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图拉斯从床尾拿过便携式操作器,并触了一下激活了它。绿色的光遍及了屏幕,随后而至的是陆战队的徽章。
“我在莱缪尔·贝登作报告期间一直看着,”阿克图拉斯说道。
“谁在做情况汇报?”
“拉森营地飞来的格拉夫上尉在做。”
“他是个不错的家伙,”艾米莲说道。“办事迅速而无懈可击。”
“好吧,贝登的报告当然迅速的结束了。然而,是否尽如人意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意思?”
“莱缪尔说矿山合法的属于他和其余矿工——他们声称比任何联邦人都先盯上索亚。他有文件,但好像被没收了,更麻烦的是,现在没人能找到它们了。”
艾米莲耸了耸肩。“陆战队的管理真是天翻地覆,问题不断。”
“无疑如此,”阿克图拉斯冷淡的说道,同时将操作器转给艾米莲看。“重点是,我查了科尔…莫里安的注册数据库,并发现了六年前一个来自塔索尼斯名为莱缪尔·贝登的人注册陶朗加峡谷的声明表。”
“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艘在索亚着陆联邦飞船是琼斯镇号于77年(这里原文就写了一个撇号加上77,只能如此猜测,有高见的请联系我)登陆。”
艾米莲交叉双臂。“我明白了。你认为他们是第一个到那儿的。”
“不是吗?如果他的声明是合法的,那我们不是偷窃吗?”
“闭上你的嘴,士兵,”艾米莲打断道。“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遍。莱缪尔·贝登是科尔…莫里安联盟的一份子——那是一大群一无是处的恶棍和海盗。他们的探勘者至少大部分是通缉犯。”
“这有点一概而论,不是吗?”
“是吗?听着,孟斯克,核心世界依赖于矿物和这样的矿山中提取出的燃料,你真的认为我们对那群科尔…莫里安罪犯有什么义务?索亚现在是联邦的地盘,它的一切都属于联邦。而陆战队会保卫我们生存的方式。你明白了吗?”
“是的,但是怎么——”
“没有但是,中尉,”艾米莲身体前倾同时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如果你还想在军队里混下去,就必须停下某些孩子般的举动。在陆战队,你遵守你得到的命令,这就是时势。你把鼻子伸到它不该在的地方,它就容易被咬掉。这就是待在陆战队的全部,孟斯克。命令。一旦我们开始判断那些命令我们希望遵从而那些不想,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混乱。而我绝不允许那出现在三十三师。”
阿克图拉斯愤怒了,“听起来你想要每个人都像你那再社会化的士兵一样。这不正是你把帝国小队调来的原因吗?因为我们不是缺乏心智的机器,因为我们能独立思考。”
“我把你们调来是因为我需要我能信任的指挥官来遵从命令,”艾米莲说道。“我以为你能理解这些,孟斯克,但或许我错了。你以为你是你父亲那样的反叛者?是吗?”
“跟我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看了UNN,”艾米莲说道。“知道你的父亲公然反对联邦,在克哈上兴风作浪。你不像他吗?在不必要的时候自找麻烦。”
“我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阿克图拉斯说道。
“是吗?我肯定你在愚弄我,”艾米莲说着,指向了阿克图拉斯的操作器。
“我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阿克图拉斯更加有力的重复道。“他是个给人带来麻烦的人,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兴风作浪。”
“就像你在这儿做的一样,”艾米莲说道。
她的音调变得轻柔,并向后靠着。“听着,我不是在泼你冷水,孟斯克,但,相信我,这不是你想走的康庄大道。陆战队是一台机器,而我们只是齿轮。如果你开始阻挡它,要么你被嚼碎吐出来,要么它坏掉。如果你想你就能被吐出来,但我不允许我们这部分机器坏掉。并且如果你由于这些该死的蠢问题激怒了高官,被放在指挥官福勒的砧板上的将是我。”
“我知道了,”阿克图拉斯说道,“你是对的。我不会在问问题了。”
“很好,”艾米莲说道,并寻找着他的脸上恭维的迹象。
阿克图拉斯知道他的上尉很擅长察言观色,但她说的完全正确——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表层之下的东西。他现在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而她放松了下来,对自己平息了他的疑问感到满意。
“好了,”她说道。“现在去享受你的假期吧,孟斯克。回家,同家人一起放松放松,吃喝玩乐或是躺下。这我不关心,只是从这个游戏里回头,清楚了吗?”
