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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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II-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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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若冰瞧他一脸哀求,心一软:“你呀~!我一个老太婆,整天跟着你,你不烦啊?”

    一听这话有门,杨秋池大喜,抓住她的手摇晃着:“不烦不烦!我的柳姐姐貌美如花,国色天香,连楼下那三个秀才都看得成了呆子了呢,如此倾城佳丽跟着我,又怎么会烦呢,一辈子都不会的!”

    柳若冰扑哧一声笑,抽回手,嗔道:“油腔滑调!不许你拿我开心!”

    “嘿嘿,那咱们说定了!不许赖皮啊!拉勾!”伸出小手指要和她拉勾。

    柳若冰打了他的手一下:“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拉勾。咱们说了就算,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嗯~!好,咱们江湖儿女,一言九鼎,说了就算的啊!”

    柳若冰羞涩一笑,点点头,随即又道:“那要是你做不到,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杨秋池信心满满,“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你跟我走,很快就能见分晓!”提了灯笼,伸手拉住柳若冰的手往外走。

    这个动作对于一般男女在现代都有些过于亲密,在古代,两人还没有确定情侣关系之前,更是不得了的举动,柳若冰下意识要抽回手,不过,有了上次在武昌水井地下掩体疗伤时杨秋池握着她的手的经历,加上这段时间的遭袭相处,和对杨秋池的日益了解,柳若冰心里对杨秋池已经不由自主多了几分亲近,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到底没有将手抽回来,任由他拉着,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 )

第74章 尸体关门

    一直到楼下客厅,杨秋池这才放开柳若冰的手,领先走了出来。

    雷知县和李教谕等人急忙迎上来问道:“典史大人辛苦了,情况如何?”

    杨秋池摇摇头:“没发现什么问题。唉~!冬云姑娘真可怜啊!”

    听了这句话,李教谕和三个秀才又都抽噎着哭了起来。

    雷知县关切地问道:“杨大人,李大人小婿惨死学宫一案情况如何?”

    杨秋池拱手道:“卑职正想向大人禀报此事,据卑职勘查发现,赵天珠不是病痛难当自杀而亡,而是死于谋杀!”

    “啊~?”这个答案对李教谕等人而言,太过匪夷所思,都一起望向他。

    徐训导咳嗽了一声,佝偻着背上前两步,说道:“杨大人,若是谋杀,据昨日勘查所知,天珠宿舍门窗从里紧闭,凶手杀人后逃离现场,却又如何从里面闩上房门呢?”

    “这很好办,”杨秋池指了指自己的右臂,“尸检发现尸体右上臂有一道浅浅的勒痕,但是,没有生活反应……,咳咳,就是说,是死后勒的!”

    这下更让人惊讶了,徐训导摇头道:“杨大人的话更加高深莫测了。”

    杨秋池微微一笑:“几位大人听我解释之后,就不会觉得高深莫测了。——人死之后六个时辰,会全身僵硬如棍棒一般,这叫做尸僵,再过六个时辰又会缓解,然后开始腐烂,这各位应该知道吧?”

    徐训导等人都点点头。

    尸僵这种尸体现象古人早就发现,所以,人死之后要立即进行洗浴更衣,以免尸体僵硬之后不方便。只不过,一般人最多了解人死之后会僵硬,但对尸僵形成时间和缓解时间并不了解。

    “既然知道,那这件案子就好解释了。——从尸检情况判断,凶手应该是在三天前的下午进入赵天珠的宿舍将其杀死,然后将房门拉上。这一招看似冒险,但事实证明其实很安全。因为当天学宫在后花园设宴庆贺,各位学子都在那里饮酒作歌,深夜才回。而赵天珠身患绝症,需要回房服药歇息,因此,他的离开估计没有人很意外。也没人去打扰他。六个时辰后,正好是深夜,大家都醉了。凶手再次潜入赵天珠房间,这时候赵天珠尸体已经僵硬跟木棒一般,凶手将尸体抱起来立着靠在门上,设了一个自动闩门的机关!”

    “自动闩门?”徐训导睁大了眼睛。

    “是的,凶手将闩子插入门闩口,用一根细绳捆住,打一个活套,另一端捆住尸体右上臂,也打一个活套,将两个活套的另一头拉出门外放在隐蔽角落。然后静等着尸体尸僵缓解。刚才已经说过,尸僵会在六个时辰达到高峰,而又六个时辰后缓解,这样,随着尸僵慢慢的缓解,尸体也会慢慢瘫软,顺着门坐下。从而拉动闩子插入门闩框里,这样尸体就自动闩门了,而且还靠着门后,让人更不容易怀疑是外人谋杀的。因为绳子两头都是打的活套,这样,第二天,他可以找个没人的机会,拉动外面的细绳,将活套解开,然后抽回来,将绳子扔掉就行了。”

    徐训导等人听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居然还有人利用尸僵伪造自杀现场的。徐训导咳嗽了几声,问道:“杨大人,天珠这孩子留下了遗书,这遗书经过比对也是他的手笔,这又作何解释呢?”

