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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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焚天-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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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流云单掌合十,恭敬的回应了一句,“象由心生,菩萨便是菩萨,何来表象与内心之别。”

“好,施主果然通悟禅性。”苦无笑了笑,伸手一拂,“易施主请坐。”

苦无的身前三丈外,顿时多出了一面紫玉制成的蒲团。

易流云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敢问易施主,为何引魔道中人入我禅门圣地,有何居心?”苦无微笑着问。

来了。

易流云心头电也似的清明,不过口中去恭敬的回到,“大师,小子不过是为了了却大师的一桩心病而已。”

“哦,老衲愿闻其详。”

“这魔道中人找上小子时,也是几日前的光景,不过当时小子就产生了疑虑,虽说魔道中人修为绝顶,但即便在白龙寺中高手尽出的情况下,只怕他三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后来于白佛之顶大战一场,魔道中人更是未占得丝毫便宜,关键时刻,菩萨出手,一掌惊退魔宗之人,当时,小子就有所明悟。”

易流云瞧了苦无一眼,老家伙含笑不语,便又继续说道,“以菩萨之能,自然能一掌将魔宗的三人击毙,可菩萨并没有这样做,白佛之顶,不过一掌惊退三人而已,而那魔宗的三人也不是蠢笨之辈,以三人之力硬撼白龙寺这个庞然大物,不是有所持仗便是另有隐情,结合以上两点疑虑,小子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便是前来的魔宗三人定然与菩萨有莫大的干连,而菩萨苦于身份,无法在正式的场合与三人见面,小子不才,甘当以微薄之力来完成菩萨未竟的心愿。”

“哦,这样说来,老衲该当拜谢易施主了。”苦无笑容意味深长。

“不敢!”易流云站起身来,恭敬的一拜,旋即沉声说道,“弟子有两个不情之请,还望菩萨答应。”

“你且说来。”

“首先请宽恕怜花大师的问责之罪,其错在我,怜花大师不知内情,只是顾虑小子的安危,这才被魔宗之人胁迫。”

“可以,老衲会向师门禀明。”

“其次,在下想杀一人,请菩萨相助!”易流云低沉着声,眼中杀机迸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困兽血笼

大风如注,黄昏时的采霞山有一种孤寂的美,它距离雁荡山脉足有十里之遥,在凡人眼中,也许是一天的路程,不过对于修玄者而言,只是转眼瞬息。

作为白龙寺的前哨,孤寂的采霞山向来无人问津。

山峰上,有着两个瘦削的人影,一个盘膝跌坐,手中握有一把紫红色的长弓,弓身曲折,隐约有紫光流转,如蛟龙游弋。

另一人迎风而立,双手负于身后,面朝落日,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欣赏这壮阔无边的落日霞景。

“流云师弟,你约我至此有何事?”手握紫色长弓的鹤清尘盘膝跌坐,他眼睑低垂,凝视着掌间的长弓,眼中尽是温柔神色,他是一个散修出生的弟子,对于散修而言,这样一把上品法器近乎是他的全部家当,甚至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他赖以惜命的最强凭仗。

易流云笑了笑,“没什么,只想带师兄看一场好戏罢了。”

“好戏?”鹤清尘有些不解,这两日青教头已然带着杀刃回转猎魔司,本来鹤清尘也该回去的,但白龙寺却在此时恳请青教头留下两个弟子,以防魔宗之人再前来捣乱,这突兀的请求虽说奇怪,但青教头却没有办法拒绝,他猎魔司本来就干这个的,份内之事。这个时候,易流云主动提出留守,顺便将鹤清尘也扯了进来。

只是这所谓的好戏从何而来?

