陈录事不由得有些肝颤地说道。
李幼雯一愣之后,不禁有些迟疑起来。“这倒是个问题,虽然兵器不够,打造一些倒是无妨,可是甲具的话……”
“甲具我们是没有办法制作的,且不说甲具的工序有多么繁琐,而且还需要大批的熟练工人方可,而咱们云州,除了一票常年维护武器和甲具的工人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熟练工……”陈录事生怕李幼雯拍胸口应承下来,赶紧把目前的困难给提了出来。
“做皮甲不行吗?咱们云州地处边陲,皮货贸易虽然算不得繁荣,但也不差吧?”段少君想了想之后问道。
陈录事一脸呆滞地看着段少君,半晌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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