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是与岳不群有旧的龙门镖局程家,岳不群要找帮忙的正是这龙门镖局程家。
岳不群来到龙门镖局总局,上前报上字号后,镖局的镖师忙入局中禀报。不一会就有一名四十余岁的镖头前来,那镖头抱拳说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先生,我龙门镖局有失远迎,失敬失敬。程总镖头现不在局中,不能亲自招待,还请见谅。小人尤东,不知岳先生来我龙门镖局有何要事?”
岳不群见尤东一脸青肿未消,似有内伤在身,不由问道:“岳某只是想请龙门镖局帮忙,在洛阳城内找个人,也无甚要事。对了,你这伤怎么回事?龙门镖局又遇强敌了?如果顺手,岳某就帮你们料理了。”
尤东闻言大喜,抱拳施礼说道:“岳先生高义,我龙门镖局正是遇到强敌了,今日一早,就有两名强敌上门,程总镖头不敌,被那强敌掳走了。还请岳先生救他一救啊。”岳不群不由一阵失语,自已还有要事呢,怎么又碰到要事,程俊延好歹也算是没拜师的师弟啊,不可不救,只能问问哪边的事更要紧些。
岳不群问道:“是怎么回事,还请尤镖头说来一听?”尤东说道:“听闻今日一早就有一对狗男女上门,那对狗男女模样长得倒也不差,原本只是来托镖的。当时各个镖头都不在局中,程总镖头只得亲自将他们请进大堂商议。不知怎么回事,一会儿后就动起手来,那男人武功十分厉害,只几下就将程总镖头擒住,说是要程总镖头去当个脚力。局中留守的众兄弟急于救人,被那男人连杀二十多人,小人刚刚回到局中,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伤了,直到刚刚才醒转过来。”
岳不群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现在往哪里去了?”尤东答道:“有两个局中的兄弟一路跟随,后面还有数十个兄弟来回传信,说那对男女朝闹市中去了。好像是去买凤冠霞帔大红缎子之类的东西,难到那对狗男女竟是到成亲不成?”岳不群心头猛震,忙说道:“快快带我去,说不准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尤东忙在前面指引,岳不群看他有伤在身,又嫌他速度太慢,说了一声“得罪了。”一把将尤东挟在腋下,飞身上得房顶奔行,让尤东指路,并惊动不少俗人,不多时就来到闹市之中。尤东突然叫道:“岳先生快看,程总镖头和那对狗男女就在那边,咦,金刀门的两位王大爷也在。”
洛阳闹市并不算繁华,岳不群远远一眼就可看完。只见前方三百米处的大街之上,一身粉衫的宁中则,与一个三十许左右,身着蓝衫,长身玉立,气质秀逸,面如冠玉的风流俊俏公子站在大街之中,程俊延鼻青脸肿的跟在后面,手里正捧着一套大红的凤冠霞帔。
而尤东所说的金刀门两个王大爷,则带着十来个家丁将他们围住,其他百姓则远远躲开。尤东不由嘲笑道:“两位王大爷和总镖头一向称兄道弟,实际是面和心不和,一直明争暗斗。此次想看总镖头的笑话,只怕自已也要闹出笑话了。”
果然,那蓝衫俊俏公子双掌连挥,如穿花蝴蝶,脚踏奇步,只一瞬间就将围困的王家家丁击飞,又赏了两个王大爷一人八个耳光。隐隐好像听到“这几日是本公子的大好日子,不想见红杀人,还不快滚。”两个王大爷不敢对敌,转身连滚带爬的跑走,连家丁也不去管了。
岳不群不由摇头,好不容易见到王伯奋王仲强这两个熟人,没想到这两兄弟年青时就这么无胆,难怪二十年后依然只是二流身手,没有半点进步。看东方胜刚才举足轻重,不含烟火气的身手武功,绝对是一流上品顶尖的高手,岳不群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看来只可智取,不可强敌。
东方胜对宁中则一施礼,请宁中则移步他往。岳不群见东方胜并不强迫宁中则,倒有君子之风,所谓君子可欺也。于是转身就走,尤东忙问道:“岳先生,这是为何?”岳不群说道:“我要找的也正是此人,那粉衫少女是我师妹,也是被此人所掳,想来是程总镖头欲救我师妹,才被其所迫。不过此人武功高强,我也并无必胜把握。看他们暂无性命之忧,需退下谋画一番才行。”
尤东不由大是尴尬,问道:“不知岳先生需要些什么?是否还要找寻些帮手来?那两位王大爷吃了大亏,王家老爷子定会前来报怨。到时可与他联手一战。”岳不群笑道:“王元霸无胆怕事之人,是不会前来的。就算来了,也挡不住人家几招。我无需帮手,只……嗯,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舌斗()
岳不群来到一家衣帽成品店,找了一身素白道袍穿上,又拿了白绿黑赤黄五色布条,绞成腰带系上。转身再去找了家兵器店,寻了两柄精刚长剑,两把长弯刀。想了想,又找了一块露嘴铁面具。装备好后,岳不群问一直跟在后面买单,拿东西的尤东道:“怎么样,我现在再说我是华山派岳不群,你信不信?”
