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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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心跳-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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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雨选择进入“姐姐”的程序——

电脑的画面里出现了一对年少的姐妹在晴朗的天空下欢快的嬉戏。夏晓雨与画面中的姐妹一样,仿佛又感受到了童年时和姐姐在一起玩耍的愉快……

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夏晓雨发现她独自一人被困在了一间小房子里,屋里灯灭了,却有人在咚咚敲门,夏晓雨感到害怕极了,蹲缩在窗下不敢动。敲门声更响,是从阳台上传来的,一个清晰的人影出现在窗前,那个人用夏雪的声音急促的说,“我是夏雪,是姐姐,快开门那!快开门那!”

夏晓雨的视线慢慢移向窗台,声音战栗着说,“姐姐,真是你吗?”

门外的夏雪继续急促的说,“是我,我回来了,你不要姐姐了么?快点开门那!”

夏晓雨拧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雨衣长发披散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看到她血红的嘴唇蠕动说,“晓雨,快让我进去,雨太大了!雨太大了!”

……说着那女人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臂向夏晓雨抓来,夏晓雨尖叫着关门,但那手臂已经伸了进来……夏晓雨拼命的喊着“你不是,你不是,你已经死了!!!”那女人凄厉的哭叫说,“我是被害死的,你不要我了么!晓雨,我是你姐姐呀!”

身后有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夏晓雨——

“晓雨!晓雨!”

夏晓雨猛地惊醒了,身后是顾振生正关切的推摇着她,原来困极的夏晓雨刚刚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做了一场噩梦。电脑屏幕上闪烁的依然是那对少年姐妹在一起玩耍的情景。

夏晓雨满脸泪花的睁开眼看见了眼前一脸担忧的姐夫,又不禁扑进了他的怀里,呢喃道,“姐夫,好可怕!”

顾振生拍了拍她,说:“晓雨!你做恶梦了?没事,没事,你心事太重,还没好好缓过来呢。”

夏晓雨松开顾振生,哭着问到“姐夫,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顾振生一愣,但立刻冷静下来,平静的说,“她是得脑癌死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么?”

夏晓雨又问,“她不是被害死的?”

顾振生的脸上一阵抽搐,颤抖着声音反问道,“你说什么?”

夏晓雨只是哭,追问道,“你说是还是不是?”

顾振生静静的看着她,仿佛想看穿她,好一会儿,他才说,“不是。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夏晓雨再次抱住了他,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被特赦一样,她哭着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姐姐的。”

顾振生轻抚着夏晓雨的背,温柔的说:“你还是回家里住吧,你那屋子的被褥床单,都是钟点工定时过来洗过晒过的,还是跟原来一样的。”

夏晓雨低头道:“看来还不行,还是忘不了姐姐,等过些天我再回来。”说着,她脱下夏雪的白风衣,顾振生接了过去——

“我来挂吧。”

夏晓雨随顾振生走到客厅里,看见沙发一角的被褥枕头,问道:“姐夫,你还睡沙发?”

顾振生一脸疲惫,明显的苍老了不少,他边走边回答说,“自从你姐姐卧病在床,我一直睡沙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想让这个家保持你姐姐在家时的原样,等你回来,我就搬回去好不好?”

夏晓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

听他这样说,夏晓雨原先准备的一肚子的问题仿佛忽然已经没有问下去的意义,这样一个深爱她姐姐的男人,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顾振生却转过身问道,“晓雨,你是听到什么传言了么?”

夏晓雨觉得自己答应过两个舍友,不对任何人提起,于是说,“刚刚梦见姐姐了,梦里,她说她是被害死的……”她不由的躲避着顾振生逼视的目光。

顾振生淡淡的“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下去。

以后的几天,夏晓雨越发感到心神不宁起来,也越来越频繁的梦见夏雪。

一天深夜夏晓雨做了一个怪梦,在梦境里,一开始是麦宇翔和温淼从她身边开心的走过,夏晓雨的心头莫名的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有说不清楚是到底是什么?于是继续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温淼回过头看向夏晓雨,夏晓雨赶忙回过头,却突然看见夏雪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从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夏晓雨低吟了一声:“姐姐。”就追了过去。

她追进了步行梯,天突然黑了,步行梯里的声控灯次第亮起,夏雪的身影从楼梯尽头一闪而过,夏晓雨又追了上去。不觉中,她追到了十二楼的走廊,她眼睁睁的看到夏雪的身影闪身进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夏晓雨急匆匆追过来,来到那扇门的面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她愕然看到夏雪一身病号服瑟缩在一间小房间的一张单人床上,她紧张的发抖,好像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很快那东西就出现了,是三个戴着口罩的医生,他们朝夏雪冲过来,用力的将她按住,夏雪竭力挣扎着……而门外,目睹这一切的夏晓雨已经眼泪汪汪,显得极其心疼,一边大喊着“姐姐!姐姐!”,一边疯狂的推着门,门猛然吱呀一声开了。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忽然变了,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冷藏室,在夏晓雨的眼前,惨白的排灯灯光之下,她置身于一个被林立的铁架子填满的很大的房间,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容器里盛着各种人体器官。头顶的排灯突然吇吇响了两声——熄灭了,房间里瞬间一片黑暗,惊恐的夏晓雨听到身后咔吧一声,她惊慌的转过身,就看到一具女尸站立在远处的墙边似乎刚刚努力的伸直了她的一只冰冻的胳膊。

