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565部分

　　　　“够了！”轩辕蒙业眼见这已经变成了一场闹剧，今天在这里的虽然都是宗亲，可人多口杂，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播出去，不止是轩辕承明这一家子，就是整个轩辕家都会成为他人的笑柄，轩辕蒙业脸色发青，怒吼道：“你们的家务事回自己家里去处置！来人，将他们三个送出去！”

　　　　“是！”轩辕家的仆役们上来了几个，合力将轩辕承明一家三口连拉带拽送走了。

　　　　“唉！”轩辕蒙业重重的叹了口气，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办就振作了精神，又把头转向了众人：“我，轩辕蒙业在此向全天下轩辕子孙郑重宣告，他，”他做出了一个介绍的手势，“轩辕纪，作为轩辕剑的主人，亦将成为我轩辕世家下一任的家主！因此，我决定，择日举行典礼，正式传诸四海！”

　　　　“这也是是我身为家主最后一次下令了！各位，为了轩辕家能够再创辉煌，拜托你们了！”

　　　　“是！”众人异口同声，“我等谨遵家主之令，请家主放心！”

　　　　轩辕纪虽然一言未发，但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今后轩辕家的重心将从轩辕蒙业的身上移开，当决定新家主人选的这一刻，老人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轩辕纪为首的年轻人的时代正在到来。

　　　　算上其他宗亲，轩辕家的人可不止眼前的这些，这里的都只是轩辕蒙业的直系亲属，算上分散各地的其他宗亲，整个轩辕家上下都有几百人，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轩辕蒙业之下生存，以轩辕纪过去所做的那些事来看，他跟轩辕蒙业是完全不同的人，这些宗亲若是想继续好好的活下去，要耗费的力气就不止一点两点了。

　　　　“你能看到么？”轩辕朗用眼神给轩辕绍发出这个疑问，“新时代的大幕！”

　　　　“嗯！”轩辕绍也用眼神回答，“我看得很清楚！”

　　　　仰头望去，天空的云层早已散去，刺眼的阳光投射下来，轩辕纪和轩辕剑的身上都浮现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围绕着轩辕家老宅的这阵骚动在晚间便落下了帷幕，无论是新时代也好，而是改变也好，那都是轩辕家的事，只需要轩辕家去考虑，百姓们更加在意的是轩辕承明一家的冲突，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就传播到了民间。

　　　　轩辕承明夫妻反目的事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讲得绘声绘色，只要是轩辕承明家里的人甚至是丫鬟或者小厮都会被人围起来问这问那，致使一段时间内轩辕承明家里大门紧闭，谁都不敢轻易出去了。

　　　　一时间，轩辕家的家事似乎成为了比即将到来的新年更热的话题，与此同时，朝廷上当然也并不平静。

　　　　十二月二十二日的早朝，几名御史突然联合参奏，西境长信侯府世代手掌十五万大军，如今已成尾大不掉，有拥兵自重之嫌！

　　　　这件事立即在朝堂上引发了一场论战，作为西境历史悠久的掌军世家之一，长信侯府霍氏在西境可谓举足轻重的存在，历代替夏皇坐镇西部边陲，势力也从未走出过西境，不像其他世家，掌握了权力之后就迫不及待往中央渗透。

　　　　在辩护一方看来，霍家历代家主对皇帝的忠诚是久经考验，在此之前也未听说有什么风声，一下子就给霍家扣上这样的罪名实在站不住脚。

　　　　而另一方也自然有他们的把握，因为霍家手上的十几万大军名义上统属兵部，是朝廷的兵马，但实际上，却更像是霍家的私属，在西境，霍家的军队被百姓们称作“霍家军”，正是这三个字最有可能触及皇帝的逆鳞。

　　　　霍家军？夏朝的军队是属于朝廷的，不是某一家的，就算在这支军队前面要冠以一个姓氏，那也只能是姓李！

　　　　对于军权，历代帝王都因为看重所以忌讳，很多暗里的东西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然没有办法将它们放在朝上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就连皇帝这次都不好决定，争论陷入了僵持，只好改日再议。

　　　　下朝之后，皇帝就即刻命人召来了霍云，让他参与这件事，不仅是信任他的能力，更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吧？”皇帝看着站在面前不远处的霍云，“对此你怎么看？”

　　　　“怎么看？”霍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笑了笑，反问道：“不知道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啊？”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皇帝瞪了他一眼，哼道：“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朕都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还把你叫来做什么？”

　　　　“若陛下是想要阻止的话，那臣就无话可说了！”霍云微微摇头。

　　　　“你什么意思啊？”皇帝不明所以，“难道你要说你没办法？”

　　　　“陛下，”霍云揖着手，道：“敢问陛下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皇帝想了想，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想从上面获取什么利益，而是想要在由这件事引出的另外一件事上做什么手脚？”