易流云神秘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他知晓极多的秘密,白龙寺与黄泉魔宗,本来就是一场离奇的笑话,千里认父这样的桥段其实并出奇,但落在白龙寺三大菩萨之一的痴菩萨苦无身上就有些骇世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身为黄泉魔宗少宗主的女儿?即便聪慧如易流云,也只是猜测出这二人之间可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他之所以大胆的将黄泉魔宗引入地下禅寺,便是以迥异常人的思路去分析这一桩异事的后果。

倘若是你,一个必须诛杀的老对头前来挑战,你战抑或是不战?尤其是在拥有绝对优势之时?再从魔宗之人的角度出发,三人的实力虽然高明,但碰撞上白龙寺这个庞然大物,即便它此刻留守的实力不足往昔的十分之一,也绝非是魔宗三人可以抗衡的。黄泉少宗主不傻,金色耳环男子不傻,同样,那心思细腻的巨人乌刚也不笨,既然不是对手,还气势汹汹的赶来,显然是有所持仗。

因此,易流云甘心做一个调局者,让两股巨大的势力碰撞在一处,当然,他心思很通透,无论如何,白龙寺的人都不会吃亏的,这里是他们的地头,一旦反目,有大把的机会加入进诛杀魔宗三人的行列中,这一点,身为在场寥寥数人之一的易流云早有准备。

只是事情终于还是和平收场了,正如他所预判的,一个已然登临神通绝顶之境的玄界高手苦菩萨绝无可能败于魔宗三人之手,这只会是一场旧怨,且理亏的一方只能是苦菩萨。

唯独没有预料到是一场狗血的父女干戈。

说到底,易流云只是想把水搅浑而已,为什么搅浑?为的是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落日的余晖下,山脉上显示出一股火红的光晕,大片大片的金红之光洒在昏沉的地面上,映照出一种别样的色彩,仿佛这地面浇了一层黏稠的血水。

鹤清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就在此时,粘稠的血水如同水浪般扩散而开,及至边缘处,冲天而起,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血气牢笼。

“困兽血笼,神妙绝流术法!”鹤清尘吃了一大惊,他乃是猎魔司中的精英弟子,眼力是极高明的。

“终于来了。”易流云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冷冷的注视着地面中央。

“姓易的,你最后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莫怪本尊手下不留情。”一个古怪尖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古怪若午夜枭鸣,震人魂魄。

鹤清尘微微皱眉,一瞬间闪至易流云身旁,低声询问,“易师弟,怎么回事?”

“被人埋伏了。”易流云淡然一笑,“不过也在我意料之中,一场好戏么,师兄看着便是。”

鹤清尘却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师弟,你我此时乃是同一针线的战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有劳师兄废心了,但这一战极为险恶,稍有不慎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师兄还是旁观妥当。”易流云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在鹤清尘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让对方误认为是自己惹上了仇家,这才拉他一起抗敌,若是如此,枉费他一番苦心的布局了。

鹤清尘却手抚弓身,淡然一笑,“师弟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些散修不比你们名门弟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是同僚战友,又让我鹤清尘碰上,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今日若是死在这里,也与师弟无关,全是鹤某心甘情愿。”

这一番话语气淡漠,就象是闲话家常一般,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决断冷厉,还是让人心头一寒。

易流云诧异的看了一眼鹤清尘,这个瘦削寡语的汉子只是微微颔首,眼中却有冷冽如铁般的寒意,他是真心要相助易流云一把了,无关其他,只是为了他心中秉持的道。

易流云深吸一口气,抱拳恭敬的说,“如此多谢鹤师兄了,再推辞就显得流云虚伪了。”

鹤清尘笑了笑,蓦地举起手中的紫弓,朝着那血色光气牢笼抬手便是五道光箭。

这五道光箭乃是探石问路的举动,但每一道箭气出速竟截然不同,如同连珠炮一般径直的射向血气牢笼左侧虚空的一点,一箭已有四百真龙之力,连续五箭,相隔不过两千八分分之一个呼吸间隙,可谓快逾绝伦。

最为厉害的是,这五道箭气接连射击一点,便是再坚硬的防护术法,除非是神通法境者施为,否则,绝难抵抗的住,多少会现出一些裂痕。

只要这血气之罩被击破,鹤清尘脱了牢笼,以他箭隐魅绝诸般修玄方式的功法,可谓龙归深海,再无一丝牵绊束缚,佐以易流云近战搏命的剑玄之法,二人一远一近,一明一暗,鹤清尘自信阴玄之境鲜少有人能够困住二人。

