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嘶声怪叫,纵马舞刀,杀入吕军兵马当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波开浪劈,惨叫声不绝于耳。
臧霸听得鸣金收兵的号角声,随即且战且退,与夏侯渊杀了十几个回合,奋然聚力狂砍,劈开阵脚,往大营方向疾奔逃离。
夏侯渊亦引兵追杀,曹军铺天盖地,气势汹汹,一路掩杀,直追到吕军大寨前。
陈宫见大部曹兵杀到,急令寨内弓弩手射击,霎时间万箭齐发,寨内箭矢如似倾盆大雨飞扑而来,曹兵靠近不得。
夏侯渊见状,知此时非是强攻硬取的好时机,当下喝令撤军,曹军听令,徐徐撤走,许褚勒马于寨外,挥刀遥指,大喝道。
“文丑,你这无胆鼠辈,今日且让你逃得一劫,来日我必取你狗命!!!”
许褚声若巨雷,寨内吕军听得一清二楚,文丑就在寨门边,听得许褚耀武扬威,气得双眼赤红,怒气汹腾地夺过一弓弩手的弓箭,拽弓拉弦,对着寨外的许褚连射三箭,射出最后一根箭矢时,更是力劲使得过大,硬生生地将大弓拉断。
三根箭矢接连向许褚背心射来,许褚听得背后连响起弓弦蹦动之声,猛地一回头,挥刀连砍,三根箭矢无一例外,皆被许褚挥刀砍碎。
文丑见射不中许褚,气得哇哇大叫,手指许褚,怒声狂吼:“贼子!你暗箭伤人,不算英雄!!来日,我必取你狗命,以泄我心头之恨!!!”
许褚闻言,却不答话,鄙夷地向文丑投去一个目光,遂纵马离去,文丑气在心头,怒火攻心,以致胸口的伤势更为严重,一口血气直涌咽喉,哇的一声,喷涌而出。
左右将相见状,连忙赶来看望,文丑把手一招,喝住赶来的将校,眼内尽是阴沉之色,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许褚离去的背影。
曹兵撤走,厮杀暂止,文丑被抬入帐内施救,医者用金疮药敷之,嘱咐其切勿动怒,可文丑却眼中满是怒恨之色,对许褚痛恨无比,对臧霸说道:“许贼冷箭伤人,我誓报此仇!”
臧霸闻言,唯恐文丑脾性又起,带伤与许褚恶战,急与文丑叮嘱道:“不可!匈康非泛泛之辈,文将军伤势未愈,暂且安息数日,然后再战不迟!”
文丑虽知臧霸所言有理,但怒火难消,怒得咬牙切齿,臧霸见状,又是连声叮嘱,文丑口头答应,但心里却未记着。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互算计()
却说,许褚、夏侯渊大胜一场,收兵回城,郭嘉听闻己军大胜,连忙第一时间召见二将,朗声大笑道:“哈哈哈…虎侯不但勇猛过人,且深识韬略,智勇双全,不愧是世之虎将也!”
许褚闻言,拱手而道:“军师谬赞!那文丑武艺确实高超,今日若非我急中生智,只怕非是其敌手!”
许褚为人耿直、豪爽,不会因一时胜利而蒙蔽双眼,郭嘉心中暗叹,心想许褚此人看似憨厚,却是面粗心细之人,且又识得计略,可谓是一员将才。
郭嘉想毕,凝声而道:“所谓兵不厌诈,赢既是赢,败即是败,只可惜虎侯未能一举杀得此贼,倘若杀得,无疑是断敌军一臂耳!不过,也不甚要紧,我已有新的计策!”
许褚、夏侯渊忙向郭嘉问道:“军师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郭嘉一双璀璨无比的皓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浑身散发着一股仿佛将世间之事都料于指掌间的气势。
“嘉确有计策,不过却需要虎侯与我配合,方可计成!”
“褚一定配合!军师速速道来!”
许褚听言大喜,迫不及待地向郭嘉问道,郭嘉微微颔首,凝声而道:“说来,我彭城之内,暗藏不少吕军爪牙,嘉虽已知其身,却暂且不想将其揪出,而眼下之计,正需要这些奸细为我所用!”
夏侯渊闻言,眼睛一眯,好似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眉头深锁,疑惑地问道:“莫非军师先前故意做戏,使得这些奸细报知陈宫,令其以为军师与众将有所间隙?那主公头风病重之事,是否当真?”