　　　　“正是！”霍云点点头，“想必陛下已经想过了，也没有想明白他们以此为名目到底想要赚取什么样的好处！即便如此，陛下也依然会以为他们的行为不可能无缘无故，其中肯定有暗藏的用心，而他们也正是想让陛下这么想，以掩盖他们真实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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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最佳选择（）　
这句话提醒了皇帝，他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觉得霍云所言有很大可能，便道：“好，那你说说，他们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很简单，为了盘古石！”霍云的语态已经极为肯定了。

　　　　“盘古石？又是这个东西！”皇帝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了，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紧接着又想到了一件事，道：“可、可这不是魔族……”

　　　　“陛下，”霍云摆摆手，示意皇帝冷静，“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之后，陛下觉得魔族还能隐瞒得了他们么？”

　　　　“你是说，他们为了得到盘古石而联手？”皇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可是，魔族的目的是要消灭人类，而他们的目的是要夺取皇位，他们是怎么达成一致的？”

　　　　“这也是很简单的事，”霍云依旧一切了然于胸，“魔族在人类世界没有足够的力量，他们则以提供这样的力量为条件与魔族合作，在得到盘古石之后，魔族可以得到人类世界除了夏朝以外的其他土地，只有夏朝为他们所有，而且很可能也会从夏朝的土地上割出去一块表现诚意。”

　　　　“但即便是这样，那他们难道就不会互相怀疑么？”皇帝不相信这样的同盟会是真心实意的。

　　　　“那是当然的，这是暂时的，”霍云点点头，“等他们真的得到盘古石之后，他们将没有人记得之前说过的话，魔族的目的依旧没有变，还是消灭所有人类，而他们的目的则变成了迫使其他人类国家接受统治，并消灭魔族，得到天门山以外的所有土地，这可是在人类历史数千年间从来没有人完成过的壮举！”

　　　　“呵！”皇帝冷笑道：“就算他们最终会反目也是得到盘古石之后的事，在此之前，就算再有矛盾他们也还是会维持着同盟的，没错吧？”

　　　　“是的，”霍云颔首，继续笑道：“实际上他们攻讦霍家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离开洛京，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是对他们计划的最大阻碍，只有让我离开洛京一段时间，他们才能有机会找到盘古石。”

　　　　“那你就不用离开洛京，”皇帝目光闪动，“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不，”霍云摇摇头，“我必须离开洛京，而且按照他们所要的，让霍家放弃军队的控制权并解除武装！”

　　　　“你说什么？！”皇帝霍的站起身，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此事唯一的解决办法！”霍云严肃了起来，紧紧盯着皇帝：“就算我不离开，尽管能够阻止他们找到盘古石，可这件事摆在陛下的面前也依然得不到解决，这原本就是不能太深入触碰的敏感领域，只怕连陛下的皇权这次都不管用。”

　　　　“况且，霍家执掌了这么多年军权，也确实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否则就算今日我们想办法度过去了，未来呢？未来的皇帝不是陛下，未来的大臣也不是臣，他们还会不会做出跟我们相同的选择呢？”

　　　　“那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对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如鲠在喉，霍家迟早都会失去军权，甚至可能会因此遭受灭门之灾！今日失去了军权，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得到，没有军权在手的侯爵之家对帝王、对那些野心勃勃的弄臣都没有威胁，反之就会遭到猜忌，进而引发大祸。”

　　　　“只要霍家还在，今日失去的，来日还能再得到，又怕什么呢？所以从长远看，无论是对大夏，还是对霍家，此时放弃军权才是最佳的选择。”

　　　　“臣会这么想、做出这个决定，只怕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这次他们还真是抓住了我们的敏感点了！”

　　　　“可是，”皇帝知道霍云的话很有道理，但仍然有疑虑，“霍家的军权那毕竟是三百年前钦宗皇帝承诺赐予的，若是朕真的剥夺了……”

　　　　“所以啊，”霍云笑道：“这才需要臣亲自回去，让霍家主动上一份奏表，既是臣子主动，那陛下只需稍作挽留就可名正言顺执行，绝不会损伤陛下德名！”

　　　　“原来如此！”皇帝没有疑惑的点点头，可随即又问道：“那，若是你走了，那盘古石该怎么办？”

　　　　“陛下请放心，”霍云揖手，道：“此事臣会安排妥当，陛下尽管放心便是了！”

　　　　“呵！”皇帝笑了笑，点头道：“是啊，你办事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吧，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是！”霍云面露郑重之色，却又像是想到了一件事，抬起头道：“对了，臣想请陛下做一件事！”

　　　　“还有何事？”

　　　　“说起来也很简单，”霍云又笑道：“臣想请陛下下诏，调左武卫进驻同州，右奉辰卫进驻安州，左领军卫进驻述州！”

　　　　“你说什么？！”皇帝再次霍然站起，他发现霍云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这三卫加起来可有二十余万大军，这样的调动无论是谁都无法视而不见，皇帝双手撑着桌面，紧紧盯着霍云，问道：“你要调这三卫，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正常的防务调动而已！”霍云耸耸肩，语态轻松之极。

