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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陶宛数十年的心血积攒就在这一夜之间凋零，而他们的悲鸣化为挽歌在天空中久久不散。
可哪怕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后退哪怕半步，他们只要雅盖沃能够安全撤离就行了，可惜龙型机甲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古机甲的原始野性就是杀戮，知道一切生命结束为止。
……
而在康士但丁的潜意识中，自己置身在太古的战场上，所目睹的却是机甲之间的洪流对撞。
每一幕都透着极致的暴力和血腥，他看到一座座城市就是这么毁灭的，看到了那个古老的文明最终是如何走向衰亡的，心中感觉不寒而栗。
此时的世界不正是在重演着当年的那一幕吗？
这就是那些远去的过往吗？渐渐的一切优品休息了下来，但是很快一切却是那样让人恐惧无比。
……
但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新鲜他觉得世界之大，但是康士但丁却觉得一阵发冷。眼前未免太空旷了，空旷得令人发指。他看不到生命的迹象。就像是城市的居民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座城市里的人都逃空了么？在什么时候？”康士但丁喃喃自语，但是却在这时，女人的声音回响在了他的耳边。
“不是逃走了哦，是消失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走向了消亡。”
紧接着，康士但丁便发现自己像是瞬间移动了一般出现在了一座房子里面。
只见那里面，生活用品被整齐地摆放好，一切都像是很平常，但是恰恰如此，才令人觉得诡异。他终于明白了它想要带他领略的恐惧。
这是文明的消失，那个曾经制造出机甲的文明居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明白了吗，你们的野心和**和当初的那些人没有丝毫不同。你们迟早走向相同的道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康士但丁冷冷地问道，他知道这些东西的邪恶，但是也知道那些掌握权力者是无法拒绝那种诱惑的。
“因为我们也不是心甘情愿去吞噬你们来葬送自己的。要知道被封存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人都无法忍受。我可不愿意那样，当然在我们的之中，我并不是那些嗜好杀戮的存在就是了。”“它”轻笑道。
“怎么，难道连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么，康士但丁？”“它”由以那样的形象出现在了康士但丁的眼前。
美丽圣洁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了康士但丁的面前，是那样真实，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让他觉得那是真实存在的。十三年前的样子依旧没有变化，不知不觉中，康士但丁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安娜姐姐……”康士但丁呢喃自语，而面前的“它”模仿的是那么地真实，那种温暖的感觉几乎让他沉醉其中。
安娜塔尼亚，那个陪伴着他长大的女子，既像是姐姐，又像是母亲一般。
“它”张开双臂，轻声道：“准备接受我了吗？你肩上担子已经太重太重了，是时候放下来休息了啊！康士但丁君。背负的越多，你生活的越痛苦。所以忘记那些吧！有的时候什么都遗忘了，才会幸福啊！”
但是突然间，康士但丁从迷茫的眼神中挣脱出来，眼睛里透着惊人的锋芒。
“住嘴！”
女人秀丽的长发垂落，美丽的眼睛透过缝隙看着西泽尔。
“怎么了，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我吗？”女人轻柔地说，“康士但丁？”
“够了，她已经死了，停止这种行为。”康士但丁说。
“死了吗？但是我明明还活在你的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形象。每当你迷茫的时候，不正是我才使得你明白远处那里才是正确的方向不是么？”女人的脸美得像是天上的静月，那么的遥远，那么的不真实，可是依旧让人觉得神往。
“来，拥抱我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平静。你的肩上负担的已经过重了！”女人又说。
她张开了怀抱，但是康士但丁却固执地向后退去，他的脸上神色如钢，“那是她当初托付给我的，你真的以为那样就可以让我动摇吗？”
“真是遗憾啊！”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康士但丁惋惜地说道。
“你的意志的确坚定，我无法控制你。真不愧是主人。但是你真的很累了！不接受我的话，你仅仅是人类而已，而一个人又能有多少力量呢？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不得不接受我的。”
“至少不是现在……”康士但丁死死地看着那张完美的面孔说道。
而就这时康士但丁的面前突然升起燃烧的十字架，他眼前的一切都碎裂了，而满眼望去，他能够看到的仅仅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黑暗却不是虚无的，而是像是浪潮一般要将康士但丁吞噬。
下意识地，康士但丁向身后逃去，但是那黑暗席卷的速度太快太快了，他根本无法逃离。
