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项科平试探道。
结果格雷戈直截了当地说：“没有。”
他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项科平有些窘迫，摩西博士彻底把话茬子断了，腼腆的他找不来话题能够继续死皮赖脸地缠着摩西博士聊下去。
“那。。。。。。那好。摩西博士，我先回去了。这些日子您辛苦了，再见。”项科平低头鞠了个躬，然后掩面快步奔出了实验室。同时觉得自己为何这么没用，连抓住机会的本领都没有。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只剩下格雷戈一个人，他沉默地翻动着一沓报告分析单，上面尽是超级计算机运算出的麦克唐纳基因链的重要构成和改变方向。
格雷戈已经把报告通过加密的传真机发送给了远在新京的中央研究院总科研所，他接下去的任务就是从新京来的护送队伍一起，和麦克唐纳一起回到新京。
不过在这之前，格雷戈想尽可能的先推进验证的进度。
格雷戈毕生的科研梦想就是让纯人类不被这个进化的时代所抛弃。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让纯人类也可以像先驱者那样，受到异能病毒的感染、改造，进化成更强的生命体。
基因强化战士是第一步。
异能病毒能感染普通人类细胞，使之基因的构造崩溃、重组，最后进化为崭新的先驱者细胞。先驱者细胞往往比普通人类细胞具有更强的活力和寿命，形成的组织、器官也拥有更强的功能。
想要使用异能，就必须要体内的异能病毒发挥能力。纯人类细胞里无所不存在着对异能病毒的抗体，这使得纯人类细胞有别与普通人类细胞，要么被异能病毒毁灭，要么抹杀掉异能病毒，被异能病毒成功重组进化并能够使用异能的可能性是“负数”。
然而格雷戈却通过研究先驱者体内的先驱者细胞，想到了让纯人类也变强的方法，那就是割裂开看似一体的“先驱者细胞”与“异能病毒”。他将异能病毒的抗体从纯人类细胞群中萃取出来，注入先驱者细胞群中，杀死里面的异能病毒，得到纯粹的先驱者细胞群。再将纯粹的先驱者细胞群注入纯人类个体的体内。
以此设想为基础，经历里无数次实验过程的改进，以及无数志愿者的牺牲，格雷戈终于发明出了可以注射入纯人类体内并使某个部位的细胞群被先驱者细胞群稳定取代，只发生极小甚至不发生排斥反应的基因强化药剂。
于是纯人类就拥有了变成基因强化战士的可能性，格雷戈·摩西也因发明了基因强化药剂成了生物科学界一个划时代的神话。
但是格雷戈·摩西还不满足。他一直在钻研纯人类细胞与异能病毒的兼容性，在被真理拒绝的领域外寻找着这个“负数可能性”究竟是什么的真相。
后来格雷戈找到了真相，是基因链的韧性和极限。因为纯人类细胞基因链的韧性和极限普遍不高，所以它在有抗体与异能病毒交战时，基因链支撑不住恐怖的基因战争，导致细胞崩溃而亡。
然而让格雷戈彻底碰壁的是，无论是变异生物、瘟疫种、先驱者、纯人类、普通人类，每一个生物的基因链的韧性和极限都是天生的，是从遗传学上决定的东西，无法被外力后天更改。
格雷戈曾一度放弃。16年前，他又听到了一点风声，是关于“人造先驱者计划”的。传闻里的主导者是至高先驱委员会的五大常委。那个时候的格雷戈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和地位，加上权力、财力、实力都无懈可击的五大常委不想告诉格雷戈，所以格雷戈也无从得知任何机密，只能将这个想法变成一颗种子保留下来。
16年后，经历了漫长的科研生涯的格雷戈，本已把“纯人类改造为先驱者”的这个不切实际的妄想放下，却不想遇到了麦克唐纳。
格雷戈通过超级计算机的研究报告得知，“异能吞噬”这个二阶异能的病毒，其真实的能力是超强度的强化和延伸基因链的韧性和极限！
第173章 箭矢之血 上（）
现在格雷戈就在想，因为“异能吞噬”的病毒而造就的先驱者细胞是否也继承了韧性极限都超强化的基因链，也许将“负数的可能性”变成“正数”的机会就在此地。
五大常委想的是用异能吞噬病毒创造一大批纯人类，而格雷戈更想做的事情，是借此完成“人造先驱者”。
突然，实验室的门砰的打开了。格雷戈被响声吸引转过了头，发现是原本离开的那位项科平研究员闯了进来，还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干什么这么急？”格雷戈不悦地问道。
项科平立即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低温培养管，培养管里放置着一支金铜箭矢。箭头上的血液因为低温环境，细胞还保持着充足的活性。
“摩。。。。。。摩西博士，有紧急工作。那个天狼星集团勒罗伊董事长的孙子，夏洛特·勒罗伊送来一个物件需要检测，说是前所未见的生物素材。”
格雷戈原本没什么兴趣，现在任何工作都不可能有“实验人造先驱的可行性”的研究课题重要。不过他一听说是老朋友阿方斯的亲孙子送来的东西，便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知道了，你去做检测吧。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项科平难掩激动的心情，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一个能与摩西博士继续交流的共同话题就这样从天而降了。
