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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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霸图-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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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丫头!你笑什么呢!快去叫他们回来吧!”卞钰跺跺脚,又羞又恼地笑着喊道。

    “等等!通知高诚望,安排船员水手各就各位,马上出发!还有午膳端过来!”章钺转头看了芝兰一眼,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的高诚望和杨守真的说话声,两人在分派水手就位,声声命令传达,大船首先移动离开码头,可惜风向不利,只能靠水手撑浆,十五条货船也都跟上,缓缓向北进发。

    下午申时末,船队走黄支流东叉口进入贝州三十里,这时先行哨探的八名水手撑着快艇跑回来禀报,前面五六里外,有三十多条大小船只拦住了河面。

    “后面那两支船队如何?尾随距离多远?”过平恩县那一段河面时,就有两支各十艘快艇跟着,章钺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并不担心。但高诚望急得跳脚,几次要下令动手赶走尾随的船队,章钺阻止了他。

    “回姑爷的话,三里!”高诚望拱手说。

    卞钰在旁挽着章钺的胳膊,听高诚望如此称呼,不由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继续前进!这事我来摆平!你们留在船上警戒!”章钺看向高诚望严厉地说。

    高诚望点点头,转身去召集船员水手们准备作战。杨守真却在一边微笑着开口劝道:“这白莲社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行事诡秘莫测,将军不宜过多与他们打交道。”

    “放心吧老杨!我行事自有分寸!卞极这家伙惹的麻烦,如今遇上了,自然要处理一下,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章钺拍拍杨守真的肩膀,这家伙近来胖了一些,没以前那么高瘦了。

    “哼什么冤家?那是杀夫之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解法!”卞钰哼了一声,她想起那宋氏就来气。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章钺试探着问,他才不希望卞钰跟去。

    “当然要去!”卞钰气呼呼地说,她后面一句话没说出来,我若不跟着去,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丫头现在跟屁虫似的,老是拉着胳膊,章钺有些无奈,拉着卞钰回房间,将她搂在怀里劝道:“你还是不要去了,那晚我们在酒楼上的事叫她看到了,要是嘲笑你,我可不好和她一个妇人争吵。现在她们拦路,并不是真的寻仇,主要是生意上的事,打发他们走就好了!”

    “你骗我!才没那么简单,你一定是和她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和我说,我就要跟去!”其实章钺和宋氏谈什么事,卞钰并不关心,她只是怕章钺与宋氏勾搭上了。

    “我保证天黑前一定回来,行了吧!小钰儿要听话啊!”章钺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

    “好吧!还叫人家听话,可你就不听我的劝”卞钰一脸委屈地撅着嘴巴。

    好不容易把这丫头劝住,章钺终于脱身而出,召来杜悉密带二十名亲兵跟着,站在船头甲板上了望。杨守真请求带亲兵同去护卫,章钺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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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7章 一桩交易() 
水天相接处的河面上,一溜的大小船只一字排开,如一道堤坝般堵住了去路。河心处抛锚停泊的是一艘约五百料的中小货船,被一些快艇舢板簇拥着,显然是宋氏的座船。

    地处河北平原,这处河段两岸没有乡村,只有成片荒芜的野地,偶尔也会有一些低缓起伏的小山。而水边则是大片的浮萍,葱绿一片的芦苇荡子,很容易埋伏人手,且不易被发现。

    章钺心里也有点拿不准,如果是面谈的话,似乎用不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但宋氏这女人看似柔媚,其实内则刚烈,她与卞极的仇恨,恐怕不是那么好解的。不过自己虽与她没仇,但却是卞极的妹婿,会不会阴自己一把也说不准。

    对于这种美丽又聪慧狡黠的女人,想收归己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她又掌着白莲社,得时时把住她的命脉,让她无法脱离掌控,必须要依赖自己才行。这样就要给她找个敌人,或者让她四面树敌,而卞极,事后得知会一声。

    不多时,宋氏那边先派了一条快艇过来,靠近章钺坐船不过处打横停下,艇上有四名水手撑浆,只站着李香主一人。他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幸得将军留情,我家夫人昨晚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想请将军过去一叙,以表达感激之情。”

    呵!说得好听而已,既是感激,该当亲自登船才是。不过这态度还算尚可,有那么一点求人的样子,章钺也不拘俗礼,便答应下来,带着杜悉密等二十名亲卫下了事先准备好的小船,随李香主到前方里许外的宋氏坐船下,再改由小船登上其坐船。

    “多谢将军赏光!妾身感激不尽!”宋氏妩媚一笑,她换上了一身紫色罗裙,臂弯挽着粉红披肩,俨然一身贵妇的打扮,微微屈膝执礼迎接道。

    “哼!不过一黑脸小子,真可靠吗?”宋氏侧后站着一名身材高大壮实的中年黑衣男子,斜着眼打量章钺,不屑冷笑道。

    “赵香主!你安排船只护卫就行了,先退下吧!”宋氏略微不满地回头瞪了赵香主一眼,又对李香主道:“你先接待章将军,我有事去去就来!”

    “属下遵命!”李香主一脸恭敬地抱拳,转身对章钺道:“章将军请!”