　　　　“正常的防务调动？”皇帝脸上大书“不相信”三个字，冷笑道：“在朕面前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是想调这三卫对霍家形成威慑？”

　　　　“不错，陛下一语中的！”霍云微笑不变，“不过这其中的内情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可就是没有办法明说，因为这三卫的调动的确是符合正常防务的，难道不是么？”

　　　　“对，”皇帝也明白其中道理，又坐回了位子上，“朕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并不知道你跟霍家的真实关系，如果真的只凭你的三言两语，霍家就放弃了兵权，想必他们就要怀疑了，而如果朕调动了这三卫的话，这其中的深意他们就会明白，也就不会怀疑了，是么？”

　　　　霍云露齿一笑：“正是！”

　　　　事情都商讨完了，霍云也很快告退，皇帝的表情却从刚才的温和转变为了冰冷，他走到了门口，看着霍云远去的背影，“罗震，你告诉朕，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说出盘古石真正的下落？”

　　　　一个身影从背后走出来，来到了皇帝身边，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罗震，他向皇帝行了一礼，答道：“如果臣这些天的调查没错的话，霍大人跟那女子的关系已经到了很亲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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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理想（）　
罗震的言下之意便是指霍云在徇私情，而皇帝却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他，这样大的一件事，他又岂会因为一己私情而耽误？他所担心的，不过就是朕而已！”

　　　　“陛下的意思是？”罗震有些不太明白了。

　　　　“呵！”皇帝冷笑一声，“他是怕朕一心想要得到盘古石，将它用于摧毁魔族，他可以接受人类与魔族之间无止境的厮杀，却无法接受一种能够顷刻间消灭魔族的力量，这种力量太强、太不符合常理了！”

　　　　“使用它的人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他对此一直深信不疑！”皇帝眼中的目光不断闪动。

　　　　“那，陛下，是否还要继续监视？”罗震问道，在他看来，霍云的目的并不会损害到夏朝和皇帝的利益，似乎也没有继续监视的必要了。

　　　　可皇帝却转头看着他，沉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他说什么，朕都要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啊？”

　　　　“不！”对于突如其来的压力，罗震连忙跪下身，低着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那么不知陛下接下来有何指示？”

　　　　皇帝又把头转回去，好好的想了想，道：“他上次提出要访问天机楼，明摆着就是冲盘古石去的，其中的内容连朕都无法探知，若是里面真的藏有使用盘古石的方法，那他肯定不会告诉朕，所以朕一定要想办法知道！与天机楼那边的联络怎么样了？”

　　　　“是，已经派人去了，前几日有了回音，现在正在安排！”罗震答道。

　　　　“好，”皇帝点头道：“告诉他们，无论霍云在里面找到什么，都原样转呈给朕，这次霍云离京，肯定会把那个女人也带上，你就派人先去华州等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回报！”

　　　　“是！”

　　　　十二月下旬天气早已转冷，太学前的学海湖边刺骨的寒风阵阵的吹来，远远望去，湖上一片白茫茫，这种天气水边连根芦苇都没有，更不会有人站在这里吹风，因为待了不用一小会儿全身都会冻僵，矗立在不远处的太学也沉浸在寂静之中，还记得秋天科举期间这里可谓门庭若市，每天都有大量的学子进进出出。

　　　　而随着科举的结束，考中的学子留在洛京等待吏部的分配，没考中的则都踏上了返乡之路，这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而数日之前，学生们也放了冬假，太学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要直到来年的一月十六才会再度开学，整个冬假会大概持续二十五天左右的时间。

　　　　不过现在的太学里还是有人在的，学生们都放假了，教师们还需要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接下来他们会得到少有的长期休假时间，其中就少不了徐映雪的身影。

　　　　霍云知道每到这个时候，徐映雪都会是最后那个才走的人，这年科举，以前曾受教于她的学生当中就有十人进士及第，尽管他们的年纪跟徐映雪差不多，这次却要真的恭恭敬敬称呼她一声“先生”了。

　　　　很多人不明白，徐映雪既然才华出众，又为什么不参加科举？以徐家的地位，和她的才名，当今皇帝肯定会将这个机会给她的，然而徐映雪至今也没有功名在身，其中原因也只有徐阶和霍云知道。

　　　　在霍云看来，徐映雪是天生的将相之才，状元的名号放在她头上太轻了，若她入朝为官，将来必能接替徐阶的位子，可徐映雪却天生厌恶官场争斗，她觉得只要想为这个国家出力，做官并不是唯一的途径。

　　　　身为女子，也深知女子现状的她有一个理想，那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女子能够获得与男子相同的地位，男子可以掌握权力，女子为什么不可以？男子可以封侯拜相，女子也一样可以……除了做皇帝以外，其他的事情男子可以做到，女子也一样可以做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