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527部分

　　　　霍云如此断然的拒绝大大出乎了王敏所料，他立刻高声喊道：“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了公平，”霍云仍是没有半分迟疑，“我很难想象这两个字竟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记得昨日在坝上我曾经问过你，若是你得逞了，大水来袭，池州将顷刻面临灭顶之灾，朝廷不仅将损失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地，这里的百姓也将丧失这一年来的生计，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么？”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王敏怎么会不记得，只是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你说是为了你自己一家，管不了那么多，那么我想请问若你心里真的有公平，那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等利己损人的事？你的一家是幸福了，可是别人呢？他们的幸福呢？这叫做公平么？”

　　　　“你！”霍云抬起手，指着王敏，“心里就根本没有公平，或者说你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的公平，这跟这个词本来的意思是相反的，那么这就该换成另外一个词，自私！”

　　　　这两个字让王敏的脸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刚有所恢复的脸色随即再度阴沉。

　　　　“是的，事到如今还一心想要活下去的人，你不自私谁又是呢？”霍云嘴角微微上翘，“所以啊，对你我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你是自私的人，对自己的一切都看得很重要，我就不相信感受着自己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你还能忍得住？动刑！”

　　　　“是！”刚才停住的衙差应了声，举起了皮鞭，王敏吃了一惊，又喊道：“等等……”他还没说完声音就被一声响亮的啪给盖住了，同时而起的是一声惨叫：“啊！”

　　　　用刑的衙差一般都是膀大腰圆、身强力壮，这个衙差也不例外，他挥舞出的每一下都极具杀伤力，声音别提有多么清脆响亮了，连霍云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高声赞赏一句：“干得漂亮！”

　　　　如此几鞭下去，就足够王敏伤痕累累，痛得死去活来了，大概二十几鞭之后，他就扛不住了，急忙告饶。

　　　　什么嘛！这小子怎么那么不经打！霍云觉得有些失望，他走到气喘吁吁的王敏面前，问道：“怎么？现在想通了，那就说吧！唉，你们可都要记好了！”他转头对一旁的文书笔录吩咐道。

　　　　“我……我要是不说，你……你是不是就要打死我？”王敏这样问道。

　　　　“唔……”霍云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至于，顶多就是把你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我一向遵纪守法，即便是拷问也不能致你于死地，你只能死在断头台上，不过要是你自己想死，可以自尽，这我早已说过，可我看你要是想死早就那么做了。”

　　　　“你……你真的连……连一条生路都……都不肯留么？”王敏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还在说这样的话么？”霍云睁大了惊奇的双目，“莫非你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人都在我的手里，竟然还想跟我谈条件？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

　　　　“呵！呵呵！”这个时候，王敏竟然笑了出来，“我……我刚才已经说过，现在多拖一点时间，那些人就有更多的时间逃走，你也不想一无所获对不对？我是自私，但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只要你让我活下去，我就可以帮到你，既然你想让我死在断头台上，那就说明你现在不会杀我，所以无论你们用多么重的刑罚我都不会死，既然这样，那我有什么必要害怕么？呵呵呵！”他得意的笑了起来。

　　　　“哼！”原来他是在打这个主意，活下去？想得美！霍云冷哼了一声，用泼冷水的语气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么？很不好意思，对这个要挟般的条件我采取断然的拒绝！我必要让整个池州知道你的罪行，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应有的惩罚！”

　　　　“不要那么有信心，这才刚刚开始！我是说了不会将你活活打死，可我有说过我一定需要你的帮助么？你太高看自己了！”

　　　　说完，他突然狠狠的一把揪住了王敏的头发，把他凑上去，冰冷的瞪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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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七十章　顺藤摸瓜（）　
“你这个废物！”霍云继续说道：“做了我的手下败将，还敢以为这样能够威胁到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到你这种人了，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善待于你！”说完，他放开了手，大喝了一声：“继续动刑！给我狠狠的打！”

　　　　“你……”这回王敏只来得及说出第一个字，皮鞭便下来了……

　　　　这天傍晚，在皮鞭和烙铁的酷刑之下，王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几近奄奄一息，幸好他是当军人的，体格健壮、也有相当强的毅力，连续几个时辰的拷打把两个衙差都给累趴了，偏偏他却紧咬着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这一天看起来是要没有收获了，不过霍云还是不打算给他喘息之机，大手一挥：“继续打！”

　　　　于是乎，这场刑罚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又从晚上到了早上，在这样的痛苦煎熬之下，王敏时时被痛的昏厥过去，衙差们则遵行霍云的意思，不让他睡过去，一旦昏厥便用水浇醒，继续打。