尤东一脸呆泄的望着,头戴铁面,身穿素白道袍,腰系五色带,背携古筝,斜插双剑,腰挂双刀,臀后背挂着的大皮囊。在保守的此时,还真有些奇装异服的意思。尤东干笑两声,问道:“岳先生这样打扮就能救人了?”岳不群摇头说道:“这些是迫不得以动手时的装备,不过刀剑无眼,还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那东方胜武功虽高,须先打消他的敌意,方可一举救人。中原武林与魔教多多少少都有仇怨,只有西域来人才可打消他的敌意……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岳不群转身就走,说道:“尤镖头,你先将我的东西带回龙门镖局,我去去就回。”尤东手捧寒光剑叫道:“岳先生,您这把宝剑更锋更利,为何不一起带去?”岳不群不答,这寒光剑原是左冷禅的配剑,在江湖上早已成就大名,人人皆识。一日被人叫破两次,还带去做什么。
岳不群追上东方胜三人,远远叫道:“宁仙子,宁仙子,请留步,一别两月,不想又在洛阳相会,你我真可谓三生有缘哪。今日再见宁仙子,小道不甚欢喜,不知宁仙子近日可安好?”宁中则转身看着奔近的岳不群,半是疑惑半是不解的问道:“不知尊驾是谁?我们认识吗?”
岳不群故做伤心状,以袖擦铁面,说道:“宁仙子的话语,真是伤人心肝啊,你我两月前才在广州一晤,相谈甚欢,为何这么快就将小道忘却了。”宁中则苦皱秀眉,半晌后还是摇头,岳不群不由大急,这是什么脑子啊?倒是后面的程俊延喜道:“阁下是否是西域五德教的教主无尘真人?”
岳不群喜道:“正是,还是程总镖头记性好,虽是两年前一会,现在还能记得小道。”程俊延笑道:“无尘真人乃吐鲁番国的国师,职高位尊,小人岂敢记不住真人。”岳不群说道:“小道这国师在宁仙子眼中,无半点地位,不值一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宁中则冷冷的说道:“谁知道你突然戴这么个铁面具,一身怪模怪样的,谁认得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兵器的呢。”岳不群再次伤心的道:“可仙子的身影,却在小道的心中难以磨灭。即使是来生、再世或永世,小道也决不会忘怀。”
宁中则闻言嘴角含笑,笑容一瞬即收,说道:“你既有妻,还想我做甚。”岳不群大是尴尬,这女人也不看场合,哪壶不开提哪壶,让自已怎么接话,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若仙子不弃,小道愿娶仙子为平妻。”
一直冷眼旁观,摇着玉扇的东方胜声音低沉,十分好听,喝道:“好个荒蛮泼道,竟敢来我中原撒野,宁仙子何等样人,竟让她做你平妻。好胆,吃我一掌。”岳不群提掌相迎,一声闷响,两人同时后退两步,东方胜站立不稳,又多退了半步。
岳不群心头一宽,果然如此,邪道功法进展虽速,但杂而不纯。东方胜虽有一流上品的功力,却胜不了自已这一流中品的精纯功力。加上东方胜基本功稍弱,下盘不稳,所以又多退了半步。东方胜羞怒喝道:“好贼道,再吃我一掌。”岳不群忙摆手道:“美人当前,岂可唐突了佳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停住,停住。”
东方胜不知岳不群深浅,思索了一番,才道:“今日看在宁仙子面上,不与你这贼道记较,还不快滚。”岳不群大笑,问道:“小道乃是宁仙子的仰慕者,宁仙子都未赶小道走,你是何人?能替宁仙子做主?”
