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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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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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眼看着女子欣然点头,萧衍便含笑携着女子一同与顾砚龄打招呼。

    “长孙妃在此赏玩,本王便携侧妃先回府了。”

    顾砚龄闻言淡淡点颌,眼看着眼前的人要走,却听得那女子又转而想起来般急着道:“我的羊拐还未拿。”

    话音一落,那女子便也未等萧衍说话,急忙提裙跑回亭中将那副摊在石桌上的羊拐收回绣囊中,这才转而小跑回来,看起来可爱的让人无奈。

    萧衍见女子将那羊拐当个宝一样收好,也是哭笑不得的与顾砚龄一颔首,这才转而离去。

    默然中,萧衍一行渐行渐远,顾砚龄静静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少女,努力去地在脑海中思索着。

    可她们之间似乎就像是隔着一层纱,就在将要清晰时,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摸不清,看不明。

    阿瑶。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误事

    转眼间,已是去了半个月余,京城里连连下了三日的暴雨,街道巷口几乎处处都是积水为坑,浓郁而清爽的泥土香味更为明显,而到了远远的南方,也已是连绵了有将近半月的阴雨,虽那雨水小而如珠,没有北方那般强势,却更有南方缠绵温婉的意味。犹如一位腰肢纤细,淡披轻纱,犹抱琵琶的美人,更让人心生沉醉。

    “驾驾”

    在一个修缮简单又不失官家威严的官府驿站前,远远地,便见一男子裹着蓑衣,骑着一匹快马仓促而狼狈地朝此处赶来,只听得马蹄声一下一下踏过积水的石砖,顿时溅起了无数散开的水珠,落到了马腿之上,或是更远处。

    直到了驿站门口,那男子几乎是还未等马停,便一个翻身下来,只见那马也颇为灵性地停了下来,在雨中早已淋湿,那油光而长的马鬃因为潮湿而黏在一起,虽是变成了一撮一撮的,却并不失这马的英气。

    只见此马许是赶得累了,也只是轻轻地打了打响鼻,脚下偶尔踏了踏地,渐起许多水来。

    那驿站门口接待的人方上得前来,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抬手将手中的缰绳随意撂了过来,那最前的人连忙伸手接过,随即便见那穿蓑衣的男子一边抬脚朝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马牵去马房喂上最上好的马草,小心伺候着,明儿个一早我还得赶路。”

    那接过缰绳的人闻言连忙点头应是,随即便有另一人紧随那蓑衣男子伺候着,疾步穿过长廊朝里走去。

    “过了这个驿站,下一处便到浙江了罢。”

    穿着蓑衣的男子一边朝那驿站里面走,一边解开身上穿的蓑衣,取下斗笠问询着。

    紧随身后的人听闻了,连忙回答道:“正是,这里便是通往浙江的最后一个驿站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闻言闻言脚下一顿,随即将手中的斗笠和蓑衣扔给了身旁那人,转而出声道:“那便按着路程,再给我备上足够的马草,要最好的。”

    那身后陪侍的人一听,连忙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话音方落,便到了客楼门口,那男子抬脚走进去,随即便又有驿站人员打扮的走了过来。

    “要最好的上房。”

    听得客人吩咐,那人当即道:“好嘞,您请。”

    只见那男子随之上了二楼,将身上一个极为简单的包裹放下,再听得“铿锵”一声,便见一把佩剑被随手放在了包裹一旁。

    等到送来热水,男子熟悉完毕,这才转而下了楼到堂中选了一处位子坐下,随即转而出声道:“温上一壶酒来,再上几个小菜来。”

    待到驿站内的人端来酒菜,一样一样小心地搁下了,这才转而弯腰将温着的酒壶取了出来,恭敬地倒到酒杯中道:“冒雨赶路只怕寒的紧,大人快些暖暖身子罢。”

    那男子满意地“嗯”了一声,随即接过酒杯扬头便是一盏,眼看着那人要再伺候酒水时,便见那男子抬手挡了酒杯道:“好了,你下去罢,我自己来就行。”

