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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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军-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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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十三睡在达鲁花赤阿速那颜宽大舒适的床榻上,并没有带来良好的睡眠,这床,甚是咯人,他听见陌生声音呼唤,知道必然是自己从穆家寨带出来的兄弟,可是听语声实在听不出来是谁,他迷迷糊糊的问道:“是谁在外面?进来吧!”

    他慵懒的一翻身,肋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尖锐的疼痛立马让他清醒过来,他顺手在肋下摸起一块“石头”,丢在地上。

    这达鲁花赤阿速那颜不知道还有什么毛病,喜欢在床上放置这许多石头,这一晚上,郝十三不知道多少次被石头咯醒了。

    房门被推开,绚丽的朝阳从门外照射进来,郝十三感觉满目的金黄色光茫,甚是耀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只见,沿着床榻内侧,郝十三的头上,脚下,床沿内侧,金锭码出一尺多高的床帏,在光线的照射下,甚是炫目。

    其中一角可能是因为郝十三睡觉的动作太大导致坍塌,金锭散乱滚落在床榻上,这一晚上咯腰的就是这十两重的金锭。

    没错,地下还有他当石头丢下的七八个金锭。

    郝十三郝十三一瞥,已经认出不自然的秀才,惊叹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尼玛,秀才,你说,老大是不是昨夜看书看多了,自己在黄金屋睡了一晚上都不知道,秀才,你看看这些黄金得有多少?”

    郝十三见秀才并没有回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床帏外的穆有才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成o型,眼神注视着床帏外面的墙壁。

    难怪秀才会吃惊,郝十三自己在黄金屋中睡了一晚上,他也惊讶不小,可是不对啊,秀才的眼神,根本没有放在床榻上的黄金上啊,秀才穆有才发什么癔症。

    “嘿嘿!”“嘿嘿!”秀才眼睛放着精光,发出两声诡异的傻笑。

    郝十三见秀才诡异,赶忙搭话问道:“喂喂!秀才,秀才,府库清点的怎么样了?”

    秀才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喉咙翕动,冒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名字:“张择端——吴道子——”

    谁不知道,张择端、吴道子是唐宋两位著名的大画家,如今已经元末了,这两个人从哪冒出来了,难道这黄金屋还闹鬼不成?

    “秀才,秀才,老大问你话呢,你到是言语一声啊?不要这样吓老大!”

    “嘿嘿”“嘿嘿”,秀才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又是两声诡异的傻笑,又喃喃的念叨着:“张旭——颜真卿——米芾——嘿嘿!”

    我擦,这点出息,还是读书人呢?见点黄金,跟穷人乍富似的,还给老大演一出范进中举是不?

    既然你入戏太深,看来老大我只能上演超人救世主的角色——范进的屠户老丈人。

    郝十三跳下地来,抡圆了臂膀就给秀才一个清脆的大耳光!

    这时候他的视觉也没有床帏的束缚,顺着秀才的眼神看去,只见墙壁上挂满了字画,足有上百幅之多。

    郝十三对书法没啥研究,倒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他在初中的历史教科书的彩页上见过,在他那个年代,真迹的价格都以数十亿记了,而且没地方买去,仅有一份,存在国家博物馆。

    这是真的吗?几十个亿的一张纸,现在在我手呢,这要是能带回去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肯定……因倒卖国宝级文物,枪毙!

    秀才穆有才平白的挨了一个耳光,只是感觉自己的腮帮子火辣辣的,但是他夸张的努努嘴,发现自己的嘴巴和嘴唇似乎灵便起来,心中不由得一喜,才想起来要给老大汇工作,可是老大就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飞奔至墙角,那速度,仿佛一下子能从墙壁穿越而过一般:“喂——老大,你干嘛去啊,我来跟你禀报府库勘察情况……”

    “哈哈!哈哈!”郝十三一个急刹车停在《清明上河图》前,拍掌顿足的咆哮道:“真迹啊!真迹啊!这一幅字画就是几十个亿啊,这么多,秀才,我们的财富无可限量啊!”