东方胜傲然笑道:“某是宁仙子的夫婿,自然能替宁仙子做主。”岳不群似不信,又似相信的问道:“阁下难道就是宁仙子的师兄,人称‘华山君子剑’的岳不群岳先生?平生不识岳先生,纵称英雄也枉然。小道向在西域称雄,今日能得见岳先生,何其幸甚,何其幸甚。岳先生,请受小道一拜。”
岳不群说着就要下拜,宁中则和程俊延不由“嗤”的一声笑了,东方胜不明所以,却怒道:“我不是岳不群,我名东方胜。”岳不群奇道:“阁下原来不是岳先生,怎的大言说是宁仙子的夫婿?”
宁中则板脸说道:“无尘,你这牛鼻子道人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师兄了?还有,师兄什么时候有这般名声了?倒是东方公子,有才有貌,这才是女人的良配,”东方胜闻言,顿时喜笑言开,得意的笑道:“宁仙子所说不错,东方某出道江湖也有七八年了,会过不少英雄好汉。却不闻江湖上有岳不群之名,更不闻‘平生不识岳先生,纵称英雄也枉然’之语。”
岳不群心中有些恼宁中则的不配合,口中却奇道:“怪了,小道半年前才入中原,一路行来,所听所闻都是称颂岳先生之名。一说起‘华山派的君子玉女’,就好似一对令人称羡的壁人。到得福建之后,曾偶遇南少林高足何三七,言即南少林方丈明心老禅师盛赞当世新秀。说及当今中原武林的新一代高手,除了华山君子剑岳先生,几乎无人了。对了,就是嵩山派的掌门,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也要差上一筹。难道是那何三七欺骗小道不成?”
东方胜笑道:“不错,那何三七不安好心,这是想捧杀岳不群呢。也只有你这荒蛮贼道才会相信。”岳不群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岳先生并无传说中的那般优异了?如此,小道也就不客气了,对宁仙子也要争上一争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诈斗()
东方胜怒道:“你这贼道,自已有妻,怎的还来调戏宁仙子。难道以为东方某腰中长剑不利么?”
岳不群大笑,摇头晃脑的说道:“小道有妻明明白白,从未欺瞒过宁仙子。可东方公子家中有好几房妻妾,为何不说予宁仙子听听?”
东方胜怒道:“休得胡言,东方某一妻未娶,家中何时有妻?”
岳不群口中啧啧,笑道:“小道观你面相,乃风流桃花之相,本身也并非童子之身,眼睑发青,乃纵欲过度之相。还说没有佳妻?”
东方胜气道:“你说得不过是几个小妾罢了,宁仙子不喜,某回去杀了就是。”
岳不群击掌大笑,说道:“好一个杀了就是,想必你当初也曾对那些小妾海誓山盟,现在为了宁仙子,却要一剑杀了了事。东方公子好狠毒的心肠,若是将来有比宁仙子更好的女子出现,东方公子想必也是杀了宁仙子,来讨好她人吧!”
东方胜大为恼怒,却无言以对,宁中则面无表情,不知喜怒。岳不群说道:“论地位,东方公子不如小道远甚,若论武功,你我相差不多,论心性,小道又胜一筹。不如东方公子还有何擅长之才赋,可与小道争上一争?”
