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713部分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徐映雪发现霍云面带微笑看着她，疑惑道：“你看我做什么？”

　　　　霍云嘿嘿一笑，道：“徐小姐配制的熏香闻起来就是舒服，让人可以平心静气，不知道徐小姐可有意愿将这技艺传授出去啊？”

　　　　徐映雪觉得他不怀好意，就狐疑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这怎么能是鬼主意呢？”霍云颇觉冤枉，“徐小姐手艺这么好，就你现在这样太浪费了，不如将之发扬光大，这样不仅能让更多人享受这样的熏香还可以用来赚钱，这不是一举两得么？”一说到赚钱他就两眼放光。

　　　　徐映雪就知道他在想这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一举两得？分明就是冲着能挣钱去的，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啊？你能想到别人就想不到？告诉你，我有几个学生她们早就想到了，我已经把制香技巧交给她们了，我想过不了多久这些熏香就可以上市了。”

　　　　“不会吧？！”霍云吃了一惊，顿时哭丧着脸，见他这样，徐映雪就噗嗤一笑，她道：“说起来这还是你这个奸商给我的灵感，谁说女子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我偏要告诉她们，没有男人，我们女人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这前提就是我们得学会一门技巧，制香就是其中之一啊！”

　　　　她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洛京最不缺的就是大户人家，现在谁还不会在这里点上这些熏香的，制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要做得好就更难了，如果那几个学生真的得到了徐映雪的真传，那这里面确实有很大的利润空间，今后的制香业真的要变天了。

　　　　“唉！”霍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还重重的叹了口气，徐映雪眉头一皱，“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当、当然不是，”霍云摆摆手，叹息道：“我就是替将来这些学生的夫家担心，这妻子这么能干，那让丈夫怎么办？比她们更能干？他们也只好自求多福了！”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抬脚继续往里面走去。

　　　　“这有什么啊？”徐映雪完全没有霍云那种担心，她跟上去，道：“以前女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可后来不也能上阵杀敌、封侯拜相么？现在商户之家男子不成器，女子当家的也不在少数。各家学院已能让女子入学，说不定未来科举制度也会全面向女子开放。”

　　　　“世上路有千万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些事男人可以做，凭什么女人做不得？说句大不敬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荣登九五、指点江山。”说到最后八个字的时候，她的双目中闪动着异样的光。

　　　　这话要是对别人说或者有别人在这里，那徐映雪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也只有在霍云面前她才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因为她知道霍云并不会因此而激动。

　　　　啪！霍云将手里的书合上，抬眼盯着徐映雪，表情中确实没有愤怒等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轻声道：“或许吧，但想要做到那样太难了，首先这几千年来的制度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古往今来连垂帘听政者也多遭非议，更何况是称帝？那真是无法想象。”

　　　　“嗯，”徐映雪认真起来，“是啊，这是很难啊，想要走到那一步，将有无数的难关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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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书房（下）（）　
徐映雪坚持自己的道路至今也看到了、经历了很多的困难，若无她的咬牙坚持，现在的局面也是不存在的，尽管她手里只有一颗小小的火种，但她始终相信，只要她坚持不懈就能将这火种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终有一日，它会化作冲天的烈焰。

　　　　看到她情绪有些低落，霍云正要出声，却又见她迅速的收起了那表情，笑容回到了她脸上，“我就是随便一说，别放在心上啊！嘻嘻！”

　　　　霍云脸上只是笑了笑，心里却道：你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们都知道的。

　　　　徐家的书房陈设出乎霍云意料的整齐，这倒也符合徐阶和徐映雪父女的性格，除了一角的书桌和柜子以外，房中大部分地方都被书架占满了，这些书架普遍都有六层高，上面列着各种书籍，按照它们的种类、编号整齐的排列着。

　　　　霍云见过一些藏书家的书房，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好像没有一卷常见的竹简书籍，都是现在的线装书，便转头对一旁正在寻书的徐映雪道：“对了，徐小姐，为何这个书房里不见一卷竹简啊？”

　　　　“竹简？”徐映雪起先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想到他问的是以前写字用的竹简，回过头去问道：“你要竹简做什么？写字么？”

　　　　“啊？”霍云先是惊讶了一声，紧接着就恍然醒悟，便呵呵笑道：“徐小姐误会了，我是想问这房间里为何没有一卷竹简书？我见过不少书房里都会有的，这里怎么一卷也没有？”

　　　　“哦，你问的是那个呀！”徐映雪也笑了，“我们看的是书，纸也好、竹简也好，终归看的都是它的内容，竹简年代久远、易损字又少，上面的字体于今又大不相同，既有更方便的线装书，那我们还看它作甚？以前家里倒是有几卷，后来都被爹捐出去了。”

　　　　“哦。”霍云想了想，徐映雪说的倒也对。

　　　　“找到了！”只见徐映雪从一个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拿着它走到了霍云面前，翻开几页后递了过去，“看。”

