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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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九千岁-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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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允让的手指快速在桌子上敲着,这要好好想想。

    要想信任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小六子不是敌人,可是能不能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赵允让还在考虑中。

    从赵元俨的话里话外,赵允让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是的,危险!

    前世赵允让也是如此敏感,那亲人间的疏离,他早就感觉到了,只是总是鸵鸟一般欺骗自己而已。

    而从赵元俨的话里,赵允让感觉到的,却是一种保护。

    对,就是一种保护,父母对子女,如风雨中将孩子护在羽翼下的老鹰!

    这种感觉——使得赵允让热泪盈眶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

    赵允让立刻开始站在赵元俨的立场,来思考未来的各种可能。

    保护意味着两种态度,一种是疼爱,这是父母对子女的一种本能。

    另一种,则是危险!

    危险!

    没错,虽然赵允让一直不觉得,因为小王爷这个身份,足以让他规避百分之九十的风险了。

    全庄总动员!

    操场的面积,往外又扩大了几乎三倍。

    扩大的部分变成了一个环形的场地,中间是各种设施障碍。

    从赵允让开始动员全庄的劳力,又一次大兴土木,石磊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每天早来晚走,和上班一样。

    赵允让一言不发,每天指挥着村民平整场地,设置障碍。

    很快,一个简陋的斯巴达障碍赛场地,就建造好了。

    赵允让已经让庄子上的妇女们,用专门的粗布,按照赵允让的设计,做好了十几件大小不一的战斗服。

    当燕彰被小六子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铁丝网下匍匐前进的赵允让。

    那战斗服已经破烂不堪了,被铁丝扯开的部分,露着血肉模糊的后背。

    石磊的模样更惨,小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穿战斗服,而是脱了个赤膊,只穿了一条衬裤,扎着腰带。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鲜血淋漓。

    燕彰没有说话,看了一会儿,直接抓起一身战斗服换上,沿着环形场地,开始冲刺。

    特么高手就是高手,在赵允让一个半时辰才能坚持下来的情况下,燕彰只用个半个时辰多一点。

    那些个明显是锻炼力量的海格力斯之臂,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那胜利之矛更是每一次都带着呼啸之声,深深扎在人偶身上。

    等到燕昭闻讯赶到的时候,赵允让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妖孽。

    一轮下来,半个时辰不到。

    那胜利之矛经过燕昭的手轻轻掷出,就已经呜呜作响,一下子就将那柏木人偶从前胸穿到后背。

    更恐怖的,是燕昭连身上的白衣都没有脏了几处。

    这号称俄尔普斯之禁的铁丝网匍匐,难道是从上面过去的?

    结果还真不是,燕昭匍匐的时候,身子居然是不挨着地的,手和脚迅速交替,如同在铁丝网下激射的一支箭。

    这怎么可能?

    赵允让表示绝对的质疑。

    燕昭拍拍手上的土,傲然一笑:“缩骨法,小道而已!”

    小道,还特么而已。

    赵允让特别有一种想把燕昭那张帅脸刮花的冲动。

    终于明白为什么燕彰这么讨厌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了。

    特么明明比自己年龄大,结果却帅的一脸血。

    功夫卓绝,出镜率高,还特别能装,鬼才愿意和燕昭做兄弟呢。

    不过装逼归装逼,第二天,燕昭就扔了十几个护卫过来,声明,不达到燕彰的标准,不要回汴梁城。

    加强体育锻炼,增强人民体质!

    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听着这十几个护卫扯着脖子,喊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口号,精疲力竭地趴在操场边上喘气的赵允让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小好。

    小六子小心翼翼地过来:“少爷——”

    赵允让翻了个身:“说吧,有什么坏消息?”

    小六子一顿:“老周——来了。”

    老周颤巍巍上前,几天不见,居然苍老了许多:“小王爷——”

    赵允让瞥了一眼:“砖窑出事了,还是煤矿?”

    老周额头的皱纹好像都深了几分:“是煤矿,小周刚才传来消息,三天前,煤矿让人查封了!”

    “三天,才有消息过来,小周那边——遇到麻烦了吧?”

    “人还在牢里,这是派人传的消息!”

    赵允让仰头躺在操场上,双手放在脑袋下边,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踅摸来的半根狗尾草。

    “矿上——死人了没有?”

    “死了一个矿工,抚恤银子都给了,现在家属出来首告,说咱们草菅人命!”

    “老周,你就不担心你儿子?”

    老周的腰仿佛更弯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父子的命都是小王爷给的!”

    赵允让突然一笑,把那半截狗尾草吐在地上:“别担心,这事儿不是冲他,都是冲我来的!”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

    特么怎么一句句老古话,都说的这么准呢!

    石磊匆匆赶来:“听说煤矿出事了?”

    赵允让笑了:“怎么,你娘让你来撇清关系了吗?”

