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准备盯着杨小仙与马小亮,我就不相信,这幕后黑手能在我眼皮子底偷人。
这次来振华中学,联谊是不太可能了,但我也不能白来,至少要抓住这个幕后黑手。
因此在天明之前,我是不用睡觉了。
不但是我,小石头,那些同学们,尤其是杨小仙与马小亮更无心睡眠。
我与小石头为了更好的看着他们,不让他们丢失,我让他们二人来到我身边,然后他们坐中间,我与小石头坐两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拿出一根红线,绑在我,小石头,杨小仙与马小亮的手腕上,同样,红线还有铜铃一枚。
——这样做,我看他们还怎么丢失。
——同时我也交待小石头,随时抄家伙,准备干他娘的!
说书瞎子冷笑:“你这样做,真的没用,不信的话,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面前的火堆慢慢地烧着,火苗不大,但能把炮楼内照亮,原本我想把火苗扑灭,留些干柴以后再用,现在也不准备扑灭了,让它继续燃烧。
外面的雨声依然很大,似乎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为了活跃气氛,卖唱爷孙俩这时终于说了话。
卖唱老头说:“各位,刚才这位说书大哥说的话,也是真的,就是五行水命的人,会自动丢失。现在既然知道有两个小同学是五行水命,所以后半夜也别睡了,我与楠子为大家唱上一段怎么样?”
没人说不可以,也没人说可以,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杨小仙与马小亮身上。
卖唱爷孙二人一个拉二胡,一个唱,不是说他们拉的不好,也不是说他们唱的不好。
二胡拉的不比瞎子阿炳差,小楠唱的也不比好声音差,但是在这个氛围中唱来唱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违和谐。
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些困,竟然忍不住想睡。
突然间听到一丝声音,我急忙醒来,只见那个杨小仙也受到了惊吓,正在哭闹,而小石头也吱吱地叫。
小石头站身来,与我坐地上差不多高度,指了指地上。
我一顺着他指的一看,我靠,啥时候线断了?
杨小仙还在,但是马小亮已经不见了。
我详细看了一下,挽在马小亮手腕上的红线其实并没有断,也没有被结开,他就没了,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
如果说龙傲天被打的像堆烂肉,不能动弹,不能呼喊,但是马小亮则活蹦乱跳,会大喊大叫。
——但现在他就没了。
他是一个不错的同学,说没就没了,我心里不由感到很惋惜。
目前来看,幕后黑手又狠狠地打了我与小石头的脸: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下,人说没就没。
此时天已经亮了,但是依然下着雨。
我急忙结开红线,想看看是不是马小亮走了出去,但是这里依然没有他的脚印,或者说,他坐在我与小石头中间根本就没离开过。
说书瞎子这时又揶揄我说:“小哥,我说的话,你不信,现在看到了吧?我就说过没用。”
我来到他面前说:“你说这块地五行缺水,所以五行属水的人就会丢失,是不是人们全部都被拉到了地下?”
说书瞎子说:“缺什么补什么,这块地五行缺水,所以需要五行属水的人去补,似乎很合理,但是我们当初曾经挖开了地面,别说一个人的尸体,就是一具老鼠的尸体都没见。所以他们去了哪里,就是个迷。”
这时杨小仙与王钢还有马祖德坚决要离开。
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再这里呆下去,于是我让小石头去附近的莲塘中折了一些大片的荷叶,然后每个同学一片,我与小石头各一片,顶着荷叶一起来到公路上。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没有见到车,哪怕连一辆拉货的卡车也没遇到,仿佛这时就是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我们只好又返回炮楼。
说书瞎子与卖唱的还在,说书瞎子问:“怎么样?能走吗?”
“能走我们会回来吗?”我说。
说书瞎子说:“不妨告诉你,五行属水的人,在完全没有消失前,咱们就像在另外一个空间一样。我这样说吧,大家能听的更懂一些,目前那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很强大,不但可以让人消失,而且还能控制咱们所在的空间,这个空间,表时上与正常的空间一样,但是最大的差别就是,你们永远别想看到车,也无法离开这里。”
我说:“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就去附近的村子休息吧,不在这里了。”
第363章 千尸变(11)()
杨小仙听说书瞎子一番话,顿时又开始痛哭起来:“这么说,我是死定了,我要是不死,所有人都走不出炮楼了,呜呜……”
说书瞎子似乎见惯了生死,又“喝喝”地笑道:“我早就说过,留下遗书比你想逃离这里更现实!”
我说:“我相信幕后黑手很厉害,但是别被我看到——今天晚上就算是困死,我也不能睡觉。”
这天晚上,我让杨小仙坐在我与小石头中间。
然而说不睡,却发现又困了起来。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经常熬夜,不是那么容易困的,怎么昨天晚上与今天晚上就这么轻易的睡觉了?