    “老大”秀才急趋数步来到老大近前,兜头泼了一瓢冷水道:“这些字画难得一见是不假,不过这市场价格并没有老大想象的那么高,现在是乱世,谁又肯出高价收藏这些东西呢?顶多一张也就值个几万贯罢了”

    秀才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稍稍抑制住他心中的兴奋。郝十三梦中初醒,还以为是后世呢,都说盛世文物,乱世黄金,现在这文物不值钱,不能当饭充饥,也不能当武器御敌,还是正事儿要紧,这些价值连城的字画买不上价钱,出手可惜,还是自己收藏吧。

    “那个府库清点的怎么样了?”

    秀才这时也恢复了平静,摇着两根羽毛的破羽扇,凭借记忆汇报道:“兵器库中有,扎甲一千五百副,弯刀五百,枪七百,弓三百,箭矢两万支,府库中有……”

    “这么少的武器?也不够装备的部队的啊?”

    “武器库只有这些“秀才顿了一下继续汇报道:“银三千七百三十二两七钱,钱十五万贯三百零七十二文,粮十九万石一斛三斗六升三合!”(注1)

    郝十三慨叹道:“数据这么精确!”

    秀才摇着破羽扇,邀功道:“老大,别提了!因为战争的原因,安丰路三年的税收都没有上缴,都在库中,不少穿铜钱的线索都烂断了,我是一枚一枚数的,还有那米,都流到仓外了,不少都发霉了,我是和弟兄们一合一合量的,数字刚刚出来,我就跑来给老大汇报了!”

    “嗯,不错”秀才穆有才有点那个吝啬范儿,这样的人还真适合当管家,积万累千,丝毫不差,而且锱铢必较。

    这许多的粮食,用后世换算的方法,足有上千万斤,足够两万大军一年的粮食开销,可是他没有两万的大军,目前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乌合之众,粮食都发霉了,郝十三又不是守财奴,留着粮食烂在仓库里面干什么。

    “秀才,你帮我写个安民的告示!”

    秀才赶忙找来纸笔,按照老大的吩咐,只听郝十三念到:“佛家有言‘众生平等’,蒙元鞑虏,逆天而行,人分四等,唯独我汉家儿郎悉数最末,蒙元朝廷无道,横征暴敛,贫极江南,夸富塞北,华夏文明,摧残殆尽,至有无数有良知者叹曰:崖山之后无华夏……

    本总管郝十三不才,受明王韩山童托孤之命,紧密团结在小明王的周围,兴义兵,吊民伐丧,凡本总管治下子民,不分民族尊卑,人人平等,再无四等人种之分,本总管将辅佐小明王,建立‘无处不均匀,无处不保暖’的王道乐土……

    自本日起,废除蒙元的磨刀税,家家户户具有依法使用菜刀的权利,废止蒙元各级达鲁花赤初夜/权,现有三百余民女因蒙元苛政,滞留本总管府邸,本总管将悉数遣返……本总管治下,再无此等虐政……

    本总管出自民间,知百姓之良苦,决定开仓放粮,凡寿州城内居民,不分户籍民族,可到府库领取每人一斗的粮米……”

    “老大,那可是一万石的粮食啊,寿州粮米,十去其一……”秀才惊道。

    郝十三眼皮一翻,满不在乎道:“老大又不是守财奴,难道让粮米烂在府库中不成,要让寿州的居民,和我们一同分享胜利的果实,才能让他们心里面向着咱们,帮着咱们……能不能守住寿州,全靠民心了!”