    那人见此微微顿了顿,抬眸间似乎在提醒什么,那男子默然扬头,也不多问,伸手从袖中探出些碎银子,随手一抛,便被那人接了个准儿,当即笑的更为讨好道:“谢大人赏。”

    待到那人退下,男子便独自自斟自饮,身子也渐渐回暖了许多,自在间,听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积水从瓦檐间缓缓滑下,到了檐头受不住坠了下来,练成了一串又一串的碎珠帘,砸到檐下的台矶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清澈的水声。

    因着屋外天色渐晚,堂上已然点起了烛火,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隐隐透着几分温暖与舒适,让人不由也松下心来。

    就在此时,脚步声再一次响在门口,随即便见来人出声问询道:“可还有住处?”

    “有,有。”

    眼看着驿站内的人前去接应,饮酒的男子抬头随眼一看,眸中却是定了下来,下一刻,一抹惊喜顿时浮现眼前,语中更是难掩激动。

    “俞成兄?”

    进堂那人闻声看过来,一见那饮酒之人缓缓站起来,眸中也是微微泛着光亮,俨然是旧识一般抬手不可思议地指道:“文德兄。”

    驿站内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饮酒男子当即上前几步来,激动地拱手道:“未曾想到,你我竟是在此相见。”

    那被唤为俞成兄的人也是眉眼带着欣然的笑意,随即拱手道:“你我再相见,已是隔了数年了。”

    二人相谈间,当即来了兴致,转而换了二楼的客房,将酒菜都摆了上去,关上门来,倒是相谈甚欢。

    原来,这二人早年都师从一人,朝夕同学间,同窗之情颇为深厚,直到后来二人都离开了书院,这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如今数年再见,虽是时过境迁,却也未曾磨去二人之间的情意。

    雨中烛下,二人回忆往昔感慨颇多,不由间也已饮了数壶酒,直到夜深之时,就连驿站里的人也都差不多歇下了,那被唤为文德兄的男子许是饮的醉了,晃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裹着重重模糊的影子,越想看清楚,却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到了最后,竟是再也撑不住,“哐当”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文德兄?来,咱们再共饮一杯。”

    对面的人似乎未曾察觉般,笑着端起一盏酒再次相邀,可连唤了几声,也未曾得到回应,直到探手碰了碰,却是只听到对面那人沉沉的酣睡声,那人的笑意渐渐凝滞,一点一点的被收敛下去。

    “噔噔噔”

    只听得那人将手下的桌案连敲三声,下一刻,便见掩上的房门被缓缓推开,随即便见一身着墨衣的男子走了进来,看起来虽年轻,却难掩英武之气。

    “沐大人。”

    随着身后的门再次被掩上,进门的男子淡淡应了一声,转而看了眼趴在那儿的人,耳畔便听得那被唤为俞成兄的人不紧不慢道:“酒里的药,足够让他睡到明日了。”

    话音一落,沐帧冷然从容地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包裹,随手打开,果然看到一封盖好印泥的信正躺在其中,沐帧手上丝毫未停顿,从袖中抽出一只极为锋利的银片,将印泥放在烛火上烤了烤,眼见印泥稀了几分,下一刻便迅速以银片将封口处划开,当指尖轻松地抽出里面薄如蝉翼的信笺,沐帧缓缓打开,低眸看去,唇角几不可察的一扬。

    果然如殿下所言。

    屋内一片寂静,沐帧转而端来一个铜盆,将桌案上还未饮完的酒全倒进盆中,随即便有跟随而来的人端了温水走进来,轻轻倒入盆中,酒一遇水,酒香更是四溢开来。

    就在那对面的男子诧异时,便见沐帧已然将手中的信轻轻铺展在那酒水之中,听得那男子讶异出声,沐帧却是不为所动。

    渐渐地,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只见那信完全浸入酒水中,上面的字却是丝毫未晕开,更为模糊,仿佛没有丁点异样。