而如果布置下血气牢笼的人不愿这阵法被轰开,自然便会出手阻止,但一经出手,必然会被鹤清尘堪破,找出他的隐匿之所来,到那时,便可主动出击,一改眼前的困境。

鹤清尘不亏是山海榜排名前十的绝顶人物,出手目标明确,直指对方的软肋。

但诡异的是,那五道箭气凌空激射,前三道气箭已然将气罩震的嗡嗡作响,眼看最后二箭就要破开一丝裂隙,就在此时,那血气之罩上竟然蕴生出一个巨大的血色符纹,轻易便将这两道气箭化解无形,如同水滴入河一般,涟漪微起,瞬即平息。

“好手段,这人至少也是阴玄第八层巅峰的修为,易师弟,看来将会是一番苦战。”鹤清尘眼看自己的气箭无用,忽然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紫红色的玄铁箭来,这箭如染朱血,通体流光,箭身还刻了一个振翅高飞的雄鹰形象,取出这一把紫箭之时,鹤清尘的眸中现出一股复杂难明的神色,恭敬而又畏惧,如面对神灵。

“易师弟,替我争取一百个呼吸的时间。”说完此话,鹤清尘忽然盘膝跌坐,双眼紧闭,手掌抚上血箭。

在这一刻,鹤清尘将身前的一切安危都交给了易流云。

易流云只是一步跨前,挡住了盘膝的鹤清尘,朝着虚空淡淡一笑,“出来吧,朋友,想让我束手就擒总也得让我知道理由吧。”

这法子果然好使,虚空的血牢之外,忽然现出一个飘忽的身影,他罩着一声血红色大氅,头脸藏于幽暗中,唯独一对眼孔灼灼有光,若两团燃烧的红色火焰。

“姓易的,你真是自投死路,小子,遮天城岂是你这样的小家伙能够招惹的?莫怪本尊没有提醒你,最好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一旦本尊动手起来,即便你有这使箭的小子相助,再加上那古怪的傀儡,你也是必死无疑。”这人声音乖戾,穿透血笼而入,顿时扩散至四面八方,让人耳孔嗡嗡作响。

易流云却笑了笑,“你就不怕我猎魔司的战友们隐藏于暗处么?我可告诉你,我的上司可是一个半步神通的人物,你怕是对付不了。”

“哼,休要唬我,你那上司早就回转猎魔司了,权当本人不知么?”血色大氅里的人物似乎对于青教头等人的动向了若指掌。

“虚鹜,你还是现出真身来吧。”易流云忽然大喝了一声。

那血色大氅里的人物仰天一声长笑,“好小子,总算有些眼力劲,不过即便我现出真身又有何妨?”

大氅如浓云翻卷一般掀起,露出一个清秀的少年模样,两道浓眉如碳染,眼神却不复清秀,而是如鹰一般的阴鹜。

易流云却叹息一声,“唉,我只是猜猜而已,想不到还真被我猜中了,少年,你还是太嫩了,这样都能让我诈出来。”

虚鹜有些恼怒,不过他也懒得和易流云这家伙行口舌之争,从脑海中死去雄奇的残魂经历看来,这小子的强项就是胡说八道,和他斗嘴只不过是陷入他的节奏而已,智者所不取也,但此时虚鹜胜势在握,倒也不惧和他斗上一两嘴。

“小子,此时你的教头已然去往归途,只留下一个箭隐助你,但在这一方困兽牢笼中,你觉得你这朋友能够施展出几成威力?被固定死了的箭隐与一只没有爪牙的老虎有何区别?白龙寺,那就更不要妄想了,本堂早就做好手段,如今白龙寺中人绝不会有一个出现助你,小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虚鹜的声音冷厉,笑声中也透出一股志得意满的残忍歹毒。

易流云却悠悠的道,“傻瓜,你怎么知道白龙寺是应你的要求一人不出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得了苦菩萨相助,眼前这局为何不能是我布下的?若非白龙寺的人按兵不定,你这傻瓜又怎会自动现身呢?”