    郝十三想到后世国外的流氓参选基层领导,还给每户人家送上两袋米面当福利呢,他不过是让寿州的居民和自己分享胜利的果实罢了。

    “还有啊,目前我们还是刘福通和小明王的手下,写一封书信给刘福通,说我要给他两万石的粮食,让他自己带兵来取,还要派人把床上的黄金,一半送给小明王,这墙上的字画呢,《清明上河图》给杜遵道,《步辇图》给盛文郁……”

    郝十三又补充道:“告示贴出去之后,你也体味一下这黄金屋,在老大的床上好好补一觉吧”又冲着门外喊道:“猴子,猴子跟我去府库看看——猴子张三十一……”

    郝十三纳闷,为何今日如此安静,平时自己一睡醒的时候,穆家寨跟着自己出来的那些兄弟,以猴子张三十一为首的,肯定老早的已经围在床前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猴子张三十一更是反常,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应答,这是要地震的节奏,还是抛弃了郝十三这个老大,上西天去取经去了?

    郝十三退看房门,只见院子里十几个穆家寨出来的兄弟一个不少,正打着赤膊,在猴子的带领下,正在挥刀操练,每个人的身上都渗出一层的汗珠。

    猴子张三十一挥舞着那把“锯刀”,还不停的厉声斥责众人:“都给我把功夫练好了,谁要是敢在老大有危险的时候,退后离开半步,就不再是我张三十一的兄弟了……”

    注1:元代粮食计量单位:1石=2斛,1斛=5斗,1斗=10升,1升=10合

    统一换算(毫升):1石=95000,1斛=47500,1斗=9500,1升=950,1合=95

    明、清粮食计量单位:1石=2斛,1斛=5斗,1斗=10升,1升=10合

    统一换算(毫升):1石=100000,1斛=50000,1斗=10000,1升=1000,1合=100

    为了方便计算,本文的采用明、清计量单位:1石=2斛=5斗=100升=1000合=100000毫升,约等于120斤。

第二十章 芝麻李二() 
寿州城内的南大营,红巾军的新军正在紧张的操练,整个南大营密密匝匝的挤满了头裹红布的红巾军新军。

    付友德与吴六奇正站在校场的高台上观看新军的操练,两个人的眉头情不自禁的都扭成了疙瘩。

    只见新军分成若干个百人队,新兵的单兵素质不是一般的差,没有经过大学基本军训的军师既能训练,连最起码的队列都走的参差不齐,不时有后人踩掉前人的鞋子,前人挡住后人的视线,各个队列都是七扭八歪,简直不堪入目。

    “付千户,这样队伍几时能形成战斗力?恐怕也速台的大军杀到寿州城下,这些新兵连最起码的号令都未必听的明白,战场见血,还不吓的玩命逃跑,反而乱了自己的军阵!”汉军千户吴六奇不削的撇嘴道,他坚信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的理论。

    以他世袭职业军户来看,从小练武的世家子弟,也只有世袭职业军人,拼凑起来才能断时间形成战斗力,军阵是一个整体,个别人的退却,会影响整个军阵的进退成败,差不多和后世的木桶理论差不多。

    付友德虽然知道吴六奇说的是事实,如今寿州兵少,也是无奈的决定,他出身没有那么高贵,曾经在砀山占山为王,手下都是低级破落户出身,算是和吴六奇出自两个阶级,他相信人多势众,也就是人多造成的优势。差不多和《孙子兵法》上说的“激水之急,至于飘石者,势也”意思差不多。虽然他没有读过什么孙子兵法。

    付友德坚定的反驳道:“难道,靠你那不足一千人的汉军,就能抵挡住也速台的赤马探军?单靠你们一千人就能守住这寿州城?”

    吴六奇也没有想到,付友德会拿话语反过来激他,“这……”他没有足够的信心一千破一万,“反正我吴某手下,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正规军户出身,好歹好过这些乌合之众!”

    “切”付友德不削的说:“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新近过来的,总管大人信得过你们,不过在我傅某人的眼中,你们不临阵倒戈,也算是对得起总管对你们一番的信任,可不敢指望你们能够跟着弟兄们一样的冲锋陷阵!”