郭嘉淡然一笑,缓缓说道:“之前我确实猜到虎侯不会听从我计,强行出击,而丞相头风病重,则确有其事,不过,这亦是计策中的重要一环。”
夏侯渊闻言,略一思索,疑惑问道:“虽是如此,可陈宫、贾诩等人心思缜密,谋略超群,乃是吕贼首下首席谋士,非是泛泛之辈,只怕难以欺瞒!?何况虎侯深得丞相信任,绝无可能倒戈投降,这诈降之计恐怕难成!”
“诈降之计自然瞒不过陈宫、贾诩,但若是诸位将军应恨而架空我之权利,却有几分可信,当下只需如此如此,陈宫、贾诩必然中计!”
郭嘉低声教付计策,许褚、夏侯渊听言,脸色数变,听罢相视大笑,连声称赞不已。
却说郭嘉与许褚、夏侯渊商议已定后,少顷,郭嘉屋内忽然连连暴起激烈的争吵之声,府中从人无不惊动,就连府外走过的行人,亦能听得一清二楚。
胡克派于郭嘉府外的细作打探完毕,速来禀报胡克,胡克闻报大喜,目光阴沉无比,暗忖待来日再观形势若何,再派人通报。
次日一早,郭嘉于郡衙聚合一众文武议事,郭嘉脸色黑沉,好似快滴出水来,坐于高堂之上,怒喝不止,尽数许褚罪状,欲要加以重罚。
毛介见状,急忙出席劝道:“军师息怒,虎侯昨日大胜,有功无过!虽虎侯言语冒犯军师,但如今大战在即,我军正是用人之时,还望军师从轻发落!”
毛介话音刚落,夏侯渊亦急急出席谏道:“毛公所言极是!虎侯拼死作战,有公无过,若重罚于他,恐怕会寒了众将士之心!”
郭嘉冷然而笑,勃然色变,厉声喝道:“我奉主公之命,督军破吕,凡有不听号令者,皆可斩罚!许褚自视甚高,多次忤逆我意,不把本军师放在眼里,若不将其重罚,如何服众!!!”
众将校闻言,唯恐郭嘉执意惩罚许褚,忙出席亦劝:“军师依法行罚,我等自然不敢阻拦,但昨日虎侯确实有功无过,还望军师看在虎侯跟随丞相征战无数,立下无数功绩,从轻发落!”
说罢,众将校齐齐跪告言道,郭嘉怒火未息,众人苦苦告求,郭嘉似乎对于众人竭力为许褚开脱之事,极为不喜,但却因众意难压,愤怒无比地咆哮道。
“若非看在其旧日功绩,必然重罚,今日暂且重打四十军棍,倘若再有所犯,我必依法而行,下斩其首,以正其罪,凡有敢劝者,与之同罪!!!”
众人听言,无不色变,郭嘉推翻案桌,甩袖离去。
数日后,城外忽然暴起一阵翻天震地的喊杀声,少顷,军士速来禀报,文丑于城下邀战,直言要许褚出城决一死战。
原来胡克将郭嘉与许褚不睦的消息告知陈宫,陈宫有些不放心,于是派文丑、臧霸再去试探一番,临行前,陈宫对文丑、臧霸说道如此如此,两人听计,无不露出惊骇之色,皆无料陈宫竟有此深意,当下谨记计策,直道定会依计行事。
郭嘉聚众商议对策,夏侯渊唯恐许褚有所错失,受郭嘉重罚,当下就向郭嘉主动请缨,引军出战。
郭嘉应之,夏侯渊领命,退出时嘱咐许褚不必随行掠阵,许褚闻言苦笑,点头答应。
文丑与臧霸率军于彭城城下摆开阵势,文丑见许褚久久不出,命军士喝骂,一时间,吕军喝骂声此起彼伏,扑向彭城,城上守军被骂得如似狗血淋头,却慑于文丑、臧霸武勇,无人敢出迎。
吕军正骂得兴起,忽然一声炮响,城上鼓声大作,吊桥放落,只见夏侯渊身穿赤甲白袍,手提长刀,纵马引军冲出城来。
文丑见有一部曹军杀来,虎目一凝,立即冲出阵外,却见来者不是许褚,而是夏侯渊,顿时把枪一招,冷声喝道。
“匈康何在!?若非用诈,匈康如何能重伤于我,我与他胜负未分,快快叫他出来厮杀!!!”
