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464部分

　　　　“是！”那士兵马上领命而去……

　　　　元历1326年六月二十四日卯时三刻，携大胜之威的夏军步兵开始向楚军坚守的青冥关发动了这次收复战中最后一次进攻，因为援军部队遭受重创的消息造成军心不稳的楚军面对夏军一如既往的强大攻势已经没有了坚守下去的信心。

　　　　三轮炮击之后，夏军步兵开始向城头发动第一次冲击，数量少又军心低迷的楚军自然难以抵挡，夏军顺利登上城头，楚军还在做着顽强的抵抗，城墙上的争夺战进行得相当激烈，首批登上城墙的夏军很快就有三分之二的伤亡，即便已经被削弱至此的楚军还撑着最后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有军令在后，还因为城中还有两万余士兵，只要他们加入，那情况就会得到缓和。

　　　　只是，这些士兵不会想到当他们拼命坚守在岗位上的时候，他们的将领们却发生了严重的对立，更不会想到援军根本不会来，他们的努力终将化为泡影。

　　　　楚军的死命坚守在短时间内阻挡了夏军，可随着夏军的全力压上，楚军防线已是岌岌可危，而当城内传来撤退命令的时候，残余的士兵们终于无法再坚持战斗下去，防线一下子就垮掉了，失去战斗目标的士兵们开始溃逃，城墙防线的崩溃更加剧了城内的混乱。

　　　　抵抗消失，夏军得以毫无阻碍的进城，快两个月了，他们失去这片土地快两个月了，现在他们终于再次踏上了这里，他们知道，这里既是终点，又是起点！

　　　　夏军进城之后，一边迅速掌握全城，一边向正在撤退中的楚军穷追猛打，原本屈建等人以为夏军不会来得这么快，城墙的抵抗可以拖慢他们的脚步，可他们没想到，昭由竟然会派人去发布撤退命令，那时候屈建他们的两万余残兵还没有正式集结完毕。

　　　　没有了阻碍，夏军的进展可谓神速，他们的数量本来就占据优势，掌握全城和进行追击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况且拿下青冥关并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夏军士兵们依然体力充沛，再加上有军功爵制的激励，士兵们自然个个争取奋勇杀敌，速度快也是必然的。

　　　　屈建等人正在逃跑，士兵们没有办法结成战斗队形，而且刚刚经历一次惨败的他们勇气丧尽，面对气势如虹的夏军更没有办法正面迎战。

　　　　楚军毫无斗志，夏军受益无穷，他们不仅可以通过杀敌累积军功，而且还不用被杀甚至受伤，简直比杀鸡还简单，这样的仗谁不愿意打！

　　　　楚军没有想到，他们一味逃跑反而助长了夏军的兴致，他们越杀越欢，人命如同草芥！

　　　　屈建等人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他们也来不及去管，只是总是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夏军在后面！快跑啊！”所以，他们只能一直往外跑，要问跑到何时，那一定是再也听不到这喊声的时候。

　　　　经过夏军的一路追击，楚军残部逃出青冥关的时候仅剩下不足两万人，有多少人被杀没有人去统计，更没有人去关心，他们只要一听到“夏军在后面”就仓皇的撒开腿拼命得跑，不需要跑到最前面，只要跑得比身边的人快就行了。

　　　　同一时间，林湛已经率队来到了青冥关的另一面城墙上，这样就能宣告他们已经完全收复了青冥关。

　　　　望着正在青冥关外漫山遍野逃窜的楚军士兵们，林湛面无表情，他的眼睛越过了大地，看向了遥远的南方天际，不知道下一次他登高之时会不会是在那座南方城市的城墙上？那时候当他望向地面之时又将看到些什么呢？

　　　　“大都护！”严碌和谢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湛转过头，神情还是那样波澜不惊：“我们已经收复了青冥关，去传令停止追击楚军吧！”

　　　　两人相互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之后又一起拱手答应：“是！”

　　　　命令传递了下去，追出城外的夏军士兵们成群结队的原路返回，他们仍然意犹未尽，可又知道无视命令的后果是什么。

　　　　楚军仍在奔逃，他们还不知道夏军已经撤退了，即便知道他们也不会停下来，因为在他们面前有一片树林，树林的那边就是楚国的土地，只要穿越这片树林他们就等于回到了楚国，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终于……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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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右天成军（）　
看着楚军向那片作为两国分界线的树林逃去，林湛感觉有些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能在前方埋伏下五千精兵，那么这些楚军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到楚国，就算没有伏兵，他们全军尽出追杀过去最终也能消灭这些溃兵，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现在的南楚已经没有任何的抵挡能力了。

