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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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池-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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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抓了抓自的头,随后轻声说道:“掌柜的差了丫头命我寻你!”

杜子美听见了是福玉娘找他猛然的激跳了起来,此刻他居然害怕去见福玉娘,他甚至希望当初没有答应了福玉娘要娶她,或许当初没有了他的私念在就不会闹成这种进退两难的境遇。

也或许心头有一丝丝的侥幸身子还没坏,福玉娘也没有要把家产送人的念头,他们会有幸福的日子,如果当真还有那种可能,他杜子美可以放弃纳妾的念头只要与福玉娘两个人过那种曾经幻想中的日子就好,他甚至可以想办法摆脱王凝兰那个女人实在太过恐怖是他这种男人所能控制的!

小厮见他脸色一阵青,阵白的,当他生了病,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杜账房,你身子不舒服么色怎么这样难看,用不用小的去给您请郎中?”

杜美回过神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声音有些无力的说道:“没什么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些紧张罢了莫要出去多言,被人笑话了去,伤了掌柜的颜面。”

杜子美一直在小厮心中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地感觉。可听见杜子美说自己也会有紧张地时候。突然间就现他也不过是个人。毛病缺点地并不比自己这个小厮少多少。这样想了。笑弯了眉眼。心情也像周遭地红一般地吉庆了。

该地总会来。任你怎么躲也是躲不过去地。杜子美接受了现实。步子不很稳健地越过前堂嘈杂地人群。他在走。可每一个人注意到他这本该惹眼地人。这个时候不被注意。到还算轻松。加快脚步向后堂地方向走去。

眼看就要出了后堂地门。身前却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杜子美心头一震。竟不敢看向他地脸。眼睛左右摇摆着。随后请问出口。“敖大官人拦着我是有事情要与我说?”

一般无二地红色。可是穿在敖鄂身上却比在杜子美身上要好看了许多。似乎敖鄂穿什么都是好看地。可杜子美也只适合穿着玉白地颜色。就算许多人都相信杜子美长得与司徒若宇相似。而司徒是喜欢蓝色地衣服。可穿在杜子美身上。也总带着丝不伦不类地味道。至于现在杜子美再去沾染了白色地衣衫。王凝兰都会掩着唇吃吃地笑。她对他说。‘这颜色。早就不适合你了!’

因为敖鄂处处胜过他。因为敖鄂极有可能是福玉娘地第一个男人。所以当他也穿着红衣站在他眼前地时候。杜子美感觉心头地怒火一瞬间达到了极致。可他也只是唯唯诺诺地问着敖鄂为何拦住他。敖鄂只是用那种再寻常不过地表情看着他。他已经从心底怵。恍惚间有一种错觉。被敖鄂那双眼盯着他。他心中地一切思量都无处遁形。好像明晃晃地展示在了敖鄂地眼前一般。

敖鄂看着杜子美不停游移的眼睛,嘴角噙着的笑慢慢的收拢,手指

出了声响来,随后笑出了声,“没什么,只是恭喜了得此贤妻,希望杜解元待她能有些情面。”

杜子美先是一愣,心头浮出了骄傲,他觉得敖鄂找他来说这些话是因为敖鄂自己得不到,所以酸溜溜的来祝福了他,一时高兴,连连点头,口气中也带着不屑掩饰的愉悦,“那是当然,从我们初见的时候玉娘就一直待我很好,我会善待了她的。”

敖鄂轻轻的点了点头,绕过了杜子美的身子,前堂走了回去,那里还有许多人是奔着敖鄂来的,而敖鄂只是走向了敖翔,脚步之下带着沉稳,可看见杜子美眼中,恍若觉得敖鄂的背影竟是悲伤无限的。

敖鄂走过的路面上,是一滴又一滴的鲜红,落在地表之上,本是极不易被觉的,但杜子美还是瞧见了,在他身前的位置是一小滩,没有干涸,触目惊心。

杜子美心头激跳了起来,敖鄂身上出血了,在与他对话的时候敖鄂伤了自己,此刻敖鄂心中的悲伤,让杜子美感觉到惬意,再细细回味了敖鄂方才的表情,杜子美只是觉得心头跳得极没规律了,他的话里好像有了别样的味道了。