    付友德昨日攻打汉军军营,伤了不少兄弟,虽然郝十三收纳了吴六奇,但不代表他付友德就会原谅他,至少现在不会。

    “你……”吴六奇好心受到歧视,内心极度气愤,咬牙道:“我吴某人说话算数,既然已经跪倒在总管脚下宣誓效忠,我吴六奇绝对不会自食其言,我吴某人也是汉人,凭什么你说我会临阵倒戈?赤马探军若是来了,我吴某人带着手下弟兄们打头阵!”

    “总管大人批准你了吗?”付友德反唇相讥道:“不听总管大人的号令,擅自开展军事行动,你要把大家都拖入无底深渊吗?”

    吴六奇不过好心的说上几句自己的想法,万万没有想到,付友德会步步相逼,他气愤的撸起袖子,恶狠狠的说:“付友德,你小子跟总管大人也不比我早几天,我也打听了,你本是跟芝麻李李二混的,李二兵败,你才有机会跟着总管大人,你我都是汉人,别在这跟我充大尾巴狼,有什么了不起的……”

    付友德也是心焦队伍的训练问题,正满肚子的烦躁无处发泄:“呦呵?吴千户,这是要和我付某人比量比量功夫吗?难道我付某人还怕你不成?”

    “难道我吴六奇不是两副肩膀扛个脑袋?我会怕你?咱俩儿将对将,一对你,甭牵扯手下弟兄造成无谓的死伤!”

    “比划就比划!”

    “谁不比划,谁是孬种!”

    两个千户官说话间,就互相拉扯起来,走将下点将台,想见个高低。

    郝十三带着一对侍卫鱼贯而入走入军营,二人的举动被郝十三见个正着,二人也同时见到了郝十三,很不情愿的松开彼此拉扯的手。

    郝十三笑语盈盈的说:“怎么?两位千户力量大的没处用了吗?在这么多弟兄面前闹意见,也不怕弟兄们耻笑?”

    吴六奇先声夺人,气愤的为自己狡辩道:“总管,付千户瞧不起我们新归附的汉军,连总管大人都没有说我吴六奇一个不字,他付千户,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付友德也是据理力争:“他吴千户看不起我们新招募的弟兄,说他们很难形成战斗力,我才和他争论起来的……”

    郝十三摆摆手,打断了付友德话语,颜色立马变得严厉,道:“够了!我不想听你们的谁是谁非,都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呢?动不动还要武力解决问题?”

    “我这不也是弟兄们的训练急的吗!”

    “属下也是从我们寿州红巾军的角度考虑的!”

    “够了!够了!我这还有正事和你们商量呢,这事就先翻过去吧”,两个千户官见总管的表情严厉,彼此怒目而视,却再也不敢反驳。

    郝十三望着满军营黑压压的人群问道:“付将军,我们现在有多少新军?”

    “回总管话,新收纳参军的弟兄们和原有的弟兄们混杂在一起,一共编成四十六个百人队,也就是有四千六百人!”

    “哦!”郝十三略微思忖一下道:“寿州分南北两个军营,弟兄们都在一处也操练不开,这样,你带二十个百人队驻扎在城北军营,作为我左手的千户官,两千人的队伍和训练和作战就交给你了!”

    付千户忙抱拳施礼道:“末将遵命!”

    “吴六奇!”

    “末将在!”

    郝十三又道:“我从你那调拨了一百人出来,现在还给你五百的新兵,你率领原班人马依旧驻扎在南大营,作为我的右手千户官,以后冲锋陷阵,短时间内还要多多依赖吴将军。”

    吴六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作为降将,能分到新兵,而且还是右手千户,在汉家字典里面,历来右比左尊贵,那岂不是地位在他付友德之上?殊不知郝十三说的是左右手,把他和付友德比作左右手,而且,郝十三是个左撇子。

    忙感激道:“末将愿意效死力!”

    “调拨出一个百人队给穆有才作为帮手,协助穆有才搞好后勤的工作,余下的二十个百人队,编入我的中军千户,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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