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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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鬼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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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屈伟华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瑟瑟的风声中似乎掺杂着微弱的脚步声。

    他若有所感,回头一看,只见荒芜的田野里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那若有若无的虫鸣声和风拂声也突然消失了,只留下屈伟华一人站在路边,喘着粗气,望着静悄悄的四野。

    他转身走,却又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依旧空荡。再走,又响,回头,又无。

    如此多次,屈伟华有些哆嗦的抹了把脸,再次环视了一圈空旷的四野,咒骂一声,又转身往家走,脚下却是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却从身后又传来了瑟瑟风拂声中掺杂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这下屈伟华心中害怕了,他不再回头,脚下走的却是更加快了,走着走着刚上大路,临近岳家沟,拔腿便要朝岳家沟跑,却一抬头看到黑夜里、月光下,一道黑影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走来……

第四章 斑鸠移巢() 
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总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感觉有人跟着自己似的。可当你真的回头看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于是拥有着思想的我们就开始胡思乱想,以至于有了恐惧害怕的心理。

    我记得小时候我曾问过村里的一些老人,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老人总是不约而同的告诉我,那是过家鬼,是无家可归飘荡在荒野路边的孤魂野鬼。那些鬼没有神智,也没思想,只是喜欢在夜里漫无目地的四处飘荡,模仿过路人和跟随过路人,却从不伤人。但是,也有例外。听说它们在跟随模仿你的时候,你突然回头,或者尖叫,或者奔跑,都会惊吓到它们,从而使它们无意间伤害到你。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我们自己的脚步声。

    人的脚步声通过空气这一介质传到墙上或者其他固体上,再反射到人耳的声音较强,能够使人听到。而直接由空气中传到人耳的声音,会比反射的声音到达人的听觉神经的速度较快,所以人就听到两次脚步声,从而误以为有脚步声跟着自己。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自己脚步声的回声。另外一些传声途径,如地或骨传声则会因为与反射声音或直接传声的速度较为相等或声音太小而不被人发觉。所以人只听到两次脚步声,根本不是啥鬼魂跟身。其实吧,你之所以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其实是你精神过于紧张或者压力过大的缘故,所以当你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证明你需要放松一下自己了。

    不过这些知识,可不是当年那个年代里的屈伟华所能知道的了。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的回音时,由于早上破庙的事而过于精神紧张,就会误以为有人跟着自己,而当他回头看时,却又发现没有人,于是脑袋便会开始胡思乱想,更加加大自己心中鬼怪的猜想,于是刚从小道上了大路,一看到自己的村庄,便不要命的朝岳家沟跑去。

    哪知道刚跑起来,就看到远处一道黑影晃晃悠悠的朝自己靠近。这下,可真是吓破肝胆,双腿发软了。

    你说这倒霉催的,早上抓个贼碰到了诡异破庙,中午找个支书正好他去喝喜酒赶个空档,晚上回个家背后还有脚步声,如今好不容易快熬到家了,丫的又来个挡路的!

    屈伟华心中暗骂,却停下了脚步,盯着黑影进退维艰。你说这前有狼鬼后有虎鬼的咋办?

    正在屈伟华呆楞焦急四肢发软想尿裤子的时候,前面那道已经快靠近了的黑影,却突然开口,发出有些阴阴的声音:“小达?”

    嘭!

    屈伟华闻声双腿一软,摔在了地上,那颗吊着的心,也同时放了下来。因为他听的出来,那黑影不仅不是鬼反而还是自己的大侄子,也就是早上在破庙前屈伟华同时提出有古董的“伟大建议”的那个小伙子。

    “毛蛋,是你啊!”屈伟华摸了把脸,蹲坐在地上,朝黑影说道。“大晚上嘞天恁冷,你不搁家呆着,跑这来干啥呢?”