“是的。”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我们清楚了。”
“很好,现在,走吧,士兵,我要睡会儿。”
阿克图拉斯点了点头,在他站起来时将椅子推后了。他向艾米莲敬礼并走向床边监视器横七竖八的电线。
在他转过身时,她问道,“你有孩子吗,孟斯克?”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没有。”
“这样也好,是吗?”
“这是什么意思?”
“和你的家人一起,想想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儿。”
第九章
阿克拉图斯走出汽车,一辆闪亮的79式蓝色钴制“陆地微风”,调整下制服的领子。他对机动车如何能把他从A点送到B点不是很感兴趣。但他不得不承认那辆“微风”是一架好机器,平滑优美的流线型,豪华的皮制内部,引擎咕噜声像只满足的猫。
他转身向朱莉安娜伸出手,后者接受了这个礼貌的姿势并轻盈而优雅地从车里出来。
朱丽娜和阿克拉图斯相识并相好的两年时间里,已经从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成长成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十八岁的她,环肥燕瘦,拥有着自信和其他女人梦寐以求的体态。
穿着简单的黑色露背长裙,带着和她眼睛颜色相匹配的雅致珠宝,朱丽娜挽起阿克拉图斯的胳膊向前走去。那一晚是温暖芬芳的,从海边吹来带着咸味的海风,当他们启程沿着绿树成荫的林荫大道向酒店走去的时候朱莉安娜围上了一层轻薄的羊绒。
在后面一段安全距离内跟着两个穿灰西服的壮实男人,乌莫加保安人员在朱丽娜外出旅行的时候寸步不离。阿克拉图斯能感觉到他们不喜欢他,或者至少是不喜欢他穿的制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联盟一直试图迫使乌莫加投入自己的怀抱,但是乌莫加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并且一直的拒绝加入塔森尼斯政权。
赛费得大道是奥赛卡罗(泰拉德 IX 最奢华的度假城之一)娱乐区中心的一条走道,所以他们剩下的旅途是步行的,阿克拉图斯并不介意,因为这给他一个机会沉浸在肉挂香味的空气中,享受不被射击的感觉。
泰拉德 IX 是晚期殖民星球之一,绕行着它的姐妹星泰拉德 VIII。特殊的生态环境和远离塔森尼斯的喧闹,使得它自从殖民地建立伊始就成为了一个很受欢迎的旅行去处。
泰拉德星系的两颗远端行星的轨道运行模式,赐给了泰拉德 IX 令人难以置信的气候和生物多样性,一个几公里的旅程就可能感受到温度,湿度和地形的巨大变化,这让有魄力的殖民者们得以创造一个仙境,一个天堂一样的世界。
滑雪胜地与丛林和崎岖的海滨小镇紧邻,在那里勇敢的游客可以潜入翠绿的海水去欣赏有趣的泰拉德独角鲸。艳丽的沙漠在高耸山峰的背风处蔓延开来。白雪皑皑的山顶住着富人和名流,那里只有通过轨道飞行器才能到达。很多古老家族在泰拉德 IX 有私人领地,在这些庄园里面他们可以尽情享受假期。有传言说,这里也是掩盖家族丑事的地方,那些有桃色新闻的浪荡公子哥们被送到这里避开塔森尼斯的媒体。
阿克拉图斯对此毫无兴趣,能放松并享受没有杀戮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他早上刚到泰拉德 IX,第二天就要启程回克哈。一周以后他得回到他的部队,所以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战斗服,C…14高斯来复枪,流血和死亡上面。