    当今朝中文臣墨客多喜风雅,将那安氏的桐烟墨捧为了至宝,听殿下言,桐烟墨墨质细腻,不仅有淡淡的松香味,写出的字更是遇水不晕,不化。

    如今一见,倒真是如此。

    待到那信笺浸泡了片刻,沐帧便轻巧将其挑起,随即递给随身跟着的人道:“将其平展开来,好生烘干,今夜你就好好守着,这信笺原本是什么模样,明日还得什么模样,不得有一丝褶皱,更不得变了颜色。”

    “是。”

    那人闻言当即拱手应了,接过东西便退了下去,沐帧转而看向对面男子,又看了看眼下睡着的人道:“你就与他继续饮酒吧,不到明日,我便会将信原封不动地送过来。”

    对面那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恭敬出声道:“是。”

    话音一落,沐帧转而朝外走去,徒留那对饮的二人,寂静之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第三百七十八章 通敌密信

    盛夏的夜晚静谧而带着几分暑意,即便是此刻的宣府,也难掩那微微浮过的热风,墨蓝色的幕布犹如新染的锦缎一般,渐渐铺陈下来,上面星星点点的缀着微微闪烁的星星,仿佛一颗又一颗耀眼的宝石,城墙之上的旌旗飘展,“烈烈”作响,在暮色下呈现出几分沉沉的影子,庄重而肃穆。

    身披银光战甲,身姿挺拔而端正的将士默然立在城头,仿佛一座座石雕般,一动不动,周身却是氤氲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城内的百姓们如今也渐渐息了声响,商铺们都已打烊,正悠然地关起了门板,而在城外不远处的树林中,尚有马蹄声一点一点渐近,踏过小道上的树叶,发出了细微碎裂的声音,而期间还夹杂着几分盔甲碰撞兵器的声音,引得树林中的鸟雀不由扑棱着翅膀飞起,换了一处位置,才再次落下,悠悠叫上两声。

    今夜月光极为明朗,一抹银色的光芒透过丛丛的树林落下来,远远地,便能看到一行巡逻的将士正肃然前行,人数虽不多,却能从排列行进间看出极有军纪。

    幽幽的山涧中,一袭凉风缓缓袭来,吹得树叶“飒飒”作响,就在那一行将士正行进之时,前方不远处的树干后面似乎微微出现了几声异响,行在最前那人默然抬手间,队伍顿时整齐停下来,几乎一瞬间,便不闻半点声音,只有悠悠的鸟雀声伴着清朗的风声。

    最前那人肃然坐于马上,一双眸子如鹰一般凛厉地盯着那一处,却许久未再见动静,就在众人以为只是错觉时,忽然听得一声极轻的马嘶,那人顿时眸中一亮,一踢马肚便直直朝那一处树林奔去,只见那宝马飞起一跃,顿时踏的许多碎叶飞起,身后的士兵见此也更为精神奕奕,仿佛看到猎物的群狼般跟随之后。

    马蹄声几乎响彻整个山林,而下一刻,那发出异响的树林后果然有一人仓促而慌乱的翻身上马,几乎是不要命般地朝远处逃去。

    呼呼地风声在耳边凛然刮过,整个山林的鸟雀似乎都被惊起一般,“叽叽喳喳”地乱叫起来,茫然地在林中穿梭,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眼见着渐渐穿过树林,那慌乱逃跑的人倒是身手极为敏捷,几次都躲过了追赶,如今出了林子,更是扬起马鞭,快如闪电一般,而那巡逻首领人物见此,几乎毫不犹豫地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来,以迅疾地速度搭好弓,即便在马上剧烈地颠簸,拉弓的手却是稳如磐石,下一刻,便只听“哧”的一声,那支白色的羽箭携着凛冽的风直直朝那逃跑的黑影追去。