    石磊脸通红。

    的确,延庆公主昨天晚上亲口说的,让石磊和未央阁的主事说下,这碧落春的事情,咱们家就不掺和了。

    石磊当时就怒了:“为什么啊?”

    延庆公主根本就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你爷爷,当初不也是退下了!”

    这就是石家,明哲保身的石家。

    石磊最终还是屈服了,可是,石家是石家,石磊是石磊。

    石磊没有回答赵允让的话,和赵允让一起躺在操场上,望着天空飘来飘去的云朵。

    徐至诚也来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起躺着。

    赵允让拍开一坛碧落春,仰头喝了一大口,顺手扔给了石磊。

    石磊仰头喝了一口,却没有递给徐至诚,而是拿塞子塞上了。

    徐至诚直接扑上,两人滚做一团,叫骂着,引得那些喊口号的护卫们频频扭头。

    赵允让叹了口气:“你们俩,就不用在这儿彩衣娱亲了!”

    石磊和徐至诚齐齐扑上:“敢占我们便宜!”

    正在混闹着,远远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车夫满脸大汗,一脸的惶急之色,连那几颗脸上的疙瘩都似乎大了几分。

    张魁?!

    石磊诧异道:“这小子一直跟着你干呢?”

    赵允让没有答话,喃喃道:“这碧落春也保不住了。”

    车停下,李月娥从车上跳了下来,脸红红的,居然有个巴掌印儿。

    “少爷——”

    一语未尽,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下来。

    赵允让站起身,宠溺地用手背帮她抹去眼泪,柔声问道:“有人动手打你?”

    李月娥咬住牙,摇了摇头:“我没事儿,烧锅——让人查封了。”

    赵允让用手捧着李月娥的小脸儿:“谁打的你?”

    张魁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就是那个什么度支司佥事家里的庄头,庄子离这儿也不远,要不是有圣旨,我——”

    赵允让眼睛微眯,户部也插手了。

    度支司佥事李同儒,还是个有仇的。

    查封个烧锅,派了个有仇的户部佥事过来,居然还有圣旨,看起来,这次玩的挺大啊!

    “我们去看看!”

    石磊和徐至诚自然是跟上,那十几个护卫也不喊口号了,收拾起装束,默默跟在了后面。

    众人来到烧锅,只见一个微胖的男子,正在那里颐指气使地指挥装酒。

    马车上,已经装了半车一坛坛的碧落春。

    “就是他打的李姑娘!”

    张魁第一个跳出来指认。

    赵允让一露面,这男人就有些腿软,他的手指虽说找医生看过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灵活。

    “你们想干什么?我家大人可是户部度支司佥事李同儒大人!”男子明显色厉内荏。

    赵允让缓步走到马车旁:“啧啧,这酒怎么能这么装呢,这可是易碎物品啊!”

    说着,拎起一坛碧落春,“啪”地抡在车帮上。

    哗啦一声,坛子碎了,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赵允让点点头:“果然是好酒!”

    石磊和徐至诚目瞪口呆,这可是一坛一千两银子的碧落春!

    赵允让毫不理会,随手又拎起一坛:“你看,我说这是易碎物品吧——”

    “啪!”

    “啪!”“啪!”“啪!”…;…;

    连着几坛酒下去,男子的脸都绿了,李同儒有交待,这酒可都是有去处的,早就许了人了!

    所以他顾不得害怕了,直接扑上来:“住手!”

第二十五章 抗旨不遵() 
赵允让侧身,让过疯狗一样的男子,顺着他的势子一推一按,男子就趴在车帮上了。

    还没等男子挣扎,赵允让手中的酒坛已然带着风声,直接拍碎在男子的脑袋上。

    男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月娥惊讶地捂住了小嘴儿。

    她只见过赵允让两次出手伤人,还都是为了她。

    小姑娘的一颗芳心,怦怦跳得厉害。

    赵允让却没有停手,扭头问李月娥:“他哪只手打得你?右手?”

    李月娥下意识地点头,赵允让一把抄起这男子的右胳膊,把右手摔到了车帮上。

    石磊和徐至诚都有些惊骇,赵允让不学无术的名声传遍汴梁城。

    可是争勇斗狠里,从来没有他这一号。

    看今天这一语不发,直接动手的架势,连这两个在圈子里有些名声的家伙,都心生寒意。

    一个酒坛拍碎在男子手背的时候,男子就惨叫一声,直接痛醒了。

    这手背的骨头极脆,平日里磕上一下都疼得要命,哪里比得上酒坛的坚硬?

    所以,酒坛固然是粉身碎骨,那手背上的骨头,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遭遇。

    男子惨叫着挣扎,赵允让却是牢牢地将那只右手摁在车帮上。

    一坛,两坛,三坛…;…;

    差不多砸了十几坛,男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然惊动了正在里面查看蒸馏设备的李同儒。

    等到李同儒快步走出的时候,正好看见赵允让手中酒坛高高举起:“住手!”

