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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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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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寂静一片,少女渐渐垂下眸子,但过了一瞬,再抬起头来,终究强撑着笑意道:“原哥哥,我们今日不就是要商议定亲”

    “储三妹妹。”

    薛原骤然出声,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定在眼前的少女脸上,随即冷淡道:“只要一日未行明媒正娶的婚嫁之礼,你我都应守着男女大防,否则只会有损你我的名声,储三妹妹难道不明白这一点。”

    少年话语坚定有力,竟像是一块沉石,将她的心捆绑着拉入水底,冷到窒息。

    少女的手垂了下来,落在两旁,紧紧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过了许久,久到薛原已是不耐,欲转身而去时,少女却是和缓如初,看着自己道:“阿宁知道了,原哥哥,我们去那边花榭吧。”

    薛原眉头几不可觉的一皱,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储三一定要痴缠着他?正是因为他的痴缠,才叫他非她不能娶。

    少年紧抿了嘴唇,随即道:“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了,储三妹妹若是想去花榭,便叫丫头们陪你去吧,告辞。”

    话音落尽,少年拱手一揖,便转身撩袍而去。

    储怡宁静静地站在原地,两手紧攥的渐渐颤抖,眼眶虽红,可眸中却是带着不服输的委屈,难过。

    “原哥哥!”

    少女的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叫薛原不得不顿下步子,却是始终不肯转身。

    少女立在身后,语中带着哽咽,更含着一丝悲凉。

    “为何你对所有的女子都能温和以待,哪怕是对着顾四那个浅薄无礼的丫头,却独独对我,一定要这般冷淡,永远要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到底要如何,你才能喜欢我?”

    听到顾四两个字,薛原本能的皱眉,脑海中随即想起那个让他吃了一亏的冷傲少女。

    薛原紧紧握拳,原本的他是想要坐实与那顾家大姑娘的亲事,以着顾砚龄背后的祖父家和外祖父家,必然不肯让其为妾,如此薛家率先与顾家结了亲,储家和成北王府又怎会肯让储怡宁再嫁过来。

    既然都是娶,娶了顾家长姑娘,自然比娶了储怡宁的好。

    但是未想到,他竟掉进了旁人的圈套里,回府后更反被父亲训斥。

    想到这里,薛原更是心下烦闷,神情也少了平日里的温和,多了一分不耐,随即微微侧首,瞥了眼身后的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气储怡宁,嘴角勾起一丝玩味道:“我一直将你视为妹妹,并未有过他意,若你一定要这般逼问,我便实言相告,薛原喜欢温柔端庄的女子,储三妹妹张扬有余,温柔不足,要说薛原所见女子中,温柔端庄的莫过于定国公府的长姑娘了。”

    话音落尽,身后的少女身子勐地一僵,脸色更是变得难看,薛原自然是将这一幕收入眼中,唇角满意地一扬,随即不徐不疾道:“薛原告辞。”

    一阵风裹挟着烘烤的热意袭来,垂柳微微拂过,眼前早已无人,储怡宁却仍旧定定站在那。

    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恶语伤人六月寒。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张扬跋扈的妹妹。

    原来,他从未喜欢过自己,或者说,甚至是讨厌。

    原来,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顾家长姑娘

    储怡宁美目一拧,随即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原来是她!

    她竟小看了她们顾家的姑娘,小小年纪,竟个个都是勾人的妖精。

    上一次放走了一个顾四。

    这一次,这个顾长姑娘她绝不会放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四章 请帖

    转眼间,又是过了几日,因着二房前些日子刚添的喜事,落葵的事情也渐渐被冲淡,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而傅老太太因着这骤然掉下来的抱孙之喜,更是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日日里笑的都快合不拢嘴,睁不开眼了。整日里将宁德院的好东西如流水一般朝绥荣院塞,更是时常亲自去绥荣院看望俞氏这个儿媳妇,或者说,是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三房还是那般,秦氏现下心里是又嫉恨又羡慕,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二房喜气洋洋的嚣张下去。

    此刻顾砚龄倒是悠然坐在窗下,一边温柔的含笑替身边的钰哥儿打扇,一边听钰哥儿给她念着近日里在家学学的书文。

    稚子清脆爽朗的读书声穿透窗外的树荫缝隙之间,落满了整个院子,让人觉得分外舒心惬意。

    这样的一幕,是曾经她多少次期盼过,幻想过的。

    恰在这时,落红轻声走了进来,原来是谢氏唤她去静华院。

    而当顾子钰撒娇着跟顾砚龄一同去了,母子三人谈笑了片刻,谢氏便叫白兰带顾子钰下去玩了。

    顾子钰年纪虽小,但看了眼母亲,再看眼长姊,便知道母亲唤长姊来必是有话要说,因而极为乖巧的一拱手作揖,便听话地跟着白兰下去了。

    当屋内再一次陷入寂静时,谢氏这才轻轻食指屈下,扣了扣放在桌案上,被她压在手下的一张做工精致的烫金帖子。

    “有人给你送帖子来了。”

