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救援的蜀军舰队在顺利拯救了后方二十多艘楚军战船之后现战船被烧毁的度比他们拯救的度快上太多了,处于中间的战船已经连着了一片高大的火墙,在火墙下的水面上是无数正在挣扎的楚军士兵。
想要拯救这些战船已经无法做到了,但拯救这些落水的人,孟桅觉得还是能够做到的,于是他便命船队继续前进,将那些正在奋力向他们的方向游过来的楚军士兵们救上来,这些楚军士兵都是中间战船上的,而处于前方战船上的士兵们落水之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夏军轮番的箭雨让即便躲入水中的楚军士兵连浮起来吸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他们从水里一抬头,天上就会飞来要他们性命的羽箭,这一天,接近码头的这一片水域里除了大量残骸以外,还有无数漂浮着的楚军士兵的尸体,整片水域被他们的鲜血所染红了……
最终,根据统计,被抢救出来的战船只占到这支舰队的三分之一,而且没有一艘是无损伤的,而幸存下来水师士卒相比战船就多了很多,仍有过一半的士卒活了下来,其他的士卒都死在了夏军的弓箭下。
作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楚军水师将领昭涣在最后时刻在生命和荣誉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没有像其他士兵那样跳船逃生,而是选择拔刀在自己战船的甲板上自刎,在这样一场几乎算不得水战的战役中,他所指挥的百余艘战船居然败的如此难看,他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更无法忍受造成这样失败的自己!
昭涣是这场战争开始以来第一位死亡的楚军水师将领……
这场失败造成的损失虽然对楚蜀水师联军的总体来说不算很大,但这却是他们在一场非水战的战役中被击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即便夏军不依靠水师,也能击败他们!
昭武等人无不对这场失败耿耿于怀,本来满心都想夺得一场开门红的水师联军竟瞬间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这让水师联军上下都觉得别扭,他们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所以这第二件军情有两个内容,其一是为了将此役的情况报告给昭魁,其二昭武是表示水师不能再同6军配合作战,他们要继续北上汉州,那里是安南的心脏位置,是比泞州更大的码头,那里一定有安南水师把守,所以他们要去那里打一仗!
原本水师与6军并无统属关系,只是水师历来被认为是一种配合6军作战的兵种,但并无明确规定两军的互相统属,所以昭武此举只是因为他跟昭魁是友军,又一样出自昭氏,礼貌性的将自己的行动通知一下昭魁,并没有要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对昭魁来说,这两件接连生的事情是他目前面对的最复杂的情况,潘州那边蜀军遭袭,等待支援,泞州那边水师急于想要打一仗,因为想要脱离6军单独行动,再加上自己这边渡州战役还没有打响,三件事件件都是十分重要的军事决策,他这个主帅却一时没有头绪该怎么处理。
蜀军那边刚才已经商量了一个办法,暂时可行,然而泞州水师那边,他们急于求战的心情昭魁理解,可是以目前的情况,让水师深入敌境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呢?他开始有些疑惑,总有一种感觉,水师此去凶多吉少,可他又不看出来这危险在何处,从兵力上来说,两军水师联兵未必比他们6军差,可能因为昭魁自己是步骑军官,不了解水战,所以才会觉得孤军深入过于冒险。
如果这么想的话,昭魁倒是可以消除一些疑虑,而且就像其他部下说的,他现在在决断上真的十分的不果决,身为统帅,这可是大忌!
在独自思考了片刻,也与其他将领商议了一会儿之后,昭魁还是觉得水战的事就交给昭武等人去选择,便传令给昭武,同意了他深入的建议,并保证很快带着6军前往汉州与水师会合。
两件事情一有定议,昭魁就将自己脑中的那些莫名疑虑全部抛诸脑后,开始与其他将领一起,集中精力准备解决渡州战役!
五月十六日戌时三刻,楚军吹响进攻号角,围攻渡州的战役正式开始!