不但是我,小石头,还有同学们也都很容易睡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坐在那里,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睡着时,就掐自己一下,最后掐自己也不管用了,困意就像流水一样,流进了自己的脑袋。
实在没有办法,我用两根小草杆把眼皮撑了起来,但就这样,还是几乎睡着了,就在我差一点睡过去时,功夫不负有心有人,我终于发现了幕后黑手。
——确实是黑手。
只见一只腐烂发黑的手“丝丝”地从墙壁上伸了出来,先是把我新贴的符“次拉”一声撕烂,让符失去作用。
然后又慢慢伸向了杨小仙后背,将她一点点向墙里面拉去。
我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再看杨小仙,她也在睡觉!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敢睡?
不但杨小仙在睡觉,而且小石头也在睡觉。
——晕死,这只猴子平时总是很吊的样子,一幅谁也不服的样子,最后还是服了瞌睡虫。
我大叫了一声,小石头终于醒来。
小石头很机灵,一眼就发现了黑手,然后举起金箍棒,大叫了一声:“啊——哒——!”便打向黑手。
黑手丢开杨小仙,迅速缩进了墙壁中,小石头打了个空。
腐烂的黑手在墙壁上可以任意移动,伸进伸出,随时可以把人拉进墙中,没有任何痕迹,怪不得人们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现在终于明白,其实昨天晚上小楠听到的声音,并不是老鼠的声音,而是那只手撕符与拉人的声音。
——因为这个声音,大家醒来发现龙傲天不见了,恰好有老鼠出现,于是我们便认为是老鼠,其实就是这只手!
杨小仙也醒了过来,不过刚才她在睡觉,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的人也醒了过来。
我这时说:“你们有没有很奇怪?”
说书瞎子问:“奇怪什么?”
我说:“我们在这里总是容易犯困?大家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睡着?”
说书瞎子笑着说:“这很简单,只能说明咱们中有人与幕后黑手是一伙的,他放出了迷香,所以大家才会犯困,不能主动的去防范幕后黑手。”
“迷香?在哪里?”
说书瞎子冷笑:“小哥,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轻易相信别人,我走街串巷这么多年,深信“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楚楚可怜,但实际上去深藏不露,内心凶恶。因为我又不会死,所以我也不该多说,因为一说出一定会结仇,但我看小哥你想抓妖魔鬼怪,一方面为了天地公理,另外一方面也实在辛苦,困的简直像吃了安眠药似的也不敢睡,我还是稍稍提醒你一下。”
我说:“你想说什么?”
说书瞎子说:“昨天晚上,你害怕马小亮与杨小仙丢失,所以你让他们二人坐在你与你的猴子中间,然后还用红线绑住了你们的手腕,并且还系了一根铃铛,对吗?”
“没错!”
说书瞎子继续说:“然后大家都不敢睡觉,这时那卖唱的爷孙两个突然为大家唱了起来,大家听后便非常非常困,再然后等大家醒来时,马小亮已经不见了,这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说书瞎子说话很刻薄,我已经领教过了,其他人也都领教过,但是现在他这番话,直接指向了小楠与他爷爷,说他们唱歌有催眠的作用,让我们犯困后,幕后黑手便能成功得手。
卖唱的老头说:“说书大哥,无凭无据不要乱指,我们爷孙二人,做的正,行的端,昨天晚上,只为活跃气氛。”
小楠说:“假如昨天晚上就算是我们搞的鬼,今天我们没唱,大家不一样睡着了吗?”
卖唱老头说:“小楠,我们没做过这样缺德的事,就是没做过,所以没有假如!”
说书瞎子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卖唱老头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家容易起困意,确实有迷香的作用,但并非是我与小楠所为。”
这里面能用迷香的,除了我与这些大学生,只有说书瞎子与卖唱老头这些江湖老油条,卖唱老头现在撇清自己的关系,又把凶手指向了说书瞎子。
说书瞎子冷笑了一声:“呵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卖唱老头这时对我说:“小哥,你知道为什么说书人一直信誓旦旦地说,人一定会死或者丢失吗?就是因为他用迷香迷了我们,所以才有很把握地说,人一定会死!”
他们二人吵了个不停,我说:“别吵了,我会弄清楚的,目前来看,我们已胜利了不少,至少打破了五行属水人必死的真理,这就是进步。”
卖唱老头问:“什么意思?”
我说:“刚才那个幕后黑手已经现身,不过被我的猴子赶走了,杨小仙躲过了这一劫!”
小石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会看了看说书瞎子,一会看了看卖唱的爷孙,但是却不知道该拿金箍棒打谁。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让他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分辨出卖唱的与说书的是人鬼。
第364章 千尸变(12)()
小石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么么哒!”