项科平走到无菌衣柜前，取出了一次性的无菌手套和口罩，然后带着低温培养管走到实验台面前，启动实验台。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低温培养管的盖子，不碰到箭头上的那一片血迹将箭头取了出来，转移到了实验台上横着的圆柱体玻璃罩内部。
炽白明亮的人工灯光照明着玻璃罩的内部空间，项科平用工具严谨地执行生物检测的步骤，把箭头上的血迹提取出来，分试管保存，放入检测仪内。
检测仪的屏幕上开始显示血液中的细胞分布，项科平通过调整检测仪的放大倍率，配合检测仪的dna测序技术，看到了血液中dna图像，并将dna的信息输送入连接超级计算机的基因系统数据库，开始对照分析dna内部的基因片段信息。
生物检测是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们最驾轻就熟的技术之一，因为每一份从佣兵集团渠道送来的已知、未知的变异动物、瘟疫种的组织，都要经过生物检测这道程序。
提取变异动物、瘟疫种体内的异能病毒，萃取基因稳定的部分制作成售卖给先驱者的病毒原液，同样是研究员们的工作之一。不过项科平自从被选入了麦克唐纳研究小组，就已经两个多月没做过这种机械化而没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生物检测并对照系统数据库中的基因片段是一个耗费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工程。在基因系统数据库没有反馈出精确的信息结果前，项科平凭着自己的经验通过现有的信息初步判断这份血液中的细胞群里同时包含了先驱者细胞和纯人类细胞两种细胞。
“基因强化战士的血么，这没什么稀奇的呀。”项科平低声自言自语。但既然是那位天狼星集团的董事长的孙子越过佣兵集团渠道直接前来科学研究院紧急委托的工作，他必须要做的漂漂亮亮、明明白白。
15分钟过去后，基因系统数据库反馈的对照分析结果出来。检测仪自动把分析结果打印成纸张输送出来。
项科平抽出纸张，略微扫了一眼纸张的上半部分，有些惊愕。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快速眨眼数次后再看“细胞分类比例”的那一栏数据，那串白底黑字的数据还是没有变化。
细胞分类比例一栏显示的数据，纯人类细胞比例和先驱者细胞比例竟然呈“50。00％/50。00％”！
在他的经验里，这是一个象征着危险与死亡的数据。
先驱者细胞属于外来细胞，与本体的细胞存在着微小的排异反应，在基因强化战士不断注射基因强化药剂时，先驱者细胞的比例会不断增加，本体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同时微小的排异反应也会累加，最终达到了一个极点，本体的基因链便会无法承受而崩溃。
黎明时代的绝大部分佣兵，他们的基因链韧性和极限都不足以支撑身体内的先驱者细胞比例达到50％，基因链韧性和极限较高的罕见个例还是存在的。
当先驱者细胞的比例达到全身的一半，活性与寿命都在纯人类细胞之上的先驱者细胞会反客为主，难以遏制地开始繁殖扩张，不断提高其存在的比例，在之后的时间里达到全身的60％，70％，甚至80％，总有一日会达到本体基因链的极限，然后等待本体的结局就是死亡。
项科平作为科学研究院的一名普通研究员，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例子。不过他听过前辈们谈起他们遇到过的这种例子。前辈们都将这群把先驱者细胞比例强化到全身细胞的50％的家伙，称之为“糟蹋天赋的疯子”。
夏洛特·勒罗伊为何送来这样一份血液，这让项科平不明白，难道那种高高在上的先驱者还会惦记一个纯人类么吗？
项科平抱着这样的疑惑继续向下看，然后被连续不断的震惊到，以至于让他第一次对检测仪产生了怀疑！
检测报告显示，这份血液的主人，他的先驱者细胞强度从力量强化、速度强化、防御强化、精密协调强化、细胞活性强化、耐性强化、高低温适应强化等全方面维度，都相当于三级到四级能力强化！因为样本血液是非感知器官的细胞，视觉、听觉、嗅觉等感知强化的数据无法检测。
即便如此，这份血液的主人也是一个“全方面高级强化”的基因强化战士。这种全方面高强度的细胞属性是连二阶先驱者都要仰望的。凡是能达到这种细胞属性标准的二阶先驱者，都具备一定能成为三阶先驱者的潜能！
第174章 箭矢之血 下（）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关键，最让项科平感到惊骇甚至恐惧的是，细胞属性完全碾压了先驱者细胞比例98％以上的先驱者的血液主人，他本体的先驱者细胞比例只有仅仅50％！
项科平再看仔细看了一遍检测报告，信息显示血液中的异能病毒含量为0，同时细胞内含有大量的异能病毒抗体，也就是说血液的主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纯人类。
短暂的晕眩过后，项科平无法冷静地跑到格雷戈身旁。这一刻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什么对话的阻碍了。
“摩西博士，巨大发现！请您一定要过目这张检测报告！”项科平大声地道，在实验室里形成了音量更大的回音。