　　　　这样没日没夜的用刑，别说犯人了，就是衙差都有些吃不消了，要不是府衙里衙差多，可以一个接着一个上阵，不然犯人还没有垮掉，衙差们就首先打不动了。

　　　　除了第一天以外，接下来的几天霍云都没有亲自到牢房里来盯着，只吩咐要是王敏想要交代了便派人来叫他。

　　　　当然，其他时候霍云也没有闲着，王敏身为池州军副将多年，军中影响力不小，党羽也必然众多，那天晚上霍云和赵章便已经对为王敏修改火药收支数字的士兵，紧接着又宣布军营戒严，断绝了其他人带着消息逃出去的可能。

　　　　霍云在府衙里审讯王敏的时候，赵章也在大力进行军中的清查，已经好几个王敏党羽落网，几乎都是顺藤摸瓜挖出来的，因为这些人都只认识一直跟自己接触的那个人，所以还有多少人恐怕只有王敏才最是清楚。

　　　　通过审查发现，这些人无不是受过王敏恩惠，心甘情愿为他所驱使，知道这些，赵章是最为痛心的，他自问从来未曾亏待过这些部下，而且一样身为池州人，都是这里百姓的子弟，他们却可以为了自己不惜毁掉家乡，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同样通过这些人，霍云可以获知其他的消息，因为王敏身在军中，而跟他联系的人肯定藏在池州城中，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惹人注意，他们定然没有办法频繁碰面，只有通过中间人进行消息传递，眼下这些挖出来的人都是中下层士兵，他们与王敏之间并无过深的接触和了解，王敏显然不会让他们介入这么秘密的事。

　　　　值得怀疑的对象应该是王敏身边的亲兵们，在军营戒严的第一时间，这些亲兵就被牢牢的控制住了，随后赵章和霍云对他们进行逐一的询问。

　　　　在进行到第六个人的时候，这个名叫吴林的亲兵惶恐的向赵章跪下来，一经询问之后，他才交代，每个月会有不定期的一天奉王敏之命去池州城西的一家酒楼与那里的老板交换消息，对外称是去买那里的酒菜，因为王敏很喜欢吃。

　　　　于是，赵章亲自带队与霍云一起将那家酒楼包围了起来，可赶到时那家酒楼里已经没有人了，询问附近的人，得到的结果是那天上午酒楼的老板突然宣布，酒楼歇业半日，霍云以为那老板一定是知道****的事。

　　　　然后，他们又来到了后院，敲开了那里的门，那是酒楼里员工的住处，看到这么多官兵在外面，员工们都被吓傻了，一个自称管事的中年人走出来与霍云等人交涉，得知他们来意之后便带着他们去了老板的家——距离酒楼不远的一座院落。

　　　　等到了那里，管事敲了几下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霍云命人直接把门踹开，之后大队人马就冲了进去，结果里外搜索了一遍之后发现，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从这个与老板相熟的管事口中得知，老板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除了小儿子在他们身边以外，大儿子在外地。

　　　　根据现场的情况判断，这一家三口应当是匆忙离开的，从他们的邻居口中得知，走了才刚过一个时辰。

　　　　其实早在****的第二天上午，霍云便让赵章派军队严密的封锁了四处城门，对出城的人一定要进行仔细的盘查，就算他们现在已经出了城，从城门的士兵那里应该可以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霍云让人去衙门取来这个老板一家的档案，里面是他们的画像，自己则与赵章一起赶往最近的西城门。

　　　　经过守城士兵的辨认，证实这一家三口的确已经出了城，霍云便连忙让赵章派出一队骑士，拿着画像沿途搜寻。

　　　　没有王敏的配合，这些行动的确总是慢了一拍，可仅仅这样就想让霍云妥协他是办不到的，走脱了这些人确实可惜，但他们一走，也宣告着池州城的这张消息网已经名存实亡，经营了多年的联络点也因为王敏的被抓而只能放弃。

　　　　即便这些人在池州躲过了一劫，霍云也有办法能够找到他们，只要他们还在夏朝的土地上，只不过需要耗费多点的时间而已，就算霍云找不到他们，他也相信，远在洛京的人不会让他们活着，他们也不知道霍云能不能找到，可以防万一，所以这些人必须死！

　　　　可怜王敏还以为霍云真的那么在意这些人的价值，他不知道，当他落网的那一刻，他和那些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将和余元辉一样，成为弃子！

　　　　霍云之所以看重他们，完全是因为他想尽快的将这些人捉拿归案，将他们的罪行公布与众，然后就地正法，让后来者能够引以为戒，减少这种人的再次出现，而一旦时间拖得长了，这个目的就达不到了。

　　　　正所谓世上之事无人能够提前知晓它究竟会如何发展，老板一家是逃走了，但在他酒楼中剩下的这些员工里却有一个跑堂声称，他一直受命于老板，给他们在本地的一个食材供应商传递消息，霍云等人根据这条线索，找到了那个供应商，虽然没有抓到他和他的家人，但却在附近抓到了他的管家。