    顾砚龄微微一顿,抬起头来,便见谢氏微微侧首默然看了眼身旁的徐嬷嬷,徐嬷嬷随之领悟地拿起桌案上的帖子,轻声走了过去,小心递到顾砚龄手中。

    “是淮王府送来的。”

    谢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顾砚龄打开帖子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稍蹙,随即手中轻轻展开来,果然是淮王府的帖子,且还是淮王妃的意思。

    “我叫人悄悄打听过,旁的府的姑娘,没有人收过淮王府的这封帖子。”

    几乎是一瞬间,顾砚龄已然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淮王萧康是当今圣上的第二子,比当今年过三十的太子小了十岁,是储秀宫俪妃储氏的独子,按辈分,储怡宁应当唤淮王这位亲姑母的儿子一声表哥。

    从前作为弟媳,顾砚龄对这个淮王也是有所了解的,因着早年征战沙场的缘故,军功卓着,又是皇子,难免刚愎自大了些。因而萧康对于东宫的太子之位一直有所觊觎,恨不得旧病缠身的太子立即去了,由他这个皇二子坐上去。

    淮王和储怡宁虽是表亲,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习惯性的张扬,张扬到对皇位的谋篡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以至于最后连皇帝也看不下去,亲手处置了。

    淮王这个人,虽是跋扈心狠,对储怡宁这个表妹却是极为心疼,几乎宠到让这个表妹反了天也不是不行。

    只怕,如今手里这个以淮王妃名义发来的帖子,只能是储怡宁授意淮王的了。

    如此,想都无需想,这次淮王府的邀请是十足鸿门宴的架势。

    谢氏向来心思细腻,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神色倒无异样,只淡淡道:“我们与淮王府并不亲近,不去也无不可,寻个理由推了就是,淮王府虽是皇室,却也没有强迫人的道理。”

    谢氏的话说的很明白,即便淮王府再是皇帝的亲儿子,顾家和谢家也断没有任人欺负的礼。

    总之一句话,我便是不去,你又能奈我何?

    “阿九还是去的好。”

    谢氏微微一顿,转过眸来,少女温婉的抬起头,对上平静的目光来。

    到底是皇室贵族,人家并未显示出不轨的心思来,打的是交好的旗号,若是轻易拂了人家的面,难免让他人觉得太过清高,不识抬举。

    更何况,相比于顾砚锦这样的,储怡宁已算是个单纯包不住心思的小孩子家了。

    顾砚龄不觉得,自己这个经过知天命的老妇,应付不来这样一个孩子。

    谢氏见眼前的少女如此笃定,便也不再多言,终究点了点颌,算是应了。正要转头唤人将钰哥儿唤回来时,白檀却是急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异样,几不可察的觑了眼坐在一旁的顾砚龄,随即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谢氏微一蹙眉。

    “怎么了。”

    白檀顿了一下,随即语气小心道:“回太太,琉璃院的落葵死在庄子上了。”

    顾砚龄眸色轻动,随即又淡淡归于平静,谢氏却是冷淡的一挑眉。

    “琉璃院哪里还有个落葵?”

    白檀这才惊觉说错了话,脸一白,急忙道:“奴婢口误,求太太责罚。”

    谢氏淡淡收回眸,并未多说,只平静道:“下去吧,不过是死了个粗使的丫头,慌什么。”

    白檀闻言忙敛住心神,欠身就要下去。

    “给余氏一家捎个信,到底是她们的女儿,你就说,我准许他们亲自去将人接回去安葬,从前的错,也是彻底的了了。”

    谢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檀顿下身子,忙又转过身应了声是,这才转而下去了。

    当屋内再一次陷入宁静时,谢氏静静看了眼座下的少女,眸色平静而从容,丝毫未因此而生出异样来。

    的确,这样狼心狗肺的丫头,便是死了扔到荒林里叫野狗给叼了也不足惜。

    如今能准她们安葬,已是仁慈了。

    ……

    这一边,余氏一家骤然听到这个噩耗,哀伤哭嚎的同时,也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气。接到谢氏这样的口信,自然更是感恩戴德,涕泗横流的跪在门口,朝着静华院所在的方向跪了一跪。

    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觉得心绞。

    可余氏夫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儿,如今死了也好啊。

    免得这般不人不鬼的活着也让她难过。

    更何况,不死,总是叫他们心里压着块石头,不知道何时大太太就会降下罪来,叫他们都受了连累。

    死了好,死了,往事就算了了,终究下面还有个小儿子。

    到底,这儿子才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十五章 淮王府

    六月二十七,又是一个极好的艳阳天,虽说刚入巳时,可这会子的太阳已是热意烘烘起来。

    除了埋头耕作的老农,撸袖做吃食的商贩尚还顶着这样的热意干着活,多半的富贵人家此刻都安然的坐在屋中,打着扇,吃着刚从井水里镇着的时令水果。

    而顾砚龄此刻却是坐在马车里,马车角落虽搁着冰盆,那**辣的阳光直直射在车壁上,还是十足的热,只见那冰盆里亮莹莹的冰都融化的快了些。

    醅碧和绛朱见自家姑娘不好受,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不容易到了淮王府的角门前,绛朱忙下了马车,搭好脚凳扶着顾砚龄下去了。