“很美,不是吗?”朱莉安娜挽着他的胳膊说,抬头看两边神奇的大楼。
阿克拉图斯笑着说“是啊,确实比我看过的好,使用SCV也许是个高效的建筑方法,但是他们建起的那些建筑都趋向同一个单调的结构。”
“我喜欢。”朱莉安娜说“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确实如此。大道上铺设着不同图案的瓷砖,他们周围的建筑有种核心世界所缺乏的朴实魅力和特质。他们走过了卖旅游杂货的木牌匾商店,当地画家的画廊,卖各种当地食品的熟食店。
形形色色的餐馆和酒吧争相吸引他们的眼球,多种不同美食混合的飘香汇成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嗅觉盛宴。吃了这么久糟烂的霍尔(美国物理学家)流体食物,阿克拉图斯突然意识到他有多怀念正常的食品。悬挂在铁制灯柱上的柔和灯光和彩灯发出的光纤线缭绕在树枝间,使林荫大道呈现出愉快的节日气氛。街道上挤满了人。明显都是富裕又有教养的男女。阿克拉图斯看到这些面孔中有很多表现出一种奇怪且令人有点不安的相似,并猜想他们多半是做过整形手术或基因治疗。
街头艺人在为路人奏乐。木偶戏,魔术,笑声回荡在风中。
街道的远处,阿克拉图斯看到一队士兵在一个简陋的酒吧外喝酒。他们的喊叫声和对过路女人吹口哨的声音与这条街其他地方的氛围很不相符。他们注意到阿克拉图斯,几乎马上,他们的喊声变小了。
阿克拉图斯礼貌地向那些士兵们点头,他们制服上的徽章说明他们是二等兵和低级军士。其中一个看上去刚到能穿军装年纪的男孩,在阿克拉图斯经过的时候立正敬礼。
“晚上好,中尉。晚上好,女士。”那个男孩说,阿克拉图斯在几英尺外就能闻到他呼出的酒气。
“晚上好,士兵。”阿克拉图斯答道。回敬了一个军礼并在酒吧旁停下来。不和他们说几句话是不礼貌的,虽然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多了解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他问道。
“肖,第57陆战工程师,长官。”
“你们守规矩不?”阿克拉图斯带着宽厚的笑容问道,“有没有坚持军队的优良传统?”
“SIR,YES,SIR!”士兵们高举酒杯大喊。
“好样的,弟兄们。”阿克拉图斯说,“继续吧,记得要守规矩”
“Absolutely; sir;”(机枪兵标准游戏语言)肖说道“不用担心我们。长官。”
“我不是担心你们”阿克拉图斯说“我是担心这里的女人们。”
士兵都笑了起来,阿克拉图斯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和朱莉安娜继续往前走。士兵们发出的嘈杂声变大了,这时朱莉安娜挤了一下他的胳膊。
“你穿制服看起来很有型。”朱莉安娜说。“很适合你。”
阿克拉图斯笑了。他穿制服确实很帅。两年的军旅生涯使他的身体强健肌肉猛增,特征变得坚毅,他一直有作为一个年轻男人的自信,但现在的他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谢谢你,朱莉安娜。我已经说过了,你今晚很美。但是对一个女士赞美多少都不算多,是不是?〃
〃当然。”朱莉安娜同意。“我们在一起两年了,阿克拉图斯,我想给你留下美好的印象。”
“你成功了。”阿克拉图斯看了看周围,“这一点当然所有男人都知道。”
她笑着说;〃喔,并不只有我引人注目,你也很吸引人呐,你知道吗。”
阿克拉图斯注意到,一些在大街上散步女人在对他微笑甚至一些男人,有的是明显的挑逗,但大部分只是点头并对他的军人身份表示尊敬。