    亲兵们留在了小船上,章钺只带着杜悉密迈步进了舱室,这儿也是一个中厅,里面主位矮几后立着一面巨大白莲花图案的屏风。其下左侧仅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清瘦老者,约五六十岁年纪,身着灰衣劲装,见章钺进来,动作干脆利索地起身双手合什行礼,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

    “阿弥陀佛!章将军请坐!”灰衣老者飞快地打量章钺几眼,引他到右侧上首坐下,又自我介绍道:“老朽忝为白莲社右护法长老,姓周,名全智,自前任社主雷万均西归极乐,白莲社每况愈下。而听闻章将军与河北船社之主卞极是姻亲,却仍肯前来相助,老朽不胜感激!”

    章钺在对面坐下,见这周全智竟然行佛礼,还口称“阿弥陀佛”,不由大为奇怪,讶然问道:“我听说白莲社出于摩尼教,周护法却为何行佛礼?”

    “章将军误会了,那是世人道听途说之辞。只因中唐摩尼教兴盛,我们白莲社也曾依附各地大光明寺栖身,但这世道多变,摩尼教势衰后,也有一些摩尼教徒失去官府庇护,改投入我白莲社中,才有此讹传。而白莲社实出于佛门净土宗,初祖为东晋高僧慧远,与与慧永、慧持、昙顺、昙恒等十八人同修净土之法,因得号白莲社。”周全智解释说。

    原来白莲社不是出于摩尼教,只是与摩尼教有很深厚的关系,这信仰思想只怕已经大大的变味了吧。章钺按自己这时代听说的一些,综合后世的了解,心中顿时明悟,这是个不被世人接纳认可的小教派,沦为江湖帮会一样的存在。

    “而据我所知,南方也有白莲社的存在,不知与你们是什么关系?信奉的也一样吗?”章钺好奇问道。

    李香主在旁接口回道:“他们是南派,而我们是北宗,崇信自然不同。南派信奉念佛持戒,教化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而北宗则信奉弥勒佛,只戒杀生、戒葱乳、戒荤腥等,同时吸纳了摩尼教的一些相近的经义,如清净、光明、大力、智慧等,因此与南派已很少往来了。”

    不用说,这是个大杂烩!章钺心中已给这群人下了定义,想想后梁时,毋乙、董乙以“末尼”为旗帜,在陈州举旗造反,就是摩尼教所为。而世宗征淮南时,又有白甲军起义,多半就是这种在野的杂流教派。

    “我明白了!那么说正事吧!你们既然想去齐州,想必在那边有根基教众吧?”章钺直接问道。

    “的确是有,但实在薄弱,甚至不如在平恩这一带,只是大名府、刑州这两方我们都得罪不起,还有一个卞极霸占河北水道,所以打算另寻根基之地。”

    “很好!我的条件只有两个,其实也是一个。给我搜罗一万人口,必须是有家室的良家子,一次五百人交给卞极,你们能做到吗?”章钺轻笑一声,意思很明显地把两个条件提出来了。

    “卞极?这老朽不能擅自决定,必须请示夫人才是”周全智脸色一变,摇了摇头谦笑道。

    “不必请示了!一万人口太多,最多只能五千,没有还价的余地!不过妾身也要提醒章将军一句,我与卞极的仇怨可以归为私仇,不牵涉白莲社和船社,但我不会放弃报仇雪恨的机会。”宋氏出现在门口,微笑着同意下来,径直上主位坐下。

    “悉听尊便!你们打起来便宜了谁我就不知道了。五千就五千吧,以后还缺的可以另算,如何?”章钺也是无奈,他的商路还没建立起来,不得不依靠卞极。

    这样卞极独立性太大,也不太愿意与他的商行合并,而宋氏至少可以制衡一下卞极,她的白莲社暂先牵着再说,以后自然有用得上的时候。

    “那么我社千五百多人,章将军如何帮忙转移呢?原本是想去齐州,不过我现在决定改迁去郓州平阴、阳谷县一带,路线我们可以自己定,但沿途河道关卡什么的,就有劳章将军了!”宋氏问道。

    “你先定好再说,我自然会帮你们走通关系,但是一次只能五百人,先以商队的名义过去,正式的户籍需要一段时间。”这事还是有不小的麻烦,章钺只能先拖着。

    这年代户籍管理虽不是很严厉,但上千多人口的移动也不是小事,而白莲社也不被官府认可,被视为邪端异类,一旦被人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后果是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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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8章 章家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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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谈妥,宋氏给了章钺一块小令牌以便于联系,指挥船队集结,让开了河面水路。章钺可不想与这伙人有任何明面上的关系,率亲兵返回己方船队,继续向北进发。

    两天后是七月十七了,不过中元节是七月十五前后三天,章钺的船队到达冀州城西三十里的黄河渡口,回家还有半天多的路程,只能赶上中元节最后一天。

    正是下午申时初,如果雇车马回家还赶得及,河边码头上到处是挑夫水手,在忙着卸货搬运。章钺派亲兵先下船清理处空地来,杨守真开始指挥人手搬运行李,准备下船。章钺自己却走不开,又被卞钰缠住,这几天两人如胶似漆,实在是粘得很。