    这小伙子姓屈,大名臣安,是屈伟华长兄的大儿子。因为小时候就不是个老实的家伙,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翻墙爬山,打架闹事淘的不行,所以村里人都叫他毛蛋。

    本来屈臣安也就是试探性的一问,大晚上的天又冷,本来就没人夜行,现在突然看见一个,谁不害怕?所以他也就是试探的问一下,是了最好,不是也没关系,就当壮胆了。

    那知道一听,嘿,还真是村长,看来没认错,于是便快步跑了过来,伸手一把搀住屈伟华,喘着粗气焦急道:“小达哎,你可回来了!咱村里出大事啦!”

    屈伟华一听,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连忙询问屈臣安怎么回事,这才知道今天岳家沟所发生的事。

    原来啊,今天上午屈伟华与村民们回到岳家沟之后,其中的一个名叫屈建国的五十岁左右的村民就感到身体不适,有种头昏恶心的感觉。

    本来他还以为是上下山劳累了,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哪知道吃过午饭后,却严重起来,一直吐,中午吃的全吐出来还不算,还是一直吐,根本停不下来,直到吐出来一大堆灰不拉几的粘稠物体时,才停下来。

    然而当屈建国看清自己吐出来的粘稠物体时,却让屈建国大惊失色,那黏黏糊糊的东西,正如早上破庙所见一般,竟是一只光秃秃没有羽毛没有头的死鸡。

    这可吓坏了屈建国屈老头,连忙让自己的儿子屈志升去找村长屈伟华,可是屈伟华这时候已经去了七里屯找大队支书,屈建国的儿子只得空手而归,却在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屈建国一个人蹲在堂屋门前冲自己傻乐,还不时发出“桀桀”的声音。

    这还不算诡异,更可怕的是,屈建国手里还那拿着自己刚刚吐出来的那只光秃秃的死鸡,在“桀桀”诡笑之后,竟从那死鸡的身上一把撕扯下一块骨头皮肉来,连带着刚吐出来的胃液以及中午刚吃下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吐出来的米粒,直接又送回了嘴里,然后咯嘣咯嘣的咀嚼,还吃的津津有味。

    这下真是令屈志升既可怕又恶心,真是心灵上恐惧,胃口里翻滚啊。

    不过这人啊,特别是农村里的淳朴农民,面对这等恐怖的一幕,面对自己父亲的生命,也是有一股大无畏的不要命精神的。

    当下只见屈志升把心一横,伸手抓住竖在家门后的扫把,口中大吼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手就是一扫把拍在了屈建国的脑门上。

    说到这,诸位看官或许就该疑惑了,怎么直接拍自己老子的脑门呢?这我倒是需要说两句了。在古代我们就把人生病分为两类,一类为内,一类为外,当然了,现在也有内科外科,不过当时的外,称外病,就是人力所不能医治的范畴,这种‘外病’又被称为‘癔病’,是因为孤魂野鬼或者妖魔邪祟作怪所致,药石不能医,唯有懂的驱鬼降魔之人方能解决,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阴阳先生,我们那儿就叫先生,不带阴阳。

    但是,真正懂的十三科秘术的先生,又哪有那么多?那些个所谓的“半仙”“大神”啥的,又有多少真本事?真遇到了事儿,指不定跑那旮瘩去了呢。

    所以,生存,伟大而牛波伊的淳朴老百姓们,就靠人多力量大、大家都不怕的天赋本能,“研究”出了许许多多像叫魂、吓鬼、夹手指、泼秽水等等的土方小神通,而且还百试百灵。

    比如我们中原大地,最为普遍的就是叫魂和拍脑门两种土招数。叫魂,其实跟拍脑门是分不开的,只不过比拍脑门更温和一些。比如忍受到了惊吓,尤其是小孩,大人们总是习惯性将小孩带到受惊吓的地方,伸手拍下地面又在孩子的额头拍一下,然后口中轻唤孩子的名字:“xxx,回来吧……”如此这般,循环数次,即可叫回被吓离体的魂魄回来,这就是最常见的“叫魂”。