元历1326年五月中,入侵夏朝安南都护府的楚蜀联军分为三路,两路6军和一路水军,其中蜀国6军在围攻潘州两日之后不再进攻,只是开始严实的围困着潘州城。
潘州守将赵磨已经知晓蜀军主营遭袭的事了,蜀军围城他没有惊慌反而还有些轻松,就像战前林湛告诉他的一样,蜀军遭袭之后粮草短缺必然只围城而不攻城,只要守军不动,他们也不会动,坚守下去,每守一天,己方的兵力就会增强一分,而对方的兵力则会削弱一分。
潘州战场上就这样一直沉默着,谁也不动手,但双方都知道,对方比自己更加着急!而比起这里的安静,另外两处战场就不平静了,自五月十六日渡州战役打响以来,楚军与守军厮杀了两天时间,终于五月十八日傍晚攻破了渡州,城中守军残部在突破了楚军围攻部队之后向北溃退。
占据渡州的楚军在这里终于得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东西——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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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转道攻泞()
同以往的几场战斗一样,渡州战役打得也十分激烈,守军的拼死抵抗激起了楚军的战斗欲望,两边都不顾一起的疯狂搏杀,伤亡急剧增大,此时决定胜负的还是楚军的人数优势,已经被极度削弱的守军无法挡住楚军死咬着牙发动的如潮水般的攻势,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楚军破城之后,守军残部便集结在城北,合力突破了城北楚军之后,向安南腹地纵深逃去,身后的渡州遂完全被楚军掌握。
就如同之前几次发生的那样,战斗结束,首先去确定城中粮仓,这是昭魁在攻城前反复叮嘱的,不过历经了前面几座城池的一无所获之后,士兵们心里对这里也没有抱太大期望,然而这次却让他们有些出乎意料。
根据统计,渡州城中本有十个粮仓,当中的储粮加起来可以让整个安南的所有百姓吃上三年时间,这里是为了应对灾年粮食歉收而准备的。
战争打到这种程度,昭魁也没有奢望现在这十个粮仓还能装满,根据士兵们的点验,十个粮仓里只有两个粮仓发现了粮食,数量比起装满时的盛况也是少了很多,两仓加起来也就足够十万大军吃上七天。
虽然这次发现的粮食少,但在昭魁看来总比没有的好,作为一名有军旅经验的统帅,十万大军也能吃上七天这是什么概念他很清楚,所以他觉得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了这些粮食可以先解决一下暂时的粮食短缺问题,而不用七天,新的粮草便会运到。
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即便在这场战役中他们的伤亡依然很大,但比起缺少粮食而造成的灭顶之灾已经好很多了,现在求援信已经发回去了,就等国内的回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昭魁觉得援军到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知道这次氏族们的期望和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所下的赌注,他们当然不希望这场战争输掉,所以对于前线的需求,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满足的!
这天晚上,受到高层轻松下来的气氛影响,楚军军营中举行了一次并不盛大的庆功宴,在战争中,能拿下对方的重要粮仓这本身就是在战略上的一件大功劳,举行庆祝宴会也很正常,不过受到严重伤亡和发现粮食少的影响,令楚军上下都没有完全放开。
在进行适当的庆祝之后,士兵们又早早休息了,喧嚣了一天的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五月十八日就这样过去了……
五月十九日午时前,昭魁传令,召开一次简短的军事会议,在会议上,他向众将宣布了一个他思考已久的决定:“我意,全军今日午时之后开拔,目标:泞州!”
这个决定一经宣布,众将的目光几乎是同时集中在了昭魁身上,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诧,景穹不禁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不去潘州了?”
“不,”昭魁摇摇头,答道:“潘州我们还是要去的,不过要在打下泞州之后!”
“可是,大将军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蜀军那边了么?现在改变计划?”屈芒也觉得有些不妥,微微皱着眉道。
昭魁却不为所动的反问道:“呵!我们之前不是也答应过打下澎州便要去潘州会合么?”闻言,屈芒脸色一变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听着,各位,”昭魁转过头平视前方,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要打下泞州有其必要,莫非各位已经忘了我们在涂州的时候,澎州夏军劫夺我们粮草的事了么?此刻我们已经拿下渡州,若是此时全军前往潘州,那么泞州夏军难道不会出兵袭击渡州?水师在泞州吃的亏告诉我们,泞州的夏军绝对不是只懂得死守!难道诸位是想在我大军出征之际,在后方还留下一支随时都在窥伺我军的敌军么?”
听昭魁此言,众将都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这次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也就是说从目前看来,只有攻取泞州一条路!
“只是,蜀军那边我们该怎么交代?”赵棋眯起了眼睛问道。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昭魁说道:“我准备将这次进攻泞州的理由写进一封信中,传给孟良,同时在我们这次所缴获的粮草中分出两天的量给他们送过去。他们有十几万大军,除非夏军也出动十几万大军才有可能将他们歼灭,否则他们又怕什么?”
“他们不是说,停止攻城是因为粮草不济么?那我们就先给他们一点粮草,那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大将军是要我们将粮草分给他们?”景穹托着下巴,略略思考之后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可如此一来,我军的粮草恐怕又要紧张了!”
“紧是紧了点,”昭魁自然是明白的,“可目前的情况紧张是必然的,不过不用担心,要不了几天从国内运来的粮草就会到达,再加上新派的援军,暂时只能先忍耐一段时间,等打下泞州之后如果再缴获粮草不就不用发愁了?”
一众将领沉默了,昭魁停顿了一下,然后高声下令:“众将听令!”其他将领连忙挺直了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此时他们的脸上只能看到两个字——坚毅。
“午时之后,全军拔营,目标泞州!”