　　　　林湛知道，严格按照皇帝的意思，那么他不应该放这些楚军离开这里，可他现在这么做，已经算是违抗皇帝了，这绝不是身为臣下该做的。

　　　　“轰！”忽然，一声轰鸣惊醒了林湛，他脸色一变、霍然抬头望去，第一眼便看到远处正在奔逃的几个楚军被一下子炸飞！

　　　　这景象林湛太熟悉了，他立刻判断出这是火炮！而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耳边又传来了不间断的连声轰鸣，转眼间，正在靠近树林边缘的楚军士兵被从天而降的弹雨覆盖，又在顷刻间被一片火海淹没！

　　　　“这是怎么回事？！”城墙上，林湛瞪大了眼睛转头去问身后的将领们，可他们也是惊讶加迷茫，林湛继续问道：“这是哪里来的炮声？我不是已经下令停止追击了么？！”

　　　　“不对！”已经冷静下来的严碌果断的摇了摇头，他严肃的告诉林湛：“这不是我们的炮声！听声音应该是……”他来到城墙边向外张望，然后抬手向外一指，喊道：“……是从那边、是西边！”

　　　　众人仔细一听，严碌说的的确没有错，炮声就是从西边来的，可问题是，西边怎么会突然出现炮声？难道那里有军队么？火炮的目标是楚军，这么说来那应该是夏军！可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同为夏军的安南军却没有接到类似的报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人去调查清楚！”脸色阴晴不定的思考了片刻之后，林湛如此下令道。

　　　　“是……”严碌刚要接令而去，便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用了！是右天成军！”众人同时一惊又一起回头望去，只见高晨正在步步走来。

　　　　“你说右天成军？这是怎么回事？”林湛看着高晨，皱了皱眉，他不是没有听清楚高晨的话，而且这句话一问出口他就有些明白了。

　　　　林湛明白了，可其他人却还没有明白，他们继续看着高晨，想听她解释清楚，高晨还是那样面无表情、语气不紧不慢的道：“我说了，是右天成军，刚才炮响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查看过了，我们是骑兵，动作快，得到的结果是，在我们右翼出现了一支夏军，他们打着的便是右天成军的旗号，”接着，她转过头看着林湛，好像是在对他说：“是南宫冕的军队！”

　　　　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将领们在听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便已经消失了，听完之后也没有别的表情，十分平静，但实际上他们的心里正在因为这件事泛起涟漪，不觉相互交换起眼神来。

　　　　夏朝中央禁军，右天成军，上将军南宫冕，这是将领们脑中第一串信息，其实除了这串信息以外，关于这支军队，他们还真的没有其他太有用的东西，只是听说出身南宫家族的右天成军上将军南宫冕跟林湛一样都是年轻有为的少壮派将领，而且南宫冕还是夏朝南方第一大家族“麒麟家族”南宫氏备受期待的下一代，光光是笼罩在他身上的光环就足以让其他人多注意他两眼，更何况这个人也的确有真才实学。

　　　　不过，南宫冕的光环在其他人眼里或许耀眼，可在林湛以及跟随了他很长时间的将领们看来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家都是军人，凭的都是各人的真本事，在这里，家族、身份全都不可靠，也没有人会真的将这些放在眼里。

　　　　比起其他那些，将领们更为重视揣摩这次南宫冕和右天成军的来意，而他们的来意似乎已经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可围绕在他们身上的疑问还是有很多，比如，谢宽不禁问道：“这有些不对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还用问么？”高晨转头看了谢宽一眼，道：“中央禁军自然是应该听从皇帝的命令，很明显他们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谢宽皱着眉继续问道：“可他们进入安南，我们却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们也什么都不清楚，我们是友军，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能有什么意思啊！”还是高晨负责回答：“你觉得他们凭什么要向我们都护府交代什么？他们是禁军，只听从陛下的命令，只要对陛下一个人负责，而我们的上面是兵部，他们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向我们交代？”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了外面，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湛，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全都被引向了外面——

　　　　“杀！！”

　　　　外面的炮声停止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紧接着席卷而至，众将都是见识过大型战争场面的人，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们还是忍不住心惊，虽然早就听说禁军的战力不是地方军可以相比的，可没想到差距居然这么大。

　　　　安南军也不是一般的地方军，严碌等人并不小觑禁军，可他们依然有自信安南军不会输给禁军，但他们现在却有些明白了，过去他们还是太过自信，不去说别的，光光是现在右天成军合力的喊杀声所造成的气势就足够震慑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了。

　　　　连在一旁观看的安南军将领们都难免心惊，被这样的气势所碾压的楚军士兵们更是吓得肝胆俱裂，绝望不已的他们完全丧失了理智，甚至连方向感都失去了，几乎是看到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也不管那里是不是通往南楚。