东方胜恼怒的盯视岳不群,想东方胜出身贫寒,多年来为在日明教中出人头地,苦练武功。只二十四五岁就能击败少林派达摩院首座方生,可与绝世高手风清扬一较剑术,可谓天纵其才。这几年来又一直在享乐,又如何有隙去学其他的什么东西。
东方胜平复了心情,气质一变,笑道:“无尘道长说差了,无尘道长乃番邦小国国师,还不一定比东方某在中原的地位高,只能算是打平了。心性上道长胜一筹,可道长有妻,而东方某无妻,这点东方某却要胜上一场。至于武功一道,说来还未真正比试过,却难说差不多。不过东方某倒自认为在剑术一道上,要比无尘道长更胜一筹。如若不服,大可来与东方某一战。”
岳不群笑道:“小道本以为东方公子还要再比试琴、棋、书、画、医、酒、茶,九宫星象,八卦易数,儒释道经义和诗文词曲。不料却还是武功中的剑术一道,看来东方公子是黔驴技穷了。也罢,也罢,小道就再与东方公子一较剑术。请宁仙子与程总镖头去龙门镖局等待,小道与东方公子去去就来。”
岳不群在剑术上重重说了几次,东方胜都不好意思起来,一个人擅长的武功有多种多样,只以自已最擅长的比他人不一定擅长的,东方胜还没这么无耻。于是转而说道:“怎么在此处不好么?刚好由宁仙子品评一下你我武功的高低。”
岳不群见东方胜转口了,不由笑道:“不好不好,你我武功高低一试便知,除非东方公子死皮赖脸不认。小道不欲在此地比武,一是闹市不便,二是小道不喜被人围观当猴戏。所以先请东方公子与小道一较轻功,寻一处安静之处,再比武功,谁败谁走,胜者去寻宁仙子。如何?”
东方胜点头同意,说道:“那就请宁仙子在龙门镖局安坐半日,若东方某得胜回来不见宁仙子,还是会去华山派找寻一番的。”
不料宁中则却说道:“此乃我的终身大事,我又岂能不作旁证,万一有人不怀好心,暗算对方,岂非不妙。”
岳不群不想宁中则同去,不由皱眉说道:“小道轻功甚快,怕宁仙子跟之不上。”
宁中则说道:“东方公子的轻功与我相差不多,若无尘道长能甩开我,自然能赢东方公子了。”
东方胜笑道:“宁仙子说的是极,无尘道长,我们将以潼关为界,谁先至潼关谁为胜者。再在潼关之上一较其他的武艺。程俊延,速速将本公子吩咐的东西全部购好,并送往华山派。本公子与无尘道长先行一步,东西必须在九九重阳送至华山派。”说完拱手请宁中则先行。
宁中则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也不说话,运使轻功转身就走。东方胜问道:“无尘道长,我们谁叫开始呢?”
岳不群笑道:“谁叫都一样,不过宁仙子内力不济,这五六百里山路,怕是难行。不若让宁仙子先行一会,你我先喝一杯水酒再追?如何?”
东方胜抚掌笑道:“甚好,甚好,程俊延,洛阳有什么好酒楼可去?”
程俊延陪笑道:“洛阳的鸿福楼不错,就在前方右转一里处。”
东方胜挥手让程俊延离去,请岳不群先行,岳不群也不推却,举步而行。来到酒楼后,不料酒楼掌柜告知并无空位。东方胜大怒,横扫驱走一楼的客人,才将酒楼掌柜赶去做菜。
酒楼掌柜见是江湖高手,也不敢放抗,慌忙奔向后厨,与掌厨一道做上一桌上好酒席。岳不群也不客气,大口吃喝起来,酒过数旬,岳不群问道:“不知东方公子在日月教身居何职啊?”
东方胜神色一凝,说道:“道长如何知我是神教中人?本公子好像并未告知吧?”
岳不群笑道:“小道擅长数术一道,东方公子一生经历一算便知。虽不能十成十,七八成倒还可以。”
东方胜一呆,仔细一思,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