　　　　霍云接过那本书，只是往上面扫了几眼，一些信息就已进入脑海，他抬起眼看着徐映雪，惊讶道：“瘟神？”

　　　　“嗯！”徐映雪点点头，伸手从霍云手上将那张纸拿过来，再次打开之后也递到霍云面前，又抬手指向书本上的一幅图，道：“你画的这个我一看就想起来了，它们是不是很像？”

　　　　霍云将两幅图参照了一下，不说一模一样，就是形体上大致相似，他点了点头：“对，这像极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同一个。”说完，他双目中射出锐光，然后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想起当时的情景，霍云根本没有把那跟神联系在一起，所以当看到这本书上所载的内容时被惊到了，谁又能想到这只似虎非虎的畜生竟是神族的一员？

　　　　穷奇，这是它的名字，瘟神是它的神位，顾名思义，就是职司瘟疫之神，它的职责便是向世间散播瘟疫，造成数千甚至上万人的死亡，是深受人们憎恶的神。

　　　　徐映雪在一旁解释道：“因为现在距离那个时代太过遥远，实在缺乏记载，很多事用现在的道理是解释不通的，这些也只能当做神话来看待。”

　　　　“那你相信么？”霍云一边盯着书上的文字，一边问：“你相信这上面所写是真的么？”

　　　　徐映雪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我相信……”又摇头，“……却也不信！我相信这世上曾经存在过神族，但这是由后来人所写，其中的可信度还值得商榷。”

　　　　“我也是这么想的。”霍云表示赞同，“不过，既然有人这么写了，那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我知道该去哪里了。”说完他又抬起头，微笑着对徐映雪道：“徐小姐，今天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要去一个地方，这就告辞了。”

　　　　徐映雪本想问他去什么地方，一出口却变成了：“是不能告诉我的地方？”

　　　　霍云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很明显了，徐映雪明了的点点头：“好，那我不耽误你了，快去吧。”

　　　　“呵！”霍云又笑了，“徐小姐为何又催我啊？”

　　　　徐映雪愣了愣，“不是你说要告辞么？”

　　　　霍云笑容不减，“我是说要告辞，可我说要马上走么？徐小姐何必这么着急啊？不想再待一会儿？”

　　　　“你……”徐映雪睁大了眼，旋即又面色微红都把眼睛移开，小声道：“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告辞的，总是玩儿些文字游戏，讨厌死了！”

　　　　霍云再次一笑，问：“不知徐小姐，过几日可会去秦逸的婚礼？”

　　　　徐映雪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道：“当然啊，新年无事，龙骧军共事的情义又在，自是要去的，为什么这么问？”

　　　　“既是如此，”霍云笑意渐浓，“那徐小姐可愿结伴而行？”

　　　　“结伴？你是说跟你？”徐映雪眼底喜色渐起，爽快道：“好啊！只要你这骑马的不嫌我这坐车的慢就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要是我出来还见不到你，可就是要走的。”

　　　　“哎！”霍云眼神一变，道：“为何要我前来？徐小姐不能去我家呢？”

　　　　“你开什么玩笑？”徐映雪柳眉一竖，“这邀请是你提的，岂有我去你家的道理？”

　　　　霍云马上又换了一个问题，道：“那为何我要骑马，徐小姐就不能请我到车上一坐么？”

　　　　“你想坐我的车？”徐映雪更显生气，“想都别想！你未婚、我未嫁，这样同坐一车去那人声鼎沸之地，那闲言碎语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诚意啊？这邀请的是你，还这么多废话？不愿意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听见！”说着，把身体一转，侧对着霍云。

　　　　“徐小姐别生气呀！”霍云连忙劝道：“我就是问问，看看咱俩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省的到时候闹乌龙就不好了！这结果嘛，不出我所料，哈哈哈！”

　　　　徐映雪瞟了他一眼，明明是说不出话来还非要给自己找台阶下，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好了好了，”霍云收起了笑容，道：“既然约好了，那我就走了。请徐小姐放心，那天我定会早早到来，绝不让徐小姐等，告辞！”说完，他躬着身向徐映雪拱了拱手。

　　　　“嗯，”徐映雪把身体转回去，一点头：“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也不用来得太早，申时三刻就行。”

　　　　“好，我记住了，再见。”

　　　　“再见。”徐映雪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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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二十一章　解惑（上）（）　
这天，沈策一如往常的端坐在书房里、面对着假山流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院中积雪依旧，非常安静。

　　　　又一杯茶下肚，他再次拎起茶壶给自己续杯，突然，水流轻轻一动，他的眼神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茶杯倒满后将茶壶放回去，一边去拿茶杯一边开口道：“霍兄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这壶茶是用刚刚烧好的水泡的，正新鲜着。”

　　　　一个身影无声的出现在了门口，带着疑惑问道：“你知道我要来？”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过来，“我知道了。”说着他抬脚走了进来。