“据说女人喜欢穿军装的男人。”
“真的是这样。”朱莉安娜用半开玩笑的温顺腔调说道“我们是弱小的生物,并且很容易被男人狡猾的诡计征服。”
既然你知道,阿克拉图斯也明白。
这家饭店本身就是边缘世界俗气和核心世界高雅的奇妙组合,阿克拉图斯不能确定自己是讨厌它还是觉得它有魅力,朱莉安娜帮他下了决定,她笑着看它的外观并且鼓起掌来。
饭店的地板是木制的,经过无数个晚餐已经磨损褪色,空气中弥漫着油腻的味道。大概有上百人挤满了这家饭店,人们热烈讨论的嗡嗡声构成了一种令人愉快的背景音乐。
他们坐在舒适的小隔间里,桌子之间用嵌着玻璃的木质隔断隔开。座位很舒适,帮他们点餐的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乐于为他们服务的漂亮女服务生。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朱莉安娜调侃着她在乌莫加研究院最后一学年所发生的事情和她刚刚开始的律师生涯。她开始在一家专攻《星球货运法》的公司从事律师助手的工作,并希望自己在两年以内就能获得做一个真正律师的资格。
朱莉安娜和她父亲都还定期去克哈看望阿克拉图斯的父亲,但是因为知道这个话题会影响到美好的夜晚,她明智地少谈克哈的事情。
阿克拉图斯也告诉了她自己在陆战队中的生活,向她描述了“普罗德沃特”之旅和“陶郎加”上的战役,然而他省略了那些血腥的细节并且没提到他并不关心自己所造成的死亡。
有些事情和晚餐不搭调。
菜上的很快,阿克拉图斯有点吃惊地发觉味道好极了,他点了一盘辣熏肠和芥末虾,朱莉安娜要了蘑菇炖肉粥,他们品尝了一口对方的菜,喝着从清澈的蓝色玻璃瓶里倒出的葡萄酒。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火热地调情,阿克拉图斯把恭维和自谦的幽默利用的恰到好处来逗乐朱莉安娜,后者频繁地越过桌子握住他的手或轻抚他的胳膊。
谈话进行的如此轻松自然,阿克拉图斯发现自己很享受这感觉。
朱莉安娜喝了口酒问道“你喜欢当兵吗?”
这个问题让阿克拉图斯吓了一跳,因为它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并且他已经尽可能中立地描述自己在军队的生活。
“我猜是的,”他答道“我喜欢它的一些方面多过讨厌它。只要你按命令做事,其实并不坏。”
“很难想象你喜欢那种生活,”朱莉安娜说。
“我并不讨厌当权者本身”阿克拉图斯解释道“我厌恶的是有时给我下命令的人是个白痴,我猜陆战队也像其他组织一样在领导层里有优秀的人也有糟糕的人,问题是在陆战队里这些糟糕的人会让我送命的。”
“不要这么说。”朱莉安娜警告他“拿命运开玩笑是不吉利的。”
阿克拉图斯轻蔑地笑了笑。“命运?我不信命运,一个人做了自己的决定就要承担后果,逻辑和条理决定了我们的一生,不是命运,无论如何,现在我已经见识到一些真的战斗,不久我就会被升职并远离前线。”
“正像我说的一样,不是吗?”朱莉安娜笑着说。“我说了你很快会成为一个将军。”
“哦,你说是6个月时间,但我想会比那长一点。”
“呆子。”朱莉安娜撅着嘴说。
“对不起。”
“你学到了关于矿业运作,探矿之类的事情了吗?”
阿克拉图斯耸耸肩。“到现在为止只是强行从其他煤老板那里抢矿,这好像已经是边缘领域的办事规则,情报部门——如果有的话——送一队侦察兵去某个特定星球弄明白什么正在被开采,是谁在开采,他们和谁有关系,然后数据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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