　　　　原本他也是想要逃走的，但匆忙之际竟遗漏了一样重要东西所以折返回来拿，由于供应商没有提前告诉他现在情况有多么紧急，他也没有想到调查的人会来得这么快，导致他被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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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七十一章　多方搜查（）　
这个管家是供应商的心腹，很多隐秘的事情都是他去做的，能够抓到他实在是一大收获，连霍云都只能承认，这次完全是运气好！

　　　　根据管家交代，供应商与本地的一家首饰店和外地的几个商人以及饲养场的场主表面上是正当的贸易关系，实际上暗中却有消息往来，而这些消息连他都不知道，是直接传递给供应商本人的，如此神秘霍云猜想这几个人肯定也脱不开关系。

　　　　其实还不止这些，这几年，供应商的生意做得很大，其中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生意手段有多高明，而是因为有官府中人在帮他，管家不知道是谁，他只见过一个自称胡主簿的人，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他来传递和接收的。

　　　　管家为了求得自保，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和盘托出，这可真是帮了不少忙，霍云在高兴之余还在感慨，要是王敏也能这么配合现在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

　　　　得到了这些重要信息之后，霍云便让赵章配合池州府现在的代理刺史——那位长史大人顺着这几条线索追查下去。

　　　　就像霍云所想的，没有王敏的帮助，这张消息网也不是那么难以破解，只不过就是耗时长一点，反正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八月二十七日，距离堰山大坝一事已经过去了五天，而从审讯调查开始也已经四天了，自从前两天所获得那些信息之后，后来的两天还是相当平静，霍云和赵章在军中进行审查，没有任何发现，而派出去调查那些线索的人尚无一人回报。

　　　　至于那家首饰店，派人上门的时候那里也早已关闭了，找到了店铺老板的家也是空无一人，最后还是将在店里工作的一干人等全部聚齐之后想要挨个进行审问，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霍云也立刻反应过来，那个人应该就是除了老板以外的知情者，否则他为什么会失踪呢？

　　　　这时候，从南城门那里传来消息，说有一家三口人在出城的时候被士兵们拦下，从那个男人的包裹里搜到了大量的金银玉器，这个消息提醒了霍云，他让人打开店铺，发现柜台里许多的金银玉器都不见了，再结合这个消息，不难猜出那个带着这么多金银玉器的人就是这家店铺不见了的那个员工！

　　　　当即，他就传信过去，让士兵们将那家人送到这里来，经过其他人辨认，确认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同事。

　　　　霍云想，一定是那个老板在临走时知会了他，让他也赶紧走，可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小工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背井离乡，碰上这样的大事难免犹豫，可他发现老板跑了，却留下了那么一屋子的金银玉器，贪心便起，他可不像那老板财大气粗，一家人离开这里之后住在哪里、吃什么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没有钱怎么行？既然你都走了，那我拿一点有什么关系？况且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迫离开？

　　　　可他没有想到，做贼的就算再觉得自己有理也难免心虚，更何况这么多贵重物品放在一起，叮铃哐啷的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若是放在平常还好，偏偏是在霍云下令城门戒严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天的戒严是为了他们而来的，所以他的落网还真的不是凑巧。

　　　　根据他的供述，他每次会将老板给的消息传递给店铺的一个客户，本地的一个大户人家，据说这家的主人在京城是做官的，至于是什么官他就不知道了。而且每次跟他接触的都不是这户人家的成员，而是一个管家，姓马，他们碰面的地方也只固定在一个茶楼，他不仅不知道这户人家家里是什么背景，也不知道他们姓什么。

　　　　在这个信息中，这户人家的主人在京城做官是最为重要的，也是一条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还有那个管家，知道他姓什么，也可以帮助他们缩小范围。

　　　　短短的几天时间，霍云派人进行了多方搜查，总体来说还算满意，至少现阶段是这样，他也知道接下来可能就要有波折了，不过那也没什么，早已经习惯了！

　　　　比起消息网的搜查成果，对两个人犯的审讯却陷入了僵局，女杀手还是油盐不进，面对刑具亦是眼皮都不眨一下，而王敏也还是老样子，被打得哭爹喊娘却硬是死扛着不肯开口，女杀手也就罢了，反正霍云没有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对于王敏，霍云认为他依旧在等待，似乎已经认定了在得到那些信息之前，霍云不会杀他。

　　　　呵呵！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这么愚蠢的人！霍云在心里无奈的笑道。

　　　　这天下午，长史和赵章前来向霍云汇报搜查工作的进展，赵章表示，池州军中的搜查还在展开，至少多数士兵已经排除了嫌疑，派去追击的几路人马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接下来是长史，对于池州城内大户人家的排查工作也在进行之中，只是并没有一户人家的管家是姓马的。

　　　　霍云则以为，这很可能是因为那个人为了防止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编造了一个假姓氏，有可能他也根本不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