那黑暗越来越深，快要漫到胸口，康士但丁根本无法摆脱开来，完全就要那样被吞噬，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这里很黑很寂静，只有他一个人。谁更恐怖？是极致的孤独还是魔鬼？他说不清楚。
“这就是你的结局啊！我的主人。现在只有接受我，才能阻止古机甲的失控，不是我不愿意帮助你。终究是因为你无法承受的原因，知道这样的结局是什么吗？崩溃！你将一切都压在了自己的肩上，结局就是没有人能够帮助你除了我以外……”
肩上一匹缎子般细滑的秀发，那女人正坐在巨大的荷叶上看着康士但丁，她微笑着，嘴唇是鲜红的，像是有鲜红的露水要从上面滴落。
“所以还是接受我吧！只有这样才可以解脱！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女人披着那张皮对康士但丁蛊惑。
“滚开！”而愤怒的康士但丁只能发出无谓的咆哮。
……
而在现实之中——
多少门炮在吼叫？一百门和一千门轰鸣的区别人们分辨不出，波兰人只觉得一切都在那巨大的声响中粉碎着，没有亲身呆在炮击区的人是不会有这种体会的。
他们躲在家里祈祷着不要让炮弹落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人敢跑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上一次体会这种恐怖的时候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而此时立陶宛的全体骑士都卸下了沉重的外覆铠甲以便提升敏捷性，他们冲向了【尼德霍格】，这种时候自己的安全已经完全不了，他们只要雅盖沃能够活着就可以了。
然而他们的炮弹正面命中了古机甲，可是那头巨龙仅仅是往后飞出却毫发无伤，原来他将一名骑士挡在自己的身前作为盾牌，火炮爆成一片耀眼的光明。
那种死法，本应该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可是古机甲却是如此恐怖。
“杀了他！保护摄政王！”耳边是骑士们此起彼伏的呼叫。
雅盖沃无法下达命令，因为他甚至无法思考。他看着自己的手下分崩离析，已经没有原本谈笑风生的风度了，他体会着面对骑士王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跟死神共舞，【尼德霍格】化作的轮舞曲组成了悼亡的挽歌，将一个有一个骑士杀戮。
这种时候思考已经排不上用场了，严格的说，骑士们的战术训练都已经没有用了，这样下去的话，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掩护大公撤离！”只有骑士们的声音炸雷般响起，这种时候，只有忠诚和勇气在支撑着他们不溃逃了。
骑士们已经管不上是否接到命令，仅仅是遵循自身的本能。
“大公快跟我们走，这样下去就来不及了！只要您不死的话，不管多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否则的话，那真的是得不偿失啊！请您不要在固执了！”
在部下的苦苦劝说之下，雅盖沃终于骤然醒悟。自己的部下正在用生命为筹码的豪赌只为换取自己的一命，如果自己自暴自弃的话岂不是愚蠢之极！他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愧，可是看着自己的部下死伤殆尽又是心痛万分。
整个波兰都腾起了烟尘，王都里好像平地起了一场沙尘暴。剧烈的火光再一次照耀着天空之中！
“那是……”雅盖沃的声音中透出极大的恐慌。
“停下！躲开！”他忽然大吼。
巨大的炮弹从天落下，并四溅开来，下起来滔滔火雨！
“小心炮击！”雅盖沃又一次吼叫。
这次骑士们都遵从了命令，但还是来不及了的，不闪避骑士被炮火碾压。那是怪兽巨炮，经过了漫长的填装，新一轮的炮击落下，这一次陪葬的是立陶宛的骑士们
一名骑士直接被炮火炸成了碎片，尽管是在边缘地带，但是很多人都死了，就算不死，他们的机甲也报废了。
而雅盖沃和他的部下们正好在炮火覆盖的范围之外侥幸躲过了一劫。
“他们这是疯了！我们还在这里，诸侯们他们想要干什么？”身边的部下大吼。
“他们是故意这样的，他们本身就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雅盖沃面如死灰，这一次他是被对方狠狠的算计了。
很好……很好……诸侯……毛瑟元帅……你们……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急火攻心之下，雅盖沃居然呕出鲜血。
“大公！”悲愤交加的骑士们看着这凄惨的一幕睚眦俱裂。
但是在炮火的尘埃之中，他们看到，那巨大的龙型机甲缓缓站了起来。
啃啮着地上机甲的“尸体”，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所剩无几骑士们刀剑旋舞，但是尼德霍格的双翼扫出巨大的扇面，把那些冲上来的机甲轰飞出去，火光四射，剧烈的爆炸之下，雅盖沃的眼前顷刻间化为地狱。
最后又一名骑士轰然倒下了，那是最后一位骑士，他保护雅盖沃而牺牲，但是他却根本没有支撑多久，雅盖沃知道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
这里发生的一幕幕都被贵族们洞察。
“诸君，雅盖沃最终也只是惨败啊！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啊！”毛瑟元帅微微叹息，却露出讽刺之情。但是明明立陶宛骑士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才对。而之前的炮击正是他们下令的，他们根本没有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接下来呢？”有人问到。
“是时候拿出教廷给我们的礼物了，毕竟杀死教廷失控的野兽也只有用教廷赐予的圣剑了。”就在这时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彻四下！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抉择（）
