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干嘛?
“贤弟,莫非以为为兄还难免害你不成?哈哈哈……”吐昆捉狭地冲段少君眨了眨眼,不禁放声大笑起来:“某虽不同于一般的契胡人一般什么事都是依着性子来,但是,也绝非小人。”
段少君笑了笑,然后斟酌着字句诚恳地言道。“兄台是什么样的人,小弟我自然清楚得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小弟才会不顾忌兄台的身份。只是,今日兄台这么前来,显得有些过了。”
“贤弟啊,若只论交情而言,为兄这么做,的确显得太过份了,就算是大唐的天子到我草原上来,想让我吐昆如此大礼相待,那也得先看某有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情。”吐昆一脸傲然地道,然后冲段少君笑了笑,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欢喜,让段某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还好,吐昆一语点破了真相。“贤弟这些日子,想必在那左羽林卫里边呆得很是难受吧?”
“咦……兄台是怎么知晓小弟的行踪的?”段少君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双眼微眯,脸上的惊容不加掩饰,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吐昆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头:“为兄不但知道你在左羽林卫过不并不如意,也知道贤弟你今秋在京师,可是大显神武,一举令天读书人甘拜风啊,至今,你的大作已然被为兄请人录于纸上,时常拿出来欣赏研读一番,弟之高才,乃兄生平仅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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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打量了吐昆几眼,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冲吐昆翘起了大拇指:“想不到兄台远在地之极北处,却对小弟的行踪遭遇了若指掌,实在是厉害得紧,小弟我可兄台面前,可真是一点**也没有。”
这话又惹来了吐昆一阵爽朗的笑。“休得胡言,只不过为兄手底在大唐做生意的人极多,而且,贤弟你又是为兄我极为重意之人,特地交待过他们,都要多多留意关于贤弟你的消息,不然,为兄焉能知道贤弟你居然会在获得了大唐状元之后,投笔从戎,北上投军效命。”
“可惜,那左羽林卫的昭阳公主实在是太过骄奢,持才傲物,连贤弟你这样的大才都看不顺眼,唉……当听得那些云州城里的百姓说起的只言片语,便让为兄我很是痛心啊……贤弟如此大才,连连为大唐做出了无数了不得的贡献,不但不能领功受赏。却还常受主官之为难……”
听着那吐昆一脸沉痛地在自己跟前唾沫星子横飞的在那里讲述着自己的苦难史,而且里边的描述甚至比段少君的亲身经历更加的离奇,这让段某人很是无语。
只能咧着个嘴看着吐昆在跟前感同身受,陪着这货一块长吁短叹。心里边,既有欣慰,也有几丝哭笑不得。
原本提心吊胆的段少君终于明白了吐昆何以会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迎接自己,一句话,爱才之心,求贤若渴。
不得不说,吐昆的做法还有他的说辞,挺让人感动的。如果不是身处于战乱的时代,如同不是因为大唐帝国与契胡是敌对双方,段少君还真的会跟吐昆交心,愿意深交。
但问题是,国与国之间的恩怨,让段少君最多也就是表面上的感动,内里,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还真着怎么借助吐昆,将李幼雯给护送回大唐,然后去找赵林甫那个老不死的麻烦,当然,还有什么曹胡儿徐寿之类的玩意,一个也不能放过,一个都不能少。
“兄如此抬举小弟,实在是让小弟感激涕淋,来来来,小弟我敬兄台一杯,先干为敬!”段少君一脸感动之色地朝着那吐昆深施了一记之后,端起了那发酸的奶酒冲吐昆邀饮。
吐昆大喜,至少段贤弟在态度上,对于自己并没有当面推辞,这就是一个好的迹象。一口抽干杯中奶酒,抹了抹嘴,朝着段少君询问起他为何会在这样的时节来到这里?