随后便盘腿坐在一边,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
花无暇在病房中对我说,想要灵魂出窍,首先要有灵魂出窍的条件,有了灵魂出窍的条件后,就要心神合一,这没什么口诀可念,只能心神合一。
——其实心神合一,比念口诀更难。
我尽量忘记这几天的不快,忘记最近所有的烦心事,逐渐不去思考,不去想,主往事随风,大脑慢慢的处于真空状态。
大约三分钟后,我慢慢的感觉自己开始脱离自己,魂魄终于从躯壳内走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身体,我满心欢喜,因为我上次还要用花无暇那种什么凝神露,而这次我竟然什么都不用,就能灵魂出窍,我终于可以说,我真正的可以“善出入”!
小石头也能看到我的魂魄,冲我又吱吱地叫起来。
别担心,小石头并不是要打我,而是对我很崇拜地欢叫。
现在说书瞎子与卖唱爷孙突然变的敌我不明,所以另外两个大学生:王钢与马祖德也不敢坐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再加上我又成功地阻止了那只黑手,所以他们也来到我与小石头身边。
现在是我们五人占据了北方,换句话说,那些同学们信任我与小石头多于卖唱爷孙与说书瞎子——虽然小石头把龙傲天直接打成了残废。
那黑手是墙内,于是我准备进入墙内,却没想到,墙太薄了,我竟然穿墙而过。
我说的这个薄,是相对来说的,并非它真的很薄,毕竟这是炮楼,是战地工程,肯定比现在的学校墙壁厚多了。
当我穿墙而过时,却在一瞬间发现,我现在看到的世界,与我没有灵魂出窍时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我现在看到的,不再是破破烂烂空荡的五座炮楼,而是五个亮着烛光的教室。
学校被偷走的大门也出现了,早已没有了窗户玻璃的破窗户,现在也变成了有玻璃的窗户,总之就是从一个废墟瞬间变成了学校的感觉。
——这就像我没有灵魂出窍以前,我看到纸钱就是冥币,但是出窍以后,看到冥币却像老头票一样诱人。
我走到其中一座炮楼前,站在窗外,向里面看去。
同学们正在上晚课,不过不是自习,还有老师教书。
教室黑板上,是我最先来到炮楼时就发现的数学题,不过我刚进来那时字迹模糊,现在又清晰起来,一个穿着很朴素却又很娇小的女教师正在教同学们怎么计算,目测不过二十一二岁左右。
现在是晚上,他们也是晚上,没有电灯,全部都是点的蜡烛。
同学们穿着也很朴素,衣服上还有补丁,书包是用盛放粮食的绿皮袋子做的,我一下子回到了九十年代。
当然,这并不是穿越,这是我的灵魂看到的这个学校中灵魂存在的一面。
这些学生肯定不是活人,这么多的死学生,难道就是当时丢失的学生?
而那个女老师,就是被打死的其中一个老师吗?
我刚想到这里,那个女老师看到了我,停下讲课,走出教室外,来到我身边轻轻地笑着问:“请问,你是要找哪位同学?”
“哦,我谁也不找。”我想了想,撒了个谎:“我是来听课的。”
“听课?”女教师问:“你多大了?”
我稍微的把年龄说小那么一点点:“我,我,我刚刚十五岁,可以吗?”
“你十五岁?”女教师认真地打量了我的一番:“可是你看上去像两个十五岁啊。”
我急忙说:“有的孩子早熟,我就是其中一个。”
“那好,你进来听吧,你叫什么名字?”女教师又是轻轻一笑,瞬间迷倒众生的感觉。
我觉得我应该起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名字,便很郑重地对她说:“老师,我姓唐,全名唐伯虎。”
“嗯,唐同学,那就进来学习吧。”女教师指了指一边的空位置,你就坐在这里吧。”
“谢谢老师。”我说完坐在座位上。
同学们很认真地听课,没有关注我,这让我稍稍的不是那么紧张。
女老师继续讲课,但是她讲的内容我却毫无兴趣,就是那些fx是多少,感觉现在在学一次,完全就是精神上的折磨,忍不住就想犯困。
就在这时女老师突然问:“唐同学,你一直不注意听课是什么原因?”
我急忙坐直身体:“我没有不注意听,老师。”
“那好,你上来做一道题。”她说到这里,然后写了一道很长很长的题,是x的三次方除于y的平方根号z的立方根……巴拉巴拉长长的一条,占据了整个黑板。
我一看瞬间傻眼了,我草,这是捉弄我吗?
我拿粉笔不知该从哪里下手,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阴冷,不禁扭转身子,面对同学。
这阵阴冷,就来自同学们的目光。
同学们终于看向了我,这时我才发现,他们面无血色,但是嘴巴却红红的,仿佛吃了死孩子一样,嘴唇还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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