    赵允让扭头微笑:“原来是李佥事,请稍等——”

    手中的酒坛呼啸而下,男子的一只右手的骨头,已然不能发出任何脆响,只听到酒坛拍碎在车帮上的声音。

    “你——”

    李同儒是真没有想到,赵允让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殴打自己的手下。

    酒坛子是砸在男子手上的,可是李同儒却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小王爷,你莫非想要抗旨吗?”

    李同儒的语气有些阴沉。

    石磊和徐至诚都是一凛,这帽子不可谓不大。

    所谓功高莫过于救驾,罪大莫过于欺君,这抗旨,可不就是欺君!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赵允让慌忙摇头晃手:“不不不,我向来奉公守法,哪里敢做欺君的事情呢?”

    李同儒也松了口气,这次来,能弄到碧落春就好,他也不想横生枝节。

    “那就请小王爷让路,我还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回复圣命!”

    赵允让纹丝没动。

    李同儒:“…;…;”

    这是什么意思?

    “小王爷,你——”

    赵允让一脸沉痛:“李佥事,你大概知道,这碧落春,其实是我的!”

    李同儒点头,这在京城瞒不了谁。

    “是我的,可不是周王府的!”

    李同儒有些不耐烦,周王府和你的还不是一样?

    “你究竟想说什么?”

    “既然我是碧落春的主人,这圣旨,我是不是有权力看一看?”

    “这——”

    李同儒有些迟疑,可是看赵允让一副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让开的架势,再看看一旁昏迷不醒,不时抽搐一下的男子。

    “好,给你看!”

    说着,从旁边一个手下捧着的盒子里拿出一卷黄绸,双手展开。

    “奉天成渝,皇帝诏曰,今查有不法之徒,酿酒之后私自售卖,有违专榷之法,特令封禁铺面,以儆效尤,钦此!”

    赵允让连跪都没有跪下,拍手叫好:“好好,我皇万岁,果然是有道明君!”

    李同儒拿开挡在眼前的圣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赵允让,怎么没有下跪接旨啊?

    “赵允让,你大胆!”

    赵允让一脸惊讶:“怎么了,李佥事?”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不跪下接旨?”

    赵允让瞪大眼睛:“这圣旨是给我的?”

    “哎呀,是给我的你早说嘛,起码你也来个‘赵允让接旨’嘛,这样我好有准备啊,你——要不,你再来一遍?”

    你当这圣旨是什么?

    可是这件事也说不清楚,原来宣旨的时候,哪个不是圣旨一拿出来,就呼啦跪倒一片。

    今天不仅赵允让没跪,其他几个也没跪!

    “说起来,这可是李大人你的责任。不过呢,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免得对你李大人的官声有妨碍!”

    妨碍你妹啊!

    李同儒都快疯了,可是确实没办法再来一遍:“小王爷,旨意你可听清了?”

    “听清了听清了,不就是说有不法之徒,私自售卖我酿造的碧落春,果然罪大恶极,李大人你放心,日后,我这碧落春绝对不卖给他们!”

    扭头又呵斥道:“月娥你也太不小心,这酒酿造出来,就只是供着咱们几家饮用就好,怎么能让人借此诋毁我宗室名声?”

    李月娥款款上前:“月娥知错,以后断不让那些小人有可乘之机!”

    李同儒目瞪口呆,这两个一唱一和,这就把事情弄成了有人私自售卖,不关他事了?

    可是,这话却是天衣无缝,一点破绽也没有。

    本来嘛,这圣旨就不是针对赵元俨的,捋虎须的事儿,可不是人人敢做的。

    这次发难,纯粹就是赵允让自作自受,引发的一次文官系列对武将系列的一次试探。

    所以,针对的都是赵允让的生意。

    可是赵允让身为小王爷,自然不能牵扯过深,否则攀扯到赵元俨,那必然大乱!

    这圣旨,那可是一群大学士和参知政事们字斟句酌,才拿出来的。

    目的,就是把一次对人不对事的行动,变成对事不对人!

    结果,就这么点小破绽,居然被赵允让抓住了。

    “李大人,那我就收拾东西,你放心,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形!”

    李同儒张口结舌,忍不住暴喝一声:“赵允让,你敢抗旨不遵?”

    赵允让一脸的无辜:“李大人,你这叫什么话,这圣旨里说的清清楚楚,违法乱纪的都是那些个不法之徒,这铺面封禁了我也没说什么,可是这酒是我的,蒸馏的设备也是我的!”

    李同儒看看那两间破房子,要是没有了蒸馏设备,没有了碧落春,要这两间房子有个毛用?

    拿来住啊?

    我呸!

    “抗旨不尊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没办法,只能靠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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