夏晓雨尖叫一声冲向门,门被猛然拉开,而门外却是另一个房间——413号病房!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夏晓雨手中的托盘咣当摔到了地上,药品、针剂、玻璃瓶四散溅落……

病床上惊恐挣扎,凄厉哭叫的竟然是夏雪,她渐渐失去生气痉挛着安静下来,垂到床沿的手指间挂着一丝长发,显得妖冶异常……

窗户被风吹开啪啪作响,窗帘呼呼甩动,风雨从窗外飞进来,一阵闪电,墙壁上出现一个纤弱的人影,长发披散一身白衣的女子缓缓的朝夏晓雨转过头,猛然间扑了过来……

夏晓雨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是汗。

“又做噩梦了?”上铺的徐晨晨探出头看着夏晓雨,显然,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夏晓雨点点头,拭了拭额头的汗水,问道:“你也没有睡着呢?”

徐晨晨疲惫的叹了口气,说:“我也做噩梦了,真是深陷其中了,怎么办那?”

夏晓雨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对面的吴欣瑶,只见吴欣瑶也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正无精打采的看着对面的她们——

“我也是,睡不着。”

徐晨晨干脆也坐起来,说:“这些天我就没睡踏实过,几乎每天晚上都梦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长头发女人。”

夏晓雨和吴欣瑶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徐晨晨也显得颇为惊讶,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也梦见了?我还以为就是我自己呢。那,那,医院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呀?我们是不是招什么邪了呀?太恐怖了。”

吴欣瑶这几日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一些,但却愈发的迷信了,她说,“听说把心里害怕的事儿说出来会好一点,咱们各自说说自己的梦怎么样?”

她看到其他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便说,“好,我先说吧。”

吴欣瑶微微扬起头陷入回忆中,“在梦里,我总是走在医院的步行梯上,四处都黑乎乎的,我很害怕,一边走一边数数。”

徐晨晨笑了,提醒道:“那是因为你睡不着经常数数……”

吴欣瑶白了徐晨晨一眼,说,“别打岔,听我说。”

徐晨晨不做声了,吴欣瑶继续说,“在梦里,楼梯看上去比正常情况下长得多也陡得多的,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楼梯顶端一束莫名的光线照得墙壁上有零星的光斑,我正在一边数数一边一阶一阶向上走……

当我一步一步的接近楼梯的顶端,在楼梯出口处,远远的可以看到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面对着一面镜子,她在哭,瘦弱的背影一颤一颤的,哭的很伤心。

我站在她旁边,惊恐的注视着楼梯顶端照镜子的那个白衣女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然后,镜子之前的白衣女子就一边哭一边慢慢的轻轻的站起身——转过头来……就是这样。”

吴欣瑶说:“然后,我就吓醒了。”

徐晨晨紧张的问:“你看没看清那女人什么样子啊?”

吴欣瑶摇摇头,说:“没看清楚,我其实每次都祈祷她别回过头来,哪还敢看呢?”

徐晨晨说:“真奇怪,我也看不清那个白衣服长头发女人的脸,不过我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十二楼的冷藏室里,周围的架子上都是器官……”她想了想继续说,“那里的灯光很白,我在冷藏室林立的铁架子之间跑来跑去想找到出口跑出去,但是这房间太大了,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我就跑啊跑啊……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个女人的哭声,我惊慌的转过身,就看到身后一个角落里一个一身白色衣裙的长发女人正背对着我在哭呢,但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每次我刚刚稍舒一口气的时候,就感到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就是天旋地转,我就吓醒了……”

听着徐晨晨的讲述,床下的夏晓雨不禁轻轻惊叫了一声,徐晨晨又探出身向下看着她,问道:“晓雨,你怎么了?”

夏晓雨从惊讶中恢复过来,说:“我也梦见冷藏室了,我还梦见我姐……”她慌忙改口道,“我接……接着就跑进了413病房!”

徐晨晨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转头问吴欣瑶,“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欣瑶一脸深沉看着她们两个好一会儿,却突然笑了,说道:“行了,你们可以去拍《冷藏室夜惊魂》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有什么大不了,说完了,睡觉吧。”

听她这么一说,剩下的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的样子,也都笑了。

然而,此时,在这医院,她们并不是唯一无眠的人,外科的主任医师顾振生正站在新宿舍楼四层的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似乎他正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他转身进了卧室,卧室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那是顾振生的结婚照,照片中的新娘笑靥如花,顾振生良久的注视着她,竟默默流下了眼泪……

顾振生随手抹了一下眼泪,转身向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然后,这楼上唯一还亮着的灯就此熄灭了。

第12章 护士宿舍的清水

重症病区的年轻护士夏晓雨又坐在了精神科副主任医师麦宇翔的面前。她感到自己的噩梦病情加重了,她并没有告诉麦宇翔吴欣瑶对这医院草菅人命的猜测,只是说总梦见姐姐夏雪,一次比一次清晰,并且总是以在413病房遇见那个白衣女人作为结束。

麦宇翔听完了她的描述,说:“晓雨,你先不要想太多啊,你梦到413的病人了么?”