“是!”
五月十九日午时后,楚军主力离开渡州,向青冥江边的泞州进逼,此时这座以往安宁富庶的码头城市即将面临一场战争浩劫,楚军上下因为攻克了渡州这样的战略要地正变得信心满满而又锐气充足,在他们看来,泞州虽然是码头,但要论起战略上的重要性是无法跟渡州相比的,所以连渡州都能攻下来的他们没道理拿不下一个泞州。
然而,楚军上下怎么都不会想到,泞州的这场战役将成为他们整场战争中时间拖得最长,足以影响他们整个战局的重要转折点,可以说正是昭魁做出的攻打泞州的决定间接酿成了他们最后的败局。
当然,也不能将责任都推到昭魁身上,毕竟他们之前曾经吃过亏,不想重蹈覆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之所以会导致后来的失败,是因为他们碰上了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对手,后人只能感叹一句:“时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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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成败的关键()
“陛下!”皇帝转头,抬手将身旁元福所呈上的一个信封拿过来,撕开口子之后将信纸从里面抽出来,打开之后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笑容,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霍云,语气平静的说道:“渡州被攻陷也在你的计算当中么?”
“自然!”霍云点点头,“那里是安南的大粮仓,是战略要地,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一定会将那里作为目标,楚军又怎么会例外?”
“既然那里是注定要被攻陷的,你又为什么要让林湛他们留部分粮食在那里?”皇帝眯起了眼睛问道。
“当然是为了迷惑他们,”霍云毫不犹豫的答道:“涿州、涂州、澎州,三座城池不要说武器了,连一粒粮食都没有留给他们,再加上澎州军又劫夺了他们的粮草,楚军必然一时陷入粮食短缺的境地,所以他们才会放弃了直捣黄龙的计划,转道去攻击澎州,继而又是渡州,虽然楚军的主帅未必是一个运筹帷幄之人,但从这些天他们的动向看来,此人还是有些军事素养的。”
“正因为如此,在这样的人面前有些事可以做一二三次,却不能一直做下去,比如说粮食的搬空,尤其是渡州这样的大粮仓,其中的储粮太多,绝不是临战前的那点时间可以搬空的,如果我们真的将它们都搬空了,恐怕会引起他的猜疑,他会觉得我们早有准备!”
“从这场战争一开始,我们就要给他们造成一种幻觉,那就是这场战争的突然性,我们毫无准备,更不会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基于此,他们才会为了争取好不容易抢得的先机,而不顾一切的攻打城池,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消耗他们兵力的目的!”
“而一旦他们识破了我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动的话,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们在做戏,他们的行动早就被我们提前知道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一定早有准备,他们就是因为不敢正面向我们宣战,才会采取军队秘密集结,然后突袭青冥关的方法,接着又为了不让先机的优势失去而数度强攻城池!”
“他们很清楚,如果双方在正面战场上打遭遇战,那么他们必输无疑!而既然我们早知道了,青冥关却还是失守了,想必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故意的,我们为什么要故意?当然是要打胜仗,至于如何打他们想不出来,但唯一能够确认的是,他们已经落入了我们的陷阱,岂有落入陷阱的人不想着赶紧逃跑的道理?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必输的战争,明知必输,那为什么还要打下去?除非他们都是笨蛋!”
“可是,”皇帝微皱着眉,带着些疑虑道:“你只给他们留了这么些东西,就可以保证他们不起疑心么?”
“这就得看接下来的发展了,”霍云垂下了头,眼中光芒闪烁,“如果他们按照我的计算,离开已经被攻陷的涿州,前去攻打泞州,但只围而不攻或者战况平静的话,那就说明这支军队是疑兵,他们已经看破了我们的计划。但如果,他们在泞州的战况激烈的话,那么就正好相反,我们的计划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一切都要看在泞州的情况?”皇帝依旧眯着眼睛,语气中带着点不放心。
“呵!”霍云笑了笑,“请陛下放心,纵使他们看破了我们的计划,那我也有办法进行应对,只要事情没有恶化到最坏的程度,我们都能够平稳度过!而泞州之后,这场战争的胜负也就可以定下来了!”与皇帝不一样,霍云还是那样的自信。
“也就是说,泞州是成败的关键!”皇帝注视了霍云一眼,也被他的自信所感染,拍板道:“好!就看泞州的结果了!”
“杀!”泞州城下,楚军大将景穹高举着手中的战刀对准着城头,督促着身前身后的士兵向城墙冲锋,他声嘶力竭的高喊着:“不许退缩!前进者赏,退后者死!前进!不许退缩!将士们,奋勇杀敌,建功受赏!前进……”
同样的事情在各处上演着,楚军将领除了昭魁以外,几乎全部都上了前线督战,用着各自的方式鼓励士兵奋力攻城,将领们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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