夏侯渊引军迅疾摆开阵势,随后奔马出阵,眼内杀气腾腾,厉声喝道:“哼!岂不知兵不厌诈之理,你自视甚高,不设提防,死亦难怨他人!!!”
文丑闻言大怒,猛地一拍马腹,舞动长枪便来厮杀,夏侯渊见文丑杀来,抖擞精神,横刀迎住,两马相冲,刀枪迅疾飞撞,打得“砰砰”暴响。
不一时,臧霸看得眼切,纵马出阵赶来助战,曹军兵马阵内,数员曹军将校见得,唯恐夏侯渊有失,齐齐策马奔来助战。
臧霸气势凌人,跃马冲到夏侯渊面前,此时两员曹军将校左右赶至,齐齐出枪刺向臧霸,臧霸大刀一横,刀影一闪,那两员曹军将校直接捂着脖子跌落马下。
臧霸瞬间击败两将,正欲与文丑夹击夏侯渊,又有两员曹将杀至,臧霸定眼一望,见是于禁、乐进,随即不敢托大,奋力挥刀,猛攻向于禁、乐进,一时间,两处将领混杀,好不热闹。
眼见杀了数十回合,夏侯渊斗不过文丑,遂猝然奋力向文丑砍出一刀,夏侯渊出刀迅疾,文丑仓促横枪抵挡,哪知夏侯渊出的只是虚招,荡开阵脚,极速勒马退开。
文丑见状,立即纵马紧随其后,于禁、乐进见状亦急忙甩开臧霸,策马奔回本阵。
三人回到本阵,急急引兵撤回城内,文丑、臧霸见状,连忙引兵随后掩杀,吓得曹军魂飞魄散,狼狈逃命,逃之不及者,或是被吕军乱枪刺成蜂窝,亦或是被乱刀砍成肉泥。
文丑、臧霸杀到城下,杀了近千曹军人马,文丑见城上守军纷纷拈弓搭箭,速喝令撤军速退,文丑临走前,勒马于城下,张口大骂许褚乃无胆鼠辈!
曹军败了一阵,夏侯渊等将来见郭嘉,郭嘉听得吕军攻势甚猛,文丑、臧霸二人悍勇无比,己军无人能敌,不觉间竟露出一丝慌乱,哪有昔日那运筹帷幄的从容,曹军一众文武见之,皆脸露鄙夷之色。
胡克暗中看得心中冷笑不已,暗想如此下去,攻破彭城指日可待也!
当夜,陈宫收到胡克发来密报,得知郭嘉已与曹军众将生隙,其麾下兵马人心浮动,军心不振。
陈宫见报,肃然的脸上,难得露出朗然笑容,贾诩见得,亦是笑容满面,柔声问道:“看来眼下战况于我军愈来愈有利?哈哈…想不到鬼才郭嘉亦有晦气的时候!”
陈宫听言,笑容更甚,凝声而道:“郭奉孝此人韬略确实高明,倘若与之急战,难免露出空隙,被其乘虚攻破,与这等旷世奇才交锋,且宜徐徐图之!”
“所谓人无完人,郭嘉纵有天纵之才,亦是如此,只要察觉其短,缓缓由其入之,伺机而动,待时机成熟,再雷厉风行攻之,方可击败此人!”
贾诩闻言,眼内连暴精光,听着陈宫分析,连连颔首,听罢更是朗声附和道:“郭嘉此人思维敏捷,奇计百出,但唯一一短,便是此人性格放荡不羁,太过孤傲,如此一来,势必与麾下文武不和!看来这名震天下的鬼才,亦不过如此!!!”
“贾公,眼下胜负未分,我等与郭嘉孰强孰弱,尚且未知,我等切勿大意!!!”
贾诩连连称是,随后,陈宫与贾诩卧膝长谈一夜,两人商议定后,更加确定由郭嘉与麾下武将不睦入手,以此设计破之!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设局()
当下,陈宫又令文丑、臧霸二人,继续在彭城外邀战,让文丑务必要将许褚激出城来厮杀,文丑领命,连日于彭城外喝骂、邀战。
夏侯渊等人敌不过文丑、臧霸,而郭嘉似乎亦不愿启用许褚,因而曹军只是死守城池,缩起脖子当了一回王八。
文丑见无人来迎战,便弄了个桌案,一边吃酒,一边令兵士喝骂,许褚早就听得吕军喝骂,却不见众将来报,自知众将有心隐瞒。
察觉到时机成熟后,许褚佯装愤然来寻郭嘉,只说伤势已好,可与文丑决一死战,誓要雪心头之恨!