格雷戈平静地抬起头，瞥了项科平一眼，然后接过了检测报告，带了三分认真去看。
没过5秒，格雷戈平静的眼神被打破，他立刻用双手拿住报告纸，以十分仔细地看，然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十指和目光都紧张地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快说！”格雷戈激动地对项科平喊道。
项科平迫不及待的说：“是夏洛特·勒罗伊送来的血液素材，载体是一支箭矢。。。。。。”
格雷戈等不及项科平说完，从椅子上刷的站了起来。他双腿虎虎生风的迈动，飞快走到实验台的面前，隔着玻璃罩凝视着被炽白灯光照射、平静地躺在实验台上的金铜箭矢。
箭头上的那一片血迹，就是从其主人的身上弄下来的。
格雷戈很少会怀疑检测仪，更何况这是中央实验室的检测仪，精度比普通实验室高出几倍，出错率说是千万分之一都不为过。可他还是亲自操作了一遍，因为他对检测的结果太惊讶了。
10分钟后，检测仪的报告再次输出，经过重复的基因数据库比对，这次的速度快了一些，然后结果还是一样的。格雷戈增加了输出数据的小数位，以此加深信息的准确度。
“不可能。”格雷戈突然说了一句话。项科平急忙凑到格雷戈的身旁，去看那张报告单上显示的数据。
格雷戈啪的一声将报告单扔在地上，然后闷头继续重复了先前的工作。项科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暴躁怪异的摩西博士。在他的印象中，摩西博士具有高等科学人才所具备的一切素质，同时性格举止都透露出一股温文尔雅，语言总有一种说服力。与“疯狂科学家”这个五个字完全不沾边。
不过现在项科平算是明白了，每一个科学家都有“疯狂科学家”的一面，摩西博士正展露着他的另一面，恰恰被自己看到了。
项科平捡起被格雷戈扔到地上的报告，发现所有数据的小数位都增加了两位，他再看细胞分类比例，数据是50。0000％/50。0000％。
第三次的检测报告出来的更快，格雷戈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抽走了检测仪吐出的报告纸。
细胞分类比例：50。000000％/50。000000％。
“这是生命的奇迹。”格雷戈沉声说道，突然将手里的报告纸捏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格雷戈在实验台附近找了把椅子坐下，看起来经历了激烈的思考战争。项科平有了眼力见一回，奔到中央实验所的角落，为格雷戈泡了一杯他喜欢的肯亚咖啡。在为期两个月的麦克唐纳研究工作中，研究小组的每一位研究员都清楚知道了格雷戈的口味，以及咖啡加糖的分量。
格雷戈接过飘着袅袅热气的咖啡，小饮了一口后放到了桌上。熟悉的味道刺激着格雷戈的味蕾，让他高度紧张的精神忽的舒缓下来。
格雷戈别有深意地看了项科平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项科平一愣，脱口而出：“项科平，我叫项科平。”
“项科平，你现在马上联系夏洛特·勒罗伊，让他现在立即将这份血液的主人的全部信息通过传真的方式发过来！”格雷戈严肃地道。
项科平马上应道，遂用了中央实验室的传真机电话，拨通了夏洛特的联系号码。
联系号码是夏洛特折叠电脑的号码，很快传真机电话接通，项科平把格雷戈的话复述了一遍。电话的另一头，夏洛特旋即给了立即办妥的回应。
挂了传真机电话，项科平的心跳有些加快。格雷戈的下一句话，让项科平几乎要高兴疯了。
“今晚留下来加班，你做助手。”
“是！摩西博士！”
格雷戈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实验台附近踱步，走到项科平的对面冷不丁地说道：“小项，今晚的研究工作，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同事，上级，最亲近的人，一概不许！”
项科平立即道：“明白。”
任何一个生物科研工作者都知道刚才那份检测报告意味着什么。
一个本应弱小的纯人类竟能拥有超越二阶先驱者的全细胞属性，体内先驱者细胞和纯人类细胞的比例竟然还是闻所未闻、不应该存在的“绝对的50％”，这两个现象都指向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目标的基因片段中封锁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如果能解锁目标的基因密码，那必将是个重要程度不亚于麦克唐纳的巨大发现。
想要破解目标的基因密码，只有这么一点血液样本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大量的组织细胞，最好是本体。
20分钟后，传真机的工作声响起，一张吴奇的资料被传真机打印了出来。这张资料是以天狼星集团资料库中的信息为基础，再加上夏洛特个人的笔墨完成的。
项科平用最快的速度把资料送到了格雷戈的手里，格雷戈接过资料完整的看了一遍。资料尾端写着一行“吴奇目前已离开g011基地，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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