    刚在门前站定,一个穿戴不俗,身姿窈窕的妙龄侍女笑盈盈走了过来,对着顾砚龄施了一礼。

    “顾姑娘。”

    顾砚龄礼貌性地颔首,那侍女随即笑道:“奴婢杞月,王妃特让奴婢等在这里,迎姑娘进府。”

    顾砚龄见此,便轻捻裙尾,随着那杞月朝王府里去。

    相比于成北王府那样的老府邸,淮王府要小一些,却是颇为讲究精致,也可见淮王成年封王时也是极受皇宠的。

    可惜,皇宠如镜花水月,凉薄缥缈的很。

    连萧译这般倾尽皇帝之力培养的皇太孙,都有被抛弃的一日,更何况是萧康了。

    “顾姑娘,这边。”

    听到指引侍女的提醒,顾砚龄收回思绪,抬起头来,随着转而走上了一道游廊。

    行在廊下倒是清凉,廊顶攀爬着藤萝碧叶,隐隐有婉转的鸟啼声响在耳畔,让人渐渐觉得也没那么燥热了。

    “啪”

    陡然一道凌厉的鞭尾如灵蛇一般缠绕着飞来,稳而准的落在顾砚龄身前一寸处,只需偏一点,那鞭子就该落在顾砚龄的脸上了。

    一旁的醅碧和绛朱不由惊唿出声,而顾砚龄也是被唬了一跳,连退了两步。

    而几乎是同时,那道鞭子又听话地一卷,离了地面,速地收了回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这会子的醅碧和绛朱皆是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来,顾砚龄却已是平静地顺着鞭子的来处看去。

    只见在游廊之下立着一个高挑骄傲的俏影,依旧是一袭火红裙装的储怡宁冷然讥诮的看向这边,那条鞭子被储怡宁卷着紧紧捏在手中,一双清亮的眸子恨不得将她射出两个洞来。

    看来,这鞭子原本就是想朝她的脸上去的。

    “褚姑娘。”

    少女轻然出声,仿似方才的事情压根儿未发生过一般,不仅那杞月愣了,便是廊下的储怡宁也是微微一愣。

    但也只一瞬,储怡宁又回过神来,唇角的嘲讽不减。

    眼前的这个,可比顾四那个有心性多了。

    可惜,她照样容不得!

    “不知方才,是褚姑娘一时不慎,还是有心为之。”

    少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当储怡宁打量过去,顾砚龄目光灼然的看过来,语气大方而凛然。

    “不慎能如何?有心又如何?”

    储怡宁满是讥诮的反驳回去,她竟不信,如今在她的地盘,眼前的这个顾砚龄还能把她怎么着。

    顾砚龄唇角微扬,语气渐渐轻缓。

    “若是不慎,褚姑娘该致歉一声,若是有心,那褚姑娘便得要给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毕竟”

    顾砚龄身形端正,微微扬颌,语气越发肃然道:“褚姑娘承的是成北王府和卫阳仪宾府这般高门贵族的教养礼仪。”

    储怡宁听到此,不由要出声,谁知却见顾砚龄丝毫不给她机会的继续道:“更何况,今日砚龄是以客人的身份登府拜访,受到这样的待遇,说出去实在叫人不信。即便抛却这身份,我顾家作为公府之家,也更不该被淮王府这般对待,莫非,是我们顾家何时不慎,冲撞了淮王府?”

    话说到最后,顾砚龄眼角状似无意地朝杞月一睨。

    眼见着两个女儿家的小事被眼前这个少女牵连扩大到淮王府和定国公府的和气,一旁的杞月也是心头一惊。

    顾家在京城也是颇有根基的,如今又有个阁老,日后坐上首辅之位也不是不可能,他们成北王府断没有与顾家撕破脸的理由。

    杞月是淮王贴身的侍女,自然不能由着这般下去,因而忙暗里给储怡宁使了眼色,储怡宁也不笨,自然知道顾砚龄这是在给她扣帽子,当即反驳道:“今日那一鞭子是我储怡宁打的,与旁人何干?你莫要巧言令色。”

    “哦?”

    顾砚龄唇角微挑,瞥了眼身旁的杞月道:“即便如此,身边这位杞月姑娘却是不加制止,不置一词,难道不是默认的意思?”

    那杞月一听,身形一僵,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年纪不大,言辞却是一针见血的犀利,竟叫她无从反驳。

    这分明是说她淮王府在纵容旁观。

    杞月如此,忙佯装才回过神的惊惶道:“是奴婢一时未回过神来,叫顾姑娘受惊了。”

    少女唇瓣微挑,好似理解一般。

    可杞月却觉得,眼前的少女不好蒙混,不由的捏了一把汗。

    储怡宁见眼前的顾砚龄抓住了机会,反倒越来越来劲,再也忍不住道:“那我便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方才那一鞭子就是故意为之,打的就是你顾砚龄又如何?”

    顾砚龄转头看过去,红裙少女张扬着颌,丝毫未有畏惧,多得是理直气壮和无所谓。

    的确,因着成北王府的关系,皇帝对于这个张扬跋扈的少女也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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