段少君幽幽地长叹了一声,目光变得悲伤,表情显得那样的凄凉,仿佛人世间所有的苦难子全都加诸于其身一般,看得吐昆都深感同情。
不得不说,耍得一手好嘴皮子,对于人在世界上和社会中生存是多么的重要,特别是对于游走于这个战乱的时代,靠嘴皮子吃饭并且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可每一个都不是善与之辈,张仪苏秦就是代表人物。
而段某人的嘴皮子同样不输前人,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完全有实力把前浪们全拍死在沙滩上。
任何事情到了这货的跟里边,可以说,完全能够根据他的意愿,是小事化大,还是大事化小。就例如现在,随着段某人弹动着他那灵活得可以穿针缝衣的嘴皮子的讲述,将吐昆引领进了一个悲惨世界里。
听得吐昆既是愤怒,又是伤感,更多的则是惋惜与同情。这么一位身负绝顶才华之人,有着满腔为国效命的热血。可是,他用自己的智慧与心血所创造发明的一切,不仅仅没能让他获得一点认同。
反而更加地激起了昭阳公主对他的敌意与恨意,大加难为,甚至还让他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彬彬君子去当苦力,去操练兵马,那样的活计,完全就是大老粗干的,怎么这么折磨这位才华盖世的不世奇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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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作为段少君得力护卫的齐大与许正听得都觉得脸红,唔……甚至是羞愧,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公子就凭着一张嘴叭哒叭哒,将一切的罪过如此顺理成章的全推到了那李幼雯与徐寿的身上。
就好像那位李幼雯简直比扮公鸡打鸣的地主婆还要可恶万分。而徐寿在段少君的描述里,是一位进可攻,退可受,上到八十老头,到三岁幼女都想要那啥的色中恶鬼。
齐大憋笑憋得泥玛肚皮都差点被涨破,实在是,若不是自己恰好知道所有的真相,还真的会被这位能说会道,嘴皮子翻得比暴雨雨点还疾速的段大公子给忽悠得信以为真。
“差距啊,这就是差距啊,奶奶的,我终于知道那大……大师是怎么被咱们公子给弄上手的了,啧啧啧,就他那嘴皮子,简直可以称之为天无敌了都。”许正牙疼一般地在那使劲吸着凉气,一脸的心悦诚服,原本,只是崇拜,现在许正已经想把段大公子拱在神龛上了都,泥玛,自己要有这样能够把鸟给哄树来自己钻笼子的嘴皮子,那当年自己相中的女子,哪里还会成天把自己当成傻子耍来耍去,早被自己忽悠得推衣解带,自荐枕席了都。
“你丫的就嘴上积点德吧,再给我叽叽歪歪小心挨公子收拾。”齐大擦着额角的冷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感慨不已的蠢货,恨不得把这个嘴上险些没把门的家伙当场掐死。
旁边的另外两名李幼雯的亲兵也是一脸提心吊胆,阴着脸吊着眼角死死盯着许正这个蠢货,一副想要对这家伙饱以老拳的架势。
许正这货干笑着挠了挠头,那多日未洗的脑袋上头皮屑跟雪片似的纷纷扬扬,吓得齐大等人赶紧远离这哥们,生怕被人误会。
第546章 师从西域法王的尼姑?()
酒过数巡,吐昆感慨不已地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满脸的同情与怜悯。“想不到短短数月之期,居然让贤弟你遭遇了这么多的苦难。难怪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段少君干笑着点了点脑袋,心里边却不禁有些打起了鼓来,不知道李幼雯那个女人听到这些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希望她能够顾全大局,明白自己的苦心才好,不然,被个光头白富美在契胡大营里边给追杀得叽啦鬼叫的,着实太过丢脸了点。
说不定连契胡人的牧羊犬都会笑掉大牙,自己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广袤的大草原上混生活?怎么好意思继续保持风流不羁的风度给吐昆这厮出一些损人不利已的坏点子?
“对了,贤弟你此番北来,可曾知道左羽林卫所发生的变故?”吐昆再一次抽干了杯中的奶酒抹了抹嘴,冲段少君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段少君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慨。“这可是小弟我的亲身经历,焉能不知。唉说起来,那位大将军虽说多次为难小弟,可至少未露半点杀心。而那徐寿刚刚上位,就迫不及待的冲小弟我动刀子,说起来,实在是让小弟我很是好奇。我与徐寿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何以会对小弟如此,让人很是难以想通。”
“甚至于,小弟我曾经猜想,莫不是这徐寿,乃是契胡人潜于大唐的细作?”摸着巴,段少君砸巴着嘴皮子,一副深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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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吐昆逗乐了。“贤弟休得胡思乱想,若是那徐寿是我契胡的细作,那么,为兄定然会让其设法交好与贤弟你才是,怎么可能对你有必杀之心呢?”
段少君嘿嘿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后来,小弟我仔细的考虑了半天,方才明白,这哥们,分明就是暗妒本公子比他更加的风流不羁,在左羽林卫,小弟我的手段,很是让不少左羽林卫将士对小弟感观好转,这才使得这位左羽林卫军中第二人对小弟心生妒意……”
吐昆差点笑得趴到地板上打滚,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行了行了,贤弟你休得胡言。徐寿此人为兄虽然不太熟悉,却也知晓此人是个老谋深算之人。如今,那昭阳公主被人追杀,而其恰巧能够从容上位,说不定,幕后的人,就是希望徐寿能够主掌住这左羽林卫才是。不知为兄我所猜测可有道理?”
段少君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半天,这才朝着吐昆一礼。“兄台果然眼利,看来小弟我胡诌乱说,果然诳骗不了兄台啊。”
吐昆不禁有些得意,对于自己能够揭穿段少君话里的破绽而很有成就感。当场就摆出了一副神算无敌的架势,在段少君跟前班门弄斧起来。“其实为兄也对于大唐朝堂之争颇有耳闻,此番事情,必然与那位大唐的当朝宰辅有几分关系才是,怕也唯有那位,才有这样的胆子,敢对堂堂公主暗中手。”
“所以,杀人者,必是那徐寿。而其这些日子,还派人四散播贤弟你护送那身负重伤的昭阳公主远遁草原的消息,可是连我父汗都惊动了。如今,在饮马河北岸一带,可是有不少的人马,都在寻找你的踪迹……”
段少君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震惊:“他,他居然能够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看到段少君如此表情,吐昆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怎么,莫非真有此事?”