    杨秋池道:“遗书的确是死者写的,但没有落日期,所以很可能是以前曾经想自杀的时候写的,凶手刚好利用这一点作为脱罪的最好掩护。”

    “那……,天珠身患绝症,凶手为何要杀一个身患绝症之人呢?”

    杨秋池回头瞧了一眼李教谕,说道:“我们在赵天珠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包银子,这笔钱应该不是别人资助的,因为据教谕大人所说,赵天珠生性好强,连他岳父教谕大人的资助都不接受,又如何会接受其他人的资助赠与呢?所以,这包银子应该不是来自于某人的赠与,而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停住不说了。

    李教谕忙问道:“这银子如何而来?请杨大人明示!”

    “这话说出去有些损害死者清誉,但为了查明案情,却也不得不说,我怀疑这包银子来路不正,可能是某种交易的结果。”

    “交易?什么交易?”

    “私下的见不得光的交易那可就多了,就算苦读圣贤书里的秀才公,只怕也不能幸免。这一点教谕大人和训导大人应该也有耳闻吧?”

    李教谕看了徐训导一眼,又转过身来,扫视三位被柳若冰的绝美迷得傻呆呆的秀才。

    这时候,三个秀才已经收拢心神,竖着耳朵在听了,毕竟人命关天,美人和生命相比,毕竟自己生命重要,三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望着李教谕。

    雷知县咳嗽了两声,说道:“杨大人分析丝丝入扣,本官觉得甚是在理,但不知杨大人对凶手究竟何人,可有线索了么?”

    杨秋池拱手道:“线索有三:其一、凶手对尸僵出现和缓解时间非常了解,应该有仵作方面的经历或者与仵作行当有关系;其二、凶手三天前的下午,曾经离开过酒宴现场;其三、也是最关键一点,凶手肯定与死者赵天珠有某种交易,因为赵天珠家境贫寒但学富五车,所以,这种交易很可能与学业有关。卑职已经分析到这种程度,教谕、训导两位大人,对这凶手不知心中是否已经有数了?”

    徐训导瞠目结舌,有些没回过味来。李教谕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秋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好困~!”对雷知县拱手道:“现在已经将近五更天,卑职想先告辞,回去歇息一会,天亮了好开始查案。”

    雷知县点点头。杨秋池带着柳若冰乘轿走了。雷知县和徐训导宽慰了李教谕几句,然后各自也乘轿离开了。

    院子里顿时冷清下来。现在是后半夜,李教谕女儿跳楼的事情还没传扬开去,所以,没什么人赶来吊唁。

    李教谕呆呆地望着女婿的棺材和女儿的尸体,半晌,才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安然,你随我来!”

    说罢,背着手慢慢走进了客厅。秀才焦安然犹豫片刻,也跟在后面,两人穿过客厅,来到后园。

    后园不大,种了一些花草,一棵大树下有一个凉亭,李教谕慢慢走进凉亭,在石凳上坐下。焦安然跟进去,垂首而立,站在一旁。

    后花园里没有灯光,只是在进后花园的门口挂了一个气死风灯,惨淡的光洒了过来,将他们两隐隐约约的身影不停摇曳如鬼影一般。

    李教谕沉声道:“安然,天珠是不是你杀的?”

    “不不!学生不敢!”焦安然倒退两步,两手乱摆。

    李教谕盯着他:“刚才杨典史的话你也听见了,还不承认?”

    黑暗中,焦安然身子轻轻一颤,随即提高了音量:“不!学生真的没杀天珠,我们俩是同窗好兄弟,如何能下此毒手呢!”

    李教谕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爷爷是仵作,后来你爹才改行进了朝廷工匠局作了铁匠,这还是你爹花钱托我改的户籍,你才能参加科举当了秀才,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杨典史一说凶手懂仵作一行,我就猜到是你了~!”

    焦安然沉默不语。

    李教谕又道:“你以为,你和天珠的交易我不知道吗?你这秀才是如何得来的,你这贡生又是如何得到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辅导天珠的学业,他的文章,语法特点,遣词造句的习惯我都烂熟于胸,以你自己的文笔,恐怕连县试都过不了,但县试、府试、院试你却全都高中三甲,你的那些锦绣文章我都要来看了,我敢打赌,单靠你自己,一百年也写不出来!那些文章分明出自天珠之手。你们搞的什么交易,难道还需要我明说吗?”

    ( )

第75章 一条线上的蚂蚱

    焦安然恭恭敬敬的腰慢慢伸直了,冷冷道:“不错,我是买通了考官,花钱让天珠代笔,最终取得了这秀才和贡生的推荐,可我也没少给他钱啊,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杀他,是因为他贪得无厌,其实,也不是我杀他,准确地说,是他故意设一个圈套来让我杀他!——这是我杀了他之后才知道的。”

    “什么设圈套让你杀他,什么意思?”

    “刚开始,我们说好,他帮我我过县试,报酬白银五两,过府试,白银二十两,过院试,白银五十两。如果取得贡生,则加赠五十两,我一文不少全都给了他了。”

    “那为何他箱子里只有白银五十两?”