    当然,古代的叫魂,可比现在的复杂多了,也同样厉害很多。

    而拍脑门,就要比叫魂粗鲁多了。

    据道家以及中医来说,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分三魂七魄,分居人体各处。

    其三大主魂分为,天魂、地魂、命魂。命魂又做人魂,主掌思想行为。而三主魂,就处在最上端,也就在额头以及两肩各一。左右为天地,人魂在额头。而妖邪侵入,都是以强占了人魂的位置,来达到控制人身体的目的。那么,问题来了,学挖掘机……

    啊,不。是当妖邪鬼祟入体了怎么办?

    答案只要一个,那就是将它赶出来!而它就在额头处,所以有了拍脑门这个土方法。

    当然,你不能拍太狠,更不能往死里拍,除非你跟被附身的那家伙有仇。而且,这拍脑门也有说法,可不能胡拍。

    首先阴气重的人不能去怕脑门,不然会被拍出来的脏东西附体;其次拍的时候你还要闹出些大动静来,起到震慑的作用;然后是天黑以后不能拍,不然拍出来的脏东西还会徘徊在左右等着再次附身的机会。

    而屈建国的儿子屈志升身为大老爷们,正直青壮年血气方刚健健康康的自然不会阴气重,而且他是在午时刚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大吼着提扫把拍向屈建国,所以他正好符合拍脑门的要求。当然,那个时候的他可不会想这么多,他只是按着以往的土方法去救自己的父亲而已。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猛然间想到的土法子,还真给蒙对了。

    只见这一扫把过后,屈建国“啊”的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堂屋门前,口中含着尚未咽下的碎骨碎肉昏了过去。屈志升又大吼着扬扫把左右挥舞两下,才扔了扫把跑向自己的老爸,将屈建国抱在怀里一摸鼻子,还有微弱的气息。

    而此时,听到动静的左领右舍以及吃过饭的农村老大妈们都走了过来,在门外一看,见屈志升抱着屈建国正叫着,都疑惑着走了进来询问情况,而且人是越来越多,很快大部分岳家沟的人都展现出中国人爱凑热闹的性格来,都涌进了屈建国家。

    其中有一个叫柳千行的花甲老中医,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掐屈建国的人中穴,同时让屈志升帮忙做一些其他的急救措施。

    这也在掐了足足有半个钟头的时间,才把屈建国救过来,而屈建国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斑鸠挪窝啦!”

    村民们闻言一楞,连忙抬头朝天上一看,只见大批大批的灰色斑鸠鸟都从头顶掠过,朝西方飞去,有的竟还衔着自己的小鸟巢……

第五章 少林高僧() 
斑鸠,是一种飞禽。

    不知道诸位看官有没有见过或者是抓过,反正我小时候在我老家倒是经常见,并还常常抓捕,而且价格不菲哦。一般最低一只在二至三元间,这对于十年前的我来说,可不是一次小数目。

    只是以前我只知道老斑鸠,老斑鸠的叫,从来都不知道这俩字咋写。当然,后来知道了。

    老斑鸠这种鸟,并非只有我的家乡才有。它遍布世界诸多地域,还有很多种类,好几种样子,在中国为常见种。

    它体羽以褐色为主,头颈灰褐,呈葡萄酒色;额部和头顶灰色或蓝灰色,后颈基两侧各有一块具蓝灰色羽缘的黑羽,肩羽的羽缘为红褐色;上背褐色,下背至腰部为蓝灰色;尾的端部蓝灰色,中央尾羽褐色;颏和喉粉红色;下体为红褐色。雌雄羽色相似,非常可爱。

    斑鸠以高粱、麦种、稻谷以及果实等为食,有时也吃昆虫的幼虫。巢筑在树上,为平盘状,一般高距地面3~7米,用树枝搭成架在树叉上,结构非常简单,也便于我们去掏。是一种体态优美,具有欣赏价值的猎禽。