此言一出,虚鹜心头蓦地一惊,若真是如此……

岂料易流云却狡黠一笑,“蠢货,老子忽悠你的。”

一语落罢,他极快的闪于一旁,身后的鹤清尘早已如枪一笔挺直而立,手中的紫红大弓上,一道匹练粗线的气箭破云而出,激射向血笼之外的虚鹜,如龙入九霄,破云乘风,一往无前。

这一箭足足有五百真龙之力,气势骇烈。

神通绝流功法——七杀箭。

第二百六十章 夺命煞魅

虚鹜的瞳孔陡然收缩。

这一箭来的实在是突兀,一直盘膝跌坐的鹤清尘鬼魅般的站起,手中紫色长弓一震,一道匹练般的气箭激射而出,从头至尾,不过两千五百分之一个呼吸间隙,快如一道紫色的闪电。

箭势撕裂虚空,呜呼声中化作一道振翅的火鸟。

虚鹜吃了一大惊,好在他的手段也极为高明,当即捏出一个符印,朝着困兽血笼轰击而去,它修的乃是符箓术士,通彻诸多术法阵形,对敌手段极多,且速度也极为惊人,达到了足足两千六百分之一个呼吸间隙,比诸鹤清尘来,还略有胜出。

激荡的火鸟撞击在血罩上,轰鸣之中,那血罩上现出一个硕大的上古符纹,血浪四溢,顿时覆盖于大罩之上,犹如一面生硬的盾牌。

火鸟碎成粉糜。

但此时一个瘦削的身影如幽灵般从散落的火鸟粉糜之后冒出,一刀劈斩而下。

刀气如匹练,升腾之间,隐约透出两百五十真龙之力。

这两百五十真龙之力若是平常,自然不会入虚鹜的眼界,区区两百五十真龙之力,也就只能于阴玄中期逞一下威风,阴玄后期的人物,随便哪一个都能将之轻易摆平。

但此刻却是在一个阴玄后期的顶尖狂速箭隐的轰炸之后的一刀,这一刀光气璀璨,显然是一把上品的法刀,若非如此,以易流云的实力,怎么可能凭空多出来五十真龙之力?

一力破诸巧,只要刀势落实,这一面困兽血罩只怕也难当碎裂的下场。

易流云与鹤清尘,在虚鹜的查探而来的信息中,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二人,又是初次合作,想不到竟然默契至斯!

可虚鹜又怎会让这样的情形出现,它未曾施展玄法,只是仰天发出一声低沉短促的嘶鸣,音节咬合的诡异,象是戛然而止的求偶兽声,不过区区三千分之一个呼吸间隙。

眼看一刀即将得手的易流云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极为危险的讯号,危险的直觉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浑身毛发竖立,就象是入了斗场的斗鸡一般。

“快闪开!”于此同时,阳傀的声音也在易流云的脑海中发狂的咆哮。

易流云侧身转过,如灵驹过隙,圆滑的恰如于狂风中打转的飘零一叶,风势能开石拔树,但却难耐脆弱的枯叶。

一抹血光飙射而出。

易流云肋下吃痛,就地一滚,极快的闪至于一旁,但他却不敢低头俯瞰伤势,而是笔直凝视前方。那一击撕破了自己中品防御的法袍,其上密布的水纹法阵尽在一瞬间被撕裂,由此可见,对手绝非寻常。

一个黑色的魁梧身影正从地下缓缓的探出身来,它身高足有两丈开外,有着一对及地的巨大手臂,手臂上,惨白的长爪正轻易撕裂着坚硬的土石,就如同破开豆腐一般轻松,这怪物探直身,抖擞了下身子,覆于其上的黑色土石尽皆散裂滚落,露出一张诡异惊悚的面庞。

只有一只血红横眼的惊悚面庞。

“老天,竟然会是煞魅……”一旁半跪于地的鹤清尘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

煞魅,魅灵中最强横凶残的存在。

魅,本是土石精木年久沾染灵气而成的生物,性格大多温和,遮天城那些经过变异处理的除外,化血池是最邪恶的东西,从那里面爬出来的魅早就失去了天生的和善,变的狡猾而阴险,但除此之外,天生的魅灵中还有两种魅是极度凶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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