　　　　楚军的慌不择路丝毫没有影响右天成军的心态，他们依旧保持着最高效的杀戮阵型，如蝗虫般蜂拥而上，他们手中的刀就是利齿，近乎疯狂的撕扯着每一个目标，所过之处留下的除了血流遍地就是惨不忍睹的尸骨，那景象完全看不出是人为的，反而更像是被一群野兽撕咬之后造成的。

　　　　右天成军的几万士兵现在就是一台杀人机器，仅仅只是最开始这段时间，安南军的将领们就明白，他们之间的效率相差的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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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被掩藏的真相（）　
如果将安南军比喻为高手，那么禁军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消片刻功夫，他们就风卷残云的狂扫了大片土地，数以千计的楚军士兵丧生在他们刀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目睹了这一幕一幕，城墙上的将领们都呆住了，有一个将领不禁呻吟般的叹道：“这帮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这也道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更提醒了林湛，他觉得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于是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过将领们，向通往城墙下的石阶走去。

　　　　“大都护？！”其他将领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高晨却已经想到了，她转身向林湛的背影喊道：“你不能去！”声音强硬到不像是一个下属对上级说话。

　　　　林湛应声停步，侧过了半边身体朝向高晨，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高晨依然冷静：“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右天成军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理由！”

　　　　“真正理由？那是什么？”严碌有些听不明白了，他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奉陛下的命令么？”

　　　　“当然！”高晨头也不回的答道：“他们的确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可你们知道陛下特地将他们调来这里的理由是什么吗？”

　　　　众将思考了一会儿，谢宽皱着眉答道：“这次南楚大举入侵，连我们自己都不确定能否抵挡得住，洛京那边肯定也担心光靠安南难以抵挡，势必要调派援军，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场大仗要打，所以派右天成军过来肯定是让他们充当援军啊！”

　　　　谢宽的说法可谓合情合理，大战一起，援军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众将都不觉点点头，因为他们都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可高晨却道：“是！前线吃紧、增派援军的确合情合理，正是因为合情合理，有些不寻常的事情才容易被忽略！你们刚才也问了，为什么右天成军出现在这里我们却一无所知？这固然是因为他们是禁军，没有向我们报告的义务，更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这么想！”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众将听得有些糊涂。

　　　　“因为这个世界上存在高低之分，我们人也是如此，从我们的潜意识中便已经形成了这种高低观念，所以即便碰到一些觉得疑惑、觉得不合理的事，只要是既没有对我们自身形成伤害又是在我们之上的人所做的话，我们就会通通进行默认这些是没有问题，觉得这些是无可奈何只能接受。”

　　　　“就因为这样，我们就不会再去注意它们，甚至有时候在我们之上的人利用这一点来掩藏他们行为的真实目的，我们也不会注意到，就比如这一次！”

　　　　“你们觉得右天成军出现得再恰当不过，的确，从表面上看的确合情合理，可是实际上呢？他们做出这样的行为，难道也是合情合理么？”

　　　　“这……”这一点将领们还真的没有想过，他们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和迟疑。

　　　　“拿他们最开始的那一阵炮击来说，”高晨的眼睛扫过众人，“他们那么准确的就打击到了楚军，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一片有利于火炮打击的地形，如果他们只是来增援的，那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找到了那样的一块地形呢？”

　　　　“可如果他们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长时间，那为什么不出来帮助我们攻取青冥关呢？他们不是来增援的么？还是说他们觉得战况有利，觉得我们自己做也可以？那他们就更没有必要继续埋伏在那里，等到今天才出现！”

　　　　“所以很明显，他们此来的真实目的除了表面上的增援以外，还有一个，”说着，高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转过身看向林湛，说道：“他们在监视我们！”

　　　　“什么啊？！”众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不，”高晨却又摇了摇头，道：“也许不是监视，而是监督！他们在监督我们完成这场战役，也就是我们是否完成了陛下的旨意！”

　　　　“什么意思啊？！”众将还是不太明白，高晨的话让他们心里一阵慌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只有继续听高晨说下去。

　　　　“你们还记得么？”高晨的表情显然要比其他人镇定许多，头脑也清晰了许多：“陛下给我们的旨意当中明确指出要我们尽可能消耗楚军的兵力，为南下铺平道路！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理解的，但我所理解的所谓尽可能消耗楚军兵力，实际上就是将他们一个不留的全歼！”

　　　　“高晨！”众将闻言之后几乎同时脸色大变，严碌更是惊叫出声：“陛下圣意，不可妄言！”他们清楚当今皇帝最忌讳什么，对涉及到皇帝的敏感问题他们一向是缄口的，可他们没想到，高晨竟然这么大胆！

　　　　高晨不似严碌等人，她对这种敏感问题不太忌讳，所以对严碌等人的行为也是一笑了之，“呵！陛下的意思当然不是我能够揣测的，我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提出我的猜测，援军没有通知我们一声就自顾自的展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