“若真有此事的话,那以小弟我的性子,还会执意北遁,来寻兄台你避难不成?”段少君转过了头来,看着那笑眯眯打量着自己的吐昆,一脸坦然地反问道。
吐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自然不是贤弟你的行事作风。不过,令为兄颇为好奇的事,为何你一路北逃,队伍里边居然会有女眷?”
段少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兄台此言差矣,若是你我弟兄私说说便好,可若是您当着那位狐禅大师的面说的话,那说不定会让狐禅大师着恼,继续自己在这草原之上孤身而行,唉……到了那时候,小弟我可……”
这话倒把吐昆给说得昏了头,呆头呆脑地看着段少君,感觉自己一时之间是不是呼吸到的空气是不是全是糟粕,要不为什么一瞬间就听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说的是什么鬼?
“……你是说,那是一位尼姑,而且师从西域**王?”呆了半晌之后,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的吐昆坐直了身躯,一脸肃穆地看着跟前的段某人。
西域**王,不仅仅只是一位在西域极富重望的得道高僧,其在草原上的名声也同样不小,吐昆的父汗,就曾经入侵过一个西域小国,而当时,法王恰好在那个国家,直入大帐,希望其父少造杀孽,只凭着一张嘴,就愣是把向来不讲道理的契胡可汗说得满头臭汗,一票文武大臣哑口无言。
最终,被西域法王说得心动不已的契胡可汗跟西域法王约定,只要西域法王愿意前往草原讲经说法一年,那么他愿意释放西域小国国王的一家老小。西域法王欣然前往。
而吐昆亦是在那时候见识到了这位西域法王的高尚品德与情操,亦随其父还有不少的契胡贵族王公皈依了西域法王,侍奉佛祖。一年之后,法王离开了草原朝大唐而去,在那之后,西域**王的行踪不定,这让父汗多次想要寻找未果,很是遗憾。
而今天,却冒出了一位号称是西域**王弟子的女人,如果不把吐昆给雷得外焦里嫩。吐昆直接卧了一大个槽,心说自己师尊是何等人物,向来对女色视而不见,为何为收一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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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等,你可有何证据证明那女子乃是法王弟子?”吐昆抬手阻止段少君继续忽悠去的想法,单刀直入地直奔主题。
段某人摸着巴,似乎是在为吐昆能够有切中要害的智商表示了一定的赞许,微微颔首道。“不错!当时小弟亦曾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不过,这位狐禅大师她说她有西域法王的随身佛珠串为证。虽然小弟未曾见识过西域法王,但是小弟也算是佛门弟子,曾见狐禅大师拿出过那串佛珠,的确品相不凡,似有大德高僧之梵音阵阵护佑其左右……”
段少君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看到吐昆那傻愣愣的模样,这货已经憋的差点笑破肚皮。浑然不明白西域法王曾经在草原与跟这位吐昆王子有师徒缘分。误打误撞到这份上,也不知道是该形容这货的运气忒好了点还是忒差了点。
“法王佛珠?”吐昆砸了砸嘴,表情很是严肃地道:“为兄记得当年**王的确曾经佩带过一串七宝佛珠,乃是其师留给**王的遗物之一,**王极为珍视。我父汗在遵从法王法旨,答应在大草原上推行佛法之时,曾经向法王求取此物用以供俸,奈何为法王婉拒,最后,经不住父汗苦求,从佛珠串上,遗了八珠,交予我父汗供奉……”
随着吐昆的娓娓道来,段少君实在是被雷得不轻,呆愣愣地看着跟前嘴皮子开合不停的吐昆,心里边卧了一大个槽,靠,这家伙居然还真的认识那外被自己大师伯给收拾得连滚带爬逃出京师的西域法王。
而且听其所言,似乎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段少君压抑住险些蹦出来的小心肝,强撑笑脸问道:“莫非那位西域的法王,与殿和可汗认识?”
第547章 牛吹上天对面飞起母蓝鲸()
“那可不仅仅只是认识,父汗曾经在十数年前,被*王他老人家收为记名弟子,而小弟我,也拜入了*王的座下,接受其教诲,可惜,时间太短,而且为兄鲁钝,难以明了*王深奥的法理,唉……可惜*王他老人家一别就是十数年,再没回过草原……”吐昆一脸唏嘘地在那回味着往昔与充满智慧,就好像整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他不了解的西域法王相处的日子。乐文值得您收藏
段少君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咧着个嘴,就好像刚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吹牛把母牛刚吹上天,正想要洋洋得意地显摆一番,可结果看到不远处的天空浮起了一条蓝鲸,而且还是母的。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把大师请过来,还请兄台帮小弟辨一辨这位正在修闭口禅入草原修行的狐禅大师的真伪。”段少君拍案而起,一脸欣喜之色,朝着吐昆深深一礼道。
“哈哈,就算是贤弟你不说,为兄也还真想看一看*王为何为收一女子作弟子,必须得见一见这位得*王青眼的奇女子才是。”吐昆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冲大帐之外操起了契胡话高声吩咐了几句。
早已经在营帐之外,将段少君与那吐昆的对答听得一清二楚的齐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