　　　　离近了，沈策抬起头，霍云的面容就很清晰的倒映在了他的眼眸中，他笑了笑，向桌子的另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霍兄，请坐。”

　　　　霍云看了沈策一眼后坐了下去，他的面前早已放有一个茶杯，只见沈策拎起茶壶给他也倒上了一杯茶，然后客气道：“请。”

　　　　霍云并不担心沈策会对他不利，凭沈策的实力分分钟可以致他于死地，何必要拐着弯儿来？因此，他没有犹豫，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果然感觉到了一股清香甘甜，进而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桌上的同时点点头：“确是好茶！”

　　　　沈策再次一笑：“就知道霍兄也是爱茶之人。”

　　　　“先生过誉了，”霍云轻轻摇头：“品茶文人雅士才是高手，我就是一个粗人，只懂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至于让我评论什么我是做不到。”说完，就仰头把杯中茶一口饮尽，接着又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拎起茶壶倒上了第二杯。

　　　　对此，沈策只是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待霍云喝完第二杯才开口问道：“霍兄今天来此是为了穷奇之事？”

　　　　“嗯，”霍云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他放下茶杯，看着沈策，道：“你不是说过一直在盯着我们么？所以我想问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我心里还有几个疑惑，希望能帮我解答，不知可否？”

　　　　“哦，”沈策微笑道：“那么不妨让我猜猜，霍兄其他的疑惑都是什么。”他想了想，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霍兄肯定有许多疑惑，比如说那幅画卷、那位魔族皇帝到底怎么了，还有那包裹你们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对吧？”

　　　　听他一句话就把自己心里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了，霍云也不由一笑，“呵！是啊，沈先生真是洞察人心，把我心中所想都看不出来了，既然这样，那就请沈先生替我解惑吧，不知沈先生可愿意？”

　　　　“呵呵！”沈策亦笑了笑，“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沈某是做先生的，本职便是传道授业解惑，霍兄既有疑惑，沈某定然竭心尽力解开。不知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霍云认真了起来，朝沈策抬起了手：“请。”

　　　　“好，”沈策开始讲述，“那就先从那幅画卷开始吧。相信霍兄心里也有所认识了，现在我可以告诉霍兄，那位魔族皇帝所言不假，那幅画卷中的内容正是传说中的不周山神殿。”他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霍云的眼神微微变化，是的，他心里早就有这种怀疑了，只是未敢确定，他缓缓开口：“那么……”

　　　　“那是一道门。”沈策打断了霍云的话。

　　　　“门？”

　　　　“对，”沈策点头，“那是一道将这个时空与画里面的那个时空连接起来的门，难道你没看到那画是动的么？其实那也不是画，你们所看到的，正是万余年前的某一天从上方俯视不周山神殿的情景，而穷奇便是从这道门里面出来的。”

　　　　“也就是说，”霍云眯起眼睛，“从那个时空也是能发现这幅画的？”

　　　　“不错，”沈策再次点头，“既然是门，那从两边都是能打开的，不过普通凡人是发现不了的，就是那些神也没有几个发现，因为这扇门并不大，也只有像穷奇这样喜欢钻些小空子的家伙才会发现，所以只有他过来了。”

　　　　霍云抬起眼，紧紧盯着沈策，“那穷奇到底是什么？我听说，它是瘟神？”

　　　　“对，他就是瘟神，”沈策说：“为了给这个世间散播瘟疫而存在，一个力量很弱却能掌握无数人生死的神，这就是穷奇。我也知道你去找过徐映雪，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本书上所写的虽多有不清不楚，但大致都是真的。”

　　　　霍云眉头一皱，回想起那本书上的内容，都是讲述穷奇如何的暴虐残忍，不止是人类，地界其他生灵都对他恨之入骨。

　　　　见他沉默不语，沈策继续道：“很多事情人类都不知道，现在我就一一告诉你。地界生灵们越憎恨穷奇，他就会变得越强大，因为憎恨、嫉妒、愤怒、恐惧等负面能量都是他力量的来源，听了这个，你是不是能够想起点什么了？”

　　　　起初霍云还沉浸在对那本书内容的回忆之中，现在被沈策一提醒，他想到了巴尔身上发生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难道穷奇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

　　　　“没错，”沈策已经迫不及待要说话了，“就是因为他对你们的愤怒和憎恨吸引了穷奇，所以才会选择附身在他的身上，而正因为人类的负面感情可以提供他力量，这也成为了他不断散播恐怖瘟疫的最根本原因。”

　　　　霍云的脸色沉了下去，他双手无声握拳，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就可以不把这么多人的生命当成一回事？为了他自己？

　　　　他又转念一想，是啊，这其实没有值得惊讶和恼恨的，神族的统治之所以会激起地界三族的反抗不就是因为他们的残暴行为么？既然是这样，那他们做出怎样过分的事来都是有可能的。

　　　　不止是神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