屠杀，【尼德霍格】就像是秋风席卷过麦田一般，放眼望去，凡是挡在这头巨龙面前的无一不被摧枯拉朽。
立陶宛人是如此地绝望，身经百战的战士居然如此卑微，这就是他们和骑士王的差距，这根本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天堑，不可望，不可及的天堑。
现在，想来当初以为可以轻易消灭骑士王的想法是多么地荒谬可笑！
鲜血从雅盖沃的指缝中溢出，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在崩塌。那些随他征战的部下的生命简直比繁花还要脆弱。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情几乎要将雅盖沃淹没，而他几乎难以呼吸。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可是他却无能为力。这真是一种讽刺，诚然，这些人都是雅盖沃手中的棋子，甘愿替他冲锋陷阵。然而让他无法容忍的却是他们最后居然就这么白白送命。骑士王真的是无法战胜的吗？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在能够挡住【尼德霍格】的脚步了，原本凄惨无比的古机甲早已经恢复如初。战死的立陶宛骑士是这头“怪物”最好的粮食。
“……”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古机甲，没有人出生，也没有人逃窜，因为立陶宛人甚至没有勇气去哀嚎，没有勇气去逃跑。
他们愿意为今天是骑士王的末日，可是现实却是他们才是输得体无完肤的一方。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突然间雅盖沃终于突破了恐惧的束缚仰天怒吼。
“愚蠢！”
在他看来，诸侯这种坐视成败落井下石的手法简直拙劣不堪！
然而，他所咆哮的方向，那些人却无动于衷。正是突如其来的怪兽巨炮的轮番轰炸，最终才使得雅盖沃满盘皆输。现在，连全身而退都已经彻底没有可能了。
……
“立陶宛人还是和以前那样天真！”
“终究只是一群异教徒蛮子罢了！”
冷漠的嘲笑在房间里响起，面带讥讽的贵族们悠闲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事实上，在不远处的战场信息随时随地都在更新，他们明明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可是似乎无动于衷。他们得知立陶宛骑士全军覆没的消息，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在幸灾乐祸。
“这一次借诺夫哥罗德人消灭了教廷在波兰的势力，又能铲除立陶宛的军队，真可谓是一举两得啊！”有人忽然轻笑道，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一直以来，立陶宛的势力都让人觉得不安，尤其是雅盖沃其人，他对全力追逐的热衷早已经让很多人反感，就算是两者有共同的敌人，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同舟共济。
终究只是同床异梦——
这是早已经安排好的计划，从康士但丁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的时候，一切都渐渐有了雏形，当然一切还都是在改变的，比如斯坦因谨慎地选择请求教廷的支援。但是骑士王终究没有让人失望，他成功地将一切盘根错节的势力消灭。而这一切教廷都无法知晓，忙于东方战争的圣教会的大人物注定是不可能将精力分散到这里的。在群狮争雄的年代，卑微的豺狼只能在夹缝中不择手段的生存下去，待到一切衰落的时候，便是他们的崛起的时代。这正是教廷当初韬光养晦的做法。而诸侯们并非真的毫无野心，他们都是在群狼的搏杀之中幸存的人，并非上帝垂青，而是因为见过了太多的兴衰，他们比枢机会的那些主教们都更加野心勃勃。
如今，东方和西方，十字架和新月正在以宿命对撞，而蛰伏着他们只有抓住时机才可以迎接属于他们最好的时代。否则的话，天上天下都没有他们立锥之所。
“是时候开始了，不是么？毛瑟元帅。”就在这时，贵族们将目光再一次转向了那个老人。正是他主导了这次的计划。可以说一开始人都认为那是疯狂的赌博，现在人们却在为此欢呼雀跃着。可以说，这是他们完美的偷窃，偷窃属于教廷的东西来壮大自身。
……
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次完美的收尾了。
而这现在全在于毛瑟元帅的命令了，他是诸侯之首，是他们的领袖，即便是没有带上那顶王冠也完全没有必要。他是一个真正枭雄，而枭雄也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承认，他们从来需要的便是将旧的秩序打破。而他们要的就是如此，是时候了，毕竟没有人甘愿如此平庸。
缓缓的，那个老人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们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了，都曾经经历了，王国旧秩序的崩溃，和新秩序的建立，跟随着那个男人改变了一切。而现在他们终于准备摧毁这个世界的秩序了，教廷试图控制的世界，也是时候换换主人了。
也许他们这样很疯狂，但是这个世界不就靠疯子一般的天才才能被推动的不是吗？
“是时候了。诸君。上一次和你们这样谈话的时候，我记得——我的头上还没有这么多白发，也不像现在这样佝偻。正是令人怀缅啊！只是有的人已经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