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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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雷恩-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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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声的回答我,奥尔特伦堡人!”

第四五六章

    “我饿了,我要吃肉!”,奥兰多六世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来。冰冷的宫殿里三名壮实的粗使仆妇远远的看着这位昔日里权倾天下的皇帝,他就像是一个疯了的普通老人一样,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皇者威严与霸气。有的,只有濒临死亡时的烦躁,以及疯狂。

    奥兰多六世喜欢吃肉,而且喜欢吃半生不熟的肉。他所谓的半生不熟,不是那些五分熟或是四分熟的概念,顶多只有一两分熟。整只黑岩羊清理干净之后丢进滚开的开水中翻滚几次之后捞起来就吃。每一口咬下去鲜血都会顺着牙齿撕裂的肌**隙中快速的溢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几分熟的问题,而是整个就是生的。

    他每天都要吃一整只黑岩羊,偶尔要吃两只,这些壮实的仆妇脑子里根本想不出这个有些微胖的老头子那不大的肚子,是怎么装下三四十斤羊肉的。

    每当奥兰多六世嚷嚷着要吃肉的时候,她们就会尽快的安排。毕竟是昔日的皇帝,更是现任皇帝的父亲,有人的确交代过她们一些事情,可吃东西这方面还是可以满足老皇帝的。

    很快一名仆妇推着餐车从宫殿外走了进来,七八十公分长的黑岩羊四肢绷直,发白的羊皮下隐隐可见肉的鲜红。这仆妇将餐车推到了奥兰多六世的身边,静静的站着。以往这个时候奥兰多六世就会和某种野兽一样将黑岩羊抱在自己的怀里,如同野兽一般撕咬。但是今天,和以往有了一些不同。

    “这么大一整只我怎么吃?!”,奥兰多六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望着黑岩羊不断吞着口水,提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问题,“切成块,你们这些懒散的垃圾,我是贵族,我的体面呢?”

    那仆妇皱了皱眉,再次转身离开宫殿,片刻后拿着一柄锋利的,专门用来切割烤肉的尖刀回到餐车边。她学过一些烹饪的技术和技巧,这是她们这种粗使仆妇必须学会的一种技能。她拿着尖刀先用刀尖刺破了有些韧性的羊皮,然后握着尖刀的手腕自然而然的向前一推,一片带着羊皮的羊肉就被割了下来。刀身不离黑岩羊的身体,再向回一拉,又是一片羊肉被割了下来。

    短短的一两分钟里,盘子里就放慢了切好的羊肉。她将这盘子放在了奥兰多六世的怀中,奥兰多六世浑浊的眼珠子里居然有着一种嘲讽的眼神,“你这贱人想要我一个贵族用手抓着肉吃吗?就连最下贱的贱民都不会这么吃饭,你真是该死,滚,滚开,远的远远地,我不想看见你。”

    那仆妇也不反驳,也不抗争,转身就朝着宫殿外走去。她们的任务就是照看好奥兰多六世不让他出现一些意外,在合理的要求范围内,需要执行他的意见。他让她滚,那她就离开好了。

    走到门口前,她把刀子递给了另外一位粗使仆妇。

    那粗使仆妇就像接力一样再次来到奥兰多六世的面前,从餐车下取出了一副木质的刀叉,放在了他的盘子上。这时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挠头顿时眉眼笑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吞食着几乎是完全生的羊肉,每一次咀嚼的过程中,都会有血水顺着他有些歪斜的嘴角流出来。

    “我要喝火烧酒!”,火烧酒是一种平民们喜欢饮用的酒精类饮料,度数比较高,酒色浑浊,有一些悬浮物。入口的一瞬间有一种被人一斧子劈在脑门上的感觉,入口之后像是吞咽下去一道火焰,有一种食道被火灼伤的错觉。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感觉,人们才把这种劣质的酒水叫做火烧酒。

    火烧酒只需要三十个铜子就能买到一杯,是那些低收入的贫穷人群最喜欢的酒水,没有之一。一般正常一点的壮汉,最多三杯就能躺地上撒泼打滚,如果酒量不深的,一杯差不多就到位了。

    奥兰多六世说要喝火烧酒,那仆妇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变化,这玩意皇宫可没有。最近女皇陛下比较喜欢的是西流城大火焚烧下各种因缘巧合之下诞生的一批红酒,据说非常的香醇可口。不仅是帕尔斯女皇陛下,帝都很多贵族和富商们都喜欢,他们说那些酒瓶里倒出来的不是红酒,而是西流城数十万亡者的血液,所以才能拥有如此醉人的芬芳和美味。

    至于火烧酒,连皇宫里最低级的下人都不喝。

    没有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满意的答复,奥兰多六世再一次发作起来,他直接将怀中还剩一半羊肉的盘子掀翻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脑门上青筋蹦来蹦去,看样子痛苦的都要窒息似的。远处的仆妇面部表情的转身就朝着宫殿外走去,从这里到最近的酒肆,一个来回最少也有四十分钟,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以及帕尔斯女皇的要求,她真的不想伺候这个欠收拾的老东西。