毛介听言,却怕许褚被怒火蒙蔽双眼,有所闪失,到时郭嘉怪罪,不好收场,于是急急出席谏道:“虎侯伤势刚愈,不可急战,否则厮杀之时,伤势复发,如何是好!?”
许褚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歇斯底里地厉声大喝到:“区区贼子,若非情势不允,哪能让其在此耀武扬威!此番我若出战,必当处处谨慎,誓要取其项上人头!!!”
许褚话音刚落,于禁、乐进亦齐齐出席,连声来劝,许褚却执意要战,后来连夏侯渊也劝不住,郭嘉坐于高堂,面无表情,冷声而道。
“许将军,你可知你前后已数次犯错,若非看在众人的面子,还有你昔日的功绩,我早将你依法处置!倘若你此次再有错失,败下阵来,如之奈何!?”
许褚神情恼怒,恨恨地瞪了郭嘉一眼,冷冷地说道:“郭奉孝,我随主公征战沙场近十载,每每我等将士在战场拼死厮杀,而你却坐享其成,你有何资格来惩罚于我!?”
许褚直言冒犯,冷声讽刺,郭嘉听言,勃然色变,手指案上剑印,怒发冲冠,厉声喝道:“好你个许蛮子!焉敢如此轻辱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剑印在此,你敢违令耶!!?”
夏侯渊见状,心中唯恐郭嘉怒杀许褚,急急张口劝道:“虎侯不可造次!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师坐镇于此,依法调度,我等将士当一一依从,齐心协力,方可力破贼军!”
许褚闻言,冷笑不止,郭嘉怒气升腾,一丝杀意从他的皓目一闪而逝,只见国家忽然脸色一寒,阴阳怪气地问道。
“既然虎侯如此有把握可战胜文丑,以挽局势,我焉敢阻拦!?倘若将军若能得胜,以功抵过,数罪并消,若是不胜,数罪并罚,即时,我将依法斩你首级,你可心服!?”
见郭嘉一副小人嘴脸,许褚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夏侯渊急向许褚投去眼色,许褚却置之不理,怒声大喝道:“倘若不能取得文丑头颅,你要如何罚我,纵使是取我性命,我亦甘愿受着!!!”
郭嘉冷然一笑,拍掌而道:“好!许将军端的好气概,嘉敬服也!只不过口说无凭,可敢立下军令状!!?”
“大丈夫言出必行,有何不敢!”
许褚慨然应诺,当即郭嘉唤左右取来文墨,许褚奋笔在军令状上签上大名,郭嘉接过军令状细细看了数遍,嘴角上那抹冷笑更甚,好似巴不得许褚落败,将其依法诛杀。
堂下众人见状,已是劝阻不及,各个心中忐忑,唯恐许褚落败。
唯有胡克在一旁冷眼旁观,暗暗道好,但他却不知,此时此刻,郭嘉正用余光默默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
是夜,却说文丑、臧霸连日不见曹军有所反应,赶来向陈宫、贾诩寻求对策,此时陈宫、贾诩正在观阅胡克的密报,得知许褚与郭嘉立下军令状,一旦许褚落败,两人必反目成仇。
陈宫、贾诩观阅完毕,嘴角上戏谑笑容不觉更盛,正好文丑、臧霸来见,速速召入帐内,文丑正欲问计,陈宫却当先开口道。
“呵呵…两位将军不必急躁,来日许褚必来迎战,此阵至关紧要,若能胜之,我计可成,虽是如此,事关许褚性命,其必会有所提防,加上夏侯渊等将在旁辅助,你等切勿大意!”
“许褚脾气暴躁,且有一致命恶习,我有一计,可教许褚必败无疑,你等且附耳来听!”
文丑、臧霸两人闻言,脸色一喜,遂附耳来听,陈宫一双明亮的眼眸,如在散发着阵阵智慧的光华,教计如此如此,两人听令,谨记在心,遂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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