    “嘿!这是我最后送给他的那选为贡生后加增的五十两,你这女婿还有老娘啊,又是个孝子,其他那些银子都捎给他老娘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杀他?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他要不逼我,好端端的我杀他作甚?县试、府试倒也罢了,我俩还很干脆地钱货两清,可是,院试通过之后,他竟然要求我翻倍给付,否则就告发此事,说他反正是将死之人,无所谓。我气极,但也不敢惹他,便依言加倍付了银子给他。想不到,他变本加厉,没两天又找我说没钱了,要我再付一笔银子给他,否则就告发!”

    “胡说!他一个将死之人,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他不要,他老娘要啊!他一方面用这法子来激怒我,让我最终起杀心杀了他,二来也好给他老娘留下一笔财产!”

    “激怒你让你杀他?什么鬼话!”

    “教谕大人,事到如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最初我也只以为他是为了钱,可我家境也不很富裕,父亲在朝廷工匠府当差那些年积攒的银子,差不多都被你这好女婿敲诈了去!前后有数百两之多!在他三番五次敲诈于我之后,我再无银子填他这无底洞,这才起了杀心。那天贡生宴庆,他说让我准备原定的五十两太少,要我凑足白银五百两给他,否则,就告发于我。我气急败坏,拿了父亲东拼西凑借来的最后五十两银子,揣了一把牛耳尖刀,约他中途回来,两人在他宿舍见面,我想的是如果他要了这五十两,以后答应再不找我麻烦,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否则,只有以死相拼!”

    “跟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拼命,你可真勇敢啊!”

    焦安然恨声道:“他身体病入膏肓,这脑袋也是病入膏肓了!我告诉他我家所有的钱都给他了,苦苦哀求他放过我,可他把钱锁好之后,却说这才只是开始,后面没钱的时候,还会找我要的,让我趁早准备好钱。我一怒之下,捅了他心口一刀。没想到,他跪在地上,却笑了,说谢谢我成全了他,说他不能自杀,那是不孝之举,他不想违背圣贤的教诲,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逼我杀他。我惊呆了,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我,说是他以前就写好了的遗书,让我告诉别人,就说是他自杀的,与我无关,然后就倒下死了。”

    “哼哼,你编的这故事不靠谱啊!”

    “我说的是真的!如要不信,你去调查他老娘家,为何凭空出来那么多银子!又买田又置地,钱从哪里来?那都是他敲诈我得到的!”焦安然怒吼道。

    李教谕默然,因为赵天珠母亲近期在老家买房置地的事情他听说了,问过赵天珠,但赵天珠说不知道。也就没好再问。

    焦安然喘了几口粗气,续道:“虽然是他设圈套逼我杀他的,但他终究死在我手里,既然我欠他一条命,所以这钱也就不要了,算是对他家人的补偿。他死后,我把他给我的遗书扔在地上,拉上门跑回了酒宴,直到晚上才回来。可睡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虽然他让我告诉别人说是他自杀的,但我自己觉得那现场一点不象自杀的样子,别人不会相信的,所以我返回了他的房间,布置了那个看上去别人不可能进入杀他的现场。没想到还是被杨典史看穿了。他这人真了不起,推测得就像亲眼看见的一样准确。”

    李教谕站起身,压制住心头怒火,恨声道:“既然你杀了天珠,现在不去自首,还等什么?”

    “我为什么要自首?又没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他!除了教谕大人你,其他人也不知道我爷爷是仵作,是你帮忙改的户籍。只要你不说,学宫这么多秀才,那杨典史纵然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我来的。”

    “你杀了我女婿,我为什么不揭发于你?”

    “你不会!”

    李教谕退后一步,冷声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别忘了,思浩他们就在前厅,我喊一声就行了,再说,你也未必能杀得了我!就算你杀了我,他们都看见我叫你来的后花园,你还是逃不掉的!”

    焦安然不急不躁,在石凳上坐下:“我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要逃走?”

    “你不怕我告发你?”

    “你不会的!”焦安然好整以暇理了理长袍,“因为我知道,你也杀了人,你告发我也就是告发你自己!”

    李教谕大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雷知县他们走了之后,你将冬云叫到这后花园凉亭说话,我正好上茅房,远远看见你打了她一耳光,她哭着跑上楼去了。我当时很奇怪,这时候你还打她,是为什么事情呢?我抢先跑回灵堂坐着,一会你回来了,说冬云累了,你让她回房休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也知道,其实我和思浩都很喜欢冬云,可你偏偏将冬云嫁给了天珠这穷小子。不过我心里还是牵挂着冬云的,生怕她出什么事情,趁你魂不守舍坐在那里想心事的时候,我就偷偷溜上楼。”

    “你竟然夜闯闺房,枉读圣贤书!”

    “那有什么,总比有些人沽名钓誉,为了一块贞节牌坊,为了博得一个对女儿教导有方的虚荣,就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好!”

    “啊?你说什么?”

    “我亲眼所见,冬云是你亲手捂死的!没错吧?”

    李教谕咕咚一下,瘫坐在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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