    站在轮椅边上的仆妇望着地上的盘子以及餐具,她恪守着自己的本分,没有说一句话,发出一个音节,直接弯下腰准备将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

    皇室中有一个传统,叫做不藏暗器,这句话是德西语,用现在的通用语来说就是在面对皇室成员的时候,任何利器都必须放在皇室成员可以看见的地方。如果私藏了某些利器,比如说锥子啊,刀子啊,铁纤啊什么的,就会以涉嫌谋害皇室成员的罪名下狱。这仆妇随手将尖刀就放在了餐车上,就在她弯腰低头去捡地上东西的那一瞬间,奥兰多六世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快速的将尖刀攥在手里,对着仆妇的脖子就捅了过去。

    一个是有意,一个是没有防备,几乎没有任何意外和不可控制因素,尖刀笔直的插入了仆妇的脖子里。那皮肤粗糙黑胖的仆妇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她捂着自己的脖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扑通一声歪倒在地上。

    奥兰多六世收回尖刀放在膝盖上的毯子下面,面色淡然的望着地上不时抽搐一下的尸体。他将餐桌上的餐衣拿起来,盖在了仆妇的上半身,并且推到了餐车,就像是那仆妇摔了一跤掀翻了餐车一样。

    他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骤然间恢复了之前歇斯底里的模样,“见鬼,你瞧你做的好事,你这个该死的、愚蠢的、懒惰的臭虫,该死!”

    尖锐的嗓音吸引了宫殿外的仆妇,那仆妇伸头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惊,连走带跑的赶了过来。她瞥了一眼微微颤抖、抽搐,眼斜口歪的奥兰多六世,弯着腰掀开了餐衣,想要将自己的同伴扶起来。

    当她的眼睛里反射出那一片鲜红的血迹时,噗嗤一声,背心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这疼痛瞬间放射到整个身体,每一个角落里都是那种触动了灵魂的痛苦。她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扬着头刚想要呼救,一道寒芒一闪而逝,消失在她的口中。

    她的表情变得惊恐狰狞,而这表情也变得僵硬,慢慢的凝固,最终化作了她人生中情绪最后的外在表现。

    奥兰多六世此时眼睛也不斜了,嘴巴也不歪了,身体也不抖了。他双手顺着两侧脸颊慢慢的向上推,花白的披头散发的头发在双手的推动下,缓缓的收拢在一起,披在脑后。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和气势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一刻,他只是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那么现在,他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奥兰多六世。

    作为一个统治了帝国数十年的皇帝,要说一点隐藏的力量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之前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皇位传给帕尔斯女皇,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什么时候就突然之间死去。帝国不能没有皇帝,奥兰多家族不能没有领导者,所以他是心甘情愿的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女儿。

    但是现在,他已经康复了,他需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被时光淘汰的失败者,他还要证明,帕尔斯对待他的方式,是错误的!

    也就在此时,帕尔斯女皇一个人站在书房的暗格前,她犹豫了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本雷恩交给她,她却没有哪怕翻开过一次的账本拿了出来。

    账本里面自然是记载着帝国的大贵族们私通冰原的证据,每一笔交易的金额、经手人包括了物资的来源都记的清清楚楚。雷恩回来时告诉过她,如果没有准备好和那些大贵族们翻脸,最好就不要看。

    而现在,她已经准备好了!

    很快这本账本通过一些私下的渠道摆放在莱茵侯爵的桌面上,这位处变不惊的莱茵侯爵翻开账本的那一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镇定。这里面涉及到的贵族不只是几个人那么简单,几乎覆盖了帝国五分之一的贵族。一旦事情爆发,绝对不是依靠法院就能解决的。

    他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内战!

第四五七章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人很多时候都是被“东西”所控制的生物

    站在窗台边上从怀中取出精致的银质烟盒,按动一个小按钮,一根卷烟立刻弹了出来。他叼在嘴上,拉动火镰为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去。烟雾撞在玻璃窗上之后弹了回来,他望着这些烟雾,心中若有所思。

    雷恩离开帝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然他现在完全可以找雷恩商量一下,他心里有一种想法和预感,这个账本应该是帕尔斯女皇送来的。而这位年轻的帝国皇帝陛下,想要做的事情,其实也不那么难以猜测。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一个对贵族集团动手的理由,然后剪除这些贵族们。

    以前她不敢这么做,或许说还没有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害怕内战,而是她在等待,等待自己权力稳固并且拥有极大胜算的那一天。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成熟了,帝国的铁路西北和西南两条主干线已经完成了铺建工作,试运行的火车也完全达到了帝国研究院给出的标准。

    只要发动火车,数万人规模的军团完全能在一天内,到达西边任何一个角落。同时在辅以大义的名义,发动一场正义之战,不管是硬条件还是软条件,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准备。特别是格雷斯大元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西线露面,莱茵侯爵就已经猜测到,这位大元帅肯定已经回到了帝都。

    阻止,他是绝对阻止不了,即使阻止了也不会得到贵族血盟的友谊,同时也会恶了帕尔斯女皇,所以他不仅要办,而且还要办得漂亮。至于以后打不打仗,谁能赢谁能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目前必须把这件事给办妥了,让帕尔斯女皇见识到自己的能力。