    “你就跟我去一次沧州呗!我老家父母的祖坟都在那边,今年我们一起去祭祀,以后我就是你家的人了,会常住在东京,再没时间回来啦!”卞钰拉着章钺的胳膊撒娇说。

    “要说倒是可以,可我现在真的很忙,假期并不长啊!你还是别去沧州了,祭祖有你们老家男子代劳,女子都不用出面,而押货有高诚望就行,去我家看看吧,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河北了。”章钺反而劝道。

    “你就欺负人家,还找了一堆理由”卞钰气鼓鼓地拉着手不放,章钺好言哄着,她总算肯跟着下船了。

    杨守真先下船雇好了马车,派亲兵上船来催促,章钺拉着卞钰下船改乘马车,杨守真带着他娘子和亲兵赶着几车行李缓缓离开码头,向州治信都县进发。

    进城时天色已晚,杨守真的家乡在州北葫芦河南岸,便先在城内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打算明日一早再启程赶回去。章钺不知道老爹章永和在不在城西的章氏肉铺子,想着家里房屋狭小,带着卞钰主仆有点不方便,便也在客栈住下。

    客房还算宽敞,卞钰把杜悉密等亲兵们指挥得团团转,让他们搬运行李箱笼进来,很快就布置好房间。章钺坐在前厅懒洋洋地捧着一盏热茶,眼看着卞钰忙进忙出,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女人都这样,睡到一起了,她就会把男人身边的日常琐事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房间是不是干净的,今晚吃点什么,明天穿什么之类的。而男人则不一样,最多睡前会考虑,明天做什么,以后做什么。

    “过来过来!”章钺笑眯眯的招了招手,拍了拍大腿说。

    这么暖味的动作,让卞钰有些害羞了,脸上飞起两团红云,却也温顺地走了过来,却站到章钺背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有了点变化的小…胸…脯压在他肩上,歪着头将脸贴到他脸上亲昵地磨蹭着。

    “咱们去街市吃晚膳怎么样?”感受着她的温柔,章钺乐呵呵地说。

    “好啊!天都黑了!那现在就走吧!”卞钰听得双目一亮,马上就直起身来,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不是说你家有个肉铺子在城内么?我要去看看!”

    “肉铺子?那儿到处是油腻,赃兮兮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家在城西安阳里了,明天再带你去!”章钺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不嘛!我现在就想去”卞钰翘着嘴儿,拉着他的手甩啊甩的,样子真是呆萌极了。

    “好吧!”章钺被她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将她拉进怀里,向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猥琐地笑道:“今晚还要不要?”

    “你坏!人家身上又酸又痛的”卞钰捂着脸,咬着嘴唇羞羞地笑,又小声说:“那多难为情,你只能悄悄地来,然后你得走!”

    “你当我是偷情汉呢,这不是掩耳盗铃么?杨守真和杜悉密他们早就知道了,又不会笑你,怕什么?”章钺坏笑说。

    “可他们会看轻我,背后肯定会说;那女人一点羞耻都没,就那么公然睡进我家将军房里了。你就不想想,要是这样说开来,我可怎么见人呐!”

    “都谈婚论嫁了,还怕个鸟,咱们就当是旅游结婚度蜜月好了!”章钺无所谓地说。

    “呀旅游度蜜月?好浪漫!那你得告诉他们,不许背后议论我!”卞钰一听抬起头来,两眼满是星星,立即就同意了。

    “好的!现在就走!”章钺在心里得意地大笑,拉着卞钰的小手就往外走。婢女芝兰见了想要跟来,章钺挥了挥手把她拦下了。

    州治信都县地处葫芦河南岸,又处在两条黄河叉道之间,城内市肆很繁荣,但夜市除了青楼妓馆那边一条街,别处都很冷清。章钺以前也很少进信都县城,对城内各处街道也并不是很熟悉,直接带她去了西市那儿的章氏肉铺子。

    铺子屋角处挑着旗幡,外面撑着毡布棚子,漆色斑驳的店门关着,门头牌匾没变,不过窗户上却有桔黄色灯光透出,有人在这儿,可能是老爹,章钺看得心里一喜,不由就激动起来。

    “就是这儿!我们去敲门!”章钺笑道。

    “啊我有点害怕!”卞钰躲到章钺身后笑着说。

    砰砰砰门很快开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半个身子出来看了看,仔细打量章钺两眼,忽见她身后钻出一名年轻漂亮小娘来,有点吃惊,疑惑地问:“客官来预约么?这大晚上的可有点迟了,要排到后天那才有肉”

    “你是新雇的伙计吧,我爹在不在?就是这章家铺子的主人。”章钺一脸激动地问。

    “唉哟敢情是章家小将军回来了,老汉儿我姓王,真个看走了眼儿呐!”王老汉见章钺的确和章老爹长得有点像,顿时惊喜地笑起来,马上打开门,朝屋里喊道:“顺哥儿快来!章家小将军回来了!这可是你师兄咧!”

    店堂里跑出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见章钺气度不凡,手拉着一名小娘,有些腼腆的样子,楞楞地憨厚笑了笑,却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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