夏晓雨点点头,她说,“梦见了,我心里是很想救他们的,可我总是一推开门,看到那一幕,就被吓醒了……我该怎么办呢?”

麦宇翔看着夏晓雨,等她稍安定些,安慰道,“我想,那还是因为你内心对那晚没能及时救治病人而感到自责导致的联想吧,我给你开一些安神和抵抗神经衰弱的药,如果再有什么情况你再来找我。”

夏晓雨带着哭腔问:“你是说,我是精神出了问题?”

麦宇翔摇摇头,说:“不是,不用担心。”

在填取药单据麦宇翔,抬眼看到夏晓雨带着泪花的认真的表情,不禁笑了,然后他瞥见了抽屉里那一盒巧克力,还剩了几块,他略想了一下,把它拿了出来,盒子底下露出了那本古旧的《Hypnotism and Psychology》(《催眠术与心理学》)。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这本书了。

麦宇翔说:“好啦,我不给你开药了,送你几块巧克力吧。”

他把几块巧克力递给了夏晓雨。

夏晓雨瞪大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麦宇翔解释说:“巧克力有安神的作用,还能调节人的情绪和心情,拿着啊”他向夏晓雨手里又塞了一下。

夏晓雨不好意思的接到手上,说了声“谢谢”。

麦宇翔微笑着说,“感觉不好的时候吃一块儿,很多心结关键还是需要自己解开,解开了就不会再出现幻觉了。”

夏晓雨点了点头。

麦宇翔问:“好了,还有问题么?”

夏晓雨摇摇头。

麦宇翔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嗯,那今天先到这里,我要去接温淼了。”

周五的下午,街道上车水马龙,麦宇翔的轿车行进在车流中。温淼静静的看着车窗之外,她忽然转过头问驾车的麦宇翔:“……阿麦,你相信2012年12月21日地球真的会毁灭吗?”

麦宇翔说:“我相信地球总有一天会因为人类的贪婪和自私而毁灭的,但不会这么快,恐怕还有一二百年,或者五百年,目前难以预测,但地球会存在的,毁灭的不过是人类世界罢了。”

温淼说:“你是个悲观主义者,阿麦。”

麦宇翔迷人的一笑,说:“不,我是个有限乐观主义者。譬如说,我对跟温淼小姐共度幸福的婚姻生活,就很有信心,很乐观啊!”

温淼没有笑,脸上却显出一丝伤感,她说:“我不知道,最近我在想如果到2012年世界毁灭了,大家一起死,也没什么不好,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爱,不再有恨,无论怎样,都一了百了……”

麦宇翔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温淼的手轻轻抚住自己的胸口,一笑,说,“没什么,我这颗心太脆弱,呵呵。”

麦宇翔安慰的笑了笑,说:“没事,你会没事的,我还要和你生一对儿女整天围着我们喊爹喊娘呢。”

温淼嗔怪地挥起她的粉拳锤了一下麦宇翔,说:“你坏啊——”

麦宇翔笑得更开心了,说:“哎哎,小心,动作太大,这会儿不小心你那颗宝贵的心脏啦!”

温淼脸一红,道:“讨厌哪,又拿我的心脏说事。”

麦宇翔反击道:“是你先说的你的心脏呀?而且,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我们确实必须如履薄冰地伺候好它,一点都不敢马虎啊!”

温淼又扭头看着窗外:“烦死了,不提它了!”

麦宇翔说:“好的,换个话题吧。”

温淼想了一下,说:“哎,我想起一件事,阿麦,这是结婚前对你的最后一个考验。”

麦宇翔又一次展露出他的笑容:“哇,别吓唬我,我好怕怕!”

温淼一脸正经的说:“不跟你开玩笑!”

麦宇翔笑着说:“那好,你说吧,看你我多日的情份上,别太为难我就行。”

温淼一本正经的说:“也不算为难,我就是想知道,我的这颗心脏是什么人的?”

麦宇翔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想知道这个?一般来说这都是严格保密的,除非是捐献者在死前就做了遗嘱说可以告诉接受者,否则我们是不能知道的,这是吉尼斯超级大难题啊?”

温淼点点头:“我问我爸爸和顾医生很多次,他们都说不知道。”

麦宇翔说:“也许他们确实不知道,器官移植的供给方,是绝对向当事人保密的。小姐,这恐怕我不可能打听到。”

温淼生气的说:“这都办不了,凭什么娶我?”

接着她又一脸温柔地恭维麦宇翔说,“你那么聪明的人,在我眼里,你无所不能,我不稀罕别的身外之物,这应该最能打动我心的结婚礼物啦!拜托啦?”

麦宇翔一笑,腾出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温淼的胸口,“hello,老兄,你从哪来?”

温淼忍住笑,推开麦宇翔,说“没正经,开车……不跟你开玩笑。”

麦宇翔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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