    他再度深吸一口,直接将香烟摁在窗户上碾灭,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工作桌后坐下,按了按铃。

    片刻后,大批的检察官蜂拥而出,这些人脸上充满了压抑着的兴奋。像他们这些底层的官员,升迁之路往往都是遥遥无期的,很多人甚至是到死,都熬不出一个次长、总长这样的头衔。唯一能让他们快速升迁的方法只有两个,要么溜须拍马成为上上上级的心腹,在任人唯亲的前提下快速的升迁。

    要么,就是做下惊天的功勋,让上级不得不把自己提拔起来。

    前者很难,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见到莱茵侯爵的,但是后者就要简单许多。至于后果谁去承担,肯定有人会来承担,但绝对不会是他们自己。

    他们那细胳膊细腿,根本承担不起太大的责任,大人物们也不会让他们承担。

    与此同时,帝国安全部几乎整个动员起来,刚刚伯特利接到了莱茵侯爵的协助请求,要求帝国国家安全部,联合检察机关搜集证据,并且必要的时候安全部需要进行刑讯。这年头民权才刚刚觉醒,还没有发展到什么和谐取证的地步,只要是嫌疑人,国家暴力机关就有权利扣留并且刑讯。

    这可是法律上明确写着的条文。

    雨果接到通知后立刻联系了一下尼采,两人带着被外界学者称之为灰狗的外勤人员在检察机关的官员配合下,开始在帝都全城大搜。

    “就是这了吧?”,雨果身后站着三队外勤特工,还有五名检察院的官员,他望着眼前晶壁辉煌的庄园,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去,敲门!”

    周围有不少贵族和路人围观,这栋庄园是艾萨克侯爵的庄园,可不是谁都能冒犯的。今天他们这个阵势,显然不是来玩的,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却暗自警觉,这些人心里同时都升起了一丝不妙的念头,要肃清了。

    奥兰多皇室历来都是玩肃清的一把好手,只要是皇帝想要肃清,他们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也许只是因为贵族在国会上放了一个屁,也许是因为贵族们随地吐了一口痰,反正只要有需求,就有理由。

    只是以往的肃清,基本上到伯爵这个爵位就会停下,不会再向上多走一步,可这次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他们居然敢来冲击艾萨克侯爵的庄园。要知道艾萨克侯爵不仅是一个党魁,更是贵族集团的领袖,可以说是大权在握的帝国重臣,连帝国皇帝陛下,有时候想要做什么,都要先看看艾萨克侯爵的脸色。

    一名外勤人员按动了大门旁边的门铃,隐约可以听见远处庄园内有铃声响起,连续按了几次之后居然无人响应。雨果冷笑了一声,“砸开!”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齐齐的惊呼,这个年轻人居然让自己的手下砸开侯爵庄园的大门?是他活得不耐烦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找死,还是艾萨克侯爵的确被皇室拿到了什么把柄?他们才不会认为这件事是最高检察院和国家安全部私底下的决定,这必然是经过帕尔斯女皇首肯之后才有的底气。

    一名威武雄壮的外勤人员从雨果身后脱颖而出,这人差不多有两米高,浑身上下都是铁疙瘩一样的肌肉。他呸呸的在双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双手搓了搓,压低了身形肩膀向前,缩起脑袋,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是一往无前的肉弹战车一样撞向了庄园的大门。

    包金包银的大门一瞬间就被撞的飞了出去,艾萨克侯爵的庄园大门,或者说大多数大贵族的庄园大门其实都不怎么牢固。没有人会闲着无事给自己找罪受去得罪这些大贵族。这大门更像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是一种代表了权力与势力的装饰品。翻飞着的大门翻滚着掀起了一大片泥土,最终缓缓的停在了草坪上,一动不动。

    雨果不疾不徐的抬脚跨入庄园的门内,一步步朝着艾萨克的房子走了过去。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些人影闪动,还有些人透过窗户不时的朝着这边望过来。面对这些慌张的人,雨果脸上的笑容更甚。

    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些人心中的恐惧不断的放大,喜欢他们脸上逐渐显露的绝望。

第四五八章 女人是柔弱的,但也是锋利的,最锋利的武器,就是她们的身体!

    超过三十名家族的族长被抓捕下狱,审讯工作紧接着快速的开始,就在普罗大众还在懵逼的时,奥兰多帝国日报发布了一则震动了整个帝国的新闻。新闻中罗列出了以郝尔蒙德为首的一群贵族走私、贩卖国家敏感监管物资以及战略物资的账单。这些人将一些非常危险的物资,比如说泰伯利亚晶石,贩卖到了极北冰原,以及拜伦帝国。

    品种之多,数量之大,令人咋舌。

    也由此引发了一轮新的热议,贵族到底给帝国带来了怎样的变化,是好的,亦或是不好的。

    在某些学者刻意的引导之下,越来越多关于“贵族带来大问题”的说法开始甚嚣尘上,有些极端的人甚至喊出了“贵族是帝国的蛀虫”这样骇人听闻的言论,并且登之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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