    几乎是一瞬间,便能在夜空中听得一丝马的悲鸣,只见皎洁清冷的月色下,那疾驰的马后腿一软,只听得“嘭”的一声,便直直地摔了下去,而原本坐在那马上的黑影也随之摔到在地,却又毫不死心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了起来,俨然要继续逃跑。

    只听得又是一箭发出,这一箭不偏不倚,直直射中了那人的右腿,只听得那人虽是极力抑制,却还是闷哼一声痛倒跪地,下一刻,马蹄声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登时将那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巡逻的首领居高临下地坐于马上,透过月色看出马下之人穿的寻常,看起来不过是个百姓打扮,可方才那逃跑的气势,却绝不是一个平头百姓该有的。

    在那首领近乎冷而逼人的目光下,那人抱着汩汩流血的右腿,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着重重包围的将士,几乎是吓得哭着求饶道:“各位军爷饶命,各位军爷饶命,小的是这城中的百姓,只是今日入林摘草药时受了伤,没能按时回城,求军爷饶了小的一命,小的给各位军爷磕头了。”

    “摘草药?”

    其中一士兵听完冷笑一声,随即喝道:“既是摘采药,遇着我们,你跑什么?”

    话音一落,那瘫软在地上的人微微一愣,几乎是一瞬间又想起什么般哭道:“这林子里太黑,原本听到野兽的声音已把小的吓了个半死,后来一听到马蹄声,远远地小的看到了军队,还以为是鞑靼又来夺城了,小的一时害怕,便想躲藏在那儿,谁知却是被发现了,小的只怕丢了命,便只有跑了。”

    默然中,那人几乎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在暮色下颓然而惊恐,说着说着便哭的越发厉害,仿佛真的只是个受了惊的平头百姓般。

    就在此时,一阵微凉的风陡然浮过,那些马儿也不禁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脚下轻轻踏地。

    寂静间,只听得一个极为冷冽的声音响起,在这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更为人。

    “是不是百姓,随我们回城去便知道了。”

    话音一落,只见那人脸色煞白,可那首领却是丝毫不等他反应,只漠然地一拉缰绳,将马掉了个头,只留下一个沉然的背影道:“将人给我带回去!”

    下一刻,立刻便有人翻身下马,几乎瞬间将那人捆绑起来,犹如待宰的猎物般被一同带往回城。

    ……

    这厢,宣大总督顾敬明,山西总兵顾子涵,副总兵郑文以及几位将领正聚在行兵图前商讨着什么,屋内肃穆而寂静,只有烛火照得极亮,微微摇晃间,便能看到众人严肃而认真的神色。

    就在此时,屋外渐渐响起些微嘈杂的声音,顾敬明不由地微皱眉头,抬起头来似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屋外已然响起通报的声音。

    “报告总督大人,今夜巡逻之时卑职在城外抓到一可疑之人,恐为鞑靼的细作,卑职将其带回,从其身上搜到了一封信,还请总督大人过目。”

    屋内众人闻声皆是眸中一动,转而看向顾敬明,只见顾敬明神色不明,只沉然朝紧闭的房门道:“送进来。”

    下一刻,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巡逻首领率先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个士兵将那抓回的人扭送而入,只听得“嘭”的跪地间,那首领便已恭敬地将密信递送出来。

    顾敬明默然低眸看了眼那密信,随即将其接过,缓缓将其撕开,当他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笺,只不过略过几眼,却是眸中猛地一震,脸色变得极为异样。

    “总督”

    众位将领见此都不由担忧地轻唤出声,却见顾敬明拿着信笺的手微微有些虚晃,抬头间看向那跪地之人,语中沉而严肃。

    “可还搜出旁的来?”

    那首领闻言当即想起来什么般,连忙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形似令牌的东西道:“回总督,还有这鞑靼的通行令。”

    顾敬明闻言眸中更为难看,将那通行令一把取过,拿在手中看了许久,沉默间,手中竟不由紧了许多。

    “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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