    也因此许多地方都将其与白鸽视为同等吉祥兽,认为是祥瑞的代表。

    嗯,不仅祥瑞,而且味道还不错。真的,还不错,哈哈。

    但是,谚语有云:“斑鸠移巢,大凶之兆。”

    说的就是,当斑鸠这种代表吉祥的飞鸟突然大批挪巢迁徙的时候,就代表的此地有不祥将要发生,而且是大的不祥。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的地方,要么瘟疫横行,要么事故频生……总之,基本上都要发生一系列诡异事情,然后搭上一至多条血命才算罢休,十分诡异。

    所以当岳家沟的村民看到满天空迁徙的斑鸠鸟时,心中的想法可想而知。再加上刚才屈建国的诡异事件,顿时就如同炸了锅一般,整个岳家沟都沸腾了起来,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最后,还是那个老中医柳千行首先开口,一方面是让人去找屈伟华来处理,另一方面则是让几个村民前往嵩山少林寺前去求助,这才稳住了惶恐的村民们。也同时引出来屈伟华夜行闻脚步,抬头见黑影的事情。

    话说到这,屈伟华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看来在他去镇上找大队支书,或者说是他蹲在支书门口等支书的时候,村里却发生了这些诡异事件。于是屈伟华也没说啥,就赶紧跟屈臣安急急忙忙赶回了岳家沟。

    回到岳家沟,虽说黄昏早过,天色已晚,但是村民们却是大多都在屈伟华家里,等着这个能主事的回来。看到久盼的屈伟华回来了,那个个激动的,就跟看到堆人民币似的眼冒精光!

    屈伟华看到村民们都很恐慌,知道民心不可动的道理,就出言安慰,说大队支书马上就带领解放军来,不管是老美还是小日啥的,都能卡卡给灭了;而且少林高僧马上就到,无论是东西不是东西,都能唰唰给毁了。所以不要怕,咱还有党和国家。

    村民们这才安心,怀着半信半疑,揣着忧虑各自散去。

    屈伟华让柳千行、屈臣安、屈志升等几人留下,先询问了屈志升的父亲屈建国的状况,又问了问村里有没有其他的事情之后,向老中医柳千行请教。

    说起这位老中医柳千行啊,真是人如其名,千里迢迢,各处皆行。

    这位老中医,本非岳家沟人,是在二十年前突然到来的。据说是躲避债主,村里的人却都怀疑他是在躲避红卫兵。当然,具体是啥,或许就只有柳千行自己知道了。

    不过岳家沟的村民之所以留他下来,一是因为中原之人本便好客喜欢热闹的淳朴民风,二是因为柳千行不仅见多识广,对于中国乃至世界诸多地方的事情都有所了解外,还有他那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

    说起柳千行的医术,那真是闻名整个登封市的。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都曾慕名而来,满意而归,那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啊。当然,他只是医治些奇难杂症、小伤小病啥的,至于那些需要开刀动手术、拍片照骨头的病,还是望尘莫及的。

    因为他的医治方法,主要来源于土方。不管是中国哪个旮旯里的土方子,他都能知道,而且是在看到你所患之病后当机就拿出来用的,这一点让许多所谓的“名医”都望尘莫及,曾有不少大医院都向柳千行抛过橄榄枝,不过都被他给一一拒绝了。

    按照柳千行的话来说,那就是“吾本庸医之能也,又岂敢玩弄人命于股掌之中?实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就这样,他隐居在了岳家沟这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山村里,这也是岳家沟乃至七里屯除了那屯七里的土包外的又一闻名登封的“特色”。所以,在知道村里发生的详细的事情后,屈伟华首先就向柳千行询问请教。

    别看柳千行年临花甲,可精神头一点不差,每天都那么矍铄,而且还一直乐呵呵的非常开朗。当时他听到屈伟华的话后,只是呵呵一笑,反倒一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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