猛然间又有了的现,敖鄂是出现在他面前拦着他的,那么他应该是从后院子里回到前堂,正与他撞了个正着才是,这样想了,杜子美又被新的想法堵住了胸口。

他能在储物间里与王凝勾搭拉扯,那么敖鄂又怎么会错过了趁他不在的时候去他新房的机会呢。

这样想了,杜美不再去看身后那些烦乱,几步跑回了他与福玉娘的新房,说是新房,不过是福玉娘的院子重新简单的装饰了一番而已,这点杜子美原本是不在意的,可现在看过敖鄂之后,他愈加的觉得福玉娘实在敷衍他。

杜子美与福玉娘的婚京城皆知,源于他的努力,旧部前来贺喜,也多半是他通知的,现在就连这新房也不过是把老屋子随意打扫了一下,他才第一次结婚,可是福玉娘却并不见得用心,难道是她也没打算好好的与他成就百年么?

冲新房,福玉娘还是端坐在床上的,这婚床上铺着的都是红色,这些红色比当初王凝兰屋子里那红色要精致了许多。

看到这里,杜子美心头突然现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王凝兰初夜那时生的事情就要在他脑海里重现了,在他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就瞧见了福玉娘头上的盖头已经揭开了,她的脸上挂着清泪,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那样的福玉娘是他未曾见过的,最主要的就是她的领子口微微的敝开着,而她敝开的领口中透出的料子竟是白色的。

杜美突然大笑了起来,有几个女人真心要嫁的时候,会只是外面的罩衣是红色的,内里竟都是白,平日看她穿白只是觉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空灵,可今天杜子美的心性不稳,哪怕本不是什么问题的小事看在他眼中也有了别样的味道。

杜子美几步来到福玉娘眼前,伸出手抓住了福玉娘的肩膀,恶声问道:“是不是他来过了,你是不是为了他才哭的。”

福玉娘没有出声,抬起头来看了杜子美一眼,随后淡淡的笑了。

杜子美被福玉娘这一笑给镇住了,不过他没有忘记了方才敖鄂身上那惹眼的红,又接着追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敖鄂刚刚是不是进入你我的新房了,他进来干什么,你的盖头是被他揭开了么,还有你的领子口怎么会敞开了,你跟敖鄂到底是什么关系?”

杜子美一连串的问话和手不释闲的摇晃令福玉娘有些头昏眼花,可杜子美越得不到回答,脾气越暴躁,上前抓住了福玉娘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露出了内里全然的白。

杜子美眼睛赤红的盯着这白衣,咬着牙问道:“你当奔丧呢,我们的结婚的日子你居然穿成这个样子。”

杜子美不摇了,福玉娘才舒缓了一口气,微微的笑了,轻柔的说道:“子美,你既然说了要与我过平凡的日子,我也不妨告诉了你,从今天起我将要做回白如玉,白如玉只适合穿白色的衣服,这是爹爹当年告知我的,至于敖鄂与我,即便是见过面也是不可能的了,我们之间斗了十几年,对峙是我们之间剩下的唯一相处模式,这样的两个人,你认为还有可能么?”

正文 第三零一章 狂暴

了福玉娘的解释,似乎也有其道理,杜子美渐渐思,看着被自己撕碎的红衣如飞絮般的散落在一旁,面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福玉娘也没与他计较,站起了身子,来到摆满食物的桌前,缓慢的落座,转过头来对着杜子美轻轻的笑,“今日桌上的都是福缘客栈里的上品,过来尝尝,许明日便吃不到了。”

听着福玉娘这样平淡的语调说出了又掀起了他恐慌的话题,杜子美心头再次感觉到那种怎么也压不住的躁动,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福玉娘的对面,盯着桌子上的白玉壶,伸手抓过,给自己斟满了酒。

福玉娘只是默默的看着杜子美的动作,也不拦着他的烦躁。

杜子美倒完之后把酒杯靠近了嘴边,脑子里不禁又出现了那日的情景,那个时候是王凝兰灌他喝酒的。

想到了王凝兰,子美到了唇边的酒也不喝了,抬起胳膊,把那盛满了琼浆玉液的白玉杯对着福玉娘直直的甩了过去,那杯子穿过福玉娘脸颊边飞撞上了她身后的墙壁,福玉娘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的脸上也被喷溅上了些许的酒水,与她原本眼角滚出的清泪掺和到一起,竟分不清到底哪里是酒,哪里是泪了。

白玉杯碎裂的声音本很脆,听在夹杂着心事的两个人耳中却觉得分外的刺耳。

福玉娘伸手抹去脸上的液体,没有头看那白玉杯,杜子美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上全然的不自然,轻声细语的说道:“对不起玉娘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方才只是失手,我没有针对了你的意思。”

福玉娘嘴角缓缓的勾了起,还是那派的轻柔,“不碍事的。”

也只是那么一句,便把杜美的满腹紧张打散了去。

可是商场上滚了十几年。福玉娘又怎么看不出何谓偶然谓故意呢。

交杯酒。这个时候不忽略地礼节。上次王凝兰就是用这个借口给杜子美灌入了那些掺杂了异物地酒日却是真真正正该喝交杯酒地时候了。想到这点。杜子美竟也涌起了一丝雀跃。与福玉娘挽臂同饮。时间赏心悦目地事情。

等到杜子美有了这个觉悟之后再去看那玉壶边地酒杯。竟只剩下一只了上一瞬间惨白。低低沉沉地说道:“原来这杯子也只有两只地只被我打破了。现在这只到显得孤零零地饿了。我再去取来一只好了了杯子你我就可同饮交杯酒。此后就要不离不弃了。”

福玉娘伸出了手下了杜子美。声音愈加地清冷了“洞房之内。凡是都要为双才会让人有种佳偶双成地味道。这房间内本该只容你我二人。酒杯自然也就是只有两只地。我本不是个处处讲究礼节之人。既然已经碎了那只。就不必再去寻新地了。用第三只杯子填补了这空缺。与你与我都不是什么开怀地事情才是。”

杜子美本没想到那么许多。如今听见了福玉娘地话。却觉得里面含带了许多别地意思了。伸手拂去额头上地冷汗。轻笑着说道:“玉娘说得极是。怎好再放了旁地进来。莫要说玉娘觉得不舒服。就连我想到这点也觉得怪异得狠了。也罢。我们两人用一只杯子好了。”

福玉娘也不说话,素白的手擎着筷子,桌上的菜品每样都夹上一些,然后慢慢的送到口中,细细的品味,就好像每次她要检查了新做出的菜品是否合口一般用心。

杜子美看着对面的福玉娘,心头又开始犹豫了,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换的余地的,想到此处他好似下了个决心,伸手夹起自己面前的一块鹿肉递到了福玉娘的碗中,柔声说道:“咱们这福缘客栈的厨子果真了得,这肉的味道极好,玉娘也尝尝。”

福玉娘点着头把杜子美替她夹来的肉放到了口中,她在细心的尝着这些美味,看似享受,实则不过是机械运动而已,这里的每一道菜入了口中都是一般的味道,不苦不咸、不酸不甜的——不知何时,福玉娘竟失了味觉!

杜子美满意的看着福玉娘吃下了他给夹的肉,感觉两个人之间此刻是这般的亲密,常言有云:出嫁从夫!

福玉娘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就该听从了他的吩咐做事,或许她的财产他现在才是最有权力处置的人,带着这份想法,杜子美笑得开怀,语调轻松的说道:“玉娘,既然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我又怎么忍心见你操劳,你名下的产业今后我替你管理了,你只要安心的当你的夫人就好了。”

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福玉娘顿了一下,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伸手拿过一边的巾子擦了擦嘴,放下了巾子,才把头抬起对上了杜子美带着期盼的脸,微微的叹了口气,轻缓的说道:“子美,那日我已经与你说了,这家业我已经找人过继了,原本就已经说好的事情,又怎能半路生出变故来,今后我只是白如玉,福玉娘在交出司徒家的产业后就不存在了,你忘记了么?”

杜子美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上了几分,“玉娘,你若是觉得把持这些家业太累了,那么凡是都有我,我是你的夫婿,这些本就该是我替你扛着的,你想做回白如玉也好,只要你喜欢,但是这偌大的家业是你用十几年的青春换来的,为何要平白便宜了旁人。”

福玉娘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不想再去看杜子美,因为这样的他令她觉得厌烦,杜子美,不管她再怎么用心,他还是爬不出来了,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感动了他,毕竟杜子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不小心被搅进了她与敖鄂之间的争斗。

等到如今她才醒了,杜子美之所以会被敖鄂算计了,不单单是敖鄂的过错,若是杜子美真是的正人君子,本性纯善,又怎么一步步的掉进了敖鄂的圈套。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站起了身,眼睛也不再看他,伸出手扫开桌子上堆得层层叠叠的盘盏,霍得起身,来到了福玉娘的身前,伸手抓住了福玉娘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肩膀,大声的追问着:“玉娘你说,你是不是把福缘客栈及其司徒家的旧业都给了敖翔那个小杂种了?”

福玉娘皱了皱头,盯着眼前面露狂暴的杜子美,声调却还是那么的平淡,“是,敖翔是我能想到最适合的接管家业人。”

杜子美一愣,继续追问了来,“你这算什么理由,当初就连钱管家都知道你是要把旧业那里的产权都传给司徒罐的,现在司徒罐回来了,你又不给了,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水性杨花的,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好敖鄂,敖鄂也是个厉害的男人,不过用了这么轻松的方法就得了他一直想到的东西,兼并了司徒家的产业,敖鄂就真的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撼动其在商海中的地位了,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最有利的决定,好啊,当真是一怕集合,男盗女娼的一对杂碎。”

虽然这个时候不宜刺激了盛怒中男人,杜子美说话实在太过难听,福玉娘还是忍不住的反驳出了口,“敖鄂一直都不屑这些虚无的,他若是想,司徒家的旧业还会落到我的手中么,若你不说,我是一直想不清楚这点的,被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豁然开朗,司徒家的旧业,曾经一直是在敖鄂手中的,不过他一直都没有怎么动,后来我收购回来的时候,只用了这家业价值的一半资金,原本我带着仇恨的心理,看不分明了这一点,现在一瞬间就醒悟了,司徒家的产业,是敖鄂有意让给我的,他一直都是默默的帮着我,面上却做出了要与我为难的样子,我一直以为我们无法和平的相处,此刻才有了顿悟,我是不是很笨。”

福玉娘的眼睛应该是对着前面的杜子美的,可是她的视线却是飘渺不定的,她的眼角还流出了泪,那样的晶莹剔透,却灼伤了杜子美的心。

“贱人,你给我住口,凝兰说没错,你果真是与他有奸情的,你有也便有了,还要这么明白着讲出来羞辱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你给我说,说话啊……”

杜子美又开剧烈的晃动着福玉娘了,晃得福玉娘头昏眼花,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

福玉娘没有说,杜子身后却传来了个女子妖娆的声音,“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却还要带着侥幸的心思,福玉娘这种下贱的女人,一直都是敖鄂的性奴,在当初司徒若宇还没死的时候,她已经和敖鄂有了奸情了,你当这么多年为何凭她一个没有靠山,又没有家底的女人会爬上如此地位,还不都是敖鄂帮着的,若是没有关系,敖鄂为何要死心塌地的帮着她,就连这福缘客栈,最初也是敖鄂创立的,这里,若是我没说错,应该是福玉娘起家的地方才是。”

听见了女子的话,杜子美松开了对福玉娘的摇晃,回头呆